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美学——困兽斗

　　李爱青点了点头。

　　程刚上了车，给顾城打了个电话。可是没人接。
　　等到程刚急急忙忙地赶到咖啡店的时候，顾城正准备歇业关门。
　　“小城！”程刚关上车门，喊了一声。
　　顾城看见是程刚，脸上很是冷漠。

　　程刚抱住顾城的腰，亲了亲顾城的脸颊：“闹小脾气，是吧？宝贝，跟我置什么气啊？来来来，让我听听宝宝今天有没有想爸爸。”说完弯腰贴着顾城的肚子，“我们的宝宝很有活力啊！调皮，不能欺负妈妈啊。”
　　顾城被程刚的样子逗笑了：“你啊……”
　　程刚直起身：“不生气了？”
　　“……我能有什么生气的。”顾城收了笑脸往站台走。

　　程刚拉着顾城的手：“我送你吧！”
　　“我坐公交就行了！你回去陪你老婆吧！”
　　程刚不松手，凑在顾城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我想你了。”
　　顾城红着脸把顾城推开：“有人看见！”
　　“怕什么？我们不是一家人么？”
　　顾城顺从地上了车，一脸红晕。程刚总是有那种哄女人开心的本事和魅力，有什么办法呢，就是有人吃这一套。

　　顾城站在楼顶上，看见顾城上了程刚的车，看着程刚的车越来越远。舔了舔嘴唇，忽然从北边吹来的风带起了贴在白皙脸上的发丝，又定定地看了许久，顾家兔才转身离开了。
　　一管被用了一半的口红静静地躺在垃圾箱里，从加工厂里出来后它并没有在任何一张柔软的唇上待过。

　　顾家兔随意地踢了踢车门，弯下腰，嘴角挂着笑意：“小静？是我自作多情么？我感觉你是在跟着我啊。”
　　顾野缓缓放下车窗，表情很臭：“你他娘的那只眼看见老子跟着你啊！”
　　“哦呀？是我的错觉么？小司机，你今天拒载最起码有十四个人了吧。拒载是要被投诉的哦。”
　　“老子想载就载不想载就不载！你他妈的管得着吗！？你是我什么人啊！”

　　顾家兔收起笑容，直起身子，转身就走。
　　“草！你他妈给我站住！当老子是鸡啊！想嫖就嫖，想搭讪就搭讪啊！”
　　顾家兔停下来回头：“有你这么壮的鸡，世界也太不和谐了。”
　　“老子这样的哪差了？老子跟你讲，你就是一锤子！”
　　顾家兔手搭在车顶上，余光瞟着开始往这边张望的人民群众：“为什么？为什么和你一起走的时候总要闹到快要被人围观或者是已经被人围观呢？”

　　“老子受欢迎你也管？！”
　　顾家兔耸肩，继续往前走：“这我可真管不了。”
　　顾野在后面狂按喇叭：“草！草！草！老子不想听到这一句！！你他娘的当老子稀罕你管啊！”

　　顾野愤愤地看着顾家兔离去的背影，期待着什么。
　　顾家兔走着走着，笑了起来：“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顾家兔停下来摸了摸脸：“……真奇怪。”

　　顾野见顾家兔竟然真没有回头看自己，莫名其妙地觉得愤怒和委屈，锤了一下方向盘：“顾家兔！你他妈的混蛋！”

　　顾家兔从拐角处探出头来，顾野的出租车已经开远了。
　　顾家兔摇了摇头，往李爱青家的方向走去。

　　李爱青打开门，看见笑意盈盈地顾家兔。有些敌意：“你来干什么？”
　　“阿姨，不请我进去喝口茶？”
　　李爱青往旁边让了让。

　　顾家兔四下打量了一下：“这房子真漂亮啊，比我和小城城住的地方好多了。”
　　李爱青板着脸：“你想干什么？没什么事的话，请你离开！”
　　顾家兔找了一个舒服地做了下来：“怎么对我也这么有敌意啊。我可是好心代小城城来看看阿姨你的啊。”
　　李爱青怒极反笑：“怎么！？你还要我感恩戴德？！”

　　顾家兔拿起遥控器，开了电视。
　　“滚！滚！滚！”李爱青突然发了疯似的把顾家兔拽了起来推到门外。
　　顾家兔摸了摸鼻子，差一点就被门板打到了。
　　安静地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听见里面有摔东西的声音才笑着离开了：“bravo!”

　　顾家兔有些无奈地看着兴高采烈地李盟盟。
　　“大兔！大兔！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你。真是的，前几次找你你都没时间。今天一定要好好陪你玩玩。”
　　顾家兔做投降状。今天出门没选个好日子啊。

　　李盟盟像一只小狗一样奔过来挽住顾家兔的手臂：“我买了一件衣服给你！”说着放开顾家兔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你穿肯定好看！真的！”
　　顾家兔抿着嘴笑：“是不是上次和你一起的时候，你指给我看的那件？”
　　“是的啊，大兔你真神！”
　　顾家兔有些头疼地摇摇头：“你自己穿！我不喜欢那种颜色。”
　　“为什么嘛！湖蓝色一定适合你啦！”
　　“……太阳光了。”

　　李盟盟闷闷地拽着顾家兔的衣服，不再说话。
　　顾家兔笑着看向李盟盟：“上次买给你的巧克力吃完了没？”
　　“……没。吃多了会长肉！”
　　顾家兔皱了皱眉头，也不再说话。
　　又走了一段路，李盟盟见顾家兔一句话也不同自己说：“大兔，你……”
　　“那你想吃什么？”顾家兔打断李盟盟的话。

　　一提到吃，李盟盟觉得又幸福又痛苦。暗暗地捏了捏小手臂的肉：“……水果沙拉吧。”
　　顾家兔点点头，向附近的水果摊走过去。
　　李盟盟看着顾家兔手里一大袋的水果：“大兔，会坏掉的。”
　　“你每天多吃一点不就好了。”
　　“可是……”
　　“好了，坐车自己回去。”顾家兔盯着前面银色的北京现代。

　　“啊？可是，我们还没逛商场呢？”
　　“下次，下次……”顾家兔帮李盟盟拦了一辆车，送走李盟盟后。顾家兔慢慢地向银色的北京现代走去。看了看车牌号。顾家兔抬头看了看店名：周X生珠宝首饰。

　　哎？买珠宝首饰了，项链？耳坠？还是……戒指？
　　顾家兔退到隐蔽处，一动不动地盯着那辆北京现代。

　　大概过了三个多小时，程刚和顾城才你侬我侬地从珠宝店出来。
　　上了车，程刚亲了亲顾城才开车离开。
　　顾家兔发了一会呆，鬼使神差地进了珠宝店。

　　“您好，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
　　顾家兔点了点头：“我想看看戒指。”
　　“好的。”
　　顾家兔有些心不在焉地样子：“有没有别的样式？”说完抬头对着服务人员笑了笑，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请稍等。”
　　顾家兔看着面前的几款戒指：“额，感觉都不错。能不能麻烦你推荐一款，我……我拿不定主意。”

　　“好的。”柜台小姐拿起中间的那款，“这一款比较受欢迎，看起来也漂亮。尤其您那么白手指也细，肯定好看。”
　　顾家兔皱着眉，一副纠结的样子。
　　柜台小姐加了把火：“刚刚有一对先生太太也是买了这款的！”
　　“哦？”
　　“他们前脚出去没多久，您就进来了。”

　　顾家兔点了点头，往别的柜台走去：“我再看看别的吧。”买了戒指？是打算结婚了？爱青阿姨可是不同意的哦。
　　顾家兔出了珠宝店，低头琢磨着事情。

　　还未回过神来，顾家兔就已经被撞倒在地了。
　　撞倒顾家兔的人，迅速地回头看了一眼顾家兔便低头匆匆地走开了。
　　顾家兔只来得及看清那人的背影。
　　男，高个子，一米八左右，头发偏长，偏瘦。

　　叹了口气，顾家兔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低声嘟囔：“过马路被车撞死吧！”

　　顾家兔瞄着一辆出租车，一动不动，突然就笑了出来。
　　出租车像是感应到了似的，一阵清烟似地开走了。就像是被老师抓包的学生。
　　本来有些乱七八糟的心情也好很多。

　　顾家兔拨通了电话：“小司机，跑什么啊？”
　　“老子换个地方而已！”
　　“哦？为什么要换地方呢？”
　　“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啊，草！”
　　“……”
　　“你他妈又不说话了！”
　　“那你要我说什么呢？”
　　“说……说，我他妈怎么知道你说什么！”有一毛钱关系也好啊。
　　“小静，你要离我远一点才好。”但是不要离得太远。只要刚刚好，既能让老朽感觉到你，又不要让老朽伤害到你。

　　“顾家兔，你他妈的能再混蛋一点吗！？老子怎么样都跟你无关！”
　　顾家兔听着嘟嘟嘟的声音，无奈地把手机握在手心里。老朽什么时候也沦落到被人挂电话的地步了。

　　什么样的距离才是刚刚好呢？顾家兔不知道，顾野也不知道。

　　顾野和顾家兔是不同的，但是他们有些地方又是相同的，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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