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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
古色古香的镂云榭外,群芳吐艳。
雕着精细云纹的木门旁,伫着一个身长七尺半(注:五胡十六国时期一尺合今24.2cm)的长须长眉男人。男人神色焦急,不断往木门内张望。怎么这云彩,似乎也比平常动得慢了呢。这位心急如蚂蚁的男人便是当朝臣相,也是当今皇帝苻洪的少子,苻雄了。
苻雄身旁的小厮小心翼翼地望了眼他,欲言又止。终于,小厮憋不住了,轻声提醒到:“臣相,要么?您歇会?总这样站着也……”话音未落,房内传出欣喜的女声:“生了生了,夫人生了!”苻雄一把推开身旁的小厮,大力让小厮打了个趔趄,推开门便闯了进去。
“相若?相若?”男人的厚重脚步在靠近床的一刻渐渐放缓,温声唤道。
听到男人的声音,躺在床上的女人虚弱的微微睁开眼,欣喜唤道:“杜郎。”女人的声音微弱却不失娇媚,令人听之便觉酥媚入骨。
床边立着两个水红袄子梳大丫鬟发髻的女孩,均是面露喜色。另外还有八个粗使丫鬟,或忙碌伺候着,或恭敬站在一旁,无一不显示出大户人家调教出的中规中矩。早已候在一旁的产婆忙绽开笑脸,奉过手里的小小包裹:“恭喜臣相,恭喜夫人,是个男孩。”
苻雄一把抱过产婆手里的婴儿,喜不自禁:“若儿,这是我们的儿子!”。苻雄凝神看着手里的婴儿,襁褓里的肉团细细的,小小的,眉眼皱皱的。“唔,眉毛像你,眼睛像我。”
躺在床上的裴相若闻言不禁轻笑:“杜郎真会玩笑,还这么小,哪里看得出像谁呢。”
“怎么看不出来呢。”苻雄也笑了,伸手抚摸着相若细小的耳垂,轻轻把包裹放在她的榻边,温声低语道:“怎么看不出来呢,你瞧瞧。”
裴相若刚一侧身,身旁的婴儿一动,原本便轻薄的夏衣包裹便被微微挣开,露出后背的些许红色痕迹。
屋内的气氛顿时冷下来。苻雄冷哼一声,皱眉道:“林婆!”
候在一旁的产婆发觉不妙,颤抖着身子上前:“奴才,哦,奴婢在。”“这是怎么回事!”苻雄楼起婴儿还在不停哭闹的小身子,心痛地厉声喝到。
林婆的眼神微微抖动了下:“这,这,小公子生下来便是这样的。”
“混账!”
满屋奴才奴婢不明何事,皆慌忙跪下,瑟瑟发抖。
一旁的裴相若护儿心切,早挣扎着身子探过身来。“杜郎……”苻雄面色严峻,轻手轻脚展开婴儿身上的布,欲细察下那些伤痕。却突然呆呆定住了,一动不动。裴相若察觉夫君的不对劲,本就疲累的身子更吓出一身冷汗,眼神忙向苻雄所看的地方望去。
只见——八个似胎记又似印章的赤色痕迹印在婴儿的后背上,隐约看出,似乎是几个字。裴相若皱着眉,费力辨认着读到:“草……付……臣……又土……王。咸阳。”“这……”裴相若只些许识得几个字,并不懂此话何意,只惶恐看向苻雄,欲从之眉色中窥得一二。
“哈哈!哈哈!”苻雄猛然大笑到,楼起婴儿便转了一圈:“好!”“王咸阳!王咸阳!若儿,这是谶文啊若儿!咱们的儿子,有大出息啊!”他紧紧抱住手中的婴孩:“名字,就连名字都是天定呢!草付,臣又土,臣又土。坚。就叫苻坚!”
裴相若虽仍不解何意,但见夫君如此激动,便知是极好的事了,况且麟儿刚诞便得以赐名,心下更加欣喜,于是也面露微笑,神色含喜含嗔:“别高兴坏了身子!你看把坚儿都勒坏了!”苻雄立马松了松手,仍是爱若珍宝地捧在手中,一边轻晃着包裹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歌。
一旁早有识眼色的小厮上前道:“臣相,您看,这事,要不要向皇帝……”苻雄一拍脑袋:“差点忘了!快!拟书,向父皇禀明!这谶文的事,要放的最显眼的位置才好!”他笑容满面:“还有,赏!府中上下加两个月例的银子!”又随手甩下一个扳指:“赏你了!”“谢臣相。”小厮得了彩头,喜不自禁地退下。
自此,整个臣相府,都弥漫开一种喜悦的气氛。这气氛传到了皇都,又随着皇帝苻洪的闻之大喜,故而大赦天下浓浓地弥散到了全国。
这个小小婴儿——苻坚的出生,便因此定上了一抹“天命”的色彩。在今后的日子里,“天命”带来的苦与乐,便也伴随着他的整个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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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出生是公元338年。写到后面才想到忘了交待时间。但现在返回看,觉得这个时间写到哪里都觉得突兀。算了,大家知道就行。。。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