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眸.相思

　　我时常在想，假若时光依旧，一切如昨，我是不是还是那个不知世事的女孩；父亲慈祥，对母亲疼爱有加；母亲贤惠，把一切打理的有条不紊，只可惜这一起都在三年前悄然结束。

　　三年后，我的世界发生了前所为有的颠覆。慈父早已死去，现在只有一个魔鬼，每天对母亲拳脚相加死死的疼，疼到我心底，难道他的手不疼吗？

　　母亲疼，疼了两年，之后便离去，去了一个祥和的世界。母亲的离去没有给我带来太大的打击。

　　又或者说我心底希望母亲离去，不是我冷血，而是我知道她心早已死去，这么一走，她也就解脱了。在随后的一年，我的生活依旧，直到昨天，父亲彻底没钱了，和我说了句“卖”。

　　“你傻坐在这边干嘛？进去洗澡，”男人的喊声打断我的回忆。

　　“我没有衣服，”看着眼前这个可以做我爷爷的男人，没有厌恶也没有害怕。这三年来的折磨，在结束时能有个人陪伴竟而庆幸。

　　“哈哈，没有衣服那就不穿了，”男人道，一脸色相地看着我。

　　“你这么做不怕你老婆知道吗？”

　　“有什么好怕？我这是在做好事。再说谁相信你这么大的娃说的话，”男人继续道，对自己的所言所行没有任何羞愧。

　　“对了，你今年多大了？”

　　“12。”

　　“怎么？你爸妈呢？”男人端着高脚杯坐到床边，满是油脂的肚子凸起，像是快要临盆的孕妇。

　　“妈妈去世，爸爸不见了。”

　　“那么小，以后每个月给你钱花，你跟着我怎么样？”

　　“这样好像很好，可是妈妈会不喜欢，会生气的，”我走到窗台，打开窗户，对面大厦的灯还亮着，楼下车来车往，应该都已经下班了吧？是在赶回家的途中吗？父母是否又在家中等待？桌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你妈妈不是不在了吗？怎么会生气的呢。就这么说定了，快去洗澡，我还要回家呢，”男人开始有点不耐烦了，放下高脚杯，将浴袍扔在脚边，露出圆滚滚的肚子。

　　“我想去陪妈妈，她和我说一个人在那冷。”

　　这楼足够高，跳下去应该会死掉的，就是可能会有点丑，我暗笑。

　　应该每个人的一生都会有过轻生的念头，或多或少，谁的一生能喜乐常随。可惜，大多数人都怕疼，又或者还有舍不得的牵挂，卑微又或为他人而活着。

　　“你乱说什么！”男人有点慌了，走来时被浴袍上的腰带给绊住，差点跌了一跤。在这个时候，对死亡的恐惧却又别无选择的我，竟然想笑。

　　“你是个好人，至少比我爸爸好。”

　　妈，一切都结束了，我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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