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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谥嘉悯人不复旧事重提生嫌隙
楚宫中去世的妃嫔都会在通神殿停灵三日,供其余妃嫔们祭奠,也会有法师日夜为亡灵超度,翌日上午,宫中妃嫔们便陆陆续续来到通神殿为忽然之间香消玉殒的嘉贵嫔上一柱香,君珣下了旨意,嘉贵嫔诞下三皇子,于龙嗣有功,特追封为昭仪,谥号“嘉悯”。
如贵嫔领着晨晓、琳儿与端贵嫔一同来到通神殿,二人依礼为嘉悯昭仪上了香,见乳母抱着三皇子跪在一侧哀哀哭泣,端贵嫔怜爱地蹲下身,抚着三皇子的襁褓:“可怜昭儿,方满月便失了生母,即便宫中有嫡母和各位庶母,哪儿有自己生母亲自照拂的好呢?”
如贵嫔扶起端贵嫔:“姐姐不用担心,皇上宠爱嘉悯昭仪,必会好好怜惜这个孩子,更何况,含露宫中不是还有庆贵妃吗?”
当日下午,果然,君珣便下旨让庆贵妃暂时抚养三皇子,同时,命皇后彻查嘉悯昭仪死因。
三天后的清晨,闵后只领着品露来到阳明宫,不知向君珣禀报了些什么,君珣亲下旨意,从庆贵妃宫中领走宫女琴良,亲自询问,午后,闵后的懿旨传遍六宫:“召所有妃嫔申时集于凤翔宫栖梧殿听训。”
未时三刻,如贵嫔便妆扮妥当领着晨晓来到栖梧殿,许多宫妃皆已到了,庆贵妃一改往日姗姗来迟的做态,似乎已早早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只是脸色稍显苍白,神色倒也如常,如贵嫔上前向庆贵妃见了礼,便按位分与端贵嫔坐在一处。
申时正刻,君珣与闵后一起到了栖梧殿,众妃皆起身行礼:“臣妾(嫔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君珣先走上正座,安然坐下,闵后随后坐于他身侧,抬手道:“都起来吧!”
众妃谢了恩坐下。
闵后道:“今儿把大家都叫来,是关于嘉悯昭仪之事,皇上与本宫都认为,嘉悯昭仪的死因蹊跷,她生前忠心侍君,又为楚朝诞下三皇子,应该还嘉悯昭仪公道,让逝者安息。”
端贵嫔应道:“正是,臣妾等谨听皇后娘娘教诲。”
闵后颔首,对品露命道:“将嘉悯昭仪的贴身宫女琴良带上来!”
片刻后,品露领着一位面目清秀的宫女走了上来,宫女垂首下跪行礼道:“奴婢琴良,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闵后道:“琴良,抬起头来。你是嘉悯昭仪的贴身宫女?”
“回皇上娘娘,是。”
“你将你上午在皇上面前说的,再原原本本向各位娘娘主子说一遍。”
“是。奴婢是庆贵妃娘娘赐给嘉悯昭仪的贴身宫女,与紫苏姐姐一同侍候昭仪已经一年了,元月一日,昭仪诞下三皇子后,有位宫女递给奴婢一碗汤药,说是产后的复原汤,那时恰好紫苏姐姐唤奴婢去取给三皇子备好的襁褓,奴婢见产婆在一旁,便将复原汤递给产婆,但没想到产婆闻到复原汤的味道,便说其中有大量的附子,刚生产完毕的产妇喝不得的,奴婢……将复原汤悄悄倒在花盆中,并没让昭仪喝下,昭仪坐褥期间,庆贵妃娘娘日日都派人送来燕窝给昭仪补身子,就在前几日,奴婢无意中瞧见那位递给奴婢汤药的宫女在往昭仪日日都喝的燕窝中加一种白色的粉末……奴婢当时受惊,不小心推倒了身后的花盆架子,那位宫女便威胁奴婢,说若是奴婢敢说出去,就要……要杀了奴婢的母亲。”
“你瞧仔细是哪位宫女了吗?”
琴良哭泣道:“奴婢……奴婢不敢说……”
君珣怒道:“混账东西,在阳明宫怎么说的,如今还是怎么说,莫非你方才是欺朕的?”
琴良叩首不止,含泪道:“奴婢万万不敢欺君。”
闵后道:“你只管说,皇上与本宫在此,自会为你做主。”
琴良胆怯地抬头看向庆贵妃的方向,小声地期期艾艾道:“是……是庆贵妃娘娘宫里的小臻。”
庆贵妃虽有所准备,料到今天必有一番盘问,却没想到琴良这么大胆子,本是自己派去监视嘉悯昭仪的,反被她所控,顿时面色大变,起身喝道:“贱婢好大的胆子,竟敢诬陷到本宫身上。”
闵后意味深长地看着庆贵妃,道:“贵妃你且坐下,事情还没有定论,谁也没有诬陷你啊,你自己何必着急,反倒降了自己的身份。”
庆贵妃见闵后如此说,只好缓缓坐下。闵后转眼看着琴良:“琴良,你可看仔细了,人命关天的事情,若是你胡言乱语,不要说皇上,本宫先拔了你的舌头!”
“奴婢看仔细了,确是小臻。”
闵后道:“皇上,还是让人将小臻传来细细盘问吧!”
君珣道:“小凌子,你带人去,把小臻带来,若有迟疑,立刻绑了,也搜搜那贱婢屋子里有什么可疑的物品,一并带了来!”
小凌子领命去了,一盏茶的工夫,带回一位身量中等,相貌平常的宫女,小凌子回禀道:“启禀皇上,小臻带到,奴才等从她屋中搜到了这个。”小凌子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纸包呈给君珣。君珣展开看了看,是一些白色的粉末,似乎已经被用去了好些,君珣问道:“这是什么?”
小臻伏跪于地下,吓得双肩瑟瑟发抖:“回禀皇上,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那怎么会在你的屋子里?”
小臻吓得话也说不出,只是一味地摇头。闵后命道:“品露,去请太医院院判来,看看这是什么。”
不一会儿,太医院院判徐太医来到栖梧殿中,他闻了闻纸包中的粉末,倒了一点在清水中尝了一口,确定地回道:“启禀皇上,这是一种慢性毒药,名唤鄂弗农,本是从西域传来,京城中不曾流传。”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嘉悯昭仪,正是死于连续服用这种慢性毒药。”
栖梧殿中一片寂静,妃嫔们面面相觑,如贵嫔看了晨晓一眼,见晨晓微微一点头,便明白这纸包正是满月宴那晚琴良从梅树下取的纸包,如贵嫔轻轻扯起唇角,这嘉悯昭仪,果真是闵后与庆贵妃战争的无辜牺牲品……
闵后似乎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端贵嫔,便见端贵嫔起身对君珣道:“皇上,臣妾以为兹事体大,该让内务府好好审问小臻才是。”
“小凌子,让郑安好好审这贱婢,问问她这慢性毒药从哪儿来的,朕不相信小小一个宫女,能有西域异毒,还有……”君珣瞥了庆贵妃一眼:“问出来背后指使她的是谁,不管是谁,朕必严惩!”顿了顿道:“小臻是庆贵妃的人,为避嫌疑,庆贵妃,这几日你就安心待在含露宫吧,晞儿,抱到端贵嫔宫中照料吧!”
庆贵妃起身,行至殿中缓缓跪下:“皇上,臣妾并未做这样的事。”
君珣揉了揉额头,蹙着眉:“贵妃,朕从未下过定论,放心,朕必会查清此事,不会冤了无辜的人。”
闵后亦劝道:“是啊,庆贵妃,你且回宫吧,晞儿在端贵嫔宫中,你大可放心。”
庆贵妃见一时也无有利的证据洗白自己,只好起身立于一旁,君珣道:“好了,小臻移交内务府细细审查,其余人等,都各自回宫吧!”
如贵嫔坐在回宫的轿辇上,晨晓随在一旁,如贵嫔掀起帘子,对晨晓道:“你看出其中的妙处了吗?”
晨晓微微一笑:“娘娘,奴婢愚钝,这不过是一出戏罢了,只是可惜了嘉悯昭仪。”
如贵嫔笑道:“本宫面前,还说一半留一半……原本嘉悯昭仪去了,三皇子理所应当的该养在庆贵妃膝下,现在,凤翔宫那位让琴良演了这么一出,倒真的像是庆贵妃杀母夺子了,即便庆贵妃能过此关,日后,三皇子听到一点点风声,能不对她的这位养母产生芥蒂吗?”
晨晓垂首道:“娘娘英明,若此次庆贵妃被牵连,那皇后娘娘便少了劲敌,若庆贵妃侥幸逃过,皇后娘娘也自有益处……”
“本宫不会让她如此得意。”
晨晓不明道:“娘娘有何打算?”
如贵嫔的手越握越紧,只听“咯”的一声,长长的指甲断开,晨晓惊道:“娘娘!”
如贵嫔恨恨道:“她夺走了我的昭儿,晨晓,你信吗?本宫一定会夺回自己的孩子,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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