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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细雨斜飞，落花逐流。
一柄剑，黑漆漆毫无光芒，轻飘飘当面而来。
那是来自洪荒时代的炙热光芒，是劈碎亘古，鞭笞虚空的一剑。
那一剑，挟万千雷霆怒火，穿越千万流瞬，从混沌地火吞噬黑暗罗刹的涅槃地狱而来！
四百二十八种暗器
致命的三十七刀
夺魂的二十一枪
追魂的七拳
碎心的三掌
都躲不开那一剑。
那一剑，有情人的低喃，凛冽的醉意。
有万千的旖旎，是逃无处可逃的死神鸱吻。
“小李飞刀，是不是真的没有破绽？”
“有，三个。”
“哪三个？”
“第一个破绽不是容貌，而是怯懦。
第二个破绽不是聪明，而是霸道。
第三个破绽不是破绽，而是选择。”
“沈浪为何退隐？”
“柔。”
“两仪剑败在何处？”
“乱。”
“昆仑排云剑如何胜过青城廻风舞柳剑？”
“悍。”
“那你呢？百晓生的剑谱上，为何永远排第十名？”
“不贪。”
“很好。”他愉快地叹一口气，“就算西门吹雪的剑对准在我的咽喉上，我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反驳你的回答。”
“这世上，是否真有武功登峰造极之辈？”
“不会，因为每个人都有欲望。”
“西门吹雪也不会？”
“不会。”
“那他为何要与叶孤城一战？”
“参不破。”
“参不破什么？”
“无。”
“——无？”
“世间万物，神州沉陆，终归于无。”
“隐居山野，妄担一身惊世神功，也敢自称参透虚无？”
“不是虚无，是万无。”
丁心贫轻振长剑，峨眉峰顶缤纷光华都汇聚剑尖，化为一滴无比璀璨的青色，他一声清啸，刺破苍穹，剑身泛起森寒波光，剑尖倾吐无边灵气，散成数千道慈悲之光，幻化为万瓣莲花，再度卷涌入他掌心，流幻虚空恍惚景色瞬间飞逝，青光微扬，无边真气蒸腾而起。
长安月，西凉雪。
骊山道，双鹰河。
夜色阑珊，暮归青鸟翩跹飞过深沉雾气，未有半丝半毫慌张。
“这是——”
“这是最后一剑。”
“那当日你为何输给叶孤城？”
“输又如何？赢又如何？”
“你错了。若那一战分出输赢，今日何曾会有西门吹雪螳臂当车？”
“对又如何？错又如何？”
“若无对错，庙堂与江湖存在可有必要？正邪何必对立？”
“庙堂是枭雄意，江湖是英雄冢。正邪之间，何时有过必然对立？你所认为的江湖没有对错，只有输赢。而我所认为的人生没有输赢，只有对错。”
他问：“你可知道什么是江湖？”
“不知。”
“你可知道什么是宿命？”
“未曾。”
“那你为何还在江湖？”
“因为你还在。”
“你也未曾参破？”
“我从未参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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