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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林海深深,雀语嘈嘈。镜华山里终有了丝回暖春意,碧树苍翠,野花芳草。目野尽头,崎崎小径蜿蜒几下便入了云海,不知所去。
镜华之巅,云海翻滚。
一阵绵长空灵的箫声自白云深处悠渺而起,绕过山巅,散落在云崖尽头。
转瞬间,群雀惊飞,林涛拍响,碧翠苍松,直指云霄,大片绿影款款地落下,悄悄然覆上吹箫人雪色的长袍。清风簇拥着山巅的白云缓缓拂过,那通透的翠色便骤然转淡,凭空添却几分略微凉薄的愁意。如玉的手指灵巧地游走在笛身,清婉俊逸的曲声从指间倾泻而出,时而轻快,时而哀转,时而缠绵,时而萧飒。
良久,最后一个音节响起,一声宛若长叹般的箫声跌跌撞撞回荡在幽深的山谷里,几下子终于湮没在群山的苍翠里。
白衣人轻抚着手中透着纯粹碧色的玉箫,目光游离在那山与山之间,衣抉飘飘,和风而舞。
霎时茫茫云海成了背景,单薄的点缀在那抹遗世独立的白色之下。
他的身后,是简朴的木屋、竹篱,年岁已久的木屋略有些孤单的伫立在山巅上,只有竹篱相伴。屋前是一颗苍劲的松柏,树下随意地摆着一副石桌石椅,石桌上早已沏好了两盅清茶,一刻刚过,茶尚未凉,仍不失为品茶的妙时。
白衣人若有所感地转身,不紧不慢地踱到石桌边,坐上石椅把玩茶杯。
“玄音小儿,许久不见。”果不其然,片刻后身后的木屋里蹦蹦跳跳走出一个小老儿,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手捻着白花花胡子,矮矮胖胖的身上只乱糟糟地披着件花褂子,一派老顽童模样。
玄音身形顿了顿,转身淡笑道:“也竟有千年没人喊过这名号了,”语气里落了几分叹息的味道,转而目光落在发须花白的老儿身上:“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翻身坐上了石阶,缪伯摸着胡子大笑到:“玄音小儿,我便也不再说那些客套的了,又是一千年,仍是那句话,你可悔了?”
玄音淡淡的扫过他的面孔,“悔?剔去仙骨之时,他尚不悔,我不过等待,罢了。”未等缪伯再度开口,轻轻叹了口气:“彼时堂前,我已决意,今,亦不会再改。”语罢,眉眼中蒙上了一层悠悠婉婉的虚渺。
缪伯又捻了捻胡子,笑到:“我就知是如此,这一问不过例行公事,不过——”故意拖长了音,似是故意卖关子。玄音淡淡的瞥了一眼,不急也不躁。见白衣波澜不惊,略不满的道:“允你入这轮回。”
玄音一怔,眉目间依稀有了波澜,见此缪伯道:“莫欢喜的过早,你亦是知道瑶池那帮人的根性的。”
玄音只淡淡的笑过,“如何?于我,只有尚有或没有这二者的区别。”
缪伯片刻不语,又道:“那老头我不多留了。”摸着胡子转身朝山中走去,忽而又急转,“瞧我这记性!”反手抛出一块玉玦,随即遁入林中云海,不可寻见。
玉玦静静的躺入玄音掌中,发着淡淡的光芒。
千万年来又与主人相遇。
玉面两字变得清晰。
穹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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