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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长醉不复醒
“四叔,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车厢里,洛璟言连声问道。洛云息靠在壁上半眯着眼,精神萎顿不振,好半天才应了声,“嗯?谁……”
“四叔,我是璟言啊!”
“唔……璟言啊……”洛云息使劲晃了晃头,想让自己清醒些,“别怕。没事。”慕北驰探了探洛云息的额头,掀开门帘对季南游道:“去岚疏那。”说着身形消失在夜幕中。
一到地方季南游也没管旁的人,直接把人抗上楼去。擦干净塞进被褥里。秦岚疏号完脉,暗道不妙。
慕北驰:“怎样?”
“我去配药。让他醒着。把他常用的药都拿来。”
“我去。”洛璟言转身出了门。
“云息,醒醒,你可不能睡着了,咱们说会话。”季南游拍着他的脸唤道。洛云息眼皮颤了颤,半撑开看他,又要闭上。“不行不行,你还没应呢。”季南游赶紧摇晃他。
“……你说。”洛云息轻声道。
“有个事要告诉你,你家的那个黑小子和隔壁院的……呃,大白好上了。”
“……”虽然不是时候,但慕北驰仍然禁不住想抚额,这也扯太远了!
洛云息眼神飘忽了会,“惊蛰?”
“对对,就是那个大个。哎你没瞅见他那兴奋劲,一副狗腿相。小爷直想踹他脚。”
“……别饿着它。”洛云息半天交待了这么句,又闭上眼睛。
“等等等等!你得管管,那两货都是公的啊。这事咱可不能姑息!”
床上的人没甚反应。季南游只好不停的晃他。“云息,我还没说完。”
“……我有点累,改天,好吗?南游。”
“对,我是南游,你既然能认出我来刚才还出手?不成,小爷正气头上,你得先给我解释清楚!醒醒。”
“……刚才?”
“就是刚才。你看你打我那下还疼呢。”
洛云息皱眉哼了声,抬眼看了他好一会,“我……不记得……对不住……没认出来。你……怎么……阿霄呢?”
“阿霄?你说顾瑜瑾?”
“顾瑜瑾?谁……哦,他是顾大人。”这个名字似乎唤醒了他潜藏的理智,像冰层一息间覆盖江流,隔开所有柔转。他挣扎着在床边摸索,要坐起来。
“你找什么?我给你拿。”季南游按住他道。
“衣服呢?给我……我要狠揍他顿!这个……叛徒。”
慕北驰忽然静静地问道:“然后呢?要他死吗?”
“……”洛云息被问住了,眼睛睁开了些,脑子里闪过句“便是死了,也葬在一处。”若是他死了,自己莫非要下去陪着?不行,不能死。要活着。好像有很重要的事还没做。是什么……
【“幸儿就托付给你了。”“平安长大,相互扶持。”】
是谁,谁的叮嘱……
【“小六儿,要活着。”】
“哥哥……”
秦岚疏在门外听到一声悲泣,如此压抑哀戚,仿佛染透平生酸楚。然而很快没了声息,像被人掐在了胸腔里。她忙推门进去,看到洛云息坐在床上,一手掩面,全身颤抖,隐忍着一声不吭,泪水顺着指缝不停地砸在被面上。季南游束手无策,慕北驰扣着的床沿,发出木头断裂的声音。她运指如飞点了洛云息身上几个穴位,“九哥,药。”
“云息,张嘴!”
“走开。”
“得罪了。”慕北驰坐到他背后,单臂锢住他,不由分说的把药汁灌了下去。
“咳咳……咳…”洛云息剧烈的咳嗽,没一会,把药全吐了出来。他按住胸口,冷不防地呛了大口的血出来。
“喂!”季南游大惊。
“护住他心脉!”秦岚疏从怀里摸出粒药丸,捏开他双颌送了进去。
洛云息似乎耗尽了全部的力气,阖眼软倒在慕北驰怀里。
良久,慕北驰收回内力。把人小心放好。回头看向四周。洛璟言抱着堆瓶瓶罐罐发呆,洛云啓沉着脸在屋里兜圈子。
“秦姑娘,我四弟要不要紧?”
“不是太好。忧思过甚,郁结于胸,身体的疲劳到了极限,耗损的厉害。可能要多躺几天。”
……
数日后,秦岚疏发现自己估计实在过于乐观了。
洛云息连躺了七八天都没有清醒过来。人倒不是全无意识,至少喂他米汤时偶尔还能吞咽,只是没有挣过眼。慕北驰陪在他身边,喂食灌药都亲自动手。日益沉默下去。洛云啓不是看不出他的心思,几次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罢了,如今也顾不得这许多。等人醒了,让他们自己去整吧。李幸似乎一夜间长大很多。竟再也没有哭过,每日绷着小脸陪在边上坐会,也不说话,就盯着人看。
“小家伙,你六叔会醒的,别害怕。”
李幸摇摇头,“我没怕。六叔当然会醒。他答应过爹爹要照顾我,他那么守信的人。我只是有点着急。”
慕北驰转头看了他会,揉了揉他的头,问道:“愿意离开家乡吗?”
“去哪里?”
“我是熙陆人,想带你和云息去那边生活。”
李幸低头想了良久,轻声道:“爹爹不在了,只要和六叔一起,哪里都是我的家乡。”
慕北驰点点头,“去念书吧。把昨天的帖子再临一遍。不要懈怠。”
“是,慕叔叔。”
“北驰,你去歇会,我守着。”季南游劝道。
“不用。我不累。”
“行了,一个两个都什么脾气!你看你那脸色,难看的紧。私底下没少渡内力给他吧。咱们轮换着来。”
“养两天就好。”慕北驰随意摆摆手,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楼里这两天怎么没做生意?”
“不是颁了禁娱令嘛。”
慕北驰微愣,“什么禁娱令?”
“太后一死,皇帝颁令举国守丧,半年内不得弄乐狎妓,所有的青楼乐坊闭门封牌。违者重惩。”
“嗯——时间未免长了点。”
“听说还是左相全力促成的,也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哼,活着的时候不对付,死了都得占着便宜。”
“左明德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嚣张的很,只差横着走了。整天集结帮人乱逛,说是帮着京都府衙门监看着有没有楼馆阳奉阴违。”
慕北驰两指捏了捏眉骨,略显疲倦,“如今左相的势力独大。左明德想闹腾,正赶上个好机会。你担心他要借着这由头下套子?”
“小畜生一定会找茬的。咱们没那么多精力和他们兵多将广的耗,准备准备换个地儿折腾吧,反正这边事也了了。”
“嗯,我知道了。怎么,怕了?”
“哪能啊,就是嫌麻烦,你追我赶的日子过得腻味。不过临走前有机会得干一票。”嘿,小畜生最好多拜拜佛别犯到小爷手里。”
“很难。”慕北驰道。
“确实。”季南游沉下脸。两人上次在左相府溜了圈,险些被围住。里面藏了不少狠角色。虽说手里也有批能用的人,不过在左明德的地盘上想拿下他可能性不大。
“不如小爷赌一把,刺客这活偶尔接次也无妨。”
“别胡闹!”慕北驰呵斥道:“我有办法。你不许由着性子乱来,听到没有。”
“你能有什么办法?”
“还没有合计好。容我再想想。”
“有什么好想的……”
慕北驰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我尽量。”季南游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应付了句。
“南游,我心里头乱的慌。你多担待。”他鲜少正儿八经的用这种软口气说话,季南游听得不是滋味,抬头瞥了他一眼。北驰这些天憔悴了不少,眼袋微发青,胡茬从下巴根根冒出来,略显消沉的疲惫味道。他本是很注重仪表的人,用自己的话说就是滥讲究。看来这当口上确实也没心情整理。季南游认命地叹了口气,“哎知道了,我先不招惹他便是。你去歇会。”
“……有事叫我。”慕北驰点头出了门。
季南游没慕北驰那份定力,枯坐了会觉得浑身不得劲,出门搜罗了一摞书堆在桌子,挑着读。有话本、游记、传奇、怪谈,甚至还夹带了本活色生香的画册。他倚在床边饶有兴致的翻看,自得其乐。对洛云息他不怎么担心,也许云息只是想偷个懒,还没收拾好心情应对往后的日子,多等几天,自然会想通。要是再赖着不起来,小爷说不得要再当回土匪,把人拾掇醒了。
所以说,有些人天生就是粗神经!
津津有味地把话本啃到最后,季南游对皆大欢喜的烂俗结尾很满意。伸了个拦腰,转转脖颈。日落了,还没到掌灯的时候,明暗交替时刻总弥漫着说不出的暧昧感。窗棂的影子投在地面上,微尘浮在空中,季南游心血来潮地用书册扇动了一下,看它们拥挤着流动。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闭着眼道:“云息啊,小爷这会闲得无聊,你再不赶紧地起来陪我折腾,我可就搅合你玩了哈。”他顿了顿,思绪不知飘到哪转了遭,“今天小璟言送来了红豆馅糯米团子,小爷给你留了几个,你不是挺喜欢甜食么。再让你考虑会,可得快点,小爷晚上准备着把它们全干掉。”
“……哦?”身旁传来低哑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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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对小顾的好感暴增啊,嗯哼,我的目的达到了。基本上我就是想塑造个支持率倍儿高但素败给了上帝之手的苦逼小王子形象。
其实,人家俩很多年前本来就是一对,看起来很相称是正常的。不要着急,北弛是厚积薄发型,还没到他表现的时候。
下章预告:喂饭哄孩子,都是费心事
妞们能猜出来内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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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凌晨火车去遥远的东北···进行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顺利的话,回来昼夜不分哗啦啦的连更,不顺利的话,啧,估计得消沉多半年,囧RZ。坑是坑不了,就是慢点。
归期未定,于是留言回复不了了。
本章来自存稿箱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