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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辈们的事
认真想起,这是二十五年前左右的事情吧。那时候的布里塔尼亚还是一件小企业,靠着我父亲也就是鲁路你爷爷——洛亚布里塔尼亚和他的一个同伴苦苦维持。
我那时候才二十岁左右,想着要自己闯出一番事业,不想呆在你爷爷的小企业下碌碌无为就这样过了一生。
所以我就像你三年前那样,不辞而别地去了日本,事实上很久之后我是后悔了的,因为那时候正是我父亲需要我的时候,但是我却逃走了——为了自己的所谓的理想。
在日本,我遇上了同是逃出家的玛丽安娜,也就是你母亲。她很可爱也很坚强,简直不用费上什么力气就把我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之后我们相爱,很快就瞒着双方的父母结婚了,虽然两人到处帮别人打工,生活不能说得上富裕,但我们却感到很幸福。不出一年,你母亲就怀孕了,是的,那时候你母亲怀的孩子并不是你,而是枢木朱雀真正的未婚妻,你的姐姐。
在你母亲生柯内莉亚之前,发生过一件事故,而正是枢木原子——不,那时候原子还是姓仓岛的——救了她。
仓岛原子当时是在一间医院做护士长,她领导能力很强大,而且在医术也很厉害,之所以没成为医生是因为她认为“与其做可能会害死人的人还不如做可以照顾人的人”。这样的想法很匪夷所思,我实在是无法理解她,但是玛丽安娜很认同她,而且在住院安胎期间与她成为了交情很深的朋友。
柯内莉亚是早产儿,原因是玛丽安娜的身体太弱了,而柯内莉亚却不停地吸取着她母亲体内的养料。就在预产期的前两个星期,玛丽安娜就有了生命垂危的迹象,迫于无奈之下,医生就打算让玛丽安娜剖产。
但是玛丽安娜实在太虚弱了,在剖产过程中她曾有一度呼吸停止过,医生都快放弃了。不,应该说那时候医生已经放弃了,也有人出来跟我说节哀顺变,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个人从我身边跑过,跑进了手术室。
那是仓岛原子,她进了手术室就抢过主刀医生的手术刀,对着在一旁愣了的助手喊,“快点把生理盐水拿过来!”
助手没有任何反应,还是呆愣着一动不动,正在原子想破口大骂的时候,一只手递过她想要的东西。那是主刀医生,他不愧是主刀过不少手术的人,即使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他依然能够继续他的工作。
原子瞄了一眼那医生,不做声低下头去继续着手术,两人很默契,每次原子要帮助时,还没开口一个动作那医生便主动上前帮忙。
就在两人的互动中,玛丽安娜居然慢慢活下来了。
最后,一阵虽然微弱但依然很有气势的哭声从手术室里传了出来,一个护士是含着眼泪从手术室跑出来跟我说,“先生,你的夫人和孩子都平安了!恭喜你有了一个女儿!”
我也顾不上什么了,话都没说就冲进了手术室握着玛丽安娜的手,她脸色非常苍白,但依然嘴角带着微微勾起,望着我轻轻笑着。
结局很美好,不过有一点遗憾的是仓岛原子被那间医院停职了,医院给出的理由是原子越职并且做出这么危险的时候。那时候我都已经要到院长室理论了,却被原子阻止,她说,“嘛,既然这间医院会为了些小压力就把人才赶走,我也不想留了,反正我这种人才到哪里也能活。”
很奇怪的理论,却让我无端端地明白了她,这种理解让我突然生出一丝念头——让柯内莉亚与她未来的第二个孩子在一起。
为什么是第二个而不是第一个,我也不知道,这只是当时涌上脑袋的想法,或者根本没有缘由。
我向她提出这个奇怪的念头,她虽然愣了一下,却很快地答应了,而且还很大气地说着,“我的第二个孩子一定不会让你家柯内莉亚吃亏的!放心!”
之后我们就像小孩子那样写下了一份契约。
上面写着让柯内莉亚和将在未来诞生的孩子的婚约。
我们都不知道仓岛原子会什么时候结婚,而且有没有机会生下男孩,但我和玛丽安娜都决定了,即使原子生下的是女生,如果原子愿意,我们会一直等待她的第三胎、第四胎。就这样,这个看不到未来而且还很诡异的娃娃亲就定下来了。
原子生下的第一个孩子是枢木雪,就在柯内莉亚一岁那年。我们都意想不到,原子居然在被医院停职不久后就结婚了,对象就是和原子一起救了玛丽安娜的那个主刀医生——枢木雄,C.C.的出生让我们都觉得那个奇怪的娃娃亲会实现。
之后,在柯内莉亚七岁的时候,原子怀孕了。
非常的不幸,医生告诉我们,原子胎里的孩子不适合生出来,否则可能会使母体死亡。这时我们才得知,原子在生C.C.时已经被告知了,由于她身体的缘故,她不宜再生第二胎。但是她没有告诉我们。
我们劝说原子把孩子给堕了,她不听,她说,“没事的,我福大命大嘛,而且总不能让柯内莉亚这么小就做了寡妇哟~”
我们都劝阻不了她,只好尽最大的努力保住母体,即使胎儿真的没了,这也是天意吧。
我们是这样想的。
老天大概是不想让这孩子出世吧。原子难产了,应我们的旨意,医院勉强保住了母体,但原子胎里的孩子就死在他出生的那一刻。
我还记得当时原子都快疯了,本来还没脱离危险,加上这个刺激,她陷入了昏迷。医生出尽全力也只能吊住她的呼吸,至于能不能醒来,医生说只能靠她自己的意志了。
迫于无奈之下,雄做了一个危险也是唯一的决定。他要去孤儿院收留一个也是同年生的被父母遗弃的婴儿。
我记得那天我陪着他,太阳很猛烈,滚滚的热浪迎面扑来,不适感随着时间增加。但我们到达孤儿院时我却发现西南边的天空乌云一团团的,虽然日本的七月天气就是这么奇怪,但我觉得这是老天对我们的警告,它似乎不想我们收留孩子。
我们还是幸运的,孤儿院的院长带我们去看了一个刚被孤儿院收留的婴儿,已经有十个月了,那孩子在见到雄的时候笑得很开心,别的婴儿在见到我们老是哭着的。应该这就是缘分吧,雄看着婴儿和他一样的绿眸,转头问院长,“这孩子有名字吗?”
“啊,”院长想了想,回答道:“有的,前几天志愿者小姐在大门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襁褓里留有一张小卡片,虽然没有姓,但应该写着的是他的名字。我去找找看。”
雄应了院长一声,蹲下注视着那孩子,我走前去,“很喜欢他吗?”
“嗯,他给我的感觉就像那孩子一样。”
我知道他说的“那孩子”是指他和原子都没机会见到的死于难产的孩子。既然如此,那么这孩子应该也能让原子有同样的感觉吧?我看着床上静静地望着雄笑的婴儿,心里如此肯定着。
院长拿来的卡片上只写着“朱雀”,雄拿着卡片静立了很久,然后转过身去看着那孩子,“那么这孩子就叫朱雀吧,枢木朱雀。”
于是,枢木雄签下了那张领养保证书。
朱雀成了雄和原子的孩子,雄把朱雀抱到了医院,跟昏迷的原子说,“看,这是我们的孩子,醒来吧!”
原子醒了。
原子醒来之后,好像忘了自己真正的孩子已经死去,把朱雀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孩子。
第二年,玛丽安娜怀了你,接着你也出生了。
本来事情已经就这样过去。
你两岁的时候,柯内莉亚死了,因为车祸。
幼稚园的校车与一辆大卡车撞在一起了,几乎全车没有人生还。据说上车时柯内莉亚被安排在车的中间座位——你知道的,那几个座位是发生车祸时最有机会生还的位置——但是柯内莉亚与一个晕车的女孩换了,所以她死了。
尽管所有人都说这应该为那孩子感到骄傲,但是我们真的很不甘。
玛丽安娜整天以泪洗脸,为此我去了孤儿院一趟,收留了和柯内莉亚非常像的尤菲,尤菲当时也是和朱雀一样刚生下来的就被遗弃了。我把尤菲抱回家,起初玛丽安娜不肯承认尤菲,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她把尤菲当成了自己的女儿,而你由于当时还小,完全是以为尤菲就是自己的亲妹妹。
尤菲代替柯内莉亚成了朱雀的未婚妻。
一连串的事故让我带着玛丽安娜和你与尤菲回到了英国,这十年的离家让我对英国非常陌生,布里塔尼亚在那时已经成为了在英国垄断的企业。
你爷爷打了我一掌,然后恳求我留下来,他说他已经时日不多了,希望临死之前能够看到儿子在身边。
这十年的时间磨掉了我棱角,我没有反抗父亲的话,接手了布里塔尼亚。
大概上天还是眷顾原子的。在你五岁的时候,原子发来喜讯,她坚持地生下了一个女儿,那就是现在的娜娜莉。
我和玛丽安娜带着你和尤菲回到了日本,我把公司丢给了手下,打算在日本住上一年。
就在日本的那一年间,发生了一件小事故。又是车祸,尤菲被一辆小轿车撞到了,失血过多,需要输血。那时候我们才知道尤菲的血型是多么的特别,Rh阴性血型——除非是亲人,否则要在陌生人中找到这个血型是非常的艰难。
我记得中国有句老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有天雄拿着两份DNA表来找我,他的神情有点诡异,见到我就迎面一句,“夏,这个世界真的很小啊。”
我觉得奇怪,拿过雄手里的两份DNA看,看到的结果让我哑口无言。
血型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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