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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晚会
请让我爱上一首歌,我愿用生命去燃烧他。如同燃烧我自己。
“煊煊,你怎么可以这样子淡定啊你不知道吗元旦晚会那四个街舞真的会很精彩的啊再不去难道你要坐后排么那样不是一个老姑婆么!”韩里函几乎快歇斯底里了,我看见我上个星期才买的外套上那深深的皱褶还约略可以看见那桃粉色的指甲油,没吭声。
她像兔子一样跳着跑了,一边还回头呐喊:“我去占位子啊如果能帮你占到我会的!”
我眉眼低垂着嚼着香口胶,呆了一会儿,耸耸肩,无聊地朝大堂走去。
大堂灯火辉煌,平时像一座废墟,今晚一瞬间点亮。灯光是我喜欢的朦朦胧胧的昏黄色,有些暧昧又有些静谧。很多人或站或坐,正在忙碌的寻找自己的位子。我们班在二楼,那里是一片湿漉漉的,大概刚刚被打扫过。韩里函正苦大仇深的对着老师说着什么,老师挥挥手,毫不留情的把她赶到了一边。
我过去,她叽叽咕咕说着什么,见到我跳起来:“煊煊老师说第一排要空着位子,本来老师不在我坐了的可是现在老师回来被赶出来了。而且第二排第三排以后都有人了,怎么办啊?”
我都说了不要那么早的。我拿眼神瞄她,她瞥到我鄙视的眼神,立马拽着我袖子放软了口气哀求道:“煊煊想想办法啊要不去别的班坐么?”隔壁班是高二,另一个隔壁有一个见面很尴尬的人。我们班是一班,正对着舞台坐着,我想她也不乐意跑到别的班去的。我揉了揉有些微抽搐的眉角,走过去对安老师说:“安老师,韩里函和我都有恐高症,一坐高的就犯晕,我刚刚带她上去了下她都快吐了。而我就是头晕。”安老师蹙着眉,还是说:“那么你们去坐第一排吧,要给我留两个位子。”于是我带着韩里函过去了。她一边尖叫着兴奋又一边顾虑着:“哎呀煊煊你好厉害可是坐在老师旁边零食怎么办啊。”我自顾自坐下去,不理她。
节目单不知什么时候传到了手上,我细细的看,韩里函在一旁眉飞色舞:“我跟你说啊煊煊这次的街舞本来也有四个的但是后来有一个评委老师一定要让五班的那个《浮夸》上,你不知道吵得多厉害,那个舞蹈训练了好久的而且很华丽很好看的。可是老师说男女生牵手拥抱这些舞蹈动作很容易激发大家恋爱欲……澈中真TMD变态。”
韩里函的八卦巷子特别多,也不知道她从哪里知道的。可是之前微博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件我想大家都知道内幕了吧。
“我草你妈——”那个男生歇斯底里谩骂的样子我记忆犹新,通红的双眼是汹汹的烈火。“滚他的澈中高层领导!TMD我们拼死命活的努力训练练了多久他妈的你们知不知道!舞蹈不分暧昧你们全都践踏了那种灵魂!什么叫做激发出大家的恋爱欲!干!□□吧你们!舞蹈就是舞蹈怎么会有你们这种龌蹉的想法!”
我看着他,还没有颓成一根放弃了的火柴。还活着。这就还好。
这现实就是这样这只是第一步。可是你们没有能力去承受。
我想起那天的《职来职往》,那个达人对那个从中国传媒大学毕业的夸大自己简历的女生说的那句话:“你知道吗主持人就是要来丢脸的。你出得起这张脸,就要丢的起这张脸。”
丢的起么。我笑笑。韩里函还在抱着零食大嚼特嚼,脖子承三百六十度来回旋转,她特爱凑热闹。视线在节目单上一寸寸滑下,在OD和TUW上顿了顿。就是他们了吧。
街舞show。风骚的表现。阿弥微笑着。:“我不去了可能OD要聚会呢,你知道——”是啊我知道。你身边永远有OD,只是没有我的位置。我过不去。
我想起上次和他在街上新买手机卡的样子,看他把我的手机号输入他的那台破烂小灵通里面去。后来我找他要了手机,我看见手机上面写的是“于袹煊”,往下翻,是那个女孩子的名字“小凤”。是小凤,不是宋小凤。
我的是于袹煊,不是煊煊。
我认识了你四年。阿弥。你认识她不过两个月。可是有时候为什么那么介意,我期望的朋友位置能够再重要一点。
韩里函还在唧唧歪歪,还看到一个穿着cosplay的人在一旁,我和她不认识那是什么动漫里的人物,只能一个劲的猜测,结果她兴致高昂地和高二那个学姐争论他是男是女……这个话唠。那个人侧面轮廓很深,黄色的头发,黑色的长衫,些许黑色从他的黄发中漏出来,我突然间觉得恶心,转过脸去不看了。candy永远是我们学校很热门的一个节目,尤其是cosplay。我看着幕布拉开的时候那六个神采奕奕的主持人,想到杨凌也会在上面突然间就不想看了。中间那个,是埃及艳后。
埃及艳后高二,我们学校一特大美好。短发很利落的样子,声音是美好的官腔,很有范儿,她今天穿了一套白衣黑裙,气质都出来了。韩里函激动的难以自抑,抓着栏杆跳上跳下:“啊啊啊啊煊煊是埃及艳后埃及艳后埃及艳后亲爱的我凌乱了!”
我那一瞬间真的想把我脑袋塞进袋子里面。她像极了精神病。虽然说我必须习惯。
拉开序幕了,有一个节目是我们班的,是诗歌朗诵,中英夹杂。安老师总是说,要上元旦,只能用诗歌朗诵,彰显我们一班的风采——他有些迂腐,但又爱极中国文化,所以体谅体谅他,那些苦逼的在元旦晚会上穿礼服的孩子们,站在台上围成一个半圈,表情纠结而丰满。我们军训的时候是唱校歌,上次诵读比赛也是澈中颂,这次又来……韩里函总是摇头叹息:“苦逼的一班苦逼的同学诶。”
其实效果很不错的。只是氛围不适合而已。
无论是纯情的校园,还是疯狂挥洒着青春的校园,都是极好的。而我们这些观众,正以一种旁观者清高的姿态,在一旁观赏别人的人生。像是他人的笑没有参杂我们的笑,他人的泪水没有参杂我们的悲伤。我们以偌大的同情,伫立一旁,永远是个戏外人。
那个节目,三种舞蹈构成。第一个是跳古典舞,水蓝色的长袖,舞动起来别有一番动态美。但对于这个阶段的学生,不要想多少人识货。于是,重点变成了那个跳火辣拉丁的男女,以及那个跳起jazz很带感的女生。
她叫小明,是高二的学姐,jazz跳的随性而自然。我见过她。阿弥跳舞的时候,她从身边走过,大步潇洒一点儿也不忸怩。却又没有丝毫违和感。何其自在。而我一辈子,也不能那么自在。如今,她在台上,身上散发着凌厉而妖娆的美态,整个舞台都被她Hold住,一点儿也不显空旷。
韩里函在一旁尖叫,我知道她又花痴上了这个小明。她见异思迁的本事我是见惯了的,倒也不奇怪。
我蜷起了身子,头上汗涔涔的。大概是胃病又犯了。我本不想继续下去,可是TUW还没上。据说TUW的《甩葱歌》是极其有看头的。
关键还是OD。
——阿弥,还有弟弟。哥们儿怎么也不能不捧个场不是。
安老师占据了第一排的两个位置,原来是他的妻儿。那个师母长得很瘦,但是特别漂亮,一头波希米亚大卷发,别有风情。我自是不能将她与安老师所谓的“老情人”联系在一起,关键是两人就外形来看完全不搭调,但是安老师虽是有些中国式的迂腐,但又不可否认他才华横溢,别有一番君子自风流。
既然他们在,也就不能玩手机了。我低下头,咬下唇,想要转移注意力。可是痛得实在不行了。就这个时候,一个男生捧着一台摄像机走过来,跟韩里函交谈起来。
原来他是想要在这个地方摄像。我抬头瞥了一眼他,因为近视的缘故,看不清脸,只见到炯炯有神的眼睛,和一种奇特的气质。
一般来说,跳街舞的人都是有一种气场,让人过目不忘。他看起来身材比较魁梧,不像是一年级的,那么大概就是高三的学长,要拍的人大概就是高三的街舞——TUW。
据说当时的TUW风靡全校,跳的舞的确特别好看,只是高三之后,便是不得不散的宴席,这次是最后一次跳舞了。
无限感慨不绝如缕。人曾经多少风流年少,只是抵不过岁月变迁把流年偷换,分离在即,此刻大概只是想要留住一丝纪念而已。
我回过头去,胃已经不那么痛了,将近是OD了,我站了起来,突然想起不妥,又坐了回去。台上已经变成黑色,光线只留一缕若隐若现。
舞蹈开始了。
灯光大亮,OD队员都穿上了黄色的上衣,明亮的颜色和黑色搭调在一起,燃烧起来那些年轻的面妖娆又纯净。他们勾勒了眼线,各自胶了头发,修长的肢体舞动在舞台的灯光下。
很多人都在尖叫,这是一种氛围,我喜欢这种很多人在一起的感觉,那是不只有一个人的触感。将近结束的时候我跑到了一楼,给了刚阿弥和我弟弟一个大大的拥抱。一个安静的女孩子站在一旁看着我们,然后我面带微笑安静的退开,不动声色。
那个女孩子扑进弟弟的怀里,弟弟朝我不好意思的笑。
我摆摆手告诉他没关系,回身走开。呵,又是一对。年轻真是好。不知道为何内心浮上这么一句话。我走到外面的院子,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思绪不知道飘到几万里去了。
我不是那种喜欢自怨自艾的人。只是有些东西因为重视所以在乎。或许每天自己无所事事病态一般的纠缠让他确实困扰。也许要谈一次恋爱?
我拿出手机上网,群里还是热闹非凡。一群精力旺盛的人已在一起就鸡飞狗跳,幸亏工作的时候还不算那么无厘头比较让人放心。看看时间,果然是灵契征稿时间,现在这么乱七八糟大概是要出刊了。
灵果:啊哟喂侯爷你上了呀你上了呀TT终于看见你上了呢!
静候:什么事。
灵果:真喵喵滴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啊(┬_┬)~灵契要出刊了刊了刊了您有什么想法咩~
静候:没想法。
灵果:别介!侯爷~我说我们的flash您还没有给呢~还有这次您能够将封面交出来了咩~o(一^一+)o~手绘啊手绘!
静候:……
真是头疼。这个灵契的负责人太过认真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儿。
静候:周末给你。
无视灵果一大堆乱七八糟充满感激的反应,我下了。真是……难得上一次网,还被逼的下了线。
回过身,却看见一个男生站在我不远处,视线与我交汇,我不动声色皱了下眉头。
他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衣T恤,下摆是一条窄脚牛仔裤,干净的帆布鞋。头发短短的,不会很非主流。脸看不见,我近视。我没有继续与他对视,不动声色移开了目光。
鬼知道他看个什么东西,天知道我最怕就是与陌生人对视。尴尬的要死。我准备侧身走过,却被他拦住了去路。“你——”我刚想发火,却听见他笑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我。离得近了,才发现他脸上什么都没有。——没有痘痘,干净的很。算了,我是个颜控,看在他没有痘痘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请让开。”我面无表情的说,胃部抽搐起来,我觉得我紧张的快吐了。
他低低笑起来,很好听。靠之,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因为我不仅是颜控,还是声控。
他让开了路,我连忙挤过去,他在我身后说了什么,我理也不理,兀自离开。
“看来,你是不记得我了……”
记得个毛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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