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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遣
三十派遣
北堂澈将苏晓带进南苑,知道他一向娇生惯养的,必定受不住沿途辛苦,叫人上了些鲜果点心,才安稳的坐下与苏晓细细说话。
苏晓轻描淡写的说了一遍北堂澈走后发生的事,又告诉他乌藏的真实身份,并说乌藏答应会尽力帮他们寻药,让北堂澈宽心。
北堂澈还记得那个乌藏,明明已经衣衫狼狈,浑身是伤却仍掩不住眼中浓浓的肃杀之气。他对乌藏并无好感,但也无恶意,若真说有什么感觉,也只有一股警惕。见苏晓这样全心信任他,北堂澈的这份警惕心便更浓了几分。
“那个乌藏非我族人,你还是离他远些为好。”北堂澈寻思着找人去探听探听乌藏的底细,苏晓生性单纯,不要被人骗了才好。
苏晓却与他辩道:“乌藏大哥虽然不是汉人,可他性子豪爽,为人耿直,是个好人。”
北堂澈失笑:“你才见了他几面,就说他是好人?”在你心里,怕是只有我才不是好人吧?
苏晓不满的皱眉:“我又不是小孩子,是好人是坏人我还分不清吗?”
“世事险恶,我只是希望你对人多一份戒备之心,这于你来说并无坏处。日久见人心,好人坏人到时便知。”北堂澈出言提醒道,随即结束了这个对苏晓来说有些深奥的话题,他道:“你以后就住在南苑罢,我已经让于忠打点好了。南苑孤僻,你一个人也清净自在,没人再会管着你使唤你。”
苏晓闻言眼睛一亮:“不用再干活儿?”
“不用。”宠溺的微笑扬在唇边,忍不住故意逗他:“怎么,你想干?”
“小爷才不想干呢!”苏晓翻了北堂澈一眼,想到那些被人呼来喝去的日子,苏晓就痛苦万分。他简直佩服自己居然可以熬得下来,要他再回到那种生活,打死他都不干。
“我已经吩咐了清雪她们,不会再来打扰你。”一句简单的话便将他圈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那就好!”苏晓哼了一声,“我不想再与你那些女人有什么瓜葛。”
“知道你的心思,这不是把你调到南苑来了?这里冬暖夏凉,离我的寝殿又近,院子里还有下人伺候着,有什么不满意就来告诉我……我对你好不好?”凑近了苏晓,北堂澈问。
北堂澈为他安排成这样是他没想过的,一时间,苏晓有些得意:“还行吧。”
“那你是不是要报答我?”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北堂澈笑的不怀好意,没等苏晓反应,他就一把拉过苏晓,扯到自己怀里,朝他耳里吹气:“屁股上的伤好了没?”
一听到这个,苏晓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奈何被北堂澈锁在怀里,挣脱不开,只能疾言厉色的警告旁边别有居心的人:“我说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呢,原来是打我屁股的主意!我可不是相公馆里卖屁股的,用不着你圈起来养着。”
北堂澈闻言,狭长的眼眯成一条线,他有些不悦道:“你怎么知道相公馆的?我不在的时候你去过?”
苏晓被他这么一问,脸就跟熟透的番茄一样,不知是不是怕他误会,苏晓急急辩解道:“谁,谁去过了?我是听别人说的,他们说相公馆里的那些小倌都是卖屁股给男人的。我,我告诉你,上次那是醉酒惹的事,我也不想,我可不是,不是那种人。”
“你当然不是那种人!你是父皇钦点的浚王内侍,与那些小倌的身份有天壤之别。”确定苏晓没去过那种地方,又见他在自己怀里着急挣扎的样子,北堂澈低头笑开。
“你知道就好!那还不快放开我?”苏晓一记横眼飞过去。
“本王当然知道,是你不知道。”北堂澈说罢不但不放,反而将他禁锢的更紧了些,他盯着苏晓那张隽秀的脸笑道:“你分明就是喜欢本王的,你敢说你自从那日之后没有想过本王?”
苏晓闻言像被人戳中痛处那样突然尖叫出声:“当然没有!你胡说什么?我又不是兔二爷,怎么,怎么会喜欢个男人?”
“你说的话不算,依本王看,还是问问你下面那张小嘴比较靠谱!”说罢一抬手,拦腰将苏晓往旁边的床上抱去。
他将苏晓放在床上,不顾苏晓的挣扎俯身压上去,声音有些沙哑与他调笑:“好些时日不见,可想死为夫了。”
“滚开!谁准你碰我的?”苏晓被北堂澈压的喘不过来气,恼的他气结不已。
北堂澈莞尔:“怎么,才两个月不见,就要将为夫拒之门外?也不知那日是谁求我再快些再深些的。念完经就赶和尚,娘子,你这可不厚道?”北堂澈知道苏晓心里那关还没过,还接受不了再次被他进入,所以他不会真的对他怎么样,不过做做样子,看苏晓急的哇哇大叫,北堂澈心情也变得极好。
“你说够了没有?都说了那天的事我不记得了!”苏晓最痛恨他提起这茬,他大嚷。
“又没真上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想让别人都知道你被我睡过?”北堂澈哈哈笑道。
“你……无耻!”苏晓被他弄得又窘迫又郁闷,却也不敢再大声叫唤,只好别过头不理他,却不想将自己那段白皙的颈项白花花的露在敌人的面前。
刚要低头品尝那段细腻,便被屋外的声音打断。
“禀王爷,宫里传来圣旨,陛下宣您即刻入宫觐见。”
“知道了。”北堂澈朝屋外应了一声,随即起开身子顺便拉起苏晓坐好,他为苏晓理好衣襟,道:“本来还想跟娘子亲热一番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我现在要进宫一趟,你乖乖呆着这里等我回来。”
“谁要等你!”苏晓哼了一声,躲开北堂澈的手别过头去。
知道苏晓就是这么个少爷脾气,北堂澈也不生气,唤来下人为他更衣。当他身着那件仙鹤腾云的白色锦缎补服站在铜镜面前的时候,已然又是那个冷峻深沉的浚王爷,方才那股子与他嬉闹时不正经的神态全然不见,一想到北堂澈只在自己跟前露出那种样子,苏晓心里又有点说不出的得意。
风华内敛,沉稳大气。沉默寡言,浑身却散发着一股慑人的气势令他不怒而威。苏晓收回自己倾慕的目光,强迫自己不去看他。
北堂澈虽然身为皇子,但却很少进宫,除非圣旨传召。他的母妃生前位分不高,也不太受宠爱,偌大的后宫中她想安身立命,不想惹是非,便吩咐了北堂澈不需时时进宫看她。等到她去了之后,北堂澈不得征武帝的喜爱,进宫的次数更是日益减少。
站在正中殿里,北堂澈低垂着头,等待征武帝的发话。
香炉里的香正幽幽的燃着,熏得人乏困,征武帝仍是看着自己手里的奏章,连眼角都没留一个给北堂澈,凭他在那儿站着。北堂澈也不急躁,就静静的站在那儿,不卑不亢。
等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征武帝终于抬起手,将方才看的折子摆在案上,对北堂澈说:“这是曲城递来的折子,你瞧瞧。”
北堂澈拾起折子迅速看了一眼,随即表情凝重起来。他皱着眉,略带担忧的看着征武帝。
“天灾,久不降甘霖,庄稼没收获,饿殍满地,尸横遍野……”征武帝沉思了片刻,开口道:“折子上要求朝廷拨款赈灾,这是朝廷的大事,让别人去孤不放心。”
北堂澈闻言想也没想,撩袍子跪下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征武帝没说话,只阴暗不明的盯着北堂澈看了好一会功夫,才点头道:“起来罢。孤会发上谕,封你为钦差,处理这次曲城的事。”
“儿臣领命,定不叫父皇失望。”
北堂澈到底也没弄明白征武帝是什么意思。从小到大,他都是跟在人后最不起眼的那个,尽管他有雄心有抱负有手段有学识,可征武帝却从来没有给过他机会。他也知道大家在背后都叫他平安王爷,嘲笑他只懂富贵享受,不知民间疾苦。其实他何尝不知?何尝不愿为朝廷出一份力?何尝不愿为自己积累一点人脉?他不是不愿,是没有机会。于是只能敛起性子,默默经营,暗中培养势力,扶植人才,以求在朝堂之上占据一席之地。将来也许有可能……
所以对于此次征武帝的‘重用’,北堂澈有点受宠若惊。运粮赈灾,办好了就是人人歌功颂德的美事,不止在朝堂,也算在民间为自己积累了好评。那人不是一直防备着自己的吗?怎么会……
“带几个亲信,万事不可鲁莽。上回你遇刺的事,孤也有所耳闻,那儿毕竟不比天子脚下,你自己当心。”
“儿臣明白。”北堂澈口中应着,心里却是一惊。他遇刺的事谁也没有说,征武帝怎么会知道?
想到征武帝可能在秘密派人监视自己,北堂澈的背后渐渐布上一层细密的汗,染得衣裳渐湿。
他既然知道自己遇刺,那知不知道远修他们的事?知不知道他暗中积攒的人脉?知不知道自己的野心?
还是,他是在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能和焰一样争夺那个耀眼的位子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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