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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
那年,浅浅呼吸,害怕被发现的暧昧;那年,深深抚慰,转身离去的瞬间;那年,淡淡回味,一场难平的梦魇。
她一直低着头,望着地面,脚无知觉地在地面上微微触动,脑海中一直在回放刚才的情景,她怎么也理解不了,她竟然又一次的伤害了他,又让他再次失落离去,她觉得她似乎被包裹无缝的布袋中,挣扎不得,翻身不得,呼吸不得,只知道一味的在里面蠕动着,毫无新颖的动作,却显得可悲而可怜。
阳光斜斜的洒下,落在脸侧,映出一个不太清晰的侧影,头发有些零乱地散在肩上,嘴角上的皮肤也有些擦伤,微微的抬起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脸色铁青男子,忽然有些觉得可笑,原本很平和的她,竟然生出了些愤恨以及痛恨自己的情绪。
她一直记得他转身浅浅微笑着的模样,他说他叫季惊影。
她笑:“你这名字可真够个性的,我的名字可是俗多了,我叫罗媛。”
那年她十七岁,他十八岁,一个不知所谓的少年。
他们是前后位。
他说的话听了会有一种不堪入耳的感觉,所以总是遭到她的“殴打”,当他对她说脏话的时候,她总是一巴掌拍过去,直中后背,一点都不留情面,疼的他龇牙咧嘴,脏话乱飞,她仍然继续整理她的书本,作她的习题。
但是他从不还手,兄弟说他是气管炎患者,长大娶了老婆也是一受压迫的主,他总是牛牛的一拳挥过去,臭屁地说:“我那是大方,懒得跟那小妮子计较,瞅瞅你们那样,没听过好男不跟女斗吗?何况是一恶女呢。”
有一回她正好路过,听到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被他瞪了回去,她直接走过,无视他的任何小动作。
等所有人都离开,他落单时,她说:“季惊影,你丫的就靠一张嘴过活了,长大了也是一二混的主。”说完转身走人,剩下季惊影在她身后狂吼乱叫,脏话连天,气的跳脚,恨的牙痒痒。所以他就打定主意下一次非教训她一顿不可,让那个死丫头嚣张。
窗外树叶哗啦啦的的响,头顶上的吊扇也跟着哼唧,刺眼的阳光从窗户直射进来,落在罗媛头顶,照的她心烦意乱,但还是打算睡一会,不然下午的课程就无从入脑了,夏天是一个烦躁而又不安的季节。
她才扒下,他便和他的兄弟们走了进来,耳朵带着耳机,手里拿着饮料,在夏天生命力也极为旺盛,坐下的时候,后背将桌子向后一顶,将罗媛直接从半睡半醒间晃醒,她脸色难看地将桌子放好,继续扒下睡觉。
谁知他听歌时听着听着,唱出了声音,而且由于带着耳机,感觉不到自己唱的声音有多大,所以他的声音越来越大,罗媛也不睡了,坐起来,烦躁地翻书。
下午上课的时候,她不自觉的闭上眼开始打磕睡,指甲掐着手掌也没有用处,她急了,开始用手掐大腿,可人睡意上来了,那竟然一点也不管用,所以最终她还是扒在桌子上睡着了。
老师路过时,她同桌推了她一把,她立刻清醒了过来,但还是被老师看到了,老师愤怒的盯着她,让她站起来,她看了看全同学看过来的目光,缓缓站起。
下课后他扭过头,看着才坐下的她,虽然心中想要安慰一下,但碍于面子,以及平时被朋友嘲笑起哄的茬,张嘴却来了一句:“你现在可是名扬全班了,想出名也没必要这样啊。”
她听了他的话,淡淡瞥他一眼,压下心中的怒气,她不想在班里乱发脾气,成为焦点,她说:“季惊影你是想出名想疯了吧。”
他听了这话,天生的好斗好动性格起了临时效应,他说:“哪能啊?我可不像你,为了出名不择手段。”
她拼命的想压下心中的怒气,但是她失败了,她说:“季惊影,你丫的就嘴贱。”
这是他第一次听她骂人,还是骂他自己的,不知怎的心中火气上涌,加上上次暗自下的决定,“罗媛,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是吧?给三分颜色就开一染房随意涂抹。”
她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不再出声,季惊影见她不出声,悻悻地嘀咕了两句,便也扭过头,不再出声。
下自习的时候数学老师留了作业,由于季惊影没听清楚,便习惯性的扭头问罗媛,好像忘了下午那茬。罗媛只是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整理书包,像是没听到一般,收完走人。
他一直看着她,也没再出声,直到她走出教室,他才反应过来,心中怒气上涌,直接翻腾上脑门,朝她骂了几句,一下踹开桌子,挥开兄弟伸过来的手,也气冲冲的回了家。
彼时的他们,是高二的学生,他们也只是幼稚的孩子,为了一点小事吵的不可开交,谁也不愿先低头认错,谁也不想把事情看成是自己的错误。因为他们太过年轻,然,这是人生中最美好的阶段。
一连冷战了一个多星期,罗媛还是没有跟他和好的打算,看到他都跟没看到似的,而季惊影在吵架的第二天就忍不住跟她说话,却只是遭到她目绝不视,耳绝不听的待遇,臭脾气也上来了,便也不再主动和她说话。
只是在看到她时,就会幼稚地瞪她一眼,上课不时地靠一下她的桌子,将她写的字碰的歪歪扭扭,她却只是把桌子往后挪,他也把椅子往后挪。
有一次,他又一次向后靠,罗媛也不说话,就把桌子再向后挪了些,他还是不死心,一直往后靠,罗媛也不再客气直接起身,把桌子往后一拉,把他闪的一屁股坐在地下,惹的全班人都侧目以对,看到后不乏起哄者,他兄弟都闹成一团,把他嘲笑个遍。
他看到全班人看过来的目光,再听到兄弟们嘲笑起哄的话,一瞬间,血气上涌,再也管不着自己的怒气,一脚就把罗媛桌子踹倒了,书笔散了一地,接着摔门而去,他兄弟赶紧跟上。
罗媛同桌见此,赶紧把桌子扶起来,旁边的同学都帮着捡书,她平常在班里人缘很好,所以那些同学都安慰她不要跟那种人计较,同桌把她拉坐下,她笑笑说没事。
他在班里是一大景点,每天被各科老师点名,没事跟兄弟在班里打点小架,别人睡午觉,他们在屋里嚷嚷,让那些学习好的同学都有些气闷,但学习好的大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后面有再大的动静,他们也只是扭头看一眼以后,便继续做题,所以他们就更无法无天了。
小孩子都有属于自己的特权,比如置气,比如闹脾气,比如不想认错,他们已经是高二的学生了,但他们也是未成熟的少年,他们只懂得以最直接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怒气,他们是最好面子的那群人。但同样他们也是最单纯的人。
这一个学期往后他们也没有互相认错,即使是说话也是在不得不说的情况下,眼睛都不看对方,扔下一句话,无论对方听没听到,都只当听到,便转过脸去。
再开学已经是高三了,高三是一个最能留住人感情的时期,因为在这一阶段,有人陪你风雨无阻,有人陪你熬夜苦读,有人陪你树立目标,有人跟你竞争明天,有人陪你心中默叹。
所以在这样一个时期,在开学的时候,两个人好像都忘记了当初的怒气,像是没事人一样,又回复到了当初的相处模式。
年轻的我们脾气就是这样莫名其妙,来的快,走的也快,心照不宣的便让它过去了,仿佛它从未来过,一个暑假便让两个年轻人消掉了当初“老死不相往来”的愤恨。
怎么说呢,他们都还是孩子一般的纯粹,不知该如何来表达自己心中对于朋友的好感。
高三是个可以激发人斗志的阶段,在这个时期,看到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方向而努力的时候,你再玩世不恭,你再不知所谓,你也不会感觉到这是一场拼搏,更是人生的一场为命运而战的转折点,它已经不再需要别人提醒你,别人也不会再有精去劝解你,但是你自己会在一瞬间明白,你该努力了。
所以当高三时,季惊影看到别人都在努力时,忽然明白自己也应该拼一下,而他那群兄弟也如他所想的一样,都安分下来,为自己的学习成绩----曾经他们最看不起的东西,而去奋斗。
季惊影的基础不差,高一的时候还能稳居全县前一百名,结果到了高二跟朋友玩的太火,再加上朋友在学习方面都是半吊子,都颇有些看不起学习好的人,所以他为了跟随大众,也渐渐放弃了追逐名次的想法,而罗媛成绩在全班二十名内来回倒。
一个是想追上成绩,一个是想提高并稳定成绩,所以季惊影便要求罗媛跟他一起学习,没事都去请教罗媛,她也是个爽快的人,在学习方面也是大方的人,便时常帮助他解惑。
这样一来二去,关系比之前好了许多,有时放假和朋友同学一起去玩时,也会把对方叫上,只是季惊影还是挨打的料。
他说:“我说,罗媛,你丫的真够狠的,你这一巴掌下去,把我这纤细而瘦弱的小身板打的晃三晃,你丫能不能轻点。”他是很瘦的那种,骨骼很清晰,个子也不算矮,在一米八左右,只是长的一般,也就一民众脸,放人堆都难找,只是看着他的脸会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不会有违和感。
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认真的思索了好久,吐出两个字:“不能。”说完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似乎在打量它打人的力度。
他说:“你也就欺负我身板瘦弱,宽容忍让,要搁儿别人,早一掌把你从南极拍到北极,顺便绕地球一圈了。”
她说:“季惊影,我算看出来了,你那一张嘴肯定就是你最后的挣扎了,改天应该去黄河里洗洗,别污了这光明世道。”
就在这样的斗嘴的学习环境中,他们还是迎接了高考的到来,他俩考完以后,就单独跑出来,谁都不提考试的事,也不问考试成绩,心照不宣,对着啤酒就吹,她看到他喝的满脸通红的样,抬脚就把他的椅子踹倒,看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打了他两拳,转身就跑。
季惊影看她跑远这才反应过来,气的从地上跳了起来,把钱给了老板以后,快速地追了上去,“罗媛,你个臭丫头,找死。”
罗媛怎么可能跑的过长手长脚的他,只能任他一把拽住后领子,回头看着同样气喘吁吁的他,微微一笑:“你准备报哪?”
他看了看她小巧而精致的脸,手中的力气松了松,最后干脆松开,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迈步像前走去。
而她则跟在后面,微笑地看着他的背影,一步也不落下,当走到她家门口时,他回头,看到她笑,他也笑,拉拉她的手,拍拍她的头,转身手向后挥了挥,大步离开。她看着他的背影,无声的加深了笑容,她在想他是否对她也有意思,不然怎会做出这个动作?
这个时期的女孩子,都有一颗纯粹而又喜欢幻想的心,对于有好感的男孩,都喜欢猜测他是否有同样的感觉,他的一举一动在她的眼中都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即使那只是他的无心之举,她会偷偷幻想他是跟自己心灵想通的,然青春就是充满了幻想与肆无忌惮。
以后大多是同学聚会,也无过多时间去相处,偶尔视线交汇,也只是无奈的笑笑,就又在同学的呼唤声中,转过脸去,继续胡说乱侃。
以前他的兄弟们都说他跟她肯定有事,都爱起哄的紧,他们一群人在一起时,看她路过,都会撞撞他的肩膀,吼上一句:“你马子来了。”他反手就是一拳,她总是不予理会。
同学聚会时,那几个喜欢起哄的大男孩,还是那样爱玩,硬是将他俩往一块凑,搞得她脸通红,而他竟然有坦荡荡的意味,牵了她的手就开始唱歌,搞得大家又是一阵乱叫,不过也没人真当一回儿事,毕竟这是在最后的最后,将要离别时。
直到报志愿那天,他俩才算真正找到单独的时间,她说她想去云南,去看看那里的古老部落,去追随那的民族特色。他说他还是要留在北京,他的高考成绩不是太好,留在这里还是把握大些,而且这儿的工作机会多些。
她看着他,想了一会儿,还是笑了,她说:”季惊影,你别介儿,搞得跟交代未来似的,丫的别怪我不爱听,我看你就一土包,整天就不整一正型儿,不过我看你这次倒学聪明了,有自知之明了,这真是大进步哈。”
他拿白眼翻了她一眼,那一眼极其藐视,看的她直想拿巴掌抽他:“你瞅你这话说的,别说我不爱听,是人都不爱听,咋我就不整正型儿呢?我看你也不正那去啊,还学人浪漫旅行,这叫什么,知道吗?这才叫庸俗。”
她气的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我说,季惊影,我庸俗?我要是庸俗,你那整个就一无知,我看你就一庸俗与无知的混合体,把二演绎的淋漓尽致,让我想为你争辩都难。”说完,一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脚丫子,顺便跺了几下,最后直接无视他的痛楚,转身交上志愿表。
“喂,罗媛,你个臭丫头,丫的一就一白痴。”他不乐意了,把志愿一交,就追了上去,这次却抓了个空,一转身的空,那丫头就钻的无影无踪。
最终他还是留在了北京,她还是去了云南大理,她曾经笑他每次出现的时候都如此讨厌,让人如同看见苍蝇。现在看不见了,却思恋如泉,他们一直保持通讯,她把她在云南所照的风景照发给了他,每照一张就发去,跟他一起讨论。而他则是在固定的时间里给她打电话,告诉她自己的打工历程,他一直想通过自己的手去实现梦想,所以从大一便开始打工。
她每年暑假和寒假都会回去,虽然由于他打假期工的原因,不经常见面,却也让她高兴不少,对于见面的期待只曾不减。
他曾戏言,“你是不是想念我想念的紧?要不总屁颠屁颠往家跑。”
她以嫌弃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撇撇嘴说:“你觉得呢?”
他眼睛亮晶晶的,他笑,“我觉得你就是。”
她呸了他一口,却也没反驳,也没承认,只是最后她笑了笑。
就这样过了两年,他忽然觉得应该告白的,但又不敢确定她的感觉,同寝的同学看他茶饭不思,都以为他失恋了,把他按在床上逼问,他磨磨叽叽地说:“我有一喜欢的同学,我想告白,怕被拒绝来着。”
于是大家给他出主意,让他用最俗气也是最管用的那一招,就是说自己有女朋友,看对方的反应。他死活不乐意,却还是被逼就范。
又一次打电话,他说:“罗媛,我交到女朋友了。”那边静默了一下,只剩下呼吸声。
而后,她轻笑出声,她说:“没想到你也有人要啊?你那样,扔人堆里都不带捡的。”
他听她这样说,却不知该作何反应,她这话表达了什么含义呢?他说:“我啥样啊?就这样还有人要呢,你样好,杂没人要你呢?不过我说罗媛,你长的还真不赖。”
她听了这话心中五味杂陈,追她的人也不在少数,都被她回绝了,理由都是现在没考虑这事。所以她说:“我现在没考虑这事。”
直到挂了电话,罗媛都有些迷糊,浑浑噩噩的,不知该作何感想,而他却是捉摸不透她的意思,只得作罢,从那以后他还是按固定时间打电话,天南地北胡扯一通,她也是依然把所见所闻发给他,只是她暑假却不再回家,寒假也对他避而不见。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却又怕匆忙行动,若对方没有这个意思,惹的两个人都尴尬,最后落个连朋友都没得做,心中难受,所以他爱的更加小心,更加不知所措,却也更不知作何反应。
到了大四的寒假,他再也闲不住了,感觉是该到摊牌的时候了,但让她出来她也不出来,每天也只能通过电话的方式去联系。
有次打电话时,她说:“你这日子过的舒服啊,打工养活了自己,感情滋润了心灵。”
他说:“还好吧,也就一般吧。”
她问:“你和你女朋友怎样了?”
他沉默了一会,这是她至那以后第一次提及这个问题,他却没有直接回答,最后他下定决心般,深吸了一口气,他轻声说:“罗媛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那边明显的静默了一瞬间,听着电话里的电波声,无由的他开始担心,开始焦虑,她说:“难道你喜欢我?”
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轻轻地说:“是啊,我喜欢你,我一直都没有女朋友,说那话只是为了试探你的,摸一下虚实儿。”
谁知她却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这让季惊影不知该作何反应了,却也不知道她到底怎样想,直到挂了电话,她也没说清楚自己的想法,而后找她出来,仍然是避而不见,打电话时也绝不提这茬,这可让他傻了眼,但是心中小心翼翼的成份却更重,只是爱情都需要勇气,所以他盘算着如果直接去她家找她,能成功的机率。
其实她的想法很简单,听到他说“喜欢”二字时那一份感觉是无法形容的,有惊讶,有疑惑,有叹息,有松了一口起的感觉,最多的却是一份最纯粹喜悦,还有更深的悸动,但听到下面的话时,又不免咬牙切齿,所以也想让他尝尝茫然不知所措的滋味。
有一天,他总算打定主意去找罗媛说清楚,当走到离她家门口不远的一个饮品店时,他看到罗媛站在那门口,心中一喜,正打算上去打个招呼。
“罗媛。”这时一个从饮品店出来的男子先开口叫出声,并拿了一杯奶茶,伸手递给罗媛。
罗媛伸手接过,道了声谢,神情冷淡,也没正眼看他,正打算转身先走,那男孩却拽住了她说:“罗媛,你什么时候答应当我女朋友啊?”
罗媛皱了皱眉,正打算一口回绝,眼睛一瞥,却看到了季惊影站在不远处,便想气气他,顺便试探他一下,便说:“现在。”
那男孩激动的想要抱罗媛原地转几圈,被她挡了回去,她回头看了看他刚才站的地方,却发现空无一人,在向远处看,只能看到一个惊慌失措的背影。
其实年轻的她不懂得,爱情经不起玩笑的洗礼,特别是当对方小心翼翼却又不敢触碰时,若是一个事物打破平衡,他宁愿保持原样,以求一份心安,还可以安慰自己还好,你还在身边。
他也不知道他是怎样回到家的,他只知道听了他们的对话时,一瞬间,所有对于爱情的勇气都消失殆尽,没有任何痕迹,忽然很想笑,原来一切也不过落了个一厢情愿,说不定还打扰到了对方的正常生活,心中的感觉莫名难受,不知该怎样去形容,只感觉那是一根刺一样。
他不是个死脑筋的人,但是在面对对她的感情时,他却选择了一路走到黑,他忽然觉得如果永远不提起,或许他们还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她还在他身边,他也就还有立场去面对她。
固定的电话不会少,他却再也不提这事儿,所以当罗媛多次在电话中想要解释时,却也被他岔开,岔到了别的话题上。
大学毕业以后,罗媛还是回了北京,而他则是利用大学四年所赚的钱和父母所给的一部分,与一个朋友合伙转战上海去投资一个项目,那个项目才刚刚开始,使他忙碌异常,每天的休息时间都只有三四个小时,常常三更半夜还奋战在第一线。
但他却没有忘记给她打电话,每次给她打完电话,他都觉得自己还有更大的精力去应付未来,应付现在的一切。
而罗媛当初答应的那个男子也是北京的,由于她答应过,那男子也就总以男朋友自居,总喜欢查问她的交友情况,罗媛虽然跟第二天就跟他分手了,也不理他,他却也不觉得是丢人的事,总往自己脸上贴金,最后发现罗媛总躲着他,还总让他离远点,这更让他穷追不舍,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搞得罗媛不胜其烦。
就这样过了两年后,季惊影也回了北京,由于当初的那个项目赚了不少钱,开了一个不大的公司,贷款买了房子和车,生活过的还不错,这两年这是他第一次回北京,他从没给自己留后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理,一路走来的,他够狠,对自己更狠,所以他有现在的成功也是毋庸置疑的。
他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他走到她家门口,她正好倒垃圾才回来,他说:“罗媛,我活着回来了。”
她看着他,认真的打量着,死死盯着,仿佛在判断他的真实性,后来她忽然泪流满面,心疼不已,因为他走的时候说:“罗媛,要是我不能成功,我便不回来了,你也不用去给我收遗物了,免得最后惹一身债,我去后就说我本身就一孤儿,若是真完蛋了,还连累不到你们。”当他说完时,她还没反应过来,他便上了火车,错过了她哭的不知所措的时候,那时,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现在她仍然是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慢慢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忽然大哭出声,死死地抱住他,惹的邻居侧目不已。
他正想回抱住她,她却被突然拉开,一个拳头砸向了他的侧脸,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句脏话,季惊影缓缓抬头望去,这才发现是当初的那个男人,如果不出意外,他还是罗媛的男朋友,他没动手,只是站着看向罗媛,她好像才反应过来,跑过去查看了一下他脸上挨打的地方,看到青紫后,心中疼痛加重,脸色冷了冷,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你打哪来滚哪去。别让我用眼睛看到你,看到你那恶心地样,我真恨不得戳瞎我的眼。”她也不再客气,句句带刺,让那个男人脸色铁青。
罗媛看到他这样,怕他发疯,想到季惊影才刚从上海回来,精神不太好,便低声让他先回去,季惊影不愿意,她急了,“我和他的事我自己解决。”话才刚说完,她便后悔了,因为他底下了一直高拗着的头。
他又看了她一眼,便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眼中带了些许决绝。
他才离开,她便只说了一句话:“若你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便报警了。”她对他的耐心已经告罄,不留一点痕迹。
那个男人反手就甩了一巴掌给她,便出现了她静默站立,嘴角微破的这样一个画面,她忽然觉得可悲和愤恨,是因为自己当初的幼稚给自己惹的麻烦,和带给深爱的人的伤害。
罗媛直接打电话报了警,在警局里,她说:“如果他再骚扰民居,便依据法律手段,告他。”
那个男子也没再出现过,她又恢复了以前的安详日子,她跟他说后,他心中忽然又有些激动起来,却最终被压了下去。
他们都定在了北京,还是像以前一样的相处模式,心中感情泛滥,却也都不再多说一句。
一年后,她收到了他结婚的请帖,问他,他说是通过相亲认识的,他没有打电告跟她解释过什么,也没有任何表示。
她没有去他的婚礼,他结婚当天,她坐上了去云南的飞机,将婚帖揉成一团,包住手机卡,连同爱情一起丢进了垃圾箱。
到了云南以后她吐的昏天黑地,吐的泪流满面,一边哭一边打开手机,没看到未接电话,她这才想起,自己原来的手机号码已经扔了。
她才擦干的眼泪却再也难以擦去,扒在床上,心中的感觉横冲直撞,让呼吸都变得不通畅起来,那样一份感情,已经快十年了,却最终还是输了。
又过了半年,他总算从别的同学那里得知她的新号码和去向,却也得到她将要结婚的消息,心中百痛难融,却又假装不懂,他最终还是没有参加她的婚礼,一瞬间觉得万念俱灰,一瞬间觉得那些年的一切都如此的鲜艳亮丽,而此刻却又如此的灰白惨淡,他只是发了一条短信:
“后来
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而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后来
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你还记得高中的时候吗?
那时候的爱情为什么就能那简单
而又是为什么
人年少时一定要让深爱的人受伤
在这相思的深夜里
你是否一样
也在静静追悔感伤
如果当时我们能不那么倔强
现在也不那么遗憾
你都如何回意我
带着笑或是很沉默
这些年来
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
我还是希望是我,但现在你已经有了更好的陪伴。
亲爱的,祝你幸福,你的快乐才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追求。
至曾经我最爱的那个女孩。”短信发过去后,他看着手机的屏幕在黑夜中慢慢变暗,忽然滑坐在地上,眼泪静静的流下,顺着脸颊,流到心房,最后变成哽咽的哭声,最后变成了默默压抑的的低吼。就这样。
后来的后来,再后来,她才知道他那时没有结婚,那张婚帖也只是另一个试探。
再后来,她总会微笑着想起,他扭头的瞬间,他说:“我叫季惊影。”
再后来,他的一生都同她一样,都如此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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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而你早已消失在人海。
忽然就想写一写那些最纯真的年纪,错过的,懂得的,最真的,无悔的,追忆的。我喜欢你,是真的,我想。
当我还是如画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