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嫦娥

作者:读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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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织织上位


      小七走了,剧团不能没有领舞,也不能没有新台柱,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里,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明争暗斗——一群女人用尽各种手段相互排挤打压,抢风头争名位,整个似一出精彩的宫斗戏!我比她们都大,虽然什么都看得明白,但是,我不屑搀合进去,不是我孤傲,而是——我已经快三十岁了,我能猜到如果我稍有举动就会立即被人在背后议论——“她啊,她都快三十啦!老女人还蹦跶个什么劲儿啊!”

      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都快三十的人了,还蹦跶个什么劲儿呢,比得过那些小美眉吗?再说了,就算你还年轻,你也没那运气——有的话你四年前就是台柱了。就算你有那潜力,你也没那精力,更何况你现在潜力精力都没?!还是耐心坐等着新台柱的产生吧!!

      四个多月过后,新台柱终于被西王母挑出来了,结果令我们大跌眼镜——新台柱居然——当然不是我——是年龄排第二,仅小我四岁的“玉女”织织!!

      之所以令我们意外,是因为织织在团里根本就像一个局外人、一个边缘人、一个永远生活在别处的人。她总是低着脑袋愁眉不展好像满腹心事,很少笑,长得也不算漂亮,不客气地说,虽然我大她四岁,但是,从神态上看,我则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比她大。

      织织还有一个要命的地方,她总是觉得自己像一个“失足妇女”。她总是在排演的时候——她和我一样一直被安在最后的一排——在排演的时候突然幽幽叹一口气,说,“唉,我们这样和卖笑的舞女有什么区别?”

      姑娘们对她这种想法提出了强烈的抗议,告诉她我们都是纯洁的,我们的工作是神圣的!我们给观众带来了乐趣和美的享受,我们不是舞女,我们是,嗯,我们是一群文艺工作者!!
      但是织织并不认同姑娘们的说法,她打开电视,指着CCTV3频道舞台上那些载歌载舞花枝招展的姑娘们说:“看见没有,她们才是真正的文艺工作者!”

      的确,我见识过那些科班出身的舞蹈演员们,她们在正式的政府或部队直属的文工团跳舞,个个都有演员工作证,拿国家薪水,常常上电视,自信到不可一世,看我们这样的私人小剧团演员好比看——唉,就是好比看舞女。我想织织也许受不了的就是这个。

      所以就算是被西王母定为台柱,织织也没有显得特别开心,从最后的一排被挪到最前最中央的一个,她居然没有一点点的激动。这一点让团里所有的姑娘都觉得有些可恶,西王母太浪费了,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事实会告诉她她选错了人!!

      不知道是西王母意识到了这一点还是怎么着,她开始专门针对织织的个性编排一些风格比较舒缓、比较文艺化的舞蹈——甚至是有点苦情的,让人看了都想哭的节目。也许是格调比较高的缘故吧,织织觉得比较满意。我真想像不到西王母会这样,简直有点讨好织织的意思在里面了。
      可是像我们这样一直以演出大众化节目的小剧团,突然推出了这么多矫情的节目来,怎么会吸引大家的眼球呢?观众的数目急剧减少,甚至还有人在织织跳舞的时候往台上扔拖鞋,连扔还带骂:“妈的,老子花钱不是来看你们装B的,要装回去装去!!”

      那一次织织一回到后台就哭了,团里其余的姑娘都比她小,除了我,所以我有直接安慰她的义务,于是我把怀抱给了她。她一边哭一边说:“嫦娥姐,我不想做了,我真想马上找个人嫁掉!!”

      我皱了皱眉头。第一,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姐姐或大姐或嫦娥姐了,但是织织哭成这样我也不好说她;第二,我很想和织织开个玩笑,警告她不要在团里说想嫁人的话,不然西王母会立即把她许配给二郎神的。但是我没说,这样的情景不适合开玩笑。再说,她也不知道二郎神是何方神圣。
      但是,过不了多久,织织居然真的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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