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精分到底

　　打了电话和数学老师请假，那边是冷静又不失关切的问候，麻生婉拒老师要来探望他，话说他和这个单身的老师感情什麽时候这麽好了？然後给丸井回电话，告诉他只是去叙叙旧一切安好。

　　胃部忽然痉挛，冲去洗漱间呕出了一口黏糊糊的血沫，不耐烦地拿过台上的蒸馏水将口腔和牙缝里的腥味洗掉，麻生抬起头来看了看镜中的自己，面如菜色，嘴唇干裂，眼袋浮肿…脑海里勾起柳原奏音像个美人鱼一样的相貌，嗤笑一声，将毛巾不客气地甩到篮子里。

　　早上起床腹部的青紫以非常人的速度退去了，来到这里一切都很糟糕，除了那个女人不想闯祸而强迫给予的怪物般的恢复能力。但还是不对劲，将毛巾搭在肩膀上，对著镜子两指并拢朝胃部一戳，顿时痛得弯腰伏在洗漱台上。

　　倒抽一口气爬起来，诧异地又戳了一戳，尖锐的疼痛还是存在。往常他睡一宿就恢复了的身体居然还疼到第二天早上，这让他有些恐惧又有些怪异的的期待，是不是那个女人暂时忘了他，能够让他有机可趁？胡思乱想到了训练中，放下球拍咳了两声，咳的时候都感觉到胃和肺撕肉般的疼，但是疼痛居然没早上那麽剧烈了，让他好生失望。

　　“只是有点感冒。”朝丸井说了一声，因为丸井看过来的眼神明显是想确定他昨天真是在“叙旧”。麻生加快了收拾动作，他们两个已经是最後的人了。

　　“吃早饭了吧？”丸井边走边问，眼睛倒是看往走到教学楼的幸村和柳原那边，“没吃的话我这里有面包。”麻生顺著他的目光看去，晨曦下幸村的背影高挑，蓝紫色的头发如日光下的鸢尾轻轻摆动，柳原的背影纤细轻盈，不得不说两人站在一起真的很美好。麻生含糊地应了一声，进到教学楼换鞋时停下动作：“文太…”

　　“恩？”丸井等著他说下去。“你能不能借…”麻生顿了一下暗下眼，轻轻道：“没什麽。”

　　“可我听见了，你要借什麽？”丸井站定了，神情因为背光很模糊，却让他看起来很严肃。麻生裂开嘴笑：“想借你最宝贝的游戏机玩玩。”丸井带著审视的目光上下地看他，末了摇摇头：“你在撒谎，这不是你的原话。”

　　“好啦好啦，”麻生轻松地笑了笑，拉过丸井就走，“第一节课我还要到高二那边上，你可不能耽误我啊，天知道山田老师凶得堪比索马里海盗。”

　　麻生停下做笔记的手，放到唇边咳了几声让自己好受一些，高二的前辈和老师停下看他，於是他歉意地点点头：“抱歉，我喉咙不太舒服。”男老师理解地微笑，接著讲课。无声无息地吐了一口气，皱著眉试图找找怎麽坐能不拉到胃部那边的肌肉，遂拿起笔接著记。

　　从高三教学楼下来直接去了餐厅，刚坐下对面也坐了人，那人潇洒地打了个招呼：“唷，还好吗？我叔叔说你昨晚没去补习，让我来看看你好些了没，没想到就在这碰见你。”

　　“又是味增汤？”麻生兴趣缺缺地看了看江口龙之介的餐盘，“教授说你天天都要喝，我想你的味蕾一定都SHI掉了。”

　　“豆子是我的最爱，直接进食却难以消化，用作汤喝下去那可是营养丰富！”龙之介双手和起夹著筷子低下头说：“我开动了！”於是开始大快朵颐，顺便还抬头看对面人，“不说‘开动’就进食可是对食物的大不敬！”

　　麻生嗤笑一声，把鱼排狠狠咬了一口：“我还每餐绝不吃完呢。”龙之介像是听到了什麽可怕的消息一般：“那怎麽能行呢？就好比你手里的鱼，那是船家冒著风雨雷电生命危险为你捕了这条鱼，然後厨师精心烹制才放到你面前的。”

　　“我习惯了。”勾勾唇角，不是莫名的穿越，他根本不知道原来食物还有吃完这种事情。曾经的话题只限於Matzo夜店GTR R35和赌场，他是不是真该感谢老天让他重新过了一次正常的高中生涯？

　　“麻生君？”和龙之介扯七扯八时听到甜腻的一声，麻生翻个白眼道：“龙之介，我们这是在日本吧？”龙之介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柳原奏音，翻开手机道：“手机定位是N35.2°E139.3°，有问题吗？”

　　“啧，我还以为在泰国呢，走了。”麻生说著放下筷子，龙之介会意地收拾吃完的餐盘，柳原笑道：“我做了什麽让麻生君这麽讨厌我？”麻生转身见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於是讥诮道：“要每个人都爱上你，你是金条怎麽的？”

　　“你讨厌我，我也讨厌你，所以无所谓，你对我来说什麽都不是。”柳原甜甜地笑，“但是，不妨碍我要和你分个胜负。”不少人注意到这边的争执了，麻生倒也不在意：“怎麽分胜负？脱了衣服比谁更柔软吗？”周围的人响起了不怀好意的笑声或者吹起口哨。

　　“你脱过了？不然你怎麽知道这种事情？”柳原也不甘示弱，恶意说道。麻生挑眉：“小少爷，身在某些行业完全合法化的东京，你居然还没发育？”说著，周围的笑声更大，却也有不少讨厌麻生的眼神。

　　“今天下午，网球场，一局决胜负。”柳原冷眼说完一句就走了，不少追随者也跟在他後面离去。

　　“他输定了，对吧？”龙之介满怀期待地看著他问，麻生只是皱了皱眉，深呼吸然後咳了几咳，没有回答龙之介。

　　“你怎麽不说话？”龙之介有些担忧地说，麻生摇摇头表达不明：“我只是在想，比赛能不能换成篮球，让你易易容代替我上场什麽的…”

　　“你会输给他？”龙之介有些意外，“听说你认真起来6班的柳都赢不了你…对了，你昨晚没去补习，若是生病了过些天再比？”

　　“你崇尚的武士道精神可有延期这种讲法？”麻生看著天花板道，“没什麽没什麽…”说著又狠狠地咳了一下，感觉到嘴里的血腥味就猛地跑了起来，一头扎进卫生间里，好在午饭时间没什麽人。刚开龙头洗掉手里的血沫，门就被刷地打开了，门口那人顿了一下道：“你…该去医院。”

　　眼角瞄到水池里还有几丝没来得及冲掉的血丝，麻生抬起头淡定地说：“牙龈出血。”龙之介瞪大眼睛，像是听到了什麽不可思议的话：“那分明是咳血！”麻生绕开他：“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到明天就好了。”

　　“那你下午…”龙之介皱眉问。

　　麻生笑了笑，手插裤袋：“我还有什麽在乎的？”

　　下午刚下课，男生去社团的去社团，女生相伴回家的商量去哪家蛋糕店，总之吵吵嚷嚷。刚放好书手机就震动起来，盯著屏幕上的号码只等它停止震动，但是打电话的人似乎特有耐心，估计等到了人工回复才停止骚扰。

　　手指麻利地设置静音，但是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微微皱眉，看来这部手机来电没办法静音，索性放到书包里面不予理会。

　　在网球部休息室里耳边回响著震动的声音，好似蜜蜂一直在耳边兜转不离去。烦躁地把书包强塞进柜子里，还剐掉了手上的一块皮，换来仁王一声调侃：“喂喂，柜子和你有仇吗？再用力点对面的老兄鼻子可惨了。”说著麻生对面的学长伸出头来耸耸肩。

　　“你听见了吗？”转头问仁王道，仁王挑眉：“什麽？”麻生将手指抵在唇边，周围人也因为这个动作好奇地安静下来，麻生道：“真田咆哮集合的声音？”众人脸色微变，纷纷拿过球拍赶忙走出休息室。只有仁王用若有若无的暧昧表情王扫视麻生，搭著人一起出门：“6:3赢了我，可别让我间接输了。”

　　出门果然看见真田让大家集合，麻生道：“为什麽要这麽说？”仁王放开了麻生，玩味道：“你今天，很古怪。”

　　做完了准备运动，麻生见刚来的桑原和真田说了什麽，这麽晚到应该是教室值日，於是没放在心上继续慢跑。桑原也跟著大部队跑步却跑到他身边来道：“麻生，你的手机在柜子里响了好久，我刚刚出来的时候还没停。”

　　丸井和仁王敏锐地朝这边看了看，明显是听到了，麻生喘了口气，骨头不疼，就是胃部火辣辣地痛，却面不改色地道：“你怎麽知道那是我手机？你听错了呢？”

　　桑原明显发扬著老好人的本色：“我听到有手机在震动，而且一直响著，我到处听终於确定是在你柜子里，你要不要去看看？万一有人急著找你呢？”

　　“不用理它。”麻生说著跑了开去，桑原见状意识到自己落後了，正选的斗志被激发出来跑到队伍前面不带喘气，反倒把劝人接电话这事给忘了。

　　周三的基础训练完後是练习赛，给经理也练练球倒是正常，只是最後一场和麻生对上，这普普通通的练习赛大家似乎都很感兴趣。

　　“我是不知道这有什麽好看？基友和基友的对决？”麻生兴致缺缺地嘟囔一番，看著丸井和桑原的练习赛，下一场就是他和柳原对赛了。仁王抱著手靠在墙网上，唇角勾起不怀好意的弧度道：“也许人就这麽缺八卦。”

　　“对，也包括你。”麻生勾了勾球网线，猛然咳了起来，胃部痛得差点直不起腰，放下手时发现有血丝，裹起手不让人看见，淡著脸擦了擦裤子，好在他今天穿了个黑色的运动裤，之前和真田说衣服没干混过去了。

　　“你特别喜欢把口水擦在衣服上？”仁王挑眉道。“这样不更有男人的味道？”见丸井和桑原终场握手，麻生扛著球拍上场了。和柳原握手时的滑腻温软让麻生很快放开，这种类型的软玉温香他可不想享受，又一次的，他没得到发球权。

　　裁判刚说开始，柳原抛起黄`色小球，还小小露出了莹白的腰部，似乎刚挥拍，球瞬间就到了麻生脚边。麻生全身肌肉调动起来转了个圈反手将球打回去。球刚越过网，柳原出现在网下将球截住抽往死角，麻生借助手做缓冲身体灵活地滕空滚了一圈将球打回。两人一来一往，双方久久竟然都没拿下一个球。

　　“柳原意外地还行啊？”丸井蹲在地上，嚼著泡泡糖，“能进这里的果然都不错。”

　　“没人说他弱，你只是先入为主。”柳生在旁边说道。丸井吐了吐舌：“好吧。”

　　比赛并不是一边倒，麻生却渐渐地处於下风，曾经的招数一次也没打出来过，两人只是平静地击球回球击球回球，丸井最先坐不住了：“他在搞什麽！2:5了那小子还在…”

　　“丸井，他们在比球技。”柳生说道。仁王抱著手，略感兴味：“恩，单纯地用球技，比谁的控制力和精准力更好，没有绝招，什麽都没有，纯粹的控制力。”

　　“柳原一开始就这麽打，麻生也就按照这路线，但是…麻生的控球力有死角，就如同他的网球有固定的线路，虽然哪一条线路先行这个随机，但那一条线路就算排列组合顺序不一它还是会走。以对方的死角来控制落点，但一旦被迫那麽会以相同的球路打回来，那麽重复的动作翻倍，肌肉麻痹的几率上升。所以麻生适合快攻，但万一是持久战，单打的劣质就显现出来了，假如他不用他的招式来打乱对方阵脚的话。”柳淡然地说。

　　桑原摸摸脑袋：“这种打法，是你们为了提醒麻生的吗？”柳没回答，丸井却突然想起什麽，也安静了下来。

　　“6:3，柳原奏音胜！”当裁判宣布时，仁王掩面，暗自低语：“那我不是也间接输了吗？”

　　“你绝对尽了全力。”当麻生和柳原握手时听到他说，麻生没说话，听得真田叫集合也就放开了手。他确定肋骨没断，却有一根肋骨穿过了胃和肺般的疼痛，他也许伪装得太好了。解散了後面色如常地拿过手机，未接来电四十多个，都是不同的号码。

　　“精市，一起去蛋糕店吗？我发现了一个很不错的店哦。”前面是甜得牙疼的声音。

　　“抱歉呢，因为妹妹回来了，所以我要回去陪陪她。”温柔礼貌的婉拒。

　　“啊，幸村的妹妹，我没见过呢…”

　　把让人心烦意乱的声音从脑袋里挥出去，特意拉出了很长一段距离剩自己一个人，出了校门口往右转就止步：“怎麽了？”丸井走过来：“跟你回家啊，顺便去吃东西吧。”

　　麻生看了他一眼：“我要去东京补课。”丸井笑得仿佛什麽也不知道：“可车站在相反的方向啊？”麻生淡然道：“这不想给你买些回礼要绕些路吗？”丸井吹了吹口香糖：“是吗，那一起去？”

　　“行，你不介意那店员很黏人也好，尤其特喜欢对你这种型的，还上下其手。”麻生咳了一声收起手机，就见丸井好像真的怕了一样退几步，干笑著说：“那…那下次再去好了，我弟弟还在等我呢，摆摆啦！”说著脚底抹油人就不见了。

　　耸耸肩，深呼吸把腥味堵回去，绕了错综复杂的小巷，走著走著自己都不知道到哪里，就突然被一股力道扯住往巷深处带，直到被蛮力抵在墙上。麻生就知道他一离开学校就被盯上了，不然七拐八拐怎麽这麽恰巧找得著他？

　　被力道抵得胃里翻江倒海，背贴著墙寒意让喉咙奇痒，咳出几星血沫，就听著把玩手机的领头人略带厌烦道：“钱呢？”

　　“没有。”麻生直接说，心想确实没有。前天刚把下个月的补课费预先付清，他的积蓄就已经不够饭钱了…其实发生这事前他一直在烦恼该不该去打工。

　　领头的一把推开帮手，自己上前掐著麻生，靠近了略带危险地问：“你老爸不是议员吗？你小子会缺钱？”麻生被掐得咳嗽又觉得好笑：“除非你说服我的律师和日本法律能在二十岁前把遗产给我，我也感激不尽…唔！”没说完就被一拳打到在地，麻生顿时感觉到嘴巴的尖锐疼痛。

　　“不是还有你家吗？去要钱！”领头蹲下来危险地看著倒地的人。

　　麻生吐出一口夹著血的口液，发现那里还带著一颗牙齿，抬头道：“我若真有你说的什麽麻生家，你现在就不可能揍掉我一颗牙…告诉你，没有钱！”

　　领头抬手让激动的帮手放下麻生，拿出手机调出麻生打架的照片，恶狠狠地道：“那你就等著…”没说完手机就被一脚踢飞，麻生飞扑过去将手机踩得粉碎，领头怪异地笑了一声：“你以为我就只有里面的照片吗？”

　　麻生抬头，两人对视，颇有些扒其皮噬其骨的狠毒，领头的另一个手下突然丢了一个人进来，麻生有些愣住，定睛才知道那被丢进来的人是谁：“文太？”

　　“老大，他刚刚就在後面偷拍，还想报警！”大块头把一支手机跺在脚下碾得破碎，“被我发现就带进来了！”

　　“唷？还认识的？”领头诧异地说，忽而想到什麽不怀好意地笑。

　　“你要是敢打他，我拖累整个网球部也要废了你！”麻生压下声音咬著牙齿威胁道，“我说到做到！”

　　领头的神情明显是回忆到之前，哼了一声冷笑道：“我再给你一个星期，不管你是偷还是抢我都要见到钱！”说著摆摆手让手下跟他离开。

　　等到只剩下两人，麻生才开始撕心裂肺地咳起来，丸井手忙脚乱地帮他顺气却被咳出来的血星吓住了：“我送你去医院！”

　　“明天早上就没事了。”要饶开丸井他却不放，两人瞪著对方，丸井先败下阵来：“你必须去医院…”

　　“搅入了这种事不想挨真田揍你就少管事！”麻生拿起书包不想理会，丸井却还挡在他前面：“就算挨揍也要送你去医院！”

　　“你烦不烦！”麻生仅剩的耐性也磨光了，咆哮道，“你要是不跟著我事情会能成这样吗！老子都保护了你你就给老子让开行不行咳咳咳咳咳……”吼到一半就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胃部痛得让他缩成虾米，丸井趁他气若游丝没办法放抗时拉人上了出租车。

　　“请出示患者的护照或者国民保险证明。”护士小姐礼貌地问丸井，丸井犯难了：“他没带，现在他也不能回去找，我的行吗？我让妈妈拿过来！”

　　“或者出示患者监护人的护照或国民保险证明，否认无法就医。”护士小姐礼貌地回话，丸井急得团团转：“那…那我们去私立诊所…”

　　麻生瘫在椅子上嗤笑一声，抬起手机道：“打这个电话，我律师。”

　　“胃壁遭重创破裂性胃出血…”男子把胃镜检查报告拿在手上盯著麻生，“你干什麽去了？”

　　麻生几乎没抬眼：“开车送文太回去。”律师看了看丸井，又盯著他道：“你必须住院。”麻生道：“先送他回去，否则一切免谈。”

　　“小凉…”丸井似乎还想陪陪他，麻生勾勾唇角：“我会好好待在医院，放心吧。”丸井点点头：“我会帮你和真田请假…还有，报警吧，不要再做傻事了。”麻生点点头，目送他离去，自己被护士代入住院区。

　　百无聊赖地换了衣服躺在病床上，拿手机玩美女连连看，眼角瞄了瞄两边的老人，还好他的床位不是在中间，他只是不喜欢夹在中间的位置。吃了简单的稀粥，护士来了一遍让他服药，麻生乖乖照做。

　　电话响起，竟是幸村，想了一番还是接了。

　　“胃怎麽出血了？”幸村一开头就问道。

　　“没关系。”麻生答非所问，却让幸村那头沈默了一下，仿佛是强装镇定的冷静道：“你在哪，我过去。”

　　“不需要…对了部长，下周的关东大赛我可能没办法参加了。”麻生漫不经心地看著天花板。

　　“你在医院还是在朋友家？”幸村问。

　　“你不想让我的情况加重吧？”麻生换了个手打手机，“患者可是需要避免精神紧张，免得会引起胃液分泌失调再度出血的唷部长。”

　　“你真的是…”那边是幸村无奈的口气，麻生还没听完手机就腾空而起，他的律师面无表情的按断了手机，两人对视，手机再次响起，律师索性关机放到床边台上：“你需要静养。”

　　“那请你赶紧消失。”麻生干脆躺下拉好被子闭上眼睛，一副懒得说话的样子。律师不置可否：“我联系了麻生家，你的医药费和住院费全由本家付清。他们推断你的积蓄也快用尽，所以从下个月开始会定期给你存入生活费。”

　　麻生翻了个身，背对律师。律师轻叹一口气：“保重。”於是安静地出去，带上门，麻生没再睁开眼睛，只是裹紧了薄薄的被子。直到病房熄灯，他才悄悄起床拿出包里那根一直存放著的竹签，塞到了垫被底下，安然入睡。

　　早上起来果然好些，再按一下胃部，几乎没什麽感觉了，但还是听话地躺足了三天才出院。他把竹签留在医院，事情要怎麽样都行，他已经看淡了。

　　“为什麽敲你的门都没人应？”重新回到学校仁王见他就问，麻生反应不过来转头看丸井，丸井看天空，麻生瞬间明了地咳了一声道：“家里…有白蚁，所以到亲戚家休息的。”

　　“亲戚？”仁王狐疑地挑眉，还想说什麽就被柳生打断：“雅治探望买的水果全被全他弟弟吃掉了。”麻生莞尔：“谢谢咯。”走到真田旁道：“副部长，麻生凉介归位。”

　　真田直视他道：“你说你无法参加关东大赛，理由？”麻生微笑，拿出医院证明道：“医生叮嘱我要静养一段时间，团队活动可以，但绝不能太剧烈，否则可能会猝SHI的哦。”真田脸黑了，厉声道：“平日练习不可松懈！”

　　这算是批准了……吧？

　　准备做慢运动，笑著和丸井打招呼，丸井反倒有些郁卒地点点头，麻生靠近他道：“我这不是没事了嘛。”

　　丸井抬头：“你该跟幸村说一下，他那天…真的很担心你，我说你在朋友家，不然他就到医院去了…”麻生笑了一声：“多谢你保密给我清净的三天。相信我吧，那事我会解决的。”说著慢慢跑起来，“我现在…真心挺喜欢网球部的。”

　　“这话现在听来真恐怖…”丸井凉凉地说，跟著也跑起来，吹著泡泡糖说，“说得好像明天你就不在这了一样。”麻生讶异地说：“文太你身为某种动物居然还有属於人类的直觉？”“…滚。”

　　这些天他都绕开了幸村，看得出来幸村想找他。他挺感谢幸村事情多，处理3班，临近关东大赛的网球部，美术社园艺社，以及隔壁班请教问题多多的网球部经理，他还分得出身来就有鬼了，所以，不知不觉地到了关东大赛的那一天。

　　早上闹锺还没响就被震动的手机吵醒，拿过来看到上面没有记录的号码，睡意一扫而空，於是放回床上去洗漱间洗漱，手机一直在震动。收拾东西的时候也没停，麻生在衣带里塞好手机时想一下，从柜子里多拿了一件黑色的上衣。

　　“你的手机在震动。”丸井看著麻生的口袋说，“我都感觉到了。”

　　“我知道。”麻生点头，咬了一口手里的大面包。

　　“有人找你吗？为什麽不接？”丸井奇怪地问。麻生不语，丸井眼神转为担忧：“是…那些人？”

　　“没事的，看，车来了。”麻生淡然收好面包，拉过丸井上电车，丸井一直盯著麻生的口袋：“可它一直在响！”麻生又说：“没事的，很快就回到会场了。”仿佛是在安慰丸井般，麻生重复地说著没事没事，丸井突然意识到了什麽，瞳孔微微放大：“小凉，你不会是…”

　　“什麽？”麻生微笑地问，一反常态的镇定温柔，丸井偏过头：“…你觉得没事就好。”

　　转了几趟车才到目的地的附近，下了车吵杂的人`流让手机震动的声音瞬间隐去，两人步行二十分锺到会场，立海大的也基本都到了，离比赛还有三十分锺。

　　“谁还没到？”麻生问柳，当然，柳原也在这里。

　　“仁王和柳生，他们已经到门口了，五分锺就到。”柳放下手机回答，麻生哦了一声走到没人听见又不会离开柳视线的地方打电话：“你想怎样？”

　　“麻生，关东大赛呢，立海大也一如既往能到全国大赛吧？”电话里传来嗤嗤的笑声，麻生左右看了看，果然有人装作不在意地盯著这边：“你知道得挺多的嘛，不过很可惜，我快要不属於立海大了。”

　　“想玩花样吗？”电话那边冷笑。麻生道：“不，我很有诚意，说吧，地点在哪？”刚挂电话柳生和仁王也到了，柳唤他过去集合，麻生却停下脚步，看著自己的众位队友，掩下心中的酸涩，朗声道：

　　“我，麻生凉介，申请退出立海大网球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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