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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酒窖
人行明镜中?
清浅思忖着这五个字的意思。人,明镜……囚!
清浅大惊,低声对采薇采芷道:“你们道这五个字是何意思?一人在一明镜中,那不就是‘囚’字吗?”
采薇采芷骇然,道:“小姐,是什么人塞这么一个纸条在筷子里,又是什么意思呢?”
清浅看的目光往四周扫了扫,尽力平复自己的心绪说:“这里有人被囚禁了。”
“啊?”采薇和采芷低声惊呼。
“小点声,”清浅道:“这放纸条的人一定是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才会这样放纸条在筷子里。能够肯定的是,这人一定在这家酒楼里,还可以接近厨房。”
“小姐,你想要做什么?是要救这人出来吗?”采薇低声道。
“这事情被我们机缘巧合碰到了,我们就不能不管。多么渺小的机会才能让人看到这筷子里的机密,若是我们不管,下一个看到的人不知就到何年何月了。”
“可是小姐不是急着去雍国的吗?这样来来回回一耽搁,说不定还会惹一身的麻烦。”采薇担心道。
“可是咱也不能不管啊,既然碰上了,也权当是为尹苍积点阴德吧。今日我瞧着这店小二虽年少,却格外不凡,似乎并不是这酒楼的池中物,采芷,你且叫他来,待我问上一问。对了,你可别再揪着人家来,姑娘家要懂矜持有仪态。”清浅掩口笑道。
“是。”采芷扮了个鬼脸,起身去叫店小二,转眼间已把那人带来。
那店小二的神情还是淡淡的,没有少年应有的青涩,也无半点寄人篱下低人一等的卑微。他开口问道:“客官还需要点什么?”
清浅轻咳一声,道:“我要点一道菜,可是不知道你家店里有没有。”
“客官需要什么菜?”
“人在镜中行。”
“……”那店小二面容刹那有了变化,片刻间,又回复到冷冷清清的模样。
“可有?”清浅追问。
“有。”
“有几人份?”
“多人。”
“不知这菜存放在哪?”
“脚下。”
“知道了。你去吧。”
那少年若有所思地看了清浅一眼,似有无尽的寄托与深意在其中,他垂下眉眼,转身去了。清浅想,也许他就是那个写字条的人,能想到这样细巧机关的人,又为何孤立无依到这样一个靠运气求救援的地步呢?既然自己是那个人的希望所在,就一定要尽自己的力量。
清浅给采薇使了个颜色道:“拿着我的令牌去找此地县官,就说我的侍女被这家酒楼扣了。让那县官带人搜这酒楼,你悄悄去,只消对那县官说我微服出巡,让他切勿打着我的名头就好。”
采薇领了命,转身出门。清浅看着那少年消瘦的背影和冷清的面容,心道,这本该是个多么快活的年纪,而他却无一丝少年人该有的活力,是什么让他变得这样萧索孤独。清浅和采芷静静地等待事情的发展,坐在位子上一边吃菜一边对酌。酒楼依然是客来客往,人声鼎沸,却没有人注意到发生在窗边这一桌的这一切。不一会儿,一个四十上下的人领着数十名官兵进来。正在吃饭的人们纷纷四散逃开,生怕不经意的祸事就莫名降临在自己头上。那带头的人派人牢牢守住门口,不让任何一人跑出酒楼。
只有清浅这一桌依然是安之若素。采薇走过来回话:“我把小姐的令牌拿给那县官看了,他叫宋抚,是个聪明人,这不,亲自来办事儿了。”
清浅抬眼看了看那四十岁左右的人,宽眉阔口,蓄着一寸长短的胡须,着县令服制,想必就是采薇口中的宋抚了。清浅看他办事雷厉风行,转眼间已一声令下,让手下去搜。宋抚看到采薇向着清浅行礼,便要向这边来行礼。清浅怕事情太过声张,抬手示意他不必了。
不一会儿宋抚的手下来报,发现酒楼的地下酒窖内藏着数十个孩子,有男有女。清浅听了,眼神看向一直站在一边的那位店小二,他的目光激动而凌厉,闪耀着她看不清的什么。
宋抚道:“这店的店主何在?带上来。”
一个满脸横肉的络腮胡大汉被领了上来,扑通一下跪在宋抚面前,哭喊道:“大人,小人冤枉啊。”
宋抚道:“报上名来。”
那大汉道:“小人刘喜。”
宋抚道:“你有何冤?你私藏童男童女数十人,目的何在?”
刘喜道:“小人实乃冤枉啊。那些小孩子都是小人的自家远亲,因着家中无力抚养,便被父母带来我这里,帮着打理酒楼的生意。”
宋抚道:“哦?果真?若是真的是正当雇工,那为何要锁在地下酒窖内?”
刘喜道:“这,这是因为,今日恰巧酒窖的酒被打碎了好几坛,我罚他们在此思过。”
宋抚一脸了然的神色道:“今日有人告你私藏了他人的婢女,你可承认?”
刘喜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小人实在冤枉,哪里有此事啊大人!”
宋抚道:“不招?那给本官把那酒窖内的十几人带上来!”
清浅又一次想起了九岁那年的那场大雪,月余不绝的大雪,致使饿殍遍野。她就是那个时候遇见尹苍的。那日的尹苍衣衫褴褛,几乎将被冻死,明眸皓齿的小脸上竟看不到一丝血色。清浅的心开始心疼起来,因为她似乎又看到了那年的景象。十几个稚气的少年和少女,有高有矮,却一样的面黄肌瘦,穿着破烂至极的衣物,隐隐还渗出血迹。这些孩子就和当年的尹苍一般年纪,也是一般可怜。
只听得宋抚道:“你们说,他可是你们的亲戚么?你们是父母送来这里的么?”
那些孩子看向那刘喜,眼神中闪烁着矛盾与惧怕。刘喜的眼神狠狠地刮向他们,似乎是在威胁。孩子们沉默了,眼中盈盈盛满泪水。也许他们在怕,怕万一这个县官不能还他们以清白,今日若是说出实情,怕将来连命都丢掉。采芷急不可耐,在清浅耳边小声道:“快说啊。这些傻孩子,只要招认了今日就得自由了。”
清浅叹道:“他们怕是惧于那大汉的淫威,不敢说出实情。”
正说话间,忽然一道白色的身影闪入,扑通一声跪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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