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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回首在人间
我是司农家庶出的女儿。本来,我是嫡出的,可我的母亲不受宠,成亲三个月便被父亲逐出家门,在母亲被逐出家门的当天,父亲又立了另一位人家的小姐为正房夫人。
母亲被逐出司农家的那日,天空乌云翻滚、雷电阵阵,却一滴雨也没下。母亲就一个人在电闪雷鸣中走了好几个时辰,走过了西京的市街,走出了城门,走过了茫茫的田野,回到了曲城的外祖家里。
七个月后,母亲生下了我。
我还小的时候,母亲经常把我搂在怀里,或是在织机面前,对我轻声细语的讲他和父亲之间的事,讲她在司农家过的日子。也是在母亲的叙述中,我知道了母亲的经历。
外祖是曲城的一个小商户,靠贩卖绸布和绣品为生,外祖母是南朝最好的绣娘,母亲的绣工也多得外祖母的传承。据说,外祖母不但人生的美,而且绣出来的东西世间无双,并且略通诗书,她的绣品因为绣得好又带有一点诗书女儿特有的柔-媚-痴-缠,令西京许多的男子望风而来,求亲的人都要他破门槛。可外祖母只选了当时还是一介贩布商人的祖父,外祖母的选择令当时许多人度不看好。可外祖母不介意,她认定了祖父,并且觉得自己绣娘的身份嫁给贩布的祖父才门当户对,不受人凌-辱。后来祖父在祖母的绣品贩卖中赚了点小钱,捐了个官,曲城太守。
元宪三年的时候,天下大乱,许多有钱的人家包裹了重金细软到曲城来避难,因为曲城山地多,车马难通,而乱兵要的是西京□□的皇位宝座,对这些小地方倒不大理会。
就是那时,祖父迎接了来曲城避难的司农一家,外祖为了讨好司农明光(□□的大司农司),把自家的院子让出来给司农一家人住,自己带着妻儿住到了三件破败的老房子居住。那是母亲才七岁,在那样的年月,城外乱兵四窜,外祖父不能到城外去贩卖布匹,太守的官职也没有任何的俸禄,祖母的绣品卖不出去,只好把精美的绣品贡献给来曲城避难的贵族们,从而得到一点微薄的打赏。
虽然是来避难,可那些贵族们一点也不忧愁,只管自己高兴,在城内欺-民-盗-市,横-行-霸-道,外祖父无可奈何,值得自己保全自己就是万幸。那些贵族家也经常举行宴会,发给外祖的请帖一律都写着携内卷同往,祖母知道他们的意思,为了不让祖父为难,用剪刀划破了自己的面容。
艰难的日子过了三年,当季大将军率兵平定了乱贼造反以后,拥立了年仅八岁的的□□皇子倪修即帝位,曲城的各大家族也往回迁到西京。司农家临走的时候,司农明光问祖父是否同意将十岁的女儿许-配给司农家的大公子司农镜,外祖父同意了,或者说他不敢违抗,此外,若女儿嫁与了司农家,外祖便会在官场上平步青云。
天有不测风云,司农家离开曲城才一年,外祖便因长年住在隐寒潮湿的屋子,身子骨熬坏了,逝世了。外祖母一个人里外操心,又伤心过度,加上身体本来不好,三个月后,也去了。司农家派了人来打理了外祖母的丧事,就把十一岁的母亲带走了。
母亲在司农家住了一年有余,十二岁的时候和司农公子,也就是我的父亲,成亲了。成亲前母亲并未见过司农公子,而且是孤儿寡女,就也不好去多管外面的事情,只是偶尔听到侍女们谈论司农公子在外面的一些事情,比如又和谁打架了,又喜--欢上了那个楼里的姑娘啦、、、、、、、母亲听到这些的时候,常常心里是伤心的,可转念一想,只是觉得成亲了应该就不会了吧,或者,觉得自己是可以相夫教子劝--慰好他的。
成亲后才知道,其实司农公子比母亲想的听得要糟多了。司农公子风流成xing,他房中的侍女有的已经怀--孕五月有余。为了不让司农家的人觉得自己嫉--妒不贤良,母亲都默默忍着这些事,并且越来越厚待他房中的侍女,而他房中的侍女也对母亲多番挑衅,母亲也只是装大度的不予理会,只是没人的时候会偷偷的哭。而司农镜则今日眠-花明日宿-柳,平时很少回家,回来了也只是去母亲房里稍稍一坐就走。除了成亲之日就没再母亲房中宿过,平日里司农夫人会稍稍说他几句,可更多的还是要母亲贤良。
有一天,母亲安静的坐在房中刺绣,侍女秋兰匆匆跑进来告诉母亲说“夫人,不好了,少爷他、、、、、、他、、、、他带回来了史大人家的小姐,并说要立她为二夫人”。
母亲手抖了一下,针就刺得指尖有了一颗凝起的珊瑚珠,很快,母亲恢复镇静说“恭喜少爷又得佳人,秋兰,你把我那玛瑙石手串带回给二夫人送去,我最近身--体不舒服,让他也不必过来了。”
“夫人,那玛瑙石手串您自己也舍不得戴,怎么就送给他呢?而且,那是老夫人赏给您的。”秋兰一听就有些不平又有些吃惊的大嚷嚷起来。
“没关系,我身单力薄,用不了那许多东西,而且我的那一样不是司农家赏的,再说,那史小姐既是太尉大人的千金,平常东西只派也看不上”,母亲声音依旧平淡,等秋兰走出了房门,母亲那憋了许久的泪就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打湿了那刚绣好的鸳鸯的眼睛。
之后,偶尔在去伺候司农家老爷夫人的膳食上停到了一些关于史二夫人的话语,母亲也无暇思量。十多天后,据说因为史大人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做小,要求扶正时,司农家权衡利弊后,准备休了母亲,但允许母亲仍就住在司农府,只是做小妾。母亲受不了这份折--辱,提出要求会曲城。司农家没有挽留,赠了许多财务让母亲带回曲城,还派了马车要送母亲回去,母亲都拒绝了,只收拾好了来时带的针凿工具以及一些书画,一个人回去了。
在我买六岁的时候,我已经在母亲的教导下认得了许多字,也读过了《诗经》和《论语》,还学会了谈箜篌,绣工上也初见端倪。
那年夏天,一个衣着华丽的人来了我们家,母亲要我叫她祖父,并说祖父是个大官,来曲城是为了查看工事的。他带来了许多的东西,我第一次看见了那么精美的东西,有小孩玩的小马小狗小猴儿,还有好吃又好玩的各种点心,那些停在门口的马车上镶满了大穗大穗的谷粒,全是用宝石和金银做的,那谷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还有一列一列的侍女,他们的衣服看着就像天上的云,各种颜色都有,还绣上了美丽的花朵,他们的手好白好白,比母亲的嫩,脸也很白很好看,可是没有母亲的好看,她们身--上片着各种香味,可都没有母亲身上所独有的那种味道好闻,那种味道淡淡的,有点甜,又有点柔。还有,那些男的仆人,他们全都站在一边,没有表情,当我用手去摸他们身上佩的刀的时候,他们会小心的护住我,并且小心的笑。
母亲在屋里招呼着祖父,他们在屋里谈话,说了很久,我想过去听,祖父挥手让人把我带走了,并给了我好多好玩的东西在屋子外面和侍女们去玩。等到祖父出来的时候,母亲眼睛红红的,抱着我哭了好久好久,后来就要我好好听祖父的话,要我乖乖的读书、刺绣、谈箜篌、睡觉、、、、、、、、说了好多好多,到最后,我也哭了,我知道母亲要把我送走,可我不想走,我拉着母亲的衣襟,哭着、闹着、以为可以不走。
祖父叫人来报我走,我挣扎着要回到母亲身边去,可那些人抱着我,我挣不脱,临上马车的时候,母亲撕---狂着扑过来,可祖父早叫人拉着她了,我只能透过人群看到母亲哭倒在地上,那些人围在他身边、、、、、、、然后马车帘子打下来,马车启动了,我再也看不到母亲了。
在马车上,三个比隔壁阿婆还老的女人摁着我,我动弹不得,连掀开车连看一眼母亲度做不到。因为是第一次坐马车,又哭闹了许久,一路上又晕又吐,后来就睡着了。
只是恍恍惚惚中被人带到一所大房子里,我感到自己在别人手里递来递去,有好多人围过来看我,接着就有人把我放到了松软的床上、、、、、、、、、、、、、、
我感到自己从未有的舒服,那白云做的chuang也不过这么柔软吧,所以,那晚,我做了一个又一个梦,一会儿梦见自己是天上的仙女,住在母亲以前对我讲的瑶台仙境里,那上面很香,很暖,还有很软的云。又梦见自己犯了错,被贬到了凡间,负责看护一种说不出来的荷花,颜se是黑黑的,那荷花上面还有一个男人,他对我说他是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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