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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迟来的真相
Jason每天都会给煜瞳做心理治疗,所以李煜城可以很放心的呆在公司里,忙得昏天黑地,他需要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最近公司接了很多广告案,无论大小,所以全公司都陷入了疯狂加班的状态。虽然大家都觉得精疲力竭,可是他们也都清楚年底的时候,每个公司都会加班加点的用一个季度的时间完成一年的计划。可是没有人知道其实是因为总裁的私人原因。
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林秘书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Boss,这个案子我们之前没有做过类似的,贸然接下来会不会有问题?”
“就因为没有做过,所以我们需要累积经验。”
“可是Boss,这样太冒险了,如果我们做不到对方满意的程度,我们可能会面临很大一笔的赔偿。”
“与其有时间在这里质疑,不如现在去想想怎么完成自己的工作。”
“是,Boss。”
望着被轻轻关上的办公室大门,李煜城有些疲惫的按了按眉心。拨通Jason的电话,“是我,情况如何?”
“放心吧,一切正常。”
“嗯。”挂上电话,男人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脚下的灯火阑珊,他却觉得这一切根本不属于他,即使在这个城市里有着他最牵挂的人,可是他仍然感觉到了这座城市对他的抗拒。既然在感情上他已经输了,那么他必须在事业上完胜Marcus。坐回办公桌前,他打开刚刚林秘书发过来的邮件,那是一份广告合约。
回到公寓的时候,煜瞳已经睡了,而Jason也早就离开。他走到吧台,自从徐瑾瑜离开以后,他却保留了她以前会放一束花在那里的习惯,每次去花店买百合的时候,店主都会说:“做你的老婆真的很幸福。”每次他都只是笑笑,不做解释。开车来到她家楼下,窗户里没有橙色的灯光透出,抬手看表已经12点过了,他们睡了吧。李煜城从车上下来,走到门口,却看见贴在门上的纸条,虽然已经尽力的模仿孩子的笔迹和口吻,可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徐瑾瑜的字。
小舅舅:
我和徐瑾瑜搬了新家,如果你回来找不到我们,就打徐瑾瑜的手机。
多多留
虽然已经在尽力的模仿孩子的口吻和笔迹,可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徐瑾瑜的字。搬家?他们搬走了?记得曾经她说过,永远都不会离开这儿,因为只有这里才是她的家,真正的家。
“那以后我们结婚了怎么办?”男生专注的看着电视,却很认真的问。
“李煜城,我说过要嫁给你吗?”她脸红的反驳。
“徐瑾瑜,你不嫁?”他转身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不嫁!”
“嗯。”然后他吻了她。扯下贴在门上的纸条,男人兀自苦笑一下,原来你不嫁,只是因为你有了别人?凌晨一点过李煜城回到公司,或许只有在这里,他才能觉得自己有事可做。
连续一个星期的加班让很多员工开始有些吃不消,抱怨的声音也开始此起彼伏。虽然是赶计划,可是也不用这么拼命吧,很多人都已经连着三四天没有回过家了。桌上的咖啡已经不知道空了多少次,他也已经忘了自己有多少天没有睡过觉了。看着手机上十几个未接电话,他按下了通话键。
“林秘书,周末让大家回去休息两天吧。”
“是的Boss。”
拨通手机,是Jason接的电话。
“煜瞳呢?”
“她已经睡了。”
“最近她情况怎么样?”
“Eric,我想她的情况比你好的多。”
“什么意思?”
“你有多久没有睡过了?你还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咖啡?”
“Jason,如果方便,你来接我。”挂上电话,李煜城筋疲力竭的靠在椅背上,或许自己的确不该那么意气用事。
回到公寓洗完澡,男人倒头便睡,连续几天没日没夜的工作和不规律的用餐,已经严重透支了他的体力。望着躺在床上一脸疲惫,带着深深的黑眼圈的人,Jason拿过他的手机找到了徐瑾瑜的电话,虽然只是一串没有署名的号码,可是他知道那个就是她的电话。
徐瑾瑜正在给多多讲睡前故事,看到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她的第一反应是挂掉。Jason有些好笑的看着手机,再一次拨通了那个号码。又一次被打断的女人不得不接起电话。
“你好,请问你哪位?”
“徐小姐你好,我是Jason,如果方便,一会儿我们可不可以谈谈?”
“对不起,不方便。”很干脆的拒绝,自己没必要随便答应一个陌生人突然的邀约。
“李煜城喜欢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好吧,我明说了吧,今天冒昧的给你打这个电话,其实是想和你聊一聊关于他的事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他最近的状态很不好。”
电话的那头有几秒钟的沉默,“对不起,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这个电话你应该打给李曼婷,她才是他的女朋友。”
“李曼婷是李煜城的女朋友?他告诉你的?”算是他告诉的吗?虽然他从来没有明说,可是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不都是在说明这个事实吗?“看来,我们真的有必要好好谈一谈。”
“明天中午,你到尚都杂志社来找我吧。”
“好,那晚安,明天见。”
徐瑾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他的见面,但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个人她必须见一见。第二天她拒绝了Marcus中午一起吃饭的邀请,一下班就匆匆赶到了杂志社门口。这时她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朝自己走过来。
“你好,Jason。”说着,男人礼貌的伸出了手。
“你好,徐瑾瑜。”她有些诧异,想不到一个外国人的中文可以说得这么好,甚至于让她一直误会他是一个中国人。两个人来到杂志社附近的一家中餐厅,男人点了几道很有特色的中国菜。
“你的中文说的很好。”
“谢谢。我的中文是Eric教的。”女人没有接话,只是淡淡的笑笑。“对了,你昨天为什么会在电话里说李曼婷是E……嗯,李煜城的女朋友?”他看着她,一脸困惑。
“或许是我误会了。”她解释到,然后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
“Of course!他们是兄妹。”
话音刚落,徐瑾瑜就打翻了手里的茶杯,滚烫的茶水溅了她一身,“你说李曼婷和李煜城是兄妹?”
“怎么,难道你不知道?Eric从来没告诉过你?Oh my God!”Jason绝对没有想到李煜城竟然隐瞒了这样一个事实。“其实,她真名不叫李曼婷,她叫李煜瞳,是我的病人。”
“病人?她身体不好?”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如果你想知道,就去问Eric吧,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
整个下午,徐瑾瑜满脑子都是兄妹这两个字。回想当初大学时候他对她和对别的女生不一样的态度,还有她从来不和男生打交道,除了他。想的太认真,以至于下午下班的时候她竟然忘了自己答应了Marcus要一起吃饭。
“徐瑾瑜,你手机响了!”孩子摇晃着她的手叫她。
“嗯?什么?哦……手机……”女人如梦初醒般的拿起电话。
“瑾瑜,我在你杂志社楼下,你在哪?”
“我刚刚接到多多,准备回家。”
“你忘了我们晚上约好一起吃饭的?”电话那头,男人温柔的提醒。
“对不起……我真的忘了……”
“没关系,你们在哪?我现在过来接你们。”
吃过饭,Marcus开车把他们母子两送到楼下,多多先跑上了楼梯,正准备转身的女人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怎么?”她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你今天总是出神,心里有事?”他指了指她之前吃饭时不小心被饮料打湿的衣袖,眼里满是温柔。
躲开他探究的眼神,徐瑾瑜心虚的埋着头,“没有,可能是有点累,我回去睡一觉,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好,你和孩子都早点休息。”说着,他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徐瑾瑜回到家,给向依打了个电话,让她过来帮自己照看一下孩子,然后匆匆赶到李煜城的公寓。下午的时候Jason带着煜瞳去郊外散心,估计要三四天以后才会回来,李煜城一个人在家里睡到快中午了才起来,然后就一直呆在书房里工作到现在。女人站在他家门口,手始终迟疑着没有按响门铃,她不能确定自己即将问他的那些问题是不是还有意义,可是她知道自己想知道答案。白皙的手指最终落下,男人从书房里出来打开了门。
“李煜城,我们谈谈。”
他微微一愣,然后迅速恢复了平静,“想谈什么?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
听到他这句话,徐瑾瑜知道自己今天来这一趟其实是多余的,可是既然已经这样了,也不在乎再多于一点。“李煜城,李曼婷不是你的女朋友对不对?”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她是我女朋友。”
“她是你妹妹?”她的问题里带着绝对的肯定。
“Jason告诉你的?”他相信除了Jason,没有人会告诉她这件事的可能。
“你回答我。”
“你已经知道了,何必还来问我。”说着,男人打算关门。徐瑾瑜立刻进到门里,一句话不说的静静看着他。“徐瑾瑜,你到底想干嘛?”男人率先打破沉默。
“我想知道事实到底是什么?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事实?那我想知道的事实呢?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徐瑾瑜,这样公平吗?你现在都他妈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还理直气壮地跑到我这里来找我要什么所谓的事实?你可不可笑?”
她没有反驳,只是安静地拿出手机拨通了Marcus的电话。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说完,她挂断了电话。男人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李煜城,现在公平了。”
整整半分钟,整个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男人走到她面前,修长的手指伸进她乌黑的长发里,然后扣住她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住了她。徐瑾瑜回搂住他的脖子,给与他最想要的答案。没有对错,没有误会,也没有什么自尊心和骄傲,此时的他们用实际行动告诉对方彼此想要的事实,那就是他们还爱着,并且深爱。年轻的身体痴缠在一起,无所顾忌的放肆给予和索取。
Marcus或许绝对想不到会接到这样一个电话,甚至于在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的时候,就被挂了电话。按下那串熟悉的号码,电话那边的男人有些疑惑的问:“怎么现在打电话?”
“你马上查一查李煜城现在哪儿?和谁一起。”
几分钟以后,“他的电话没有人接。”
“看来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
“怎么?是被他察觉出什么了?还是你那边搞不定了?”
“总之,你随时做好准备。”
“我知道了。”
李煜城把女人搂在自己怀里,一边温柔的用指尖梳理着她有些凌乱头发。她安静的环着他劲瘦的腰,一如当初那个晚上。
“瑾瑜,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他轻吻她的脸颊,话里带着十足的哄骗。
“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我想知道多多的父亲是谁?”刚才他就已经猜到了,她生涩的回应和难以抑制的脸红,他了然于心。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窝在他的怀里。
“那告诉我,当初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手指不安分的划过她光滑的脊背。
“就觉得不能跟你一起出国,又不敢保证长期分开是不是会影响我们,所以就觉得没有再继续下去的信心了。”
“然后就编了一个很狗血的谎话骗我分手?”他的话里带着淡淡的无奈和笑意。
“可是你信了不是吗?”
男人翻身压住她,“徐瑾瑜,我真不知道是你演技太好,还是我真的太笨。”
“都有。”
“那好,现在你全都还给我。”
第二天早晨,李煜城开车送徐瑾瑜来到杂志社楼下,“下午我先过来接你,然后再去学校接多多。”
“嗯。”她点点头,带着一些不自在的窘迫,这样的她看起来,有一种特有的小女人的妩媚。男人笑着吻了吻她的唇,“下午见。”他们或许不会想到,这一幕竟被有心人用相机拍下。
上午的时候,Marcus收到了一封邮件,里面是李煜城吻徐瑾瑜的照片。思考片刻,他拨通了她的电话。
“是我。”
“嗯。”
“昨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所以才那么冲动地说了那样的话?”
“不是的,Marcus,我并不是一时冲动。我说的都是真的,对不起。”
“瑾瑜,如果有问题,我们可以说出来一起解决的。”
“对不起,是我的问题。你很好,只是我……对不起,就这样吧。”她有些急切的挂了电话,因为她现在还没有办法坦然面对他,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而此时此刻,对不起三个字最是苍白无力。
下午下班以后,徐瑾瑜意外地在杂志社门口看到了Marcus。男人也看见了她,然后从车里下来走到她面前。
“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有什么事我们边吃边聊,好不好?”
“对不起,我已经有约了。”女人低头绕开他,却被他拉住。
“瑾瑜。”
“Marcus,你别这样,你放开我。”她努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被他抓得很紧。
这时,刚好赶到的李煜城走到徐瑾瑜身边,打开了他的手,然后把女人护在自己身后,“对不起,我和瑾瑜还有约,先告辞了。”说着,搂着女人的肩膀准备离开,却在走出两三步以后停住,然后转身走回到Marcus面前,“对了,忘了跟你说,瑾瑜已经搬出了那里,她和多多会搬到我那里去住。”看着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的黑色轿车,男人嘴角渐渐浮上一抹意味深长的淡笑。李煜城,游戏才刚刚开始,现在喊停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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