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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步步为营惊心魄（上）
紫薇一回到宫中，便有乾隆那边派来的人传话，说是高无庸已经敲打好了今天出去的人，谁都不会多说一句。但是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晚饭的时候果然皇后喊她过去一起，稍微提起了这事，紫薇巧妙地说了一遍。听的皇后是又好气又好笑，待用完膳，才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今个儿这事确实是个乌龙，万岁爷好面子，不想人说。所以宫里也就不传，说起来呢，这事儿同你没关系，可是去的是龙源楼，一路上呢是由你操办的。侍卫们是万岁爷的事儿，太后不能拿皇上的人来出气。所以自然是只能找你，这几日你小心这些。”见紫薇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她担心，便宽慰道：“这原也不干你什么事儿，只是找不出人来顶了这事罢了。你放心吧，既然皇上不准人谈论，便是想揭过了这事。”这么明显的意思，怕是不会再有人有这个胆子往强口上撞得。皇后的话也就是个意思，提醒一下紫薇不要忘了有可能会被人迁怒和绑陪。
“只是日后得注意了，这手下的人既然不好就草草的处理了。龙源楼既然交到你的手上，那就是你的，怎么做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皇后还以为她顾忌着自己，所以不敢对龙源楼里的人大发落，想给她吃个定心丸随后又说道：“我今日找你来也是想让你留个教训，面面俱到虽然麻烦，但到底能烧了很多祸事。平素里你看着好的，说不定哪天就从哪里杀出一个幺蛾子出来，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去。”这一句是很重的话了，敲打过后，才缓下语气来对她解释：“最近你长进了不少，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在这里头，不管是谁，都得这样。”
紫薇一直都安安静静地听皇后说，待听完了才乖顺的回道：“皇额娘教训的是。只是，儿如今还有一事不明，皇玛嬷那里-------”
太后那里要不要去备个案，省的哪里再被抓了小辫子。
皇后略一思索，摇头道：“无妨，这次不过是个乌龙，虽然也是要当心。但既然皇上都发话了，若是皇额娘没有派人来传话，你可要仔细着点儿，不日那天就询问你这事儿。若是派人过来了，你便照实说了。”
“是！女儿明白了。”
皇后说的话很在理，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紫薇不动神色的应下了，回去的时候派司棋出去打听打听，得到的结论果然如皇后跟她说的一样，各宫再无聊也没有把这件事拿出来八卦，至于紫薇一直害怕的慈宁宫似乎也没什么动静。苏嬷嬷那里回答也是中规中矩的，毕竟也是，她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这等事自然不能给小辈们透漏。
第二日，紫薇造常跟着皇后去请安。
太后对她果然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香妃仍旧没来，令妃因为怀孕也没过来，皇后带着一群莺莺燕燕，斗了几回嘴，谁也没能占到谁的便宜。乾隆因为事物繁忙没能过来，时辰一到，宫妃格格都觉得索然无味，各自回各自的宫了。唯独令紫薇十分上心的事，和婉公主也在，回到京城并没能让她的病好一点，脸色愈发的渗人了。
“皇额娘，我想去看看和婉姐姐！”
紫薇跟在皇后身后，这般对她说道。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姐妹之间多接触接触总是好的，皇后点头应许，说道：“你去吧，记得午膳十分回来便是了。”
“谢皇额娘！”
紫薇施了一礼告退，待皇后的仪仗走远了，她才收回目光，往西三所方向去。
“和婉姐姐这儿好是清闲！”
西三所处环境清幽，人烟稀少，琴瑟静好。慢步而来，不闻人声鼎沸，犹然忘我。紫薇一路靠着避阴的廊檐下走着，暗想，若是能下一场不大不小的雨，水珠儿从上面骨碌碌的滑落，晶莹剔透、带着丝丝凉意。那感觉，就真跟在济南老家一样了。
嬷嬷把她一行人迎进来，和婉方才回来，想歇一会儿再小睡，正好嬷嬷端上了新熬得的浓浓的药汁，本来天气闷热，这一股呛人的药味上来，和婉差点把早上用的膳食全部吐出来。果然她奶嬷嬷见了，说也不是心疼也不是，只能递眼色给那人，对和婉说道：“主子好坏都吃一点，这不吃药怎么能好呢？”
“便是吃了这药，就能好吗？”说着就是一阵咳嗽，和婉无力道：“一路上好药仙药吃了多少，若是能好，怕我早好了。如今真真是药石罔治、老天与我的命数罢了。”
奶嬷嬷气的口干舌燥，喉咙跟火烧一样干挠，搂着和婉大哭道：“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行到半路，远远地就听到里面传来哭嚷。紫薇先是愣了一番，看向引路的嬷嬷，只避开她的眼神不语。心下疑问不由得更加深了，快走几步到了门口。这时早有宫女进去通报：“主子快，和慎公主来了。”
这一语才止了屋内一番悲戚，和婉急忙整理仪容，奶嬷嬷等人上来帮手。宫女各司其职，一番忙乱上来，待紫薇进来时竟然倒也不失礼数。
“妹妹来了！”
姐妹二人互相见过礼，和婉忙迎紫薇坐下。亲切道：“今日怎么的想起来姐姐这里？”
紫薇缓缓坐下，结果宫女奉上的茶，道：“前些日子因为某些事儿耽搁了，倒是冷落了姐姐，我想起姐姐才回来，怕是多不适应。如今各位姐姐都不在宫中，难免让姐姐一人觉得寂寞，便特来看看。和婉姐姐不会是嫌我吵闹吧！”
和婉听了，哪里能说不是，忙到：“哪里哪里，妹妹能来，姐姐高兴还来不及呢！”
两人拉了好一会儿家常，紫薇跟和婉把宫里近来有趣的事儿挑着说了一遍，听得和婉笑的肚子痛，一边嬷嬷们也都抿口而笑。奶嬷嬷脸上总算露出了点儿喜色。紫薇来的久了，早就闻到了这屋中的药味儿，再联想方才听到语焉不详的句子，不由想了个由头笑话道：“妹妹往日宫中皆用素馨檀香，不想姐姐这儿超凡脱俗，尽然是仙人香气，可教妹妹好生佩服，不置可否讨教一番！”
和婉未曾从这话中听出了什么，倒是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倒是奶嬷嬷见多识广，想到了紫薇话中之意，心中狐疑不定。
“妹妹可说说的什么？姐姐这儿哪有什么香啊！”说着好笑道：“妹妹莫要乱说，我身子不好，这太医特特嘱咐，便是连凝神的檀香，也不能用呢！”
说道身子不好的时候，特特咬字重了些，紫薇想：怕就是这病上，引起了和婉公主的多心，照她所言，回宫这么多日，尽然是一点都未有痊愈的征兆么？再细细端详她的面容，居然比回来的时候还有消瘦，整个人已经不能用清减来形容了，只能说是形销骨立，再加上久病未愈，脸上强颜欢笑，看上去着实让人心中可怜可叹。
紫薇这般想着，言语间特特活泼了些，说道：“姐姐莫要框我，此刻药香悠然，可不亚于天上太上老君炼丹房，莫不是仙人香气？”
和婉脸色变了变，低下头苦笑道：“妹妹莫打趣姐姐，我这病痨子的屋子，哪能跟天上仙境相比？不过就是熬药的味儿罢了。我还怕冲了妹妹呢！”说着有嗔怪了奶嬷嬷一眼：“不把药端出去，我闻着没什么事儿，旁人还能闻着没事儿吗？”
“是奴婢半是不周。我现在就去。”
和婉向来好声好气，只是这回外客在场，嬷嬷想少不得依她一回。只是这药凉了再热便没了药效，重新熬得话还得去敬事房领，语柔近来罕见的使性子更是让她愁白了头发。
“等等！”
紫薇叫住她，笑道：“姐姐忒当真了，我就是这么一说。”
“不敢！”
乳母口中连连称“不敢”，眼神望向和婉，见和婉点了点头，才不紧不慢的回到和婉身后站好。果然和婉打圆场道：“都怪我太当真，妹妹莫要介意。”
“哪里，还是我害怕姐姐生气呢？”和婉看着紫薇，从她的眼神里有一种流动的温柔笑意，衬得整个人愈发的钟灵毓秀，再听紫薇说道：“原不过是我随口说的一句话罢了，不过姐姐也该是注意着些，这窗户啊门啊还是多开开些为好，透气，对姐姐的病也有好处。”
和婉没什么心机，一下子便被紫薇的话岔了进去，自嘲般的说道：“妹妹说笑了，我自己的病我心里清楚。多谢妹妹的好意了，这药味啊也不是她们伺候不周，而是我自己耍小性子。”说着看向乳母，心中也颇有歉意：“如今到连累的你给我背黑锅了。”
“公主，您这不是折煞老奴了。”
听得奶嬷嬷心里想哭，碍于在场贵客有只能强忍着。紫薇从那微微抖动的肩膀看出了她们的心酸和无奈，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和和婉公主讳疾忌医，连救命的药喝着也不乐意？
“嬷嬷，和慎还在这里呢？你这成什么样子了？”
虽然说不上御前失仪，总归是有违礼数的。
紫薇却顺着和婉的话说道：“哪里，姐姐，说句不合适的话，我看得出来，嬷嬷可是把您当眼珠子一眼揣在心里、捧在手里。”一说这话，便是和婉的眼眶都有些红了，这是从家里跟着她进宫的奶嬷嬷。平日里有她在，总还是能有些慰藉的。只是和婉这头心里已经期期艾艾的回忆起来，而紫薇的话却才说了一半：“不过姐姐怎么不吃药呢？该不会是怕苦吧！”
“啊？哈哈！”
这番戏谑让和婉整个人放松了很多。但即便是这种笑容亦不过昙花一现，之后的她只是低下头、抿着的唇角微微做了个上翘的样子，矜持而勉强的笑。慢慢的说道：“这话太好笑了，和慎妹妹，呵，也是，天天喝药，我嘴里苦的什么都吃不下去，一开口儿就都是药味。今日他们把药端上来，我想，喝来喝去也就这样儿，我索性便让他们端下去。你看，嬷嬷就给我摆了这么个脸。”
“主子不喝药怎么使得呢？”
过于关心让奶嬷嬷插了话：“也不止-------”
“嬷嬷！”
和婉略微大声了一点喝止了她的话。
紫薇饶有兴致的看着，便是嬷嬷最后的话，倒叫她知道了，怕是和婉公主这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嬷嬷才这般担心。
“其实喝那么多药有什么用呢？治的病治不了命！”
这话便是紫薇听了都吓了一大跳，嬷嬷更是吓得赶紧跪下来。紫薇忙道：“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胡话，这有病吃药召太医便是了，哪里能有这些想头。嬷嬷也是，喝药喝的苦了，是在自然不过的事。与太医院一说，弄个不苦的法子不就行了。要不，甜点蜜糖，炼成药丸包上糖衣也可……”
“瞧瞧你这张嘴，难不成我是那等七岁小儿？”
和婉简直拿她的打趣毫无办法，炼成药丸再包上糖衣，只有那等不肯吃苦药的五六岁小女娃才能让大夫头疼的没办法只能用这法子打发。
“是了，是我说错了话。和婉姐姐怎么会是呢？该打该打，嬷嬷，你还不把药端上来，这么个时候怕是要凉了吧？”
紫薇揪住了个话头，一下子将的和婉瞠目结舌，面对一碗热气腾腾的苦药，哭笑不得。
乳母这回可是开心了：“主子说的正好，如今天热，这药啊耽搁这么久的时间倒是正好不烫了，温温的恰能入口。”
她每说一个字，和婉的脸便苦的更厉害。
紫薇走在回坤宁宫的路上，每回想一遍便要笑上一会，惹得金锁频频看她，还以为自家小姐出了什么问题。
而坤宁宫中，容嬷嬷跟皇后耳语了紫薇去西三所，同和婉很谈得来。
“嬷嬷！”皇后看着手里的小册子，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说道：“你管人家干什么？不过说起来，紫薇这孩子倒真是长进了。懂得从什么地方下手比较方便。”
容嬷嬷不懂，皇后解释给她听：“你也知道她的出身，迫于皇上，宗室们承认了她的身份，可是里面有多少真心又有多少不情愿谁也不知道。你知道，现在她能好好地做着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可是你要知道，外一那天皇上对她的愧疚用完了，或是那天在出点什么事儿，这可是个不小的隐患了。就是没这些事儿……”皇后分析道：“能得到宗室的欢心，用处可大了。”
“娘娘，老奴还是不太明白。这跟和婉公主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远嫁蒙古在乾隆眼中没什么分量的公主，容嬷嬷还真搞不清楚。
“你呀，忘了和婉公主可是谁的亲生女儿。”皇后了然一笑，道：“这孩子聪明得很，知道哪里才是最关键的。哦，她回来了没有？”
“已经回来了，要奴婢去传唤吗？”
皇后想了想，道：“不必了，这几日的破事儿也够折腾人了，就让她好好歇息吧！”
“主子，和婉公主的事儿可不好办呐！”金锁劝道：“您何苦在里面插一杠子呢？到时候一个不好，我们说不定……”
紫薇是明白金锁意思的，她叹了口气，与她道：“你以为我乐意什么都插上一手，可是我们在宫里的根基太浅了。就跟上次一样，一不小心就可能成了别人的棋子，你不知道最近之前我过的有多胆战心惊。”
“小姐，我当然明白！”金锁靠近她低声说道：“但是，和婉公主那边可不是什么小事，一个弄不好，会得罪皇上的。”
紫薇心里难过，叹道：“我有何尝不知道呢？只是看和婉公主的摸样，实在是让人心中不好受。”怜的是她处境为难，怕的是有朝一日自己也落得个那般下场。
金锁再看了紫薇一眼，想：若不是那日的事，怕自家小姐也不会这般忧思难过。
原来那日傍晚时分，紫薇照例去皇后那里用完膳，说了些家常话，且晴格格因为老佛爷派过来给皇后送些雪缎，便被皇后留了这里用膳。恰好说了些有趣的，一桌子人都开心乐呵。便听到乾隆：“哈哈哈……”的大笑之声。一同传来的还有小太监尖细这嗓音的唱名，唬的屋里人赶紧出来接驾。
果然乾隆这回心情好，连连摆手道：“都起来吧，不必多礼了！”
“谢皇上！”
“谢皇阿玛！”
“哟，晴儿也在啊！”
乾隆眼睛瞅到，自从皇后的脾气变好了些，有道是爱屋及乌，乾隆对着皇后这坤宁宫也顺眼了很多，来的也多了，不过碰到晴儿还是头一遭。
晴儿忙上前回道：“禀皇上，太后命我来赐皇后娘娘今年新进宫的雪缎，蒙皇后娘娘留了晚膳。”其实乾隆对宫里爱串门子的事儿看的挺乐呵，于是啥也没说，不过倒是被晴儿话里的意思个绕住了：“雪缎？”
“噢，皇上！”皇后上来解释：“就是才新进宫的那批，皇额娘看着喜欢，给各宫都赐了些。”
“是么？”
乾隆点点头，很快就丢开了此事。因为皇后吩咐了多添一副碗筷，数数眼前的人，倒是少了一个，乾隆不禁感慨：“也不知兰馨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这孩子已经启程在回京的路上了。”皇后一边给乾隆夹菜一边道：“是我特地吩咐的，这孩子回老家一趟不容易，让她多待一阵子也好。”等回来了，就要选额驸出嫁了，皇后心里也清楚，有自己的小九九，特地给兰馨多要些好处，她这个女儿养到这么大，怎么样也舍不得她去蒙古受苦，尤其是看了和婉之后。
明显乾隆心里也有这个意思，宫里的几个格格都大了。看着紫薇，乾隆很是欣慰，也有点不太高兴，再过几个月紫薇就出孝了，怎么说也该准备嫁人。这要嫁女儿的父亲，心里有点不乐意是肯定的。再看晴儿，发觉年纪也大了，要不等兰馨回来，三个孩子一块儿找个时间，前前后后的把事情都办了。这样一来也喜气，紫薇年纪最大，自然是要先嫁出去的；还有晴儿，然后是兰馨，这么一来，被皇后的话头一引，乾隆心里便开始考虑起来。
“皇上？皇上？”
看着乾隆愣愣的盯着两个孩子，直把紫薇晴儿看的面面相觑。皇后心里嘀咕，如果坐在这里不是紫薇和晴儿，怕是皇后早在心里骂这个老色龙死性不改老毛病又犯了之类的。
“哦，皇后啊！”
乾隆发觉自己走神了，但没看到皇后那摸不着头脑的眼神和深层次的鄙视。自以为感觉良好的说道：“许久没见到晴儿，没想到这孩子也都这么大了。”
废话！皇后心中暗想，你每天去慈宁宫请安见不着？这么孝顺太后，怎么她身边最可心儿的人都不记得？但这种大不敬的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她顺着乾隆的话头说：“是啊，看晴儿也不小了。”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毕竟兰馨最小，前面压着两个姐姐不好出嫁，紫薇反正是一出孝就要准备出嫁，不然年岁就太大了，兰馨也算小一点。至于晴儿，她有太后做主，但是眼都瞅着十七八了，也不见太后有个动静，她年纪也只比紫薇小一点而已。皇后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办紫薇兰馨事儿的时候把晴儿也捎带上，太后年纪大说不定力不从心顾不上这事儿，但是毕竟也是恩养在宫里的格格，不能让人说皇家不厚道，不是自己的孩子就不尽心。当然最后的主意还得太后来拿。至于紫薇和兰馨，皇后之前因为兰馨，在自己族中物色了好几个不错的，不过有两个年岁比兰馨大，而稍微差不多一点的皇后又觉得稍微看不上眼一点。但后来看到和婉，也放下了这点成见，什么都比不上女儿好端端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来的舒坦。反正自己的族中，自己压得住，子弟看着漂亮、人也上进，门户什么的皇后倒不是太在意，这天底下那个能和爱新觉罗家门当户对的？至于紫薇，皇后想起之前自己的族妹跟自己说过的一个不错的孩子，是叫庆桂来着？尹继善的儿子！等下次那些福晋入宫的时候打听打听，就是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打算------一边想一边拿眼神偷偷瞅着乾隆，就是不知道皇上怎么打算了。反正只要都不去蒙古就行！皇后心中暗想。至于晴儿嘛……
“皇后，小十二呢？”
乾隆这才发现自己的小儿子不在这里，平日他来也不怎么见着，这孩子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见了自己就跟见了老鼠一样？想着想着眉头就皱起来。
“十二这孩子还在书房呢？连晚膳也在书房用！”
一说起十二，皇后的心情就好，脸色都柔和了不少，看的乾隆心里莫名的舒坦了。但听了她的话，不由奇怪：“这时候还在上书房？”
“怎么会呢？”皇后觉得好笑：“这孩子最近也不知怎么的，老被师傅罚，我让他多用用功！”
乾隆对此不以为意：“这个时候的孩子，被说几句也正常。你被老是唬着孩子，功课要紧，他身子也要紧。”皇家的孩子都是金贵的，尤其是乾隆自己，他儿子不论质量数量都差强人意，可怜的小猫两三只的上书房，自从乾隆认清这个现实之后，就不爱过去看看了。之前还为了小燕子去过一两次，但自从烦了小燕子后就不乐意去想了，再说小燕子也就去了那么一两次，她自己也不是很乐意坐在那里读书。
“皇上说的是。我这就派人叫他过来。”
皇后心里奇怪，皇上平日里不说小十二就不错了，今日反倒为他说话了？想着儿子多见见能讨得了好，便赶紧说让人把十二叫过来。岂知乾隆就是一说，他摆摆手道：“今日变算了，孩子来一趟也不容易。只是日后得注意了。”
皇后讨了个没趣，正遗憾呢，听了乾隆的话，也只能答是。一桌子人说了一会话，乾隆见天色已晚，便让两个孩子回去。紫薇与晴儿告退，因为晴儿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加之太后知道她和紫薇关系不错，便发话可以歇在那里，只要派人回来禀报一声就是了，不必大晚上的来来回回的跑。
“高公公！”
出来的到外间的时候，紫薇特特叫了高无庸，问了问那天回宫之后的事。
结果听到的消息却是不太尽如人意。
“什么？都放了？”
在紫薇印象中，弄死了人命虽然不说一命抵一命，但至少也要有些惩处吧，对这各打五十大板的处罚可以说是瞠目结舌。
高无庸恭敬的回道：“都是宗室子弟，便是冲撞了万岁爷，也就是打罚一顿的事情，总不能真用这借口去治他们个欺君啊！”高无庸琢磨着，怕是慎主子气不过他们给没脸，再加上乾隆的怒火，不知道紫薇郁闷的是他们闹事扰民，尤其是那个多隆，都弄出了人命，居然只要打个五十大板，还能好端端的连点儿悔过都没有。不过乾隆那日虽然碍于两家面子不好重处，但是也下令给习刑的官员，好好收拾两个人，至少十天半个月出不来给他找不快。当然这等隐私的事儿是不能告诉主子的，免得脏了主子的耳朵。高无庸自认聪明的把嘴闭上，想给紫薇眼中落一个万岁爷宽宏大量的印象。
但见紫薇脸色变了变，好容易稳住了自己。本来想说给高无庸让提醒乾隆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只说道：“那皇阿玛那日可还曾生气？”
“可怖气吗？”但见紫薇脸色，怕她多想，高无庸道：“主子您好不容易给万岁爷置办的，就被这几个不长眼的给毁了，万岁爷心疼您，可是好好地把两家王爷都训了一遍呢！”高无庸努力给紫薇留一个乾隆很疼爱她的意思，而乾隆确是也是这般想的，另外得知里面有个异姓王之后，乾隆更是毫不带脏字的把硕王骂了、不，应该说是训斥了一便，保证这本来不着调的硕王更加噤若寒蝉，近来连露面也不敢露面了，以免让隆再联想起他宝贝儿子惹得篓子。而乾隆也正好不看他那张脸，心里觉得这个闭门思过的诏书下的很好，觉得他有这儿子也不错，至少日后他收是异姓王有了个很好的由头。
紫薇的心就跟在沸水里滚得茶叶一样，沉了又起，起了又沉。待听完了，才偷偷拿出一个平实无奇却又鼓鼓的荷包，对高无庸道：“多谢高公公，皇阿玛那日遇上那事，我心中颇为担忧，如今一听好多了。只是请公公多注意些。”
高无庸自然明白紫薇的意思，大方的收下了荷包，说道：“主子放心！”
回自己院子的时候，晴儿对她道：“那日的事儿，也算是险的，好在皇上硬是压了下去，太后听了之后，那脸色青了好几个时辰呢！”平日太后就不喜欢自己儿子老是往外跑，就是怕出事，这回虽然是个乌龙，但也让她老人家心惊胆战。对于绑陪的紫薇，心中那刚建立起来的一点好感又被磨没了。紫薇那日之后意识到这一点，心里委屈难过的想哭，又不是她要出去的，同时更恨那二人了。
“你也莫着急，虽说是迁怒，但这事儿确实和你无关。太后心里也明白，就是不好生皇上的气罢了！等这阵儿一过，我再给你说说，就好了。”
晴儿安慰她。
紫薇第一反应就是：“还是不要的好，太后再生我的气，到底还是我的祖母，总不能把我吃了。你别惹她老人家生气。”话中的意思其实就是要晴儿不要揽祸上身，在宫里看了这么久便也知道，晴儿的日子也不好过，她人性子又好，难免过的难些。随即又加了一句：“对了，你今日来我这儿歇下，太后有没有说些什么？”
晴儿笑道：“哪里！我就是来皇后这里，天色渐晚，太后自然落得清闲。各宫宫门一锁，再开就麻烦了，还不如这样方便些，你不要多想。”她知道紫薇怕连累自己，宫里这么多年过来了，能有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是多么的难得！
听她这么解释，紫薇方才信了。但还是叮嘱道：“最近咱们往来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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