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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听
“抱歉,我来晚了,我们走吧。”
“从这个家逃走吧,我们去坐火车。”车俊英急切的说道。
“可是我没有钱”道贤闷闷的答道。
“我有”
“那我们走吧。不管去哪。”道贤伸手握住了她面前还稚嫩的手掌。
俐珍从睡梦中醒来觉得脑子都要炸了,搅成了一团不说,身上还冒着冷汗。
她还有一种恐慌的情绪,真相就这样展现在她的眼前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亟不可待的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想给申世奇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车道贤。
俐珍吞了吞嗓子眼里的口水,尽力淡然道:“抱歉,打扰你了。”
“需要我帮你转告吗?”道贤看了看指向数字3的时针,略有些担心,“如果我能帮忙,你.....”
“没事,我就是做梦然后醒了,周末想和世奇一起去游乐园。真是抱歉,打扰你睡觉了。”
犹豫了下道贤还是说道:“好的,我尽量把周末空出来。”
俐珍怔了怔,想问他们可以互相协调时间了吗?不过仔细想想也没有问的必要,她已经把世奇当作人来看待了,并不是单纯的人格,所以对于她来说,车道贤只是熟悉的陌生人。
既然世奇并没有告诉她,她就尊重他的选择,不再向旁人打探,“好,那么,周末见。”
周末
俐珍下楼,就看到开着红色敞篷跑车的世奇穿着亮色西装,帅气的半靠在车门上等着她。她走过去,世奇快速将手中的烟熄灭,然后给她开了车门,
车里面有一大束红玫瑰,华丽娇艳地摆在副驾驶位上。
俐珍准备上车的动作一顿,手扶着车门,扒开挡在她头顶的手掌,笑道:“怎么送花给我?你送花给我,我也要生气,是谁保证过不抽烟,少抽烟的?”
申世奇不自然的撇开俐珍回望的视线说道:“送花给自己的女朋友,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怎么,你不喜欢?”
俐珍甜蜜的笑笑,捧起座位上的花束后,坐进车里,不准备再让这只嘴硬的鸭子说肉麻的情话,“走啦,开车,今天去游乐园。”
游乐园人山人海。
比起看着长长的队伍后有些郁闷的俐珍,世奇兴致高昂。
他望着俐珍道:“先玩过山车?还是摩天轮?”那眼睛,似会说话一般,本是自傲的人,眼眸中却带上了着征询的意味,又显得十分讨巧。
游乐园的各种项目,申世奇都玩得得心应手。
一开始俐珍还有些放不开,等到世奇开赛车给她赢了一个等身高的娃娃后,她整个人都乐呵了起来。
棉花糖,泡泡水,烤肉串......
和一群带着孩子的父母比起来,他们这两个小朋友简直是引得旁人瞩目。
俐珍抱着娃娃还没有走上两步,娃娃就被一旁的申世奇抢过抗在了肩上,她跳上去抢,“明明是我的娃娃,给我给我。”要知道小时候她有一年的生日愿望就是能抱着大娃娃,让旁边的小朋友都羡慕她。
现在虽然实现的有点晚,但这并不妨碍她想炫耀的决心。
“这个是我的奖品,我自己拿着。”
“你怎么这么小气,给我娃娃,要不我生气了。”
“我也生气了,比起抱娃娃,你还是抱我吧。”
正好这时有两个小朋友拦在了申世奇面前,眼巴巴的看着他手上的娃娃,那个身材矮小的小女孩身体有些缺陷,走路一跛一跛的,高一点的小男孩一直牵着她。
“哥哥,哥哥,你可以为我们赢一个娃娃吗?”那个小男孩把手上的代币递给申世奇,世奇一愣,居然蹲下身子问道:“你要送给她?”
接受到他目光的小女孩,脖子一缩,摇了摇那个男孩子的手小声说道:“我不要了。”
俐珍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把世奇抗在肩上的娃娃抢过来,递给那个小男孩道:“这个给你。”
“不行!”
“谢谢姐姐,我不要。”
咦?俐珍感到有些意外,笑吟吟看着小男孩道:“是不喜欢这个娃娃吗?”她又转向小女孩问道:“小妹妹?你看中了哪一个,我叫这位帅气的大哥哥赢给你!”
世奇破天荒得颇有些嫌弃的看了俐珍一眼后,拍了拍小男孩的头说道:“走吧,你带我们过去看看。”
原来是简单的射击游戏。
世奇看了看,不客气的拿走了小男孩手上的代币,稍稍试了试手以后,对着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男孩招了招手。
他半跪在地上,让小男孩站在他的腿上,耐心地告诉小男孩如何开枪如何瞄准,按照他的话说,“送给喜欢的女孩子礼物,这种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让别人帮忙。”
小男孩的技术实在是糟糕,手上的代币用完了还是没有射完全部的气球,世奇笑了笑安慰小男孩说道:“我刚刚还用了你不少子弹,慢慢来。”
俐珍悄悄递给老板一袋子代币,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道:“他好棒,马上就要赢得娃娃了,我们再等等。”
“嗯。”小女孩乖巧的在一旁点着头。
目送两个合力抱着娃娃的男孩女孩,以及对着她和世奇满口感谢的孩子们的父母,俐珍悄悄握上世奇的手道:“我怎么觉得你又转换人格了,这么会哄小孩子。”
“你就像个小孩一样,还整天把我当孩子哄。”世奇小声嘀咕道,“你又随便把我给你的东西送人,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他的声音里有点怨气。
闻言俐珍笑了笑,眼神明亮,其中的喜悦似乎就要溢出来,衬得她的脸别样可人,“你就在我身边嘛,我想要任何东西直接找你要就好,送给别人,是因为我想炫耀我有一个全能男朋友。”
一时之间,申世奇刚刚还盘旋在心上的不平之气烟消云散,他拍了拍说着甜言的俐珍的肩膀也笑起来。
气氛正好,白天的游园结束,刚刚一大波人离开游乐园,他们的周围此刻显得有些静谧。
他搂上了她的腰,靠近她的脸,就那样亲昵的挨着她的唇说,“俐珍,我爱你,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俐珍笑了,心里甜甜的,世奇那样子,小心翼翼又面含忐忑。
这样的他让她透着情不自禁的欢喜,她看着世奇,眼中都是巨大的欣喜,她搂着世奇说道,“换我了。”不等世奇反应,她就抬头吻了上去,没有一丝试探犹豫,全身心的投入到这个吻里。
旋转木马里的音乐由轻柔渐渐激昂,不远处的的过山车呼啸而过。
天渐渐擦黑,游乐场的灯光啪嗒一声后全部亮了起来,五颜六色的照亮了深蓝的天空,就好似一道光芒,照亮了申世奇紧闭的心门。
那门对着俐珍敞开,门后也不再是昏暗阴沉的空间,有一个小男孩站在小火车的跑道前,笑着对着门口的女孩说:“道贤,道贤,我们来一起玩吧!”
俐珍搂着世奇的脖子,此时她只能被动的承受,任由他夺去呼吸,她的理智飞远,巨大的幸福感包围她。
这一吻结束后,俐珍向后挪了一小步,她始终闭着眼,不敢看对方的神色,努力咽下鼻子里的冲动,将眼角边拼命想挤出来的眼泪紧紧包裹住。
对着世奇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道:“俊英,道贤想和你一起放烟花。”说罢,她从口袋里拿出了和她记忆中相似的火柴盒。
“你,你叫我,俊英?”世奇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心里冒出苦涩,不甘心的问道:“俐珍,我是申世奇。”
说这话的世奇身形不稳,崴了一下,但是他顾不得自己站稳,反而直直的盯着俐珍的脸庞。那架势似乎是随时准备落荒而逃,他的身后似有猛兽在追他一般,满脸的惶恐不安。
世奇这样的反应让俐珍心里忽然压的难受,可是她知道只有她才能解开这个结,她不能退缩。
“我是道贤,你是俊英,谢谢你每天来地下室看我,谢谢你陪我玩。还有,谢谢你,世奇。谢谢你救了我,你不用懊悔想对我做出弥补,那根本就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我出现的太晚了,如果我能早点来,你就不会被那个混蛋虐,待了。”世奇的歇斯底里含着浓浓的歉疚自责。
俐珍双手微微握紧,心底涌出一股难言的愧疚,当年的他们都是受害者。俊英也只是一个孩子,他看到自己被他的亲身父亲虐,待,有心无力。
是她造成了他的人格分裂。
火灾后,他顶替了她的名字成为车道贤,失去了有她的记忆。
只有世奇,世奇一直记得她,保留着那段痛苦的记忆,所以才能在多年后一眼就认出她。
一念至此,俐珍上前紧紧的抱住了世奇道:“如果你要补偿我,就请你一直记得我,一直当我的世奇,做那个会保护我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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