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眸.相思

　　那一日的互吐心意，让曾经的种种不愉快都烟消云散。梓晏对我宠溺的紧，可说有求必应。

　　丠匁的连日大雪，让我们只等呆在屋中。二人的每日相拥而眠，虽与以前一样，却又不一样。

　　自那日后，梓晏说会给我时间，但即使这样，也难免尴尬。

　　“虽说大雪，你不用上早朝吗？”

　　“怎么？厌烦我了？”他宠溺地捏着我鼻头笑道。

　　“当然不是，只怕我们沉溺温柔，皇后伺机而动。”

　　“我只想好好陪你，争权夺利早已厌了，苏家的仇也报了，等一切结束，我就带着苏家儿媳回去，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连连点头道：“愿意，只是我怕他们会嫌弃，我什么都不会，之前还那么伤你，他们知道了会不会讨厌我？”

　　梓晏抱着我，在额上落下轻吻道：“不会，苏家就剩我一个了。”

　　我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戟轩好像曾说过，我这烂记性，怎么就未记住，“我这次去苗疆，苏家确实还有些人活着，不过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大仇得报，他们也了无遗憾地解脱了。”

　　“苏家为何会被灭门？”我小心翼翼问道。

　　“不是灭门，苏家是在齐国的一个小镇上，或是水土原因，苏家人与常人寿命要长。其中有一户权贵人家，以为苏家有长生之术，将苏家人皆抓了过去，他们得不到长生之术，便残忍地将苏家给灭族，，最后就两人活了下来，其中一个就是我母后。”

　　“那些人就是皇后那伙？姓何的？”

　　“何家是当年齐国皇族的一氏，只不过不知何原因逃到苗疆。”

　　“那现在仇报完了？”

　　“没有，还有皇后与何善。”

　　“她活在宫里也不容易，梓晨曾经也帮过我们，让皇后得到该有的惩罚就可以了，冤冤相报何时了。”

　　“她该死，是她以梓丕性命威我母后，逼的她投湖自尽，这仇你让我如何不报？”

　　“梓晏，答应我。不管你和皇后之间有多大的仇怨，都不要牵扯到梓晨，不管发生任何。”

　　“嗯，”梓晏点头道。

　　“你中毒那日，耳边一直有个女子喊我名字，将我引到沁园，现在想想也许就是你母后。梓晏，就算你母后不在人世，她也会一直看着你，保护着你。所以不论怎样，你都要过的幸福，这样她才能安心。”

　　“嗯，只要有你在，”他看着我，忽然皱起了眉头，“对了，其实现在有个比较棘手的问题要赶快处理。”

　　“什么？”我正色问道。

　　“苏家就我一个了，开枝散叶的事刻不容缓，你说这是不是很棘手，所以……”梓晏轻吻着我的脖颈，我被他吻的心扑通扑通乱跳，不知该如何。

　　“等等，”我红着脸推开他，拿起顾闽蚀留给我的棋，“你……你先把这个看懂，我拜访过顾将军两次，他都将我拒之门外，说只有我破解了他才见我，你……你现在先别想其他，”人真是越大越没用，男女之事我知，可这提上日程的事，却越想越怕，窝囊的很。

　　“一副破棋有什么好看的，想要知道直接问去，”梓晏将棋随手一扔，牵着我就要出门。

　　“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他看也不看我道，那张臭脸可比他诚实多了。

　　“罢了，不去了。”

　　“我知道你未准备好，也知是何原因。你心有芥蒂，那是我的错，夏戚，我说过愿意等你。只是，希望你能快些，只怕我会越来越把持不住，若强要了你，只怕又遭怨恨。”

　　“嗯，”我红着脸应道，为何我想什么，他都知晓。

　　来到顾府，我还未开口，下人就将我领到屋里，说顾将军已等候多时。

　　此刻，顾铭蚀正悠闲的剪着盆景，日子过的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惬意。

　　“二皇妃，二皇子你们让老臣好等，你看，府上前几日打扫了等你们来，结果又积灰了，你们这才来。”

　　“顾将军，你上次给的棋，谨年久久不得参透，今日带二皇子过来，一方面是请顾将军解密，另一方面就是请顾将军能出手帮梓晏，”我见他也未客套寒暄，直奔主题，省的浪费彼此时间。

　　“哈哈，不急不急，还请坐下细说，这事便是二皇妃不提，我也会在今日提起。”

　　“好，”我看他一副淡定于心，估计急也不是，干脆先看他怎么做了，反正他这次不出也得出。

　　“这次二皇妃大张旗鼓的，还将二皇子也带了过来，又有百人护驾护驾这么，你做不就是逼着老朽出山吗？”

　　“顾将军多虑了，你知道我和二皇子历经万般苦方可相守，加之宫里最近不太平，二皇子的伤又未痊愈，谨年怕遭人暗算，所以才带了这么多侍卫，顾将军方才的话可是要让谨年难过了。”

　　“哈哈，皇妃还是依旧，一针见血。老臣给这副棋没其他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你和二皇子一人是棋子另一人则是棋盘，离了谁都不成一副棋。既然你今日带二皇子过来，这棋自然就完整了，臣当然会出山，就算二皇妃不亲自过来，这两日我也会回去的。”

　　我在心中冷笑，这老狐狸可真是会说话，谁知他本意是何。不过，既然他说了愿意帮梓晏，八成是不会反悔。

　　“谨年在此就先谢过将军，对了，顾将军在一年里，不是就真的在家养花种草吧？”

　　“当然不是，我还种了几亩地种粮食，一会皇妃回去，我让人拿些菜给你，这菜可和其他不一样，是老朽花了一年时间培育出来的。”

　　我们既是有求于人，自然要有耐心些。但顾闽蚀似乎并不愿向我们坦白，难不成他有心提防我们不成。

　　“顾将军日子过的却属惬意，谨年可真羡慕不已。”

　　他在旁哈哈大笑，让我们喝茶，又说起茶道。

　　梓晏在旁紧皱着眉头，我见他一言不发，怎也不能让我这个女人去和一个将军商讨救国之事。

　　“梓晏，”我小声地叫道：“你倒是说几句话呀。”

　　“二皇妃说什么呢？”我的声音不大，却让顾闽蚀给听到。

　　“没，”我道。

　　梓晏拿起茶盅，问道：“顾将军是想救国还是救人？”

　　“二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老臣不甚明白。”

　　“将军当然明白，若父皇还有一儿半女，只怕将军的棋盘上就不止黑白两子。”

　　顾闽蚀踱步而来，站在梓晏面前，居高临下道：“那二皇子是想要棋还是要人？”

　　“我要权，”梓晏抿了口茶，瞥了眼顾闽蚀，“兵权，只怕将军当初留有二心，怕我反了父皇。只是如今父皇没几日好活，将军若不表忠心，只怕顾家和沐家的约定得毁在我手里。”

　　“二皇子话莫说的太早。”

　　梓晏笑道，说的胸有成竹，“不早且还晚了，螟郢当初是如何亡国，将军应该清楚。一国不容二君，何善想要什么，将军心中比我清楚，待哪日没了瀛国，顾家得获自由，只怕难向祖宗交代。”

　　顾闽蚀面色沉重地看着梓晏，下跪道：“老臣愿誓死效忠二皇子，助二皇子登上皇位。”

　　梓晏将他扶起，“那就有劳将军。”

　　回去的路上，我有一肚子的疑惑。梓晏向来谨慎，怎会直接向顾闽蚀要兵权呢？假若他不愿，不就少了个帮他的人。

　　“顾家效忠的是瀛国而非某一个君主。父皇虽病重但仍为国君，顾闽蚀的心还是向着他。父皇仅剩我这一个儿子，只怕他心中想的是让我如何答应他登基为帝，如今我自己主动提出，顾闽蚀又受父皇嘱托，定会全心全意帮我。”

　　“你可真聪明，我就说那人是老狐狸，还说什么黑白棋子呢。”

　　梓晏忽然将我抱住，凑在我耳边道：“老狐狸可没你狡猾。”

　　“你又乱说了，在这宫里，若按吃亏，我称第二可没人敢称第一。”

　　“吃亏是福，”这话，我过去常和他说，今日反倒受他教育。

　　“大大小小的伤倒是不少，福我都没瞧见。”

　　“就在你身边，”梓晏又忽然不正经起来，“今晚我睡你那去。”

　　“我……我还没有准备好，”我红着脸，不敢看他，虽月亮朦胧，可我总觉得不管多黑，他都能一眼看透，尤其是这个事。

　　“你想多了，我只是与你同床共枕而已，又不会有过分之举，我说过会等你，”他说的格外轻松，好似我思想龌龊。

　　“那……好，我会尽快准备好的，”我小声道。

　　“那反正都住一起，你要不搬回琰磬宫住吧？那东厢太寒酸了，回来吧，我想你。”

　　“我……”兜兜转转，原来这才是他本意。

　　“我知你不喜欢，所以那里我没有带过任何女人进去，回来吧，相信我，我的心里至始至终只有你一人。”

　　向来爱板着脸的人能说出这番深情的话，我一感动，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

　　事后我发现自己完全的错了，男女共处一室，同床而眠，男人口中所谓的自制力真的不能信。

　　“我先回去拿换洗的衣裳。”

　　“不用了，现在时辰不早了，改明日吧，若不嫌弃你可以穿我的衣裳，”他顿了顿，说的一脸正经，“反正该看的也看了，你若不喜欢我的衣裳，不穿也没关系，我能忍住。”

　　男人，果然没一句话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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