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十天过去了，格雷尔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黑屋。克洛德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在清晨前往主人的房间叫起，阿洛伊斯当然无法起来，于是克洛德便在房间里一直坐到傍晚，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黄昏时他才离开房间，径直去到关着格雷尔的黑屋，没有人知道他在里面呆了多久，也没有人知道他离开后做了什么。

　　黑屋中的格雷尔依旧双手反绑蜷缩在角落，凌乱的衣衫有多处撕破的痕迹，双唇红肿着，眼中光芒尽失，神志涣散，手上的绳子虽然绑着，但宽松得只需几下便可挣脱，格雷尔却没有一丝力气。曾经美丽得秀发黏结成一缕一缕贴在脸上，失去了原有的鲜红色彩。
　　克洛德推门进来，手上多了一杯红酒。格雷尔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人一样，没有任何动静。克洛德在格雷尔身边蹲下，将憔悴的死神靠在自己身上，把手中的酒一点一点灌入格雷尔的口中，一滴也没有洒出来。沿着克洛德的目光望去，格雷尔精巧的喉结上下晃动着，说明那杯血液一般的液体正顺利地通过咽喉滑进格雷尔的体内。
　　“唔嗯……”格雷尔稍稍恢复了清醒，“啊，克洛德，你来啦……”
　　“你还行吗萨特克里夫先生？”
　　“要叫我格雷尔，”格雷尔虚弱地伸出手抚上克洛德的脸，“就算是有目的，也可以多投入点感情嘛！做戏做全套。”
　　“那好吧……”克洛德搂紧了格雷尔的腰，“格雷尔，还行吗？”
　　格雷尔邪媚地勾起嘴角：“试试就知道了。”

　　两副眼镜，一根捆手绳，一个酒杯被粗鲁地扔到一边。除去障碍，克洛德按着格雷尔的头深深地吻了下去。克洛德的舌霸道地扫过格雷尔口腔的每一个角落，金色的瞳孔瞬间变得猩红，恶魔强大的气场吞噬了格雷尔，只能任由克洛德尽情的索取。格雷尔手上的戒指发出明亮的光芒，整个黑屋霎时通红一片。
　　“唔呃……”格雷尔艰难地从吻中脱离出来，“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眼睛原来的样子，因为——”
　　还未说出口的原因被克洛德封在口中，又是一轮猛烈的攻势。唇齿相依带来的刺激让格雷尔冷汗滴落。克洛德毫不留情的摩擦和吮吸，格雷尔的嘴角渗出了血珠。克洛德紧紧按着格雷尔的后脑，不让他有一丝避开的机会。窒息的痛苦和快感交织着，格雷尔死死地捏住克洛德的肩膀。克洛德松开了口，仅仅是瞬间，格雷尔便又被拦腰抱在怀里，忍受着更加疯狂的肆虐。左手无力地搭在克洛德的肩上，右手被握在湿热的手心中，格雷尔已再没有任何力气，软绵绵地歪在克洛德的怀里，只靠本能做出回应。
　　“哈……哈……”一吻完毕，格雷尔仰着头长发垂散半倚在克洛德肩上，脸上潮红未褪，上衣被扯至肩膀处，露出白皙的锁骨和优美的颈线，胸口不住起伏着，明显未从刚才的激烈中抽离出来，灵魂被抽走的巨大作用折磨着他。克洛德眼中的猩红渐渐消散，屋内的红光也从戒指中收回，房间恢复先前的模样，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因为比较像你的威尔是不是？”克洛德扶起格雷尔，让他坐得比较舒服。
　　格雷尔以无声的笑认同了这个答案。
　　“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找我。”格雷尔的声音依然虚弱。
　　“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肯帮我。”
　　“呵呵……我们都是为了别人。”
　　“……”
　　“我帮你是因为我觉得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样做。”
　　“你真是个有趣的死神。”
　　“你真是个无趣的恶魔。”
　　“……你们真的很像。”
　　“我们都是红色的灵魂，你说过了。”格雷尔爬起来，和克洛德对视着，“还剩最后一次了吧？”
　　“嗯。”
　　“快要见到威尔了好开心呐……”格雷尔笑得很灿烂。
　　克洛德起身，在角落里捡起眼镜重新戴上，转身向门外走去。
　　“阿洛伊斯托兰西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格雷尔忽然发问。
　　正要开门的克洛德停住脚步：“Highness。惟一的Highness。”
　　格雷尔目送克洛德离开。这个“Highness”到底是由执事说出的，还是由恶魔说出的呢？
　　格雷尔深深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很正确的决定，并且一辈子都不会后悔。威尔，一切快要结束了，你有没有在想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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