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的爱情

作者:陈则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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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2.情书


      易铉有惊无险地脱身,公维羽这边却没那么好过,他想责怪陈晓枫多事,但是其他人没给他机会,他们围着他,无比兴奋地猜测易铉的真实想法,她肯定是爱他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至于爱到什么深度,就要看公维羽愿不愿创造机会去测量了。

      :“她明天就要离开,今天晚上是唯一的机会,公维羽,你给她写情书吧,我负责帮你交给她。”

      从来不替别人主张什么的赵峰似乎比任何人都积极和激动,据他一整个晚上的仔细观察,他得出的结论是:趁热打铁,以免夜长梦多。

      见众人皆附和赵峰的提议,陈晓枫先前的惴惴不安算是得到补偿,他不再多说一句话,因为其他人已经把他想说的都说完了。

      窗外夜色茫茫,夹带着夏天温热的微风若有若无地飘进室内,公维羽觉得如此宁静又充满神秘感的夜晚是极难得的,何况,她明天就要走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他那颗一度炽热而又饱受折磨的心,也同样渴望一个清晰明确的答案,他不再迟疑,双手一摊随即坐在窗边书桌前:“纸,笔!”

      说难也难,毕竟人生头一回写情书,简简单单的称呼就难倒他,称呼她什么呢?一连撕掉十来张纸后,他终于奠定情书的基调,没有称呼,没有考究的书信格式,他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将一个陷入情网的少年人的患得患失,酸甜苦辣,娓娓道来,因为用的他人视角,所以无论是惆怅的,受伤的,狂热的,黯淡的感情仿佛都与他公维羽这个人毫无关联,他只是用一种客观的,波澜不惊的语调,将三年来的日日夜夜浓缩成一段段充满宿命感的几乎没有修饰性的文字,书写在8页薄薄的纸张上。

      写信的时候,只有赵峰一人全程陪同着他,其余的几只都扛不住浓浓的倦意,跑回宿舍睡觉去了。

      :“明天一早,我就在女生宿舍楼门口等,亲手交给她。”

      赵峰见公维羽没有将信封封口,愈发感激公维羽对他的信任,“你就睡这里吧,省得回去他们又折腾你。”

      公维羽也想求个清静,于是同意了。

      赵峰小心翼翼地将信封藏在贴身的口袋,还得感谢他不畏热的体质,7月天的,他还穿着背心和长袖衬衫。

      宿舍楼对面的毕业生教室还没有熄灯,也没有消停,902班的男生们在集体合唱罗大佑的《皇后大道东》:“皇后大道西又皇后大道东,皇后大道东转皇后大道中,皇后大道东上为何无皇宫......”

      看样子要闹通宵?赵峰凭借着对面楼房的余光,慢慢爬上床,黑暗中,有人迷迷糊糊地问:“野猪写好了?”

      赵峰含含糊糊地回答:“好像吧”

      其实参加夜宴的所有男生都不知道,此时的易铉还没有睡,她正站在902班教室的窗外,听众人合唱《皇后大道东》呢。

      明天姐姐来接她回去,如果没有今晚发生的事情,她又怎么会睡不着,跑到外面来听别人歌唱?

      从发生的情形来看,公维羽应该事先不知道她会过去,他的样子那么茫然,虽然后来一直装坦然自若,但是她能觉察到,他心中的激烈挣扎不亚于她。

      她为什么能表现得如此平静?因为人家没惊慌失措啊!她又怎么能大惊小怪呢?只是,这所有的一切,太不像书里写的样子了,相约,为什么是一帮子人围着桌子包饺子,难道不该是朗月清风,诗情画意吗?

      莫非陈sir 恶搞?

      易铉苦笑着听完最后一首歌,无奈地回到宿舍躺下。

      第二天,晨光熹微,赵峰怀揣重要机密,守候在女生宿舍楼门口。

      一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始终不见她出来,赵峰有点急了,难道非要他闯入禁区,引起骚乱吗?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有人替他解了围,救星不是别人,正是收信人易铉同学。

      她似乎在晨曦中沐浴了良久,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雾气中。

      :“这封信,你一定要看完。”赵峰惊讶之余不忘郑重其事,“他写了一个晚上。”易铉伸手将信接过去。

      :“我,还想等一个结果,你今晚愿意和他出去吗?就你们俩人?”

      易铉一脸愕然,然而,她低头沉思不超半秒:“中午前,我会给出答案,你在哪里等我?”

      赵峰大喜:“篮球场边上?”

      易铉淡淡一笑:“好。午饭后我找你。”

      非是她矫情,而是因为姐姐不知何时到来,她得等,万一姐姐非要她今天回去呢?

      等待的时间,正好用来看信里都写了些什么 。

      当她看到信里开头:“当!当!当!”三个字时,几乎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可越往下看,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暗流就奔腾不止,感触良多,感动良多,尤其是看到高一放暑假在车站相遇那一段,原来他出现在那里不是偶然,而是他试探命运安排奥妙的必然,他一个坚定的科学真理者居然跑到庙里烧香拜佛,只是为了向菩萨倾诉心中的相思之苦,那种求之不得挥之不去的情愫,她何尝不是身同感受?屡屡备受折磨?

      三年的同窗时光,却原来是这样子静静度过。

      当上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一响,易铉就跑到篮球场边的小树林里,不待赵峰相问,她气喘吁吁地说:“我今天不回去了,你让他直接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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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年代爱情纪录
    颇有《人生》那个时代的文学特点,作者用心,表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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