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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第二天一早。
“小……九方?”施愈一眼就瞥见那个躲在远处的狐狸。
“嘿嘿!早上好!”一位身着雪白狐裘的少年走了出来。
“早上好。有事么?”施愈看看小狐狸再看看对面海棠树上的旖璇,以后必须得把这只狐狸没事儿喜欢恢复原形的臭毛病给改了!
“嘿嘿!约着施愈哥哥一起去拜见天帝咯!”其实一双狐狸眼在时不时瞟着那边睡着的人儿……今天早上鬼才知道他为什么就是想来这里,也许是看花?看草?应该不是看人吧?
下一秒钟,小狐狸就觉得衣领一紧,人已经随着身边那个神子出了神之源……
“施愈哥哥!干嘛这么着急?”好吧,他承认自己好像是来看人的……
“你不是说拜见天帝么?我已经准备好了,顺便送你,你不觉得速度快多了?”懒得看手下的这个小子。
“的确快多了……”这速度……的确非常快,快到他一眨眼就不见了那株惹人注目的海棠树。
施愈一瞥那边郁闷着的狐狸……其实他也郁闷,刚才不就是冲动了一点,然后眼疾手快了一点,就把人给拎出来了……
下午,一个意图不轨的人……不对,是一只意图不轨的狐狸溜进了神之源,还未靠近海棠树,便被抱了起来……
“小狐狸!你又出现在神之源咯!真是可爱得一塌糊涂!啵~~”一激动,亲了口。
嗖!狐狸毛彻底变为粉红,一只狐狸的体温迅速上升,直至让旖璇烫的松了手。旖璇一脸疑惑地看着那只粉红色的狐狸狼狈逃窜地离开……怎么又有东东看见我就跑了?还有……这只狐狸会变色!可爱哪!
另一边,斛斯的桌子上嗖地跳上一只粉红色的狐狸,蜷成一个团,吓了斛斯一跳。
“你是……九方镜?”这白狐狸怎么变成粉狐狸了?
“……”狐狸眼眨眨。
“你……怎么了?”九方镜的修为……除了远古上神、天帝、神子……其他的伤不了也不敢伤他啊!
“呜呜~~”小狐狸脸都羞涩成小火球地钻到斛斯的怀里,心里边却甜甜的……
“谁欺负你了?”斛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小狐狸脑袋又往斛斯的怀里钻了钻……这个问题,似乎当初那个小丫头欺负我的时候,我没反抗……那这算欺负么?纠结!
第三天.
“施愈啊!”月老冒冒失失地闯进了神之源,然后发现施愈在树下静静打坐。
“月老?”不知旖璇从哪里冒出来的,看见月老后立刻蹦了过来,然后“端详”一会儿……“月老你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喂!还是那么年轻!”
“我本来就年轻嘛!月老这个名字是个职位称呼罢了!嘿嘿!”月老开始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是啊,月老你可是公认的美男子啊!”
“嗯!小旖璇越来越聪明了~~”
“旖璇经常夸月老好不好?”
“嗯?好。”
“月老经常来看旖璇,旖璇再夸月老好不好?”
“好。”
“旖璇经常去看月老好不好?”
“好!……等一下,什么?”旖璇貌似很喜欢把他姻缘殿里的红线全部系疙瘩……
“你答应过了,不许反悔,不诚信的人是会加速变老的!”
“……”月老拍了拍刚才一直发热的脑袋,果然不能被人夸啊!尤其是美女夸,否则会很惨!
“月老,怎么了?”一旁看戏的施愈总算是啃声了。
“没啥,想旖璇咯!”没想到才来就被摆了一道!等等!施愈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同,是什么呢?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温暖,少了几分冷漠多了几分柔软……瞟瞟一边的旖璇……吼吼!终于把你个祸害配对儿了!我月老实在是太聪明了!
“咳咳……”命格仙君自然也和月老想到一块儿去了,只不过这是个什么情况?
“施愈哥哥,他们干嘛这么看着我啊?”旖璇眨了眨秋水剪瞳,长长的睫毛似蝴蝶一样轻盈。
“月老?”施愈眯起丹凤眼看着一脸奸笑的月老。
“在!”月老浑身有寒意掠过。
“收起你的打算哦……”像是在哄不听话的孩子。
“嗯……”月老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这个施愈!我好不容易打算敬业一次,你就这么不给面子!
等着旖璇把月老架到去姻缘殿的路后,施愈才开口:“天劫什么时候会来?”
“可能是一个月之后。”命格仙君回道。
“旖璇……应该没问题吧!”这丫头天生底子好,又是在神之源里长大的,虽然贪玩了点,但也是注意修行的,施愈想到这里也稍微放了放心。
“应该吧,只要不出任何变故。”命格仙君的心中总是有点不安,但是神之源里所有东西在他的命格殿里都是没有记载的,在月老的姻缘殿里也没有红线可牵。所以神之源和天帝还有女娲是六界中仅剩的三个全凭自身修为的特例。
这个月里,施愈禁了旖璇的足,让她留在神之源里专心修行。虽然应该没问题,但是心里总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旖璇虽然嗷嗷叫,但是毕竟天劫过不了是很严重的。所有要位列仙班的人都必须要应天劫,而从小长在神界的她更是无可避免的必须去应天劫。
要是其它五界的人过不了到也没什么,最多是此生无法再踏入神界罢了,而自己这神界之人若是过不了不仅再也回不了神界,甚至有可能法力全失……所以,咬咬牙,努力修行。
一个月后,施愈亲自送旖璇来到了昆仑山下,此刻的昆仑山白雪皑皑,漫天鹅毛大雪不一会儿就覆盖了刚踏过的脚印。
九方镜、月老、命格仙君等人也跟着来了,这个月内九方镜假装成那只小狐狸的主人成功和旖璇熟络起来,虽然经常被施愈拎出去,但是仍然乐此不疲。
施愈走在旖璇旁边,看着离山脚越来越近,施愈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不用怕,我在外面。”
旖璇转头看向施愈,平日不沾烟火似的神情今日满是坚定之色,轻轻一笑:“我还等着出来继续和小狐狸玩呢!”
施愈一愣,瞥向身后的九方镜……九方镜只觉得一阵寒风吹来,拉紧狐裘,继续迈步。
“得!大家就送到这里吧!在外面欢呼着我出来哦!”说着,转身,朝昆仑山腹进发。最后一步迈进山腹,身后的石门轰然关闭,只留给众人一个红色的娇小的背影。
是日,天降暴雨,雷声阵阵。
在人界出了不少的洪涝灾害,一片哀号,扰乱了六界的安宁。
一开始施愈也还放心,可是随着时间越拖越长,雷声越来越慎人而且还有了天空上密布交错的闪电、乌云滚滚……仿佛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最后,黑得令人畏惧的天空终于被一声震人心弦的天雷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天雷之声响彻天地,震惊六界,暴雨加骤,天地正气汹涌磅礴。
“轰!”
“轰!”
“轰!”
站在昆仑山脚下的施愈听着这集天地正气的天雷之声在昆仑山中回荡,一声、两声、三声……似乎无穷无尽……大地也为之颤抖。
昆仑山下只剩两个白色欣长的身影突兀地伫立在那里。
长袖下的手已经狠狠捏紧,露出泛白的骨节……望向昆仑山,平日里深不可测的眸子里满是愤怒和紧张。握紧的拳头突然舒展开来,平静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浅浅的笑——“别怕,我在外面。”……一掌挥出,气吞山河……
而施愈旁边的九方镜也不再如平日一样的随意,一双迷人的狐狸眸里闪烁着旁人看不懂的光芒……
“嗷!”一声狐狸的悲鸣响彻昆仑山,身后蓦然多出九条狐狸尾,飞扬妖娆。
第一次,这个单纯纯洁的少年有了一种叫做妖媚的气质。
几乎是与施愈同时出手,上古神兽的爆发力和施愈的上古神力合为一体一起劈向昆仑山外的结界,霎时剑江河倒流,海水翻滚,大地颤抖……
旖璇早已达到了体力极限,原本接住一道天雷已经让她浑身一震,但是这天雷似乎根本就不打算停,一道又一道,躲不了也接不住……
此刻的她只能凭着最后的求生意识汇集所有灵气去与天雷相接,但是仿若螳臂当车,一口鲜血吐了出去,又是一口,胸口仿佛撕裂了,大脑里一片混沌,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重复着动作……
红衣飞扬间,鲜血如花一般妖艳地绽放,加深了红色,宛若一朵曼珠沙华,妖冶了视线。
当她看着又一道天雷向自己劈来时,她竟然没有恐惧……没有力气再动分毫了,连眼皮都好重好重,缓慢的眨着眼睛,一次、两次、最后沉沉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天雷痛彻心扉的撕裂感传来……
没有痛感,只是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力量相撞之声,力量相撞之时的冲击波仿佛掀翻了周围的一切,自己的身子被狠狠冲向外面。
可是依旧没有砸在地上的痛感,只觉得落在了一个暖暖的胸膛里,暖暖的……
“别怕,我来了。”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句话自己仿佛自己一直在等,以为等不到了……呵呵!幸好还是听到了呢!清澈的泪水从眼角流出,滑到发间。
世界被黑暗席卷,身子轻得没有任何感觉,落入混沌。
当天,所有仙家都感觉到了天地异常。
而九十九重凌霄天上似乎也是金光波动不停,随后他们有幸看到一向沉稳的天帝不顾一切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直奔昆仑山。
之后便是天地间动摇,天地灵气波动剧烈,搅得天翻地覆。
好不容易天雷的声音越来越小,大家都松了口气得时候,又看到了天帝和神子还有九方镜冲了回来。而神子的怀中静静躺着一个红衣少女,少女狼狈不堪,嘴角还有血迹,那一身红衣仿佛便是血染红的一样。
三人都是一脸冰霜,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场。看到的仙家都不自觉地向后退开,看着那三人带着红衣少女直奔十九重凌霄天。
之后,玉霄殿的十二重殿门再次阖上,九神君开启混沌之界,神子也是回到神之源中不准任何人进入。
四十九天后,压抑得快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乌云终于一点点散开,露出了久违的阳光。
下午,玉霄殿中,天帝疲惫地走了出来,九神君关闭混沌之界,而神之源中却是丝毫没有动静。
一个星期后,当月老在神之源外面已经把施愈骂得狗血淋头后,神之源的结界终于松了松,凌厉的神力褪去。
月老、命格仙君、九方镜和斛斯等人立刻飞身冲了进去。
冲进去后,众人看到的是施愈神子原本琉璃白色的衣裳上沾着已经发黑的血迹,一脸疲惫,面色发白原本飘逸的青丝也有些狼狈地沾了几缕在脸颊上。
他就那样坐在海棠树下,靠着树干沉沉地睡着了。睡得很安心,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很满足。
而原本繁花满树的海棠树下已经落了厚厚一层花,树上剩下的轻轻薄薄的一层海棠花也失去了以前的红润有些泛白,不过现在看来倒是在慢慢恢复,还开出了几株新芽。
四人望着树下的施愈,轻轻摇了摇头,然后静静退了出去。只是,九方镜最后还是回头望了一眼那株自己曾经看过很久的海棠树。
五天后,又是一身洁净的琉璃白衣的施愈神子再次站在玉霄殿上。
众仙家退出玉霄殿,天帝与施愈神子在殿内谈了一夜。
直至第二天,天空泛出鱼肚白时,施愈神子走出了玉霄殿,回到神之源。
天帝静静坐在殿内,望着下面空旷的大殿,回忆着昨天一夜的谈话——
“旖璇的身世究竟是什么?”这是施愈问的第一句话。
“本尊的女儿。”天帝冰冷不变的脸上似乎泛起了苦笑。
“……是洛遥仙姬的吗?”
“……是啊……”天帝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她当年跳下落仙台时是带着孩子下去的?”施愈有一点的不解。
“原本我和她都不知道她已经有了身孕,但是她跳下去后在神力将要破碎之时发现了腹中有了骨肉……”天帝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腹中的骨肉还只是一团不具形态的灵气,若是她的神力全部散尽,孩子也就消散于天地间了,所以她散尽元神护住孩子堕入轮回,而自己却是永永远远的消散于六界之外了……”心很痛,痛得快要无法呼吸。
洛遥……为何你当年硬要独自去承受痛苦呢?你留下来,我会为你挡去一切风雨的……
“而那个未具形态的孩子就由仙姬的元神护住堕入轮回,成了今天的旖璇……”施愈长袖下的手不禁紧紧握起。
“那天她初次绽放之时我便有些疑惑,九绦神木原本就和盘古嫡系的血脉有联系,已是几十万年不曾出现,如今突然出现……而且也只有她好端端地在我的神之源里长大,并且红姑外面的结界恐怕也只有你们盘古嫡系的血脉才进得去……我就应该早点想到这点的!若是我早点想到,她也不用以未开嫡系封印的身子去应你们那个该死的巨帝劫!”施愈一想起那个变态的九百九十九道天雷,他就有点咬牙切齿。
“拥有盘古嫡系血脉的人若应天劫必是巨帝劫……打从她的九束金光冲破十九重天的结界我就知道她是我的孩子。其实,施愈神子……你还记得洛遥当初跳下落仙台时那漫天的红吗?”天帝深吸了口气。
“洛遥她爱看漫天红色的彩霞,我答应过她,以后一定给我们的孩子变幻一场举世震惊的红霞……只是我们一直以为那是以后的事。却不知道她竟然……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变得那场红霞就是要提醒我,我们有孩子了!孩子保住了。但是她呢?我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她,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我无能为力!呵呵!是不是很可笑?”那冰冷的面具下是一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如今哪怕只要想到当年单薄的那个青色身影心依旧会流血,依旧很痛。
他变得冰冷是因为痛心,他为她,反抗过女娲神谕,甚至不怕天谴;她为他,散尽永恒……究竟谁欠了谁,谁伤了谁?乱!一切太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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