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足

作者:短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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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满足

      写在之前

      又到了被生活轮伤到精神麻木的时期,心情止不住的烦躁低落,没有人明白,只能自己悄悄把伤口舔舐,重新抖擞,再站起来。

      带着自暴自弃,在网络上寻找一些刺激眼耳的东西来看,《深夜食堂》,这个冷冰冰的名字撞在我的眼中,大脑立刻做出的反应是:杀人、分尸、啖食……在这一瞬间,用一种近乎赴死的心情下定决心,看吧。天知道,我从来都不敢看那些存在恐怖成分的作品。

      爱好给所见贴标签,这个劣根性大大的在我身上显现出来,事实证明,这个标签,再次贴错。

      摇晃的镜头里是日本东京的繁华夜景,然后慢慢静下来,转到深巷一家小小的食店。故事的主人公是这家小店的老板。一天结束,人们赶着回家之时,他的一天才刚刚开始,菜單上只有簡單的豚汁套餐,啤酒,清酒,燒酒,但只要能說出菜名,老板會盡量給你做。他就像是一個家里人,做著簡單的家常料理,聊著不咸不淡的話。这就是他的经营方式。营业时间从午夜12点到次日早晨7点,人们把它称为深夜食堂。

      每一道菜背后都有深埋在心底的回忆或者人生情节,整个剧的主线设计好像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剖白出来。

      这集的主角是红肠和甜鸡蛋烧,□□老大刘每次到店里都会点一碟炸红肠,但可爱章鱼形状红肠和暗黑外表的刘一点都不搭配。同性恋大叔子陵喜欢甜鸡蛋烧,一直很想知道刘对红肠的情节如何而来,也想讲自己对甜鸡蛋烧的回忆告诉自己喜欢的人。故事最后,子陵陪着受伤住院的刘,坐在天台吃着红肠和甜鸡蛋烧,风默默吹过,两个寂寞的人,一切安好。

      接下来出场的是猫饭。没有出名的演唱明星美幸,在一天早晨莽莽撞撞出现在食堂门口,想要把鲣节放在热乎乎的饭上,淋上酱油吃,奇怪的描述和略微慌乱的神情,这是我对美幸的第一印象。一碗猫饭就是她的情节,之后故事慢慢发展,美幸在食堂一次小小的演唱让作词家不禁为她写了一首歌《迷路的猫》,或者,这只歌对美幸是最好的定义。歌曲大火,美幸日日唱歌,但是,健康却日渐衰退,三个月之后,她拖着病体来到久违的食堂,吃完猫饭,她阖然归去。翌日早晨,一只迷路的猫咪出现在食堂门口,吃着热乎乎的猫饭。

      时间在老挂钟上都变得缓慢,慢得似乎把人生都抻长,让貌似平凡的食客,把人生的异香在热气中缓缓散开。在夜色的掩护下,白日的浮躁与伪装渐渐褪去,煮开的茶与分明的饭粒相融,点缀着艳丽的梅干也好,鲑鱼也好,鳕鱼子也好。OL茶泡饭三姐妹的情谊弯弯折折,最终还是并肩一块儿分享着彼此习惯的味道,评论着别人的事、自己的爱,再默契地道一声“ね~~~”;让那一小块牛油在热热的米饭中慢慢融化,再滴上两滴酱油,美食批评家和吉他大叔的牛油拌饭,哪怕此刻已经过了数十年,但,一切刚刚好,牛油拌饭成全了爱的守候:淡黄色的土豆沙拉静静地卧在一色陶瓷碗里,是妈妈包含着爱的心意的味道,隐隐品味出回不去的山川林海中的家乡、回不去的年少时光……当清冽的夜里,让熟悉的食物抚慰失爱的、失梦的、失落的、失家的心,即便是短暂的,也已经足够让它成为一种自愈的习惯。

      眼前的食堂老板,脸上有一条疤,淡淡地从额角,穿过左眼,横亘至脸颊,耳边是老板淡淡的声音,没有太多的情感起伏。他迎送着每一位顾客,淡淡地陪着你一起欢笑,淡淡地看着你流泪,是一种经历波澜之后的从容。谜一样的中年男人,开着这样一间暖胃到心的小饭馆。里面的人素昧平生,却愿意不设防地交谈。里面的人川流如水,却不曾忘记这一处暖。这样的店,或许就是我们希望的世界的模样

      老板在这短短的二十分钟里,完成一道菜,我们在这短短的二十分钟里,体验一种人生。然后,结束,然后,重新开始。好像日子就会这样过下去,悲伤也好,痛苦也好,开心也好,得意也好,都没什么值得痛不欲生或欣喜若狂的。这就是这个剧给我的直接感觉,那些热闹的元素回归到了一个很安静的几乎是凝固的终点:深夜食堂。但换种说法,这又好像是对人生无常的一种惆怅又幽深的无言控诉。

      每个故事都平实甚至微不足道,娓娓道来,悄悄结束,温暖又略带忧伤的主题曲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响起。这样的故事发生在东京不合时宜却又在情理之中,火速奔跑的城市总容易让人落下了灵魂,于是那穿梭于广厦间的孤寂灵魂更要在这漫长的深夜来到这个温暖的小店,从陌生人处寻求被理解又不被束缚的温情。友情、亲情、爱情,其实能用来慰藉的不过是这些情字,伴着属于自己的美食,攒够了温情,再重新投入小店外没有人情的冷酷世界。

      写在最后

      观看的时间在深夜,一个人披着被子窝在凳子上,屏幕前面的胃和大脑抢供血,最后胜出的却是泪腺。黑暗之中,只剩电脑屏幕闪着幽蓝幽蓝的光,关机睡觉。躺在床上,想起记忆中,妈妈的米饭里有别处永远没有的特殊香气,细簌的雪中是那个谁给我一杯热咖啡,毕业之时的饯行酒,甜腻的感觉让人闻之心醉。

      在幻觉的香气中昏昏睡去,深夜悄悄离开,待醒来时,又是余下人生的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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