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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宠集怨
拿到主角的织织,兴奋感很快被残酷的现实冲淡——天庭找来红孩儿反串男主人公与织织拍档,编舞由白金星负责,音乐由八老和西游乐队共同创作,主旋律是玉帝谱写的《奔月》,而故事,则由西王母和玉帝共同撰写。
织织的人缘不是不好,天庭愿意耗费这么大的人力物力来打造这台戏,也是给足了玉帝和西王母面子,可是,织织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无法对自己感到满意。”
织织给我看她和红孩儿对舞的片段——动作相当标准,却完全没有默契、没有激情。
“白金星说他看得都想睡觉。”织织说,“怎么办啊我?!”
西王母为了能让织织进入状态,把她和玉帝年轻时候发生的所有故事对织织说了几十遍,织织说:“我真的感动得一塌糊涂,我甚至联想到我自己——可是我一上台,那种感觉就全丢了!”
是的,织织一上台,就会摆出“我是台柱”的表情来,好像全世界人都在看她。可是白金星曾告诉我:不,即使全世界人都在看你,你所能看到的,也只有你自己——甚至连你自己都没有了,你变成一种纯粹的情绪……
织织过度地在意节奏,好像朗读的人过度在意标点和停顿一样,我告诉织织努力放开,哪怕错误百出也要跳出个随心所欲的样子来。
就这样织织每天回来都会没完没了地抱怨,而我,则没完没了地开导她,有时候她在院子里练习,我就在一边好为人师地指手画脚,胡乱品评。
直到有一天,织织回来既不抱怨也不练习,也不和我说话,兀自生着闷气。正准备问个究竟,猪八戒跑来了,说是知道织织和我住在一块儿,请我们出去吃饭。
织织没好气地说:“你们去好了,我不去。”
我把猪八戒拉出院子门问怎么回事,猪八戒笑,说白天练舞的时候,白金星和八老称赞织织有长进,尤其是白金星,叫猪八戒看织织,问他是不是颇似嫦娥的风格,猪八戒装不知道。
白金星说他早就知道猪八戒和我“再次勾搭上”了,只是故意不点破而已,“嫦娥就为了她那点破自尊,师门都不认了!”
白金星不点破没关系,八老可憋不住,问织织是不是认识我,是不是和我在一起。织织谨记我的教诲:在天庭别提认识嫦娥。于是矢口否认。八老肆无忌惮地在织织面前表扬我,说这个主角还不如直接找我来跳。
真是集宠等于集怨,怪不得织织那么郁闷,搁在我耳朵里听着心里也老大不舒服的。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我自己喜欢嫉妒人的缘故,所以不觉得喜欢嫉妒别人是个多大的事。甚至因为我自己有爱嫉妒人的特点,我把嫉妒当作一种美德。
名言曰:骄傲使人落后,嫉妒促人上进啊!
我正想着怎么去安慰织织,猪八戒突然在我额头上深深啄下去:“嫦娥——你还是和从前一样——那么了不起!”
“我的眼光正好!我的眼光怎么这么好呢?为了表扬我有着这么好的眼光——因为它看到了你,我要奖励它的主人一下!!”猪八戒说完开始把他落在我额头的嘴巴朝下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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