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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关山阔别总为情（下）
瑶琳不对劲。
瑶琳真的很不对劲！
对于今日的海兰察来说，这句话在心里也不知道徘徊过多少回了。见他忽然的疯癫不已，或者没心没肺的连撞树撞墙的能干一点也不羞愧，再或者，又跟现在一样突然恢复了正常，而且正常的过分了。
他还有心情逛逛集市再回去，可怜海兰察一颗小心脏今日也不知被吓了多少回。
“他真的不需要回去吃药吗？”
若是当着他的面怕一定又要被打一顿的，所以海兰察也只能跟在福康安身后小声的自言自语，同时希望他没听清楚。而事实上他也确实没听清楚，招呼着海兰察说道：“快一点，再晚的话就只能回府了。”回府正好，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回去好好的睡一觉。论起精力来，瑶琳在这方面实在是让他害怕。
“有什么好逛的，这里也不是琉璃厂，不信你能看得上眼。”海兰察有气无力的说道：“就是精力充沛无处发泄对吧！”
“随你怎么想吧！”
福康安无所谓道：“反正现在我的心情很好，而且还不想这么着急的回家。”
“若是得到的答案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海兰察故意酸他。
却没料到福康安在意的倒不是这个：“我只是难过自己会不会酿成一个悲剧，现在有了办法，自然也就不会再计较其他。是我想要的答案也好，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也好，我……”不知该如何解释，但对于福康安来说，不伤害有好感的人，希望每个自己喜欢的人都能幸福快乐的过一生，这就是他。
海兰察不解，但无论如何，瑶琳的决定他都无条件支持，当然前提是都是正确的。
“不过显然你额娘可没给你那么多时间。”
海兰察不得不指出这个事实。
然而福康安看上去丝毫没有担心，反而笑着说道：“放心，只要我不明确点头，额娘是不敢随便应承的。”
“但愿你额娘的想法如同你现在这样自信。”
“不是但愿，而是一定。”
福康安转过身来，脸上那副表情让海兰察真的很想一拳揍上去。
海兰察都懒得说他了，这小子哪来的这么-------真不知道该夸他还是骂他！
“前面是什么？”本来十分有序的道路一下子拥堵起来，福康安奇怪的看向一边，问海兰察道：“出了什么事吗？”
海兰察叹了口气：“不知道，不过很正常，这条路上小混混很多，会闹事也很正常，你不是常来，自然不会知道。”
福康安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往外面走的挺勤的。”
“走的再勤也没用，不是你这样身份的人会来的地方。偶尔一两次贪新鲜而已。我们找另一条路然后回去吧，不然扯上关系就不好了。”
惹出事端就不好跟长辈们交代了,福康安不清楚不代表海兰察不清楚，看前面的阵仗，恐怕事情还不小呢！聪明人向来爱明哲保身，福康安只是望了望那边人头攒动，便同意了海兰察的话，言道：“可是这里还有别的路吗？”
“找找吧！”海兰察道：“要不就等一会儿。”
“不过说起来，这是什么地方！”
福康安往前面看了看，似乎是个酒楼，只是摸样普通，不如龙源楼那般金碧辉煌。再看前面围了一大群人，吵吵嚷嚷的，中心仿佛是一个是一个书生跟一个锦衣公子。
“会宾楼，可出名了！”
海兰察要笑不笑的样子，福康安转过头不去理他。
“不管好吗？天子脚下，出了这等事……”
“我们又不是衙役，再说了到底孰是孰非谁也不清楚，我可不乐意跟这些人沾上一点儿关系，瑶琳，我们呢还是走吧！”
海兰察所言不无道理，会宾楼三字，就已让福康安望而却步。只是，他忽然看到一个人影，言道：“等等，我好像看到一个人。”
“谁？”
熟人？也不是没道理，毕竟这里是闹市，谁都能过来逛逛走走，碰上认识的也不为过。不过让福康安这么在意却是有些奇怪。
再看，却是一位翠绿衣服的女子。
“你认识的？”
“不是！”
福康安没耐性的回答，正待上前，被海兰察一把抓住：“怎么回事？”
“宫里的人。”福康安简洁明了的说道：“见过一次。”
宫里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看摸样不是主子，也对，能够出现在这里的也只有宫女，不过宫女出现在这地方也是甚为少见，是在给主子办事的吗？不过挺眼熟的，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
“好像见过。”
“嗯！”
“这么肯定？”
海兰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结果福康安曼斯条理的说道：“那天不是让她给你带话的吗？不记得了？”
“才见一面的人我怎么能记得那么清楚，反倒是你，印象很深嘛！”
“因为是拜托了重要事情的人，怎么能没印象呢！”福康安道：“我记得你后来还追着我问东问西，这么快就忘了。”
“看不见人的话，久而久之就会忘了。”
海兰察很理所当然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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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名的会宾楼，作为小人物的柳青柳红，每日起早贪黑的做事来维持会宾楼，跟很多从老家来到京城打拼的人一样，努力在这个黄圈圈里生存着。他们进不了内城，走不了那条达官贵人才能经过的路，即使是在这里开起了会宾楼，最初也是因为小燕子。
做为努力的小人物，他们十分珍惜如今的成果。作为淳朴的平民百姓，对于五阿哥小燕子福尔康一干人等由衷的感激。所以即使会宾楼越来越变成他们共谋大事的地方、也仍旧百般遮掩。然而，可能对于五阿哥福尔康来说，会宾楼就是另一个幽幽谷，可以用来毫不避讳的谈话的地方；对于小燕子来说，会宾楼就是另一个大杂院；甚至于紫薇来说，这对淳朴的兄妹，也给她那段不甚想回忆起的过往里留下来仅有的美好。对于他们来说，会宾楼很重要。但这个重要就跟那些意义重大的华丽首饰一般。而对于柳青柳红兄妹，这间会宾楼的存在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他们赖以生存的凭借。
他们担忧小燕子，却没有闲余的能力一直陪着她。而且除了自己的生计，柳青柳红为难的是，小燕子五阿哥仗义行侠之后，留下的蒙丹。
“老板，楼上那人是不是疯了？天天大吼大叫，还老是胡言乱语。看上去怪吓人的，你快去看看吧！我怕在这样下去客人都给他吓跑了。”
小二极有眼色的把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说成胡言乱语，自己吃饭的地方是在会宾楼，他宁可让人知道会宾楼住了个疯子，也不乐意让官差来查到会宾楼可能有一个反贼。会宾楼是柳青柳红的，但会宾楼里头干活的可不止他们两个。酒楼是人蛇混杂的地方，来来往往，指不定什么消息就传了出去。蒙丹现在还没引起注意，不得不说两兄妹着实花了一番功夫来做保密工作。
柳青正在柜台算账，一听眉头便皱起来，柳红赶紧上前道：“我过去看看，你去跑堂，还有不要跟别人乱说。”
“诶，好哩！”
小二得到了回答，继续去做自己的跑堂的活儿了。
本来准备上菜的柳红解下围裙，对柳青说：“哥哥，我去看看蒙丹。”
柳青此刻已有些不耐烦：“你小心这些，最近蒙丹似乎不太对劲。老是大吼大叫着要进宫，还说要把含香给抢出来，唉，幸亏这楼上说话楼下听不太清楚，唉，你知道当时他说这话，我吓得魂都要没了！”
柳红也无奈道：“那也没办法，再说她是小燕子的师父。说起小燕子、他们已经好久没来了，别说蒙丹，就是我也担心，是不是他们在宫里出了状况。”小燕子老是说自己在宫里受罚啊被禁足什么的，所以二人自然而然的往这方面想。
柳青捏紧了拳头，硬声硬气的说道：“我也很担心小燕子，她老是说那个皇宫里的人欺负她。我不管那里面是什么人，但让我知道谁欺负小燕子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这类似于赌咒发誓的狠话在柳青的一激动下居然声音平白提高了三四倍。吓得柳红赶紧去捂住他的嘴：“哥，你怎么老是嘴上没把门啊！”
还没等他们二人反映过来，立刻就有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不让谁好过啊？”
“啊？！”
两人齐齐吓了一大跳，再一看来人，柳红猛的出声：“萧剑，你怎么在这儿？”
“啊！”萧剑把手中的箫打了个转儿，脸上笑意满满：“我看你们两个人站在这里，似乎不是那么开心，所以过来看看。”
其实更应该把那个开心换成正常，方才两人的对话，他从一开始就听了个清清楚楚。果然这间会宾楼有鬼，听说他们跟宫里的人有很密切的关系，这么想着想着，萧剑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对这里也更加感兴趣了。
“你能不能不跟鬼一样莫名其妙的出来又莫名其妙的消失啊！”
柳红不满极了，自然也不会再带上好脸色。
如果说蒙丹是他们最头疼的那个，那么萧剑一定是第二头疼的那个。他整个人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个劲儿行踪不明。而且偏偏还住蒙丹隔壁的屋子，让他们成天提心吊胆的。两兄妹到底也是跑江湖许久了，不若五阿哥福尔康这么单纯，萧剑这等人一看便知就是来路不明的危险人物，所以那日小燕子欺负蒙丹他们紧张的不得了，就怕小燕子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但鉴于小燕子如今的身份，却也没有横加干涉，萧剑就是日后再恼火也不可能追到宫里去报复。而他们也不过是酒楼老板，总能应付的过去。而萧剑居然躲也不躲，由着小燕子打，从他的手和动作来看，绝对是练家子，可为什么让宁可一个小姑娘羞辱也不乐意暴露武功？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况且第一日小燕子跟五阿哥还有福尔康过来之后，他故意念诗吸引他们的注意，柳青柳红便感觉到萧剑不仅来路不在，也很有可能是冲着小燕子跟五阿哥来的。从那以后他们兄妹两人就盼着萧剑住腻了搬走，他们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可唯一成问题的是会宾楼躲不了啊！虽然萧剑吹得箫音很好听，也从不欠账赖账，但柳红还是在心里默默地祈祷他赶紧滚蛋。
萧剑厚着笑言：“我哪有啊！而且本来看到你们就上来打个招呼。倒是你们！”他眼神玩味的看着兄妹二人：“到底在说什么，亏心事，不能让我听。”
“我们在谈明日的采买。”柳青硬邦邦的拒绝萧剑继续谈下去：“柳红，你把晚饭给蒙丹送过去，我去趟库房。”
说完看了看萧剑，见他杵在那里不动，便作势抬脚要走，看萧剑是不是能厚脸皮到这种程度，主人都要走了还赖在这里继续不明不白的搞鬼。果然萧剑虽然跟江湖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毕竟还是自幼在书香人家的舅舅家中长大的，礼数全备。且虽然厚脸皮却也不像江湖汉子那般胡搅蛮缠，看见柳青赶人的举动，当场让出了个空儿给他们兄妹二人走路。
待两人各自因为远离萧剑而匆匆走了，萧剑才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人畜无害摸样。阴沉而浓郁的杀气弥漫四周。片刻，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安慰道：“兄弟，收敛着点，就是对跑江湖卖艺的兄妹。”虽然如今开起了酒楼当了老板跟老板娘，平日里这样的人他们都看不上眼，更别提招揽了，若非听说这间酒楼的背后跟宫里那些清狗有关系，萧剑这样堂主身份的人怎么会放下架子来跟他们套近乎？
萧剑没有转身，不屑地一笑。随即拍掉那人的手，说道：“不，看他们这副摸样，这间酒楼里绝对有值得我们动手的东西。你回去禀报总舵主，我要在这里继续呆一阵子。”
那人颇是为难：“可堂口里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处理？”
“暂时请堂里的兄弟代劳吧！”萧剑皱眉道：“我来这里除了套出消息之外，还有我在这里看到了我失散多年的妹妹，我要把她找回来。”
“你妹妹？”
话语颇为惊奇：“她不是十几年前就-------”
“我最近才发现她的。”一谈到妹妹，萧剑果然收敛了气势，而且唇角微微带笑：“一眼就认出来的，长得跟我去世的娘亲一模一样。”
那人道：“那太好了，你苦找这么多年，总算是得偿所愿。贤伉俪皆是坚贞忠义，虽为清狗跟奸人所害，但到底老天有眼，让你跟你妹妹能够阖家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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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父母，你们真的可以安息了。还不等萧剑出手，小燕子一个人就给你抱了弥天大仇！你们二人在九泉之下也能够瞑目了。另外，文字狱确实是乾隆不对，雯雯不会偏袒。言论可以控制，但不能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文字狱也掐断了很多优秀先进的思想。
小钳子，想好补救的办法。否则紫薇的道德感，估计过不了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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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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