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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花堪折时直须折（八）
“求您去劝劝染石。”宋清哭着说道：“那孩子，太拗。看准了一条道，即使前面是南墙他也往上撞。”
“咚——”一颗石子投入心湖，扰乱了谁的心弦。
三年间他们形影不离，他带着她踏遍了大好山河，教她他所会的一切。
让她感受到了许久未有过的温暖和宠爱。初月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微微眨动了几下，低低的应道：“嗯。”
她欠他一个答案，一个已经过去两年却依然没有回答的答案。
院中的梧桐树已经开始落叶，枯黄的树叶堆积在树根，有些已经被泥土掩埋。
乔染石一身青衣，坐在池塘边，看着池中的懒洋洋游着的红色鲤鱼。
池塘的水面上，漂浮着片片枯黄的落叶，他随手抓起一把鱼食扔入水中，鲤鱼立刻开始抢着吞食。
水面映着他的影子，依旧的俊秀挺拔，依旧的动作得体，只是多了分难以言明的孤寂。
一个人影出现在水面上，很熟悉，是时常出现在他梦中的人儿。
“染石表哥。”
“凝霜，别吵。”他盯着水面上那熟悉的影子，生怕任何一个细微的声音响起，她就会消失不见，丝毫没有察觉“凝霜”声音的异样。
倒影突来咧开嘴笑了起来，耳边还听到熟悉的“咯咯——”的笑声。
乔染石回头，看着身后的人，仿佛是被定格般，定在原地半天没有任何动作。
“初……初月……”带着狂喜的声音从喉中发出。
嘶哑的声音让初月鼻子一酸，眸中已经浮起了水汽。
“嗯。”
她回答道。
乔染石确定这不是他的幻觉后，起身想要抱住她却突然想起什么，撩起下摆就要下跪。
“染石表哥，我是初月，你的表妹初月。”那是只有他们二人才知道的过去，一个表兄妹的约定。
乔染石直起了身子，脸上的表情有些激动，吸了吸鼻子道：“你怎么来了？”
初月说道：“凤娇嫁人，我今个是自个跑出来的。”
“哦。”一个简单的字后，就陷入了沉默。看着满院的一片金黄，初月突然响起两年前就是在这个院子，乔染石就是在池塘边突然向她表白。也只在同一日，燕泽云突然下旨她成了他的皇后。
两年。
他们已经两年未见。在这两年间她甚至不知道他的任何消息，虽然她也曾经问过凤娇等人。但似乎在所有人间达成了某种协议，每次她问乔染石的近况，他们总是将话题引到其他事情上。她出宫的机会并不多，即使出来也总是有多人随行。这次她先斩后奏，只让铃兰随行伺候，这才有机会见到他。
“这两年你过的好吗？”“这两年你过的好吗？”
两人同时开口，我、问出了同一句话。
初月“扑哧”一笑，答道：“他对我很好，你呢？”
“还好。”
乔染石微微一笑，依如往昔的温润。初月抓起一把鱼食投入池塘，目光却瞟向了远方，“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
乔染石不语。初月看到凝霜远远的走来，手里拿着件青色的披风。她认得那是乔染石十分喜欢的一件。
“表哥，你瞧。这院子里的风景，夏日便是夏日的，秋日是便是秋日的。咱们谁也不能让它们改变。”“初月，”乔染石突然叫她，初月扭头，看到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着点点光泽。
“还记得那日我向你问的话吗？我——一直在等那个答案。”凝霜走来，看到初月后眼泪瞬间流下，“姑——娘娘。”
“还是叫我姑娘，我喜欢听你叫我姑娘。”初月制止了她要行礼的动作，笑着对她说道：“我听说凝露嫁人了，你呢什么时候嫁呢？”
凝霜脸瞬间通红，低着头，说道：“姑娘。”只是视线却似有似无的落在乔染石身上。
初月心中一片了然，对乔染石说道：“表哥，花堪折时直须折。我们，”顿了顿，接着说道：“错过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传入他的耳中，却似一道闪电将他心中的所有思绪照的通透。
“我知道了。”错过了，原来他们真的只是错过了。
初月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厢房的方向走去。“凝霜，”乔染石温声道：“凤娇成亲后，我也替你找户好人家吧。”
凝霜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五爷，凝霜不嫁。凝霜要一辈子跟在五爷身边。”
“傻丫头。”乔染石看向远方，不知是那个山头竟长是一大片的金黄色的枫叶林，远远望去绚烂夺目，“过些日子，咱们去趟漠北，我想看看沙漠。”
凝霜听到乔染石的话，知道他不会让她嫁人心中石头落地，欣喜的答道：“嗯。”
乔染石看向她，摸摸她的脑袋，说道：“傻丫头。”
初月走入厢房，让铃兰抱上安安，与乔府众人匆匆道别后就乘着马车往皇宫赶。
铃兰不解，问道：“娘娘，咱们刚出宫就急着回去啊？您不是留了字条说明个上午回去。”
初月亲亲安安的小脸，说道：“若不早点回去，宫里的大缸怕是装不下醋了。”她见过乔染石的事情，此刻怕是早传入那位耳中了。那位的醋劲上来，可是十年成醋级别的，她可惹不起。
铃兰被她逗的哈哈直笑。
龙翔殿内，一盏琉璃宫灯放在床头。
初月蹑手蹑脚的走入殿内，看到床上那人此刻已经入睡，听到呼吸声均匀节奏平缓后，换上寝衣，蹑手蹑脚的爬上床。
突然腰上一紧，她就被人牢牢的隔着被子扣在怀中。“还知道回来？”脑袋上方传来熟悉的声音，只是此刻语调带着点不阴不阳。
初月心里“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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