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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心、探探亲
“他吗的!走了什么屎运,这样都能让人跑了,到嘴的鸭子飞了!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啊!养你们这帮废物干嘛!”
“少爷息怒少爷息怒!这,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屁话!我管你什么古怪,人呢?!我要的是人!上次让顾瑜瑾搅了局,少爷我就憋着股邪火。这档子势在必得的事都能黄了,你们怎么不去死!啊!”
“少爷饶命!饶命啊,少爷。小的实在不知道那药没用啊。那伙人说得信誓旦旦,小的也拿人试过,没问题啊。除非,除非那娘|们儿没下手,否则断不会让他们跑了。”
“没下手?!没下手怎么暴露的,现在人呢?啊!你倒是把人给我找来啊!晓事的人都没影了!几天了,早不知死到哪去了!你这混账!废物!”左明德用力踹了底下的人几脚,骂骂咧咧。
“小的是废物,小的该死,您息怒,别脏了脚。那臭|娘|们翻不出您的掌心,早晚都是您的,到时候哭着求着您收留。”
“就你狗东西会拍!”左明德喝了口茶漱口,阴沉的骂,“早晚?哼,谁知道那老太婆什么时候死!万一她再撑年把呢。”
“要不,您给顾大人知会声,让他寻个罪名把秦岚疏拿了?”
“什么馊主意!他能听?!顾瑜瑾是什么玩意,不知哪来的野种,也敢骑到少爷头上。早晚让他跌得鼻青脸肿。”
“少爷,听说顾大人前些日子对相思暖的红牌热乎的很,不如咱们给二小姐递个信?”
“那是前些日子。现在早把那妞扔脑后去了!什么伉俪情深,都是扯屁!嗳……他这是有新欢了?哪来的,你知道吗?”
“听说是迷上了吹埙,有事没事就去学。至于跟谁学的,小的还没打听着。少爷也知道,他身边有条狗鼻子灵,跟得太紧。”
“滚去给我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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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哥,你有个音指法不对,应该按这里。”洛璟言说着,把顾瑜瑾的手移上去个孔。“你再试试。”
“嗯,好了。”
雪洗过的天空,清疏明朗,天光云影。顾瑜瑾休沐,约上洛璟言出城看梅花。两人站在梅林里学埙,偶尔说点闲话。洛璟言裹得严实,毛绒绒的,远看像梅林里躲着只白兔子,红白相应,煞是好看。顾瑜瑾仍穿皂色的便装,肩臂处刺着暗金色团纹,头顶沾了片花瓣。洛璟言笑着给他拈下来。
“凌哥,花瓣落你头上尤其好看。”
“……”
“哈哈,我绝对是褒奖,你那是什么表情。好冷啊,我做东,咱们去吃饭吧。我想吃客留居的糯米鸡丝。粘粘软软的,这天吃最好。”
“你不回家陪长辈?”
“四叔这两天不在家,每天不知道忙什么,早出晚归的,还不许我跟着。饭桌就我自己,好冷清。”
“我府上的厨子烧的鸡比客留居好。来吃吗?”
李方鸣立在一旁扮树桩。大人邀请人来家里吃饭,他没听错吧。
“别麻烦,你府上规矩大,我怕给你丢脸。”
还被人婉拒了?!李方鸣又往后靠了靠,力图和梅花融为一体。
“不麻烦。”
“那我可真去了啊。”能被凌哥请回家,挺长面子的不是。那可是国公府。
“走吧。”
顾府的厨子手艺神乎其技,洛璟言吃得过瘾。只是这饭桌也比他家热闹不到哪去。就仨人。顾瑜瑾吃得很快,谈不上优雅,就是让人觉得很利落。五岁的顾怀辰小大人般端坐,乌溜溜的眼珠子不时的转到洛璟言这边。
“父亲大人,孩儿吃好了。”
“去读书吧。”
“是。孩儿告退。”
洛璟言眼角抽搐。当国公府的孩子也不容易啊。喊个爹都比别人多三个字。“洛叔叔,怀辰先失陪了。”洛叔叔……失陪……看着小孩子脸上不符年龄的严肃,洛璟言直皱眉。“怀辰喜欢什么,下次洛叔叔来带给你。”“洛叔叔带的我都喜欢。”呦,这可比他爹会为人多了。“好,那带小玩意给你。呵呵。”
等小家伙眨着亮亮的眼睛下去后,顾瑜瑾道:“他要读书,没太多时间玩耍。”“小时候不玩,长大了就会少很多回忆。”“少就少了。”“我觉得那是珍宝。一生就一次收集的机会,错过了就没了。”顾瑜瑾看了他一眼,哼了声,也不知是赞同还是反对。问道:“你这么大在做什么?”“六岁之前在父亲眼皮底下提心吊胆,六岁以后上午跟着先生读书,下午粘我四叔院子里。”“做什么?”“什么都做啊。听他讲故事,跟他养花,问他功课之类的。他什么都会。”顾瑜瑾不以为然的嗯了声,“你很敬仰他。”“是。他保护我教导我。这世上除了父亲,我最尊敬的就是他。凌哥小时候呢?”洛璟言问道。
顾瑜瑾愣了愣,小时候?小时候的记忆全部都和小曜有关。一起习字,一起练武,一起吃饭休息出游,一起长大,一起爱,然后分离,再无聚首。当年两小无猜的时光,自己有多么快乐,现在想来,恍如隔世。
“凌哥?”
“太久了,忘了。”
是想起青梅竹马了吗?凌哥小时候也有喜欢的人吗?呃,废话,他当然有喜欢的人,说不定当年还是温柔多情的少年郎呢。还真想不出他柔情蜜意的样子。他还想着她吗,还喜欢她?那,那他喜欢自己吗?恶寒,什么诡异念头!
看着洛璟言又露出了一脸纠结,摇头摆脑的。顾瑜瑾泛起点笑意,拍了拍他的头。然后发现,少年的表情更精彩了。又惊喜又惊惧,复杂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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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出晚归的洛云息没有悬念的站在李忘紧闭的门前,提着食盒,“士哥,我带吃的来了。”
没有回应。
“士哥,你吃过东西我就走。让我看你一眼。”
“拿走。”
“士哥……别这样。”
门内沉默许久。沙哑的声音慢慢传出,“这里没有士哥。走吧。离开京都,去过自己的生活。”
洛云息不再争辩,固执地坐在门边,抱着食盒等。李幸急的团团转,趴在门板上听外面的声音。没有爹爹的同意,他不敢打开,只能干着急。这样的场景最近几天持续上演,门内外的两人流着相同的血,也有着相同的倔强。一个在床上等人走,一个在门外等人开,都不肯放弃。
“爹爹,为什么要这样对洛叔?”李幸熬了几天,再也忍不住了。
“你不懂。”
“那您教我。你们不是兄弟吗?爹说兄弟如手足,怎么忍心如此相待?”
“别说了。幸儿,你还小,不会明白。”
“我就是不明白。洛叔那么仁善,除了爹爹就只有他对我好。你不见他,能让我看看他吗?爹爹昏迷不醒的时候,只有洛叔肯帮我。他身体不好,我不想看他难过。他会生病的。”
“身体不好?”
“屋里暗,爹爹大概看不出来,他脸色总是很苍白,手也冷。上次来这还在发热,我看到他不停的按着头。爹爹你让他进来暖和下吧。他又冷又难过,一定会生病的。”
“你出去,让他赶快走,不要再来。”
李幸打开门,洛云息欣喜的望过来。“六叔,爹爹让你回去。”“你爹爹在这,我哪也不去。”“六叔,你冷吗?我给你捂捂手吧。”“幸儿乖,我不冷。”“六叔,你脸色好难看,你生病了吗?呜呜呜……你别生病,我害怕,呜呜…你们都病了我该怎么办……谁还能帮我……呜呜呜……都怪我,我爹爹不听我说……你会不理我了吗……呜……”李幸抱着他六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打得人胸口湿了大片,洛云息不停的拍着他后背安慰。
眼泪攻势发挥了最大的效用,李忘被哭的备受煎熬,暗叹真是小叛徒。无奈道:“进来吧。”
“爹爹?”李幸一下子刹住了声音,惊喜的叫。“六叔,爹爹叫你!太好了!”洛云息抱着人走进来。
“我去热饭菜。六叔坐着和爹爹聊天。”
洛云息点头看他下去。走到床边,望着李忘满布皱纹的脸,形容枯槁,四十多岁的年龄相貌已有如花甲。他半跪在地上,百感交集,“士哥,我很想你。”李忘把脸转开,轻叹,“你这又是何苦?”“士哥,我有许多话要对你说。你看看我吧。这世上凌家只余我们两个了,你不愿多看看我吗?”他说的哀婉,触动了李忘的心伤。李忘抚了抚他的鬓角,“小晞,你长成真正的男子汉了。”年轻轻轻,两鬓却已斑白,这些年你也不容易。
“是,我已经是大人了,让我照顾你吧。”
李忘摇头,“我不用你照顾。你不该留在京都,这里不安全。”“那等士哥好了,我们南下去容州。听说那里的桃花开的格外早。你愿意和我去看看吗?”“我怕是去不了了。小晞,我的时候快到了,不愿再离开故乡。”李忘温和说道,他语气没有多少悲凉,似乎早已做好了准备,只等那个时刻来临。“本来担心幸儿。既然有你在,定不会亏待了他。”
“士哥要活得长长久久的。不要说些丧气话。我义兄洛云啓说过,活着,就总会有好事发生的。”李忘一笑,不与他争论。他已经遇到了最大的好事了,有生之年还能再看到自己弟弟。知足了。
“小晞,凌家不只余我们两个,幸儿是我的亲骨肉,不是收养的孩子。”“什么?!”“他是我和芸娘的孩子。芸娘是我养的外室,当年家里不松口,我只好在郊外先寻了处宅子把她安顿了。没多少人知道。出事的时候她已有了身孕,而我被囚在府里久了,一直没收到消息。后来侥幸存活,再去故地,才知道芸娘居然给我添了个儿子。她是个好女人,是我对不起她。”李忘咳了几声,喘匀了气,掩去丧妻之痛。
“士哥放心,晞曜但有一息尚存,定护他周全,不让他再受任何委屈。”
“你啊,就是太护短。可不要溺爱太过。”
“这很难说。士哥得在一旁监督着才行。”
李忘听闻失笑,如幼时般拍了下他的发顶。“小晞,这些年你怎么过来的?”
“我现在的身份是洛家的老四。当年被追捕,穷途末路下投了苍江,被义兄洛云啓救起,带回了洛家收留。当时原本的四爷已处在弥留。他长年深居,不为外人所知。后来,我顶了他的位置,成了洛云息。十年来被哥哥们护养,鲜少接触人事,平安度过。”洛云息说的平淡,他如何从那场清剿中逃出来,又怎么被逼的投江自尽,当中受过何等折磨一概略过不提。李忘知道他这个弟弟,性子最是坚忍,若不是被逼到绝路,心灰意冷,绝不会寻死。他不说,自己也不愿让他忆起,只怜爱的抚了抚他的发顶,无声安慰。
“士哥怎么逃脱的?”
“我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远离京都,在处幽暗的房间里躺着。身上裹好了绷带,每日有人照料。都是聋哑之人,也问不出什么。有日所有的人都不见了,桌上留下了笔钱,再也没人回来过。我将养了大半年,惦记芸娘的下落,回了京都。见到了他们母子。芸娘没几年就去世了,我带着幸儿过活,寻医问药钱很快用光了。这副样子,也不便见人。思量许久,做起了木工的营生。家里的那场大火伤了手和眼睛,也做不了别的,雕个小东西都不中用了,苦了幸儿。”
“能活着就好,其他都不重要。”
“说起来,雕刻的手艺还是你教我的,如今成了谋生的手段。”李忘肃容道:“洛家肯冒险接纳你,已是大恩。不要再给其添乱。”洛云息明白李忘的顾虑,他担心自己寄人篱下,又要执意照应他们,为洛家所不喜。“士哥放心。洛家对我的恩情,铭记于心,无以为报。但照顾你是我自己的事,自当竭尽所能。以后手艺活全由我来做,你们的生计我来操持,不会动洛家一分一毫。这也是我的愿望。”
“胡想些什么,你怎么能做这种事?你回去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我们的事不用你费心。还没到过不下去的地步。”看来他这哥哥对自家的现状不甚了然。纯粹是被小幸儿糊弄了。洛云息把头在他手背上蹭了蹭,笑道:“我从小就喜欢摆弄这些,哥哥也知道的,怎么就不能用它营生了?难道你不相信弟弟的手艺?不是我自夸,京都里怕是找不出几个比肩的呢。”李忘被他的撒娇弄的没办法,“随你吧。”
三口人和乐融融的吃了饭。李忘说了那么多有些疲惫,被劝着睡下了。洛云息坐在桌前教幸儿雕花,小声的说着话,消遣了下午。待天色晚了,告辞回家。李幸送他出门,期冀的问:“六叔,你明天还来吗?”“嗯。”“太好了,那我等着六叔。”“好。幸儿,告诉六叔。你爹爹被谁打伤的?是不是上次欺负你和璟言哥哥的那些人?”“嗯。我去马掌柜那回来,他们尾随我到家。爹爹为了护着我……”
“知道了。别告诉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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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不是在想顾冰山和小璟言之间会不会发生什么故事?嗯……一开始我也那么想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