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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暮归来否
“你身体不宜远行。”不出意料,洛云峰满口拒绝。
“大哥。”
“毋须多说。”洛云峰板着脸拂袖走了。把帐都记在季南游的头上。他从洛云啓口里了解了云息和季南游几人的相识经历,对来历不明的几人没点好感。异国人跑到大烨来祸害也就算了,连人都想拐?岂有此理。
起程日。
慕北驰骑马立在亭外,等了又等,直到满腔的热血都冷下来。抿唇不语。
“或许是有事儿耽搁了。我去喊喊。”季南游道。
“不用。再等片刻。”
“云哥来了!”秦岚疏高兴地说,然而看到洛云息只身一人,连行囊都没带,笑容僵住,忐忑地看了看慕北驰。慕北驰装作什么也没发现,下马迎上去,“你来了,我们走。”
“北驰。抱歉。”
“没关系。”你不肯跟我走,只好用别的方法。他抬手就要点洛云息昏睡穴,却被对方疾步闪开。手僵在空中,“你防着我?”
“你若强迫,我打不过你,但不会再同你说话。”洛云息语意坚决。
他是认真的,慕北驰心寒地想。突然有种无从下手的无力。自己千般期许,百般谋划,他仍是心中不愿,该当如何?难不成还能以死相逼?骨子里的骄傲实在让他做不出来。
秦岚疏垂下眼,和季南游退到远处。
“你怎么能!”慕北驰说不出到底是失望还是愤怒,握拳“哐哐”击打那棵可怜的枯柳,像个得不到糖果的任性孩子,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手上灌了内力,震得枝干裂响。白着脸捂在肋下伤处。
“够了。”洛云息使劲抓住他,“住手。”
“走开。”慕北驰冷淡地推了人一把,漠然翻身上马,从行囊里翻出上次的瓷瓶扔给他,“十日一次。”其他人的安危还系在手里,这是他的责任,没时间再耗下去。“保重。”
“站住!”洛云息拽住他的马缰,“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找你。”
“不用找我。”或者说找不见我。身份没向洛云息点名,总不能说你去睿亲王府吧。他本打算先带洛云息回去,安置在外宅里,然后找机会再说出真相。就算云息一时不能接受,可只要自己在身边,总能想出法子让他释怀。这会没安排好,心里没底,哪敢贸然说出口。罢了,过半年想方设法求五哥让自己回来趟。慕北驰赌气地想着,本王先晾你阵子,也让你受受相思苦,弄明白自己的心意。他王爷脾气一上来,可管不得别人的想法,扭头就要走。
“你,什么意思。”洛云息惊住。
“不愿意就算了。在下告辞。”
“慕北驰,你是要和我断了关系吗。”
不是!什么荒谬念头!你对我就没点信任之心?!慕九爷完全忽略了是他给人家造成的错觉。所以说王爷这种生物有时候真的很难搞,尤其是被宠坏了的王爷……
“大哥那里暂时没办法说服。你总要给我点时日。要是因为这个同我一刀两断,”洛云息放开他的马缰,面上冷然,直直地看着他,“你走吧。”
“……是我失言。”顿了片刻,慕北驰别扭地道歉。从胸前解下不曾离身的玉佩,郑重地交到他手里,“等我来接你。”沉默地抱了他会,绝尘而去。秦岚疏见状跟上,朝洛云息挥手,“云哥,后会有期。”
季南游颇为失落的叹了口气,骑在马上俯身轻快地在洛云息耳边啄了下,得意地笑起来:“早想干这事了。小爷回头找你……”尾音渐低,消散在远处。洛云息攥着手里的玉佩,怔怔地站了很久。心里空落落的,缺了块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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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拖着尾巴将离时,容州下了第雪。扬扬散散铺天盖地,把庭院染成素装银白。洛云息披着鹤麾立在门廊下看,遥想千里之外的承庆,是否有人同看片天空。
“四爷,外面凉,回屋吧。”
“你去给我烫壶酒来。”
“这……”
“不用了。小云儿,正找你呢。”洛云啓提了个酒壶过来,递给洛云息个杯子,“来,陪二哥喝两杯。”
“好。”洛云息笑着接过,斟满了饮尽,畅快地呼了口气。“还是二哥知我心意。”
“可别让老大逮着了,不然又该拉脸了。”洛云啓虎着脸瞪身后的小丫鬟,“你瞅见没?”
“没有没有。”小丫鬟忙摇头,赶紧闭上眼。逗得洛云啓哈哈地笑出来,挥挥手,“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二哥,璟泓这段日子多有长进,你且放心。”
“放你那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也不用整天费心看着,布置了功课找下人盯着就行。我没心思管他,倒是累着你。要不,以后让他跟我习武吧。”
“没事儿,我反正闲着。”二哥你这性子教他,还不得每天揍个半死。洛云啓大概也知道自己不适合为人师,嘿嘿笑了两声,给人添满酒,碰了杯,感叹道:“容州倒很少下那么大雪。”“嗯。我在炎城也不常见。”
“哦,你冷不冷?要不回屋去喝。”
“不冷的。二哥待会我们去练枪吧。还想试试新做的小玩意”
“啊?”洛云啓张着嘴看他,“你身体吃得消?”
“好多了。汤药都少服了。”
“那倒确实。”洛云啓点点头,“托慕老弟的福了。”
慕北驰给的药效用很好,洛云息吃过后手脚不似往年冰冷了,身体恢复的很快。洛云息嗯了声,看着纷扬雪花出神,隔衣抚按着贴在心口的玉佩,微显落寞。“别想那么多。”洛云啓拍拍他的肩,“走,喝完了咱耍会枪。好些年没见过你出手了。”
“我可不会因为是二哥就手下留情的。”
“嗬,口气还不小。看待会不揍得你求饶为止。”
这当然是戏言。洛云啓可不忍心真揍他的宝贝弟弟,顶多就是枪杆象征性地轻抽了两下。洛云息倒是真没客气,兵器一被击落,就掏出机匣,边躲边射,高声提醒道:“小心痒粉。”洛云啓哭笑不得,噼里啪啦扫开,笑骂道:“整天都琢磨啥玩意儿!”洛云息舔舔唇,忽然换了个匣子,“二哥当心了!”说着啪的按下了机关。数十粒细小的弹丸飞过来,洛云啓随手一扫,弹丸被撞成粉,撒到脸上,呛得他止不住的打喷嚏。
“小云儿!”
洛云息从地上团了坨雪,上去给洛云啓擦干净,慢条斯理道:“就说让二哥小心椒粉了。”
“不是痒粉吗?!”
“哦,上拨涂的痒粉,这次直接做了椒丸试试,可费了不少劲,唔……效果不错。”
洛云啓那个郁闷啊,两手捏这洛云息的耳朵乱摇,“臭小子,拿哥哥给你练手是吧!”
“我都说要小心了,是二哥学艺不精。”
“还说!看老子不收拾你。”洛云啓把人按到地上,使劲抖衣服上的椒粉,“你自己试试你弄得啥玩意。”
“阿嚏……阿嚏…嚏……二哥,你真阴险。”
“啥?!这玩意又不是我做的。”
“兄弟间,阿嚏……还分什么你我……”
“……你有理你有理!”洛云啓完败,看洛云息眼泪都快呛出来了,赶紧给他擦了擦,拉起人拍干净身上的雪,“不闹了,喝点姜汤暖暖去。”洛云息出了身汗,点头笑着应下,见洛云啓有点发愣,诧异道:“怎么啦?”
“没啥。你还是这样笑顺眼。”
春节是在容州过的,洛璟言这次不用人催,早早地就提前赶来了。照例听了老爷子的“年底训话”后,就跑去粘洛云息。他捎来不少手信,绝大部分是顾瑜瑾的,有两封季南游的。一封比一封短。顾瑜瑾的信上都是寥寥几句,“梅花开了,什么时候回来看”“下雪了,注意身体”“府里送来了新酿,味道很烈,你喜欢”等等。季南游的就更简练了,“一切安好”“祝新年。”洛云息失笑,收好信陪着洛璟言聊天。
“璟言,京都最近有什么动静?”
“有几件。相府的公子失踪了,到现在也没找到,京里很是闹腾了阵子。左相病重,圣上发了皇榜,悬赏民间良医。国公府上月走水,倒不严重。不过火好像是顾夫人放的。好多人都瞧见了,她癫狂地跑出门乱嚷。大伙都说她害了疯病。相思暖开门做生意了,我没去过,不知道是谁在主事。其他的没了,都是些琐碎事。春分三天两头的不沾家,惊蛰越来越懒,肥了两圈。李妈都不怎么做酥糖了,糯米团子不如以前甜了。怀辰还是经常来玩,顾大人来接他的时候偶尔会进你房里坐会再走。”
“他好吗?”
“没什么变化。可能睡得少,眼眶附近总是发青。”
“顺平楼呢?”
“生意不错。来之前还去吃了。四叔回去试试它的新菜。口味挺特别的。”
“嗯。你呢?”洛云息关切地看他,“瘦了些。太累了?”
“没有,哪能累着我。最近生意好,估摸着是数钱数的。”洛璟言调皮地眨眨眼睛,“铺子里请了个老师傅,手艺是一等一的好。出手的物件成色好的价钱能番上倍去。就是普通成色的玉石经他雕琢,也能卖得不错。”
“哦?哪里寻来的高人?”洛云息看他得意的眼睛都弯了,揉着他脑袋问道。
“说来蹊跷。早晨开门见地上躺着个人,我看他年纪大了怪可怜的,就让人给扶进屋里灌了点热汤,请了大夫给诊了诊,说是风寒。他醒了先要酒喝,不给就乱发脾气。”洛璟言想到那混乱场景,摇头笑出来,“下人们要把他赶出去,我想他要是冻死了岂不是白救了。就告诉他要么赶紧养好给他酒喝,要么被赶出去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喝到。然后他就不闹了。喝了五六天药,我给了他壶酒让他自谋生路去,谁知道他突然说要报答我。说自己是最好的玉石工匠,我若不信可以随便找块玉石,他能说出产地年限。只要给他工具,就能证明。”
“后来他就成了你新请的师傅?”
“嗯!孙师傅嗜酒如命,脾气又古怪,除了我,也不爱和别人说话。”洛璟言道:“四叔不在家,我常常和他聊天的。他每次喝得半醉不醉的时候都会絮絮叨叨说很多。说自己是熙陆人,为皇廷效过力。说人心可畏,是怎么也磨不平的石头。说想念家乡,却没人等他回去。还唱了熙陆的民歌。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陪着。”
洛云息温和道:“他没说你是个好孩子?”
“四叔知道?”洛璟言讶然,脱口而出。说完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
“嗯。你本来就是。他住哪?”
“之前不知道,现在住家里柴房。我本来想给他安排间屋,他死活不肯,蜷柴房里就凑合了。”
“哦。”洛云息垂目暗想,既然有如此手艺,为何这般落魄,被拣到是机缘还是刻意?回去后要留意下此人。璟言心地纯善,可不要被蒙骗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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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我对不起你们!我弄错了章节。出现了103和104内容一样如此巨大的bug!!这章是真正的104,之前的103是伪的!因为我是合起来写的,然后觉得太长分成了两个章节,结果杯具出现了……请大家重新读103.真是对不住,请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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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五哥王八之气登场,红果果兄弟爱盛宴……
明天出差,由于某些操蛋的原因大概要各种交通工具体验一发,把祖国从南到北趟一遍,并且归期未定,少说得一周吧,我擦!
文会更,但是留言恐怕回不上。回头我再补给你们。
不要害羞的留评论吧,我从来都没看漏过任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