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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言命半点不由人（中上）
正巧这时高无庸带着太医匆匆而来。
乾隆没派上用场，愉妃倒是派上了。
太医给愉妃诊治后，倒是没什么大碍，就是心力交瘁，骤然打击之下气血回流，简而言之就是被永琪一番胡作非为吓昏了的。
乾隆气不过，想找永琪秋后算账，结果被太后死死地劝住，万一永琪再来一次横剑自刎，她老人家的心都要被她吓得停跳了。
“如今这可怎么办？”
这是今日皇后听到的太后说的最频繁的一句话了。
“唉，永琪也真是的。还有还珠格格--------”
皇后也不想假惺惺的陪着难过，只是乾隆还在，她不得不装装样子。
“都是朕的错，把两个人都宠坏了。”感情这时候乾隆倒是明白自己错了，感叹道：“虽然一时答应了老五，但，说句实话，朕实在是-------”
乾隆猛的一声拍在案几上，心里可以说是十分的不爽，他讨厌的就是被人逼着做事，不管是谁，哪怕是儿子也一样。这口气憋在心里实在难受，但照顾太后的心情，又不能直接吼着让永琪去死。哎呀，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乾隆如今也算明白这难以理清的滋味令人多么难受了。
“皇帝，那现在你打算把那小燕子------”
踌躇了半天，太后还是问了乾隆的意思，外一真的把小燕子给弄没了，那老五怎么办？她可实在是经不起老五再来那么一下了。
乾隆气道：“便是老五再如何，小燕子都不可能在做老五的嫡福晋了，但是没了她老五又……唉，把小燕子指给老五，就做个格格吧！也算是抬举她了。至于分府，皇后啊，大选的时候，直接给老五指婚西林觉罗家的嫡长女指婚给他，再挑两个侧福晋，也不拘着什么家世，只要人品德行不亏就行了。等大婚之后，就让他搬到宫外去吧！朕现在看到他都烦。”
算来算去，是五阿哥自己把自己给玩完了。
皇后心道，结果还是他自作孽，把自己跟小燕子绑在一起，西林觉罗家的嫡女配老五真是糟蹋了，老五他也就配跟小燕子这档次的女人过日子。
“是，妾身领命。”
皇后暗地里恭顺的接了乾隆的命令，心中却是暗想，什么时候也把老五这德行给西林觉罗家透透，总不能等人家清清白白的好女儿嫁过来才发觉老五有这等痴病，到时候恐怕京城里都要传成爱新觉罗家坑了人家好姑娘了！
“嗯，也就只能这样了。”
太后淡淡的出了口气，结果事情却没有如皇后所想那样结束。而是她继续开口道：“我老了，儿孙的心也操不够了。只是这老五如今倒怎么变成了这副摸样呢？”
“谁知道呢，他是鬼迷了心窍！”
乾隆张口就来。
“皇帝啊，说来也是奇怪，永琪今日是怎么到皇后这里来了？”
太后总算是缓过神来，丢了多少面子自然得在事后找回来。这里头是谁搞鬼的不用想就知道了，皇后，你着实是好手段啊！而皇后在心中一咯噔，怕是要东窗事发。
“我记得他是说福家的事儿，对吧皇后？”乾隆现在只要一听到福家，心里就窝着一股火。跟小燕子一样，都是带坏他儿子的罪魁祸首。“疯疯癫癫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还是福家那个得了疯病的主母，是被人陷害冤枉的，这总目睽睽那么多眼睛------永琪是在哪里听了这些胡话？”
乾隆转而一想，还能有哪里，定是福家那些黑心的种子教唆的，他就不该听皇后的劝放过那些人，好心都给人当成了狗狼的肝肺了。
“是了，皇后，我明明也吩咐过，这些事有碍宫闱，传出去不好。还有，知道老五跟福家的关系，还特意让人瞒着他，他怎是知道的？”
太后顺着皇帝的话引了下去。
皇后只能硬着头皮道：“皇额娘，是臣妾的不是。今日早上，延熹宫来人说是还珠格格要出宫，令妃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便来问我这儿。皇额娘您也知道，小选临近，儿媳分身无暇，以为还珠格格又要偷偷出去玩，便准了，虽知道他们是去了、失去了……”
皇后愧疚的抹眼泪，乾隆看不过去，上来劝道：“你成日里这么多事，哪还顾得上小燕子。令妃又是有孕，便没人再能拘管着她，是以才闹成了今日这副摸样。你也不用自责，小燕子怕就是这等本性，不是约束几下就能好的。”
皇后心里冷笑，就知道皇上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留那么几滴眼泪便能打动的人。忠言逆耳的话他不听，只看谁哭的最可怜、谁哭的最好看，就信谁。令妃用这招让她平白的吃了多少亏？
倒是太后不肯轻易让皇后过去了这一关。但碍于乾隆，话还是很温和的：“虽然皇后你统领六宫事务繁忙，可这格格出宫是小事么？怎么能不过问一下呢？”
“请皇额娘恕罪，儿媳实在是……”
“好了好了，皇后她也是一时疏忽！”
乾隆帮着说好话，如他一般，也是知道皇后于小燕子是能不管就不管的。不说皇后，就是他如今对小燕子也是这般。
“一时疏忽，这宫里大大小小多少事，都容得了一时疏忽。皇子的事都能一时疏忽，皇后，你还能有什么不疏忽的？”
太后的话越说越难听，但毕竟在理。就是乾隆也只能干坐在那里听着。而皇后，早就跪到了地上跟太后请罪！
一时间储秀宫的气氛凝重而压抑，皇后也分明感觉到，怕是太后要来真章。永琪的事在她手底下吃了个大亏，怕不是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太后言道：“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出宫的是还珠格格，怎么连同老五也一起出去了？”
“他们二人从来都是……”
剩下的话乾隆不好意思说出口，但只觉得这两人一起倒是没什么奇怪的。结果听得太后又是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唉，看来这次啊他们是又去看菩萨了！”皇后跟乾隆还记得那日小燕子那个不伦不类的“去了菩萨”，乾隆也知道，当时老五给的提醒就是“去福家”，看来他们都是跟福家走得很近啊！不对呀，这么一回味的话，小燕子他们出宫大多去】琉璃厂菜市口，酒楼棋社一类的，哪些地方热闹，小燕子甚为喜爱！
去福家，还真是匪夷所思。
毕竟福家人不多，小燕子去了除了找福尔康那个东西还能做什么？永琪也不会乐意……他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乾隆多少了解一点。这么一想便很奇怪了，怎么会就那么的容易的去了福家呢？去了福家听了那些事儿，或许两人都是被福伦福尔康等人蒙骗了。可他们两个在宫里吃喝玩乐，就是出宫，也都是去小燕子喜欢的大杂院会宾楼。怎么偏偏去了最不太可能的福家呢？
就在乾隆胡乱脑部之际，突然闻得小太监唱名！
“纯妃娘娘到！”
“和硕和慎公主到！”
“晴格格到！”
在场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怔，尤其是皇后暗中纳罕，今个儿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人人都往里面她这里来呢？紫薇晴儿倒也算了，怎么来一向不管事的纯妃也来趟这趟浑水？
不过，她们来得太是时候了。
皇后在心中暗赞道：太后想用给老五下绊子这条来绑住她，那么她也可以用这条来绑住老五。不管怎么样，如今都是一个死结，太后想要它变成活结，而她必须让那个结越打越死！不能有一丝疏忽的机会。说来说去，她们的筹码，都是圣心。想着，皇后看了一眼一边仍旧还在糊涂的慨叹老五的乾隆。
而太后也是一阵心惊，略去晴儿不谈，紫薇明显是站皇后那里的。而纯妃，尚且立场不明显。她们来这里，到底是作何用的-------说着太后看向皇后，连纯妃也……不可能，她自己没了机会，为别人做嫁衣么？
莫非，是因为老六？
太后暗想，随后肯定了这一点。老六即将出继，一旦圣旨下了，他可就不算纯妃的儿子了。说到底，每个人都有野心，就是不能坐上最后那个位置，也要给儿子选一个只在其次的。说到底，她不也是这样么？汲汲营营的为了自己家族牟利！也不知道这副老迈之躯还能支撑多久，总得在自己走之前，把家族的未来给定下才好。
如果不是老五，就更不能是老六或是十二。与其再从阿哥里面矮个子拔高个子，不如实实在在的选自己家的人。钮钴禄氏是大族，自己家族一脉人丁也是旺盛。马上小选连着大选，到时候多选些孩子入宫就行了。
皇后不知道的是，在太后一念之间，在未来不到半年的时间里，还算平静的后宫，又要有一场腥风血雨。
纯妃率先进来，紫薇晴儿紧随着。
“给皇额娘请安，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紫薇跟晴儿照着行礼，一时互相见过礼，这才由着乾隆赐座，一行人坐了下来。晴儿紧挨着太后，说了几句体己话，紫薇倒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哪里，太后看她脸色惨白，想来是勉强撑着过来的。这丫头不是还在病重么？她狐疑得很，看样子也没多好，怎么拼了老命似地过来？
而乾隆压根没察觉到皇后的诧异太后的厌恶，只是对着紫薇嘘寒问暖，并关切道：“紫薇啊，你身子不好，怎么贸然出来了？可是要紧。”
“回皇阿玛的话，紫薇如今感觉好多了。再则听说皇玛嬷皇阿玛都驾临皇额娘这里，听上去好不热闹，紫薇在那里陪着十二他们倒觉得闷得慌，是以来了皇额娘这里。”
紫薇纯粹给自己找了个不错的借口，只希望还来得及救场。不过看皇阿玛如今的摸样，似乎太后还没来得及发难？那可是太好了。
“你身子不好，怎么受得了吹风？”乾隆那里还在做二十四孝好爹，紫薇一丝丝头发他都要关心道：“要听太医的话……”
听得下面就是福康安都有些受不住了，乾隆和颜悦色对着他的情况也不少，但是这个棉花糖一般腻歪的还真没有。果然都有人说，这女儿跟儿子就不是一个待遇，更何况他只是个侄儿呢！想着想着，福康安心里就是不舒服起来，这和慎公主是何方人物？
“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海兰察好奇道。
“你自己不会看啊！”
福康安没好生气的言道：“唉，真是送走一尊大佛又来一尊。”
“这可不是一尊，”海兰察道：“你没见来了多少人？我看今日这里还有好戏得上演。”
“演就演吧，横竖我们是看戏的那个。”
“不过，你不觉得和慎公主太勉强了一点么？”
经海兰察一提醒，果然福康安注意到和慎公主的脸色苍白，就是上次她受伤之际，偶尔的惊鸿一瞥都能让人怜惜不已。今日就这么看着，便是精神劲儿都极差，就是海兰察这等大老粗都能一眼看出来是强撑着来的。真是，凭是这里闹个天翻地覆，也落不着她身上，躲起来找个清静该多好，何必跟自己身子过不去来趟这趟浑水呢！这位公主看着挺聪明的，怎么这般不知道爱惜自己！
福康安抱怨归抱怨，但是一想到太医也在，怕是不妨事的。想起来这位公主总是旧伤没好又添新伤，不知道宫里的下人是怎么照顾的？真真是不尽心。
“有太医在，死不了！”
福康安一时觉得别扭，便这般答他。
偏生声音不知不觉中打了好多，把海兰察吓了个半死。连忙想伸手掩住他的嘴巴，再看上面的人无一个在意的，才放下了心。
暗中抱怨道：“你小声点儿，惊扰圣驾怎么办？”
福康安没有答话，但是只是看了看上面，若是能分点心给他们的话，真是谢天谢地了，他立的腿都有点酸了。海兰察就是太拘谨了，白担了这份心。上面的人斗得欢成那样，哪还有时间精力来顾着下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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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想的准，毕竟也是参加过最高等级的宫斗的，一下子就看到了叉烧五最大的优势。但是因为急功近利而忽略了周围的全局。
紫薇想的细，跟其性格有关，知道五阿哥最大的优势在哪里，但是皇后一出手，必定引人注目，且跟太后杠上，而她一开始就知道五阿哥不可能一下子被将死的，乾隆儿子实在不多。所以于皇后来说，这一仗算是孤军奋战，乾隆虽然这时候偏向皇后，但一旦涉及龙嗣问题，必定慎重又慎重。
所以知道这一仗皇后绝对吃亏，必须过来转移话题，至少给皇后远处，同时把纯妃拉了过来。各位猜猜纯妃为什么也要趟这趟浑水？答案文里有喔！
PS：另外一点，额驸很萌有没有，公主情况很糟有没有？
大家注意了文名是“此情可问天”，有没有注意到第二卷卷名是“宫墙掩映朱颜血”呢？
皇后跟令妃联手，但是...这两位如今的目的是一致的，我能说这是相爱相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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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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