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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深秋雨寒初见君(三)
淅淅沥沥的小雨刚停,天还未放晴。空气中还有浓浓的雾气。深秋的广陵寺笼罩在浓浓的雾色之中,远远的,只看到高高的宝塔和几处宝殿随着空气的流动若隐若现。
初月穿着身青色的长衫和凝霜凝露一起走在山中的小路上。青石板上绿色的苔藓湿漉漉的,踩在上面有些微滑。
自从她向乔染石展示了现代算账方式后,乔染石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只要远行必定带着初月。这一年多来初月跟着乔染石东奔西走,为了出行方便,她一律以男装示人。今天他们从刚从江南一带回来,乔染石得了今年的新茶,便急着先到了广陵寺。方丈留乔染石一块品茶,初月对茶没什么好坏之分,就告辞和凝露凝霜在寺中闲逛,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出了寺。
虽是深秋,还下了雨,但还是能不时看到有香客来来往往,其中还不乏女香客。
远远的看到一个亭子孤零零的立在路边。八角,没有什么特别繁琐的花纹装饰,柱子上的漆已经开始掉落,看来已经很久没有修葺,瓦上几颗叫不出的杂草湿漉漉的,在风中摇曳。
凝露笑着指着亭子上的三个大字,笑道:“瞧瞧,这么个破亭子还叫梧桐亭!”
“好了,能休息就成你还管它叫什么!”初月的耐力不是太好,她们一路向山上走,她已经有些累了。
凝露吐吐舌头。
三人走到一处亭中坐下,初月只想就这么坐下不起来。凝霜笑嘻嘻的道:“公子,我给你捏捏脚。”
“不了,一会咱们回去痛痛快快的洗个澡,就舒服了。”越坐初月越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疼。
凝霜点头。
远处树下几个女子再次看看她有叽叽喳喳的笑着说着什么。
初月看着她们笑的古怪,几人还推来推去的好似在争辩着什么,好奇的问:“凝霜,我看她们怎么好像在一直看我?”
凝露笑了出来,“公子模样俊秀清丽,我看她们是看上我家公子了。凝露可在这儿给公子道喜了。”
初月大窘,低下头,但感觉那几道视线还不时的向她射来,一下子坐立难安。她讨厌被这样盯着,这样专注的目光总是让她不由想起那次噩梦。
“公子,不要听凝露瞎说。”凝霜单手插腰,单手拧着凝露的耳朵,凝露痛的龇牙咧嘴。
初月不由笑出声来,“算了,凝霜,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几人正要离开,天空骤然变暗,雨倾盆而下。
几个原本在树下的女子惊叫着跑入亭中。雨刚开始下,几个女子也只是微湿了头发。
初月暗叫不好,她们怎么进来了,赶紧拉着凝霜凝露两人走到亭子另一侧,盯着从琉璃瓦上流下的水线。雍景王朝沿袭了大唐开放的风气,开放港口,贸易远达大洋彼岸,男女之间的风气也十分开放。
“公子。”几人中一个比较大胆的女子开了口,口音温婉悦耳,眼波乳胶似水。
初月正考虑要不要回答。两个健壮的男子从瓢泼的大雨中跑了进来。
两人一黑一绿,身材高大。两人的衣袍都被雨水打湿了大半,但却没有狼狈之色。
绿衣那人从怀中掏出帕子,却发现帕子也满是水渍,讪讪的笑了笑,用手还拧了拧帕子,递给黑衣男子,黑衣男子却摆摆手,“无碍。”
绿衣男子转身对众人说:“各位,受惊了,我们路过,不料竟下起雨来。”
那胆大的女子只是笑笑,“无碍,无碍。”便不再说话。
黑衣男子至始至终都背对着众人站着,好似一柄宝剑。从初月的角度正好看到从他额上随着面颊而下的雨水。
雨淋多了会感冒的,更何况现在已是深秋。
初月掏了帕子将凝霜和凝露的也要了来,送到了那绿意男子手中。
“这位大哥,你和你家公子先擦擦吧。”
那绿衣男子一转身正巧碰到初月笑盈盈的脸庞,愣了一下,点头道谢。
黑衣男子侧头看了初月一眼,是一眼,双目就落入无边的黑暗中,男子双瞳亮的直刺她的心底,可那双瞳之下却便是无边无尽的黑暗。这双眼睛像极了,那无数次噩梦中出现的兽眼。男子的容貌俊美如神袛,英挺斯文,但偏偏一双眼睛却让人不敢直视。这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初月,直看的初月心头微凉。
那大胆的女子几步走到初月面前,开口就是:“公子,可曾娶亲?”
初月只觉得和黑衣公子在同一空间里多处一刻,呼吸都感觉困难,哪里听到了她的话。看到雨势变小也不管旁人怎么看,拉着凝霜凝露就冲了出去。
亭中,绿衣男子愣愣的看着初月等人离开的背影,傻乎乎的开头:“乖乖!那有男人笑的这么漂亮的!”
初月淋的雨并不多,但晚上回去还是发了高烧,一直呓语,梦中有狼的咆哮,锋利的牙齿,还有一双漆黑的眼睛。
凝霜端了药碗进来,看到凝露正手忙脚乱的帮初月将踢得乱七八糟的被子盖好,赶紧放下碗上前帮忙。两人将初月用被子裹好,凝霜才端过药碗,两人一块强迫将药灌进她嘴里。过了半晌,凝霜看到初月额头开始冒汗,又摸摸她的脖颈,汗水淋漓,才放下心来,嘱咐凝露千万不能让退了汗,才出了耳房。
前厅内,乔染石正坐在椅上,中指食指无意识的轻叩扶手,见凝霜出来忙问:“开始发汗了吗?”
凝霜点头,看到乔染石面上的憔悴,感觉劝道:“五爷,还是赶紧去休息吧。姑娘,婢子会照顾。”
乔染石投透过百蝠窗棂中看到天空已经微微泛白,点了下头,才出了房门。初月既已经上了心,只要事关她,他便每每坐立难安,不是没怀疑过她是否的对手派来的奸细,可尽两年的相处他早已情根深种,只是那他明理暗里的暗示。那丫头却总是在回避或者干脆装傻。他总觉得她心好像隔着层纱,明明就在眼前却进不去。罢了,姑且再等等。
她们三人找到乔染石后,初月的头就开始有些发昏,他们都以为是着了凉,回来喝了姜汤,初月便睡下了,没想到到了半夜竟发起烧来。如果不是凝霜怕初月饿着,特意给她做了夜宵,怕是烧到早上都没人知道。几贴药下去,却不见汗发出来,急坏了众人,乔染石派人请了与他私交慎密的黄御医开了药,才终于发了汗。
初月这场病三天后终是好了。在她一次次保障绝不会着凉的情况下,凝霜才同意她出屋,不过却将她裹成了胖胖的白粽子。
凤娇见了她这副模样笑的都直不起腰来。
初月身体刚刚恢复不易远行,乔染石也怕她路上反复,加上就快立冬,这次出行来去也就两三天,所以初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乔染石所坐的马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鳞次栉比的街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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