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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伍
花苒与落玉就这般离开了,抱着对未来美好的幻想,却不知皇宫中又是另一番暗潮涌动。帮助他们逃跑的萤妃回到宫中便背叛了二人,将落玉一切的计划于阴谋尽皆告诉了皇上。
皇上大怒,下令一定要将花苒与落玉逮捕回来。皇子与皇上的嫔妃有染,自古以来,这便是不可饶如的罪过,结局可想而知。
此时,花苒与落玉并不知晓这些,那二人直到现在依旧认为他们是无忧的,依然感激萤妃帮助二人。二人正隐在民间过着悠闲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却不知,这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兆。
直到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带着许多人出现在花苒与落玉眼前,二人才知道,昙花一现,那最美丽的时刻已经过去了,此时已渐凋零。
花苒被关进冷宫,落玉被打入天牢,但皇上却没有废掉他的太子之位。皇上子嗣并不多,数来数去也不过只有三个,落玉居第二,是正宫皇后嫡子,武功政事又比其他两兄弟出色许多,故而皇上还是对他抱有极大的希望的。
冷宫门扉打开,花苒狼狈的模样落在来人眼中。此刻,萤妃正笑得一脸得意的看着她。花苒不愿理会她,偏头不语。事已至此,多问又有何用?即使不问,她也知道萤妃为何这样做。
“妹妹不要怪我,要怪也只怪你是丞相掌上明珠,又这么得皇上荣宠,姐姐我心里嫉妒的很呢!在你还没进宫之前,皇上是那般疼爱我,我的家族也以我为荣,可是自从妹妹进了宫,我们可就被冷落到底了。你说,我该不该这样做呢?”萤妃抚上她凌乱的发髻,笑得欢畅,哪里有半分哀怨的无奈。
后宫荣宠,家族荣耀,这些与她无关。父母本就不愿她进宫,若非圣旨不得违抗,父亲是绝不会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嫁进皇宫的。虽说她位居贵妃,极得圣宠,对家族地位的巩固是极有利的,可是父亲说过他不需要卖女儿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所以如今她被困冷宫,倒也不担心皇上会如何对付她的父亲,能坐上丞相这一位,又岂是庸俗之辈。
“妹妹怎么不说话呢?这也难怪,以后一辈子就要老死在这又冷又脏的冷宫里,妹妹自然是不愿意理我的。”萤妃依然笑得花枝招展。
“请你离开。”花苒的确是不愿理她的。萤妃从一开始便存了不良之心,是她害落玉被囚,自己被困,花苒没有心思报复,却也不愿再见到她。
“呀!妹妹果然是不愿理我的,那我以后再来看望妹妹。”萤妃笑语嫣然而去,冷宫门扉又重新关闭,遮挡了外面的一起。
陆
花苒在冷宫一年,每天只在这方寸之地坐井观天,平静而淡然,却不知外面早已是天翻地覆。
皇上虽然气愤太子诱拐他的后宫妃子,但自小疼爱加上又只对他抱有极大希望,所以落玉被囚两个月后,皇上让他写下保证,自此与花苒不再有任何关系,而落玉竟然没有反抗,乖乖的写下保证便获得了释放。
重新恢复自由的落玉也更加发奋,几乎不眠不休勤劳政事。皇上见此,极其满意。赞叹这才是他的儿子!
殊不知,一场阴谋正悄悄袭来。
九月是个煞秋时节,去年的九月正是落玉被囚,花苒被困的时候。一个春秋,树叶落了又青,青了又黄,一股肃杀之气蔓延在整个京城,整个秋季。
当皇上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却已经来不及,当看到自己疼爱的儿子手执宝剑站在金銮殿,箭尖直至自己时,勃然大怒。
“落玉,你想造反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坐上我这个位置吗?”
落玉一身白色铠甲,手执宝剑,俊雅的面容此时却毫无表情。锋利的宝剑闪烁着银白色的亮光,落玉的声音却低沉暗哑,声音不高,但却清晰的回荡在空旷的銮殿内。
“父皇,我不想造反,是您逼我的。我与花苒本就两情相悦,是您拆散了我们,我们好不容易逃出皇宫,您却又把花苒关进了那又冷又脏的冷宫里,我如何不气,如何不悲!”
稍作停顿,落玉继续说。
“父皇,只有我登上这九五之尊的宝座,我才能把花苒放出冷宫,才能保护她。只有我坐上您的宝座,我才能和花苒在一起。”
渐渐走近,箭尖一步一步逼向眼前的天子,他的父皇。
“父皇,您莫要怪我!”
他卧薪尝胆了一年,不眠不休的勤劳政事,为的就是让他的父皇彻底放松警惕,却在暗中步步为营,谋划策略,这一切他只为了如今被困在冷宫里的那个女子。
如今,大事即成,只要他能登上那个位置便能马上把冷宫里那个朝思暮想的人救出来,从此日夕相伴。他知道在迈出这一步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无法回头,但不论成败,他都不悔。看着面前这个生养他的父皇,心中颤抖,握着宝剑的手也微不可察的颤抖着。
他终究是他的父皇啊!狠心一柠,手臂往后一抽,又向前刺去。闭上双眸,心中默念。对不起了,父皇。
宝剑划过一道银白色光芒,却没有听到刺入□□的声音,落玉睁开双眸,见到他的父皇踉踉跄跄躲开了他要命的一刺,慌慌张张的朝銮殿外跑去。外面早已是一片刀光剑影,鲜红的血液不时为黑夜添上几抹诡异的色彩。
落玉见他的父皇逃跑,抬步追去。
柒
冷宫内,花苒在荒凉的院中坐在石阶上抬头望着不染纤尘的蓝天,偶尔几只白鸽飞过,自在的扑打着翅膀。
这样的日子倒也清静,只是总是还会想起心中思念的那个人,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突然冷宫的门被大力推开,一个黄色的人影踉踉跄跄的跑进来。
那是……皇上?!
起身迎向朝自己跑来的人,扶着那个要倒地的身子。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有些沧桑却不减风华的男人,此时却这般狼狈,心中有恨有怜。
还未来得及思考皇上怎变成这么狼狈,眼角余光却看到了站到冷宫门口的人。容颜依旧,俊雅无双,两人四目相对,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思念与波动。
嘴角嚅嚅挪动,低声叫了一声那个早已在心中呼唤了千万遍的名字:“落玉。”
那人身形明显一震,手中的宝剑也晃了晃。良久才唤出一声带着浓郁思念和无限哀愁的名字:“花苒。”
身体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只是看着那双眼睛,慢慢地走向那个白影。可是还未踏出两步,一股大力将花苒向后拉去,然后便听到一声威严的怒吼:“不准你向那个兔崽子走去!”
花苒此时才想起身边还有皇上,看着狼狈的皇上,又看向手持宝剑的落玉,脑中断了一根弦。这……怎么会这样?
“落玉,你……”嘴角止不住的抽蓄,声音颤抖。
落玉已经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只在看着花苒的时候才绽放一抹温柔。“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一起。”
花苒一阵心疼,落玉会这样做,都是因为她啊!她竟然害的落玉走上这步路,真的是罪孽深大啊!痛苦的闭上双眸,一行清泪划过脸颊。
“兔崽子,你还真敢做这大逆不道的事!”皇上此时已经气糊涂了,心里也有一丝害怕,毕竟要面对死亡,多多少少还是畏惧的。
银芒再现,朝着皇上的胸口刺去,这一刺,又快又准,皇上已经躲闪不及。此时,大概所有人都以为今日便是天下缟素的日子吧。却偏偏在关键之时,一个娇弱的身影冲上前去,堪堪挡住了那把锋利的宝剑,那不是别人,正是被皇上拉到身后的花苒。剑入左胸,鲜红的血液刺目夺人,将那宝剑的光芒也掩了去。
“花苒……”
霎时,落玉不敢置信的看着挡住他拿一刺的人,握剑的手恐惧的颤抖。花苒无力的落在身后皇上的怀里,宝剑落地,落玉大步上前,接住了即将倒地柔弱身子。他后悔了!
“落玉……”花苒轻柔无力的声音传来。
“是,我在。”他的手在颤抖,心也在颤抖,心中的恐惧无法言说。
“我真的不忍心……咳咳……看着你变……变成弑父弑君……不忠不义的罪人,不要难过……这一切……因为而起……就让我……来结束吧……答应……答应我……你要做……做个……好皇帝……这……这样……我就……就……”
花苒话还未说完,便已香消玉殒。剑入心脏,早已无力回天。
“花苒……花苒……啊!”平日俊雅的男人此时却像个疯子一般仰天长啸,那悲切的叫声让人心惊心痛。
抱起这个沉睡的美人,落玉如行尸走肉一般缓缓朝冷宫门口挪步。现在,应该不会再有人来抢她了吧?
而自花苒倾身在前,挡住了落玉的宝剑便一直呆愣的皇上,此刻才恢复神智。花苒帮他挡了剑!花苒死了!花苒死了!想要挪动脚步,却一个不慎,倒在了地上,眼前不由浮现初见花苒的那个场景……
珠玉玲珑,繁华盛宴。觥筹交错间,他坐在高位扫视底下的众人,那里有他的妻子儿女,也有王公大臣及其他们的妻子儿女,这些人都要奉他为尊。扫过那些命妇落座的地方,一抹粉衣赫然印入眼帘,心中莫名一动,手中酒杯一颤,有些许香醇美酒溅出,滴落在手背上犹不自知。
唤来身边侍从,低声询问那是谁家女子。
原来是丞相掌上明珠,名叫花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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