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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故人依旧
交代完陌鞅,白落倾又回到奚砚的床边,她坐在床沿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那张苍白的脸,三年未见,他的眉宇间似乎多了一丝冷厉,依然还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可是为什么觉得自己离他是那么的遥远呢?
她伸出手,有些颤抖的轻抚过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唇,一滴清泪自她绝美的眸中滑落而下,当年离开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她已经不想再去想了,那样只会让自己更加的心痛。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奚砚那双绝望痛苦的双眸都会出现在她的脑海,又有多少次她忍住了回到他身边的冲动,就这样在煎熬中度过了三年的日日夜夜。
也许,他是恨着她的吧,想到这里,她的心好似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又一下。
“砚,对不起,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
将悲伤的情绪收拾好,白落倾端过桌上的一个碗,然后用小刀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地划了一刀,顿时鲜血如柱的流入碗中。或许上天真的在冥冥之中将一切都已安排好,如若不然她怎么会恰好得到那朵能解百毒的银莲呢?
一口一口的将自己的鲜血喂入奚砚的口中,从此以后,他们便是真正的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做完一切后,白落倾感觉有些疲惫,她走到外间的帐篷,此时陌鞅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到她一脸苍白的从里面走出来,陌鞅道“娘娘,您没事吧?”
白落倾摇摇头,然后坐下来道“无碍。”她指指对面的位置,示意陌鞅也坐下来,陌鞅略一犹豫随即便坐下来。
“陌鞅,你老实告诉我,以奚砚的武功修为此次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相信奚砚会这么不堪一击,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由。
陌鞅闻言似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伤得了皇上,除了娘娘。”
白落倾闻言眉头一皱,她没有说话,继续等待陌鞅的下文。
“自从娘娘跟着龙谨煜离开东照后,皇上便在也没有打探娘娘的任何消息,也不许我们口中说出关于您的半个字,娘娘在东照已经成了一个禁忌。”陌鞅说完看了一眼白落倾,只见她眉间有一股淡淡的忧愁和苦涩,他继续道“直到十天前,南陵军中言传他们的皇后娘娘亲征,皇上便误以为是娘娘您。”
想起那日主上初听到这个消息时的震惊,随即是一摸苦的化不开的淡笑,他当时只说了一句话,‘既然她想助他得到这个天下,我成全她。’
那是他跟着他十七年以来,从来没见过的奚砚,脆弱得不堪一击。
“第二日南陵就向东照宣战,谁也没想到,南陵军中真的出现了一个和娘娘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皇上的伤就是那女子一箭所赐,当时,他根本就没有躲闪。”原本他们都以为那女子是白落倾,可是后来仔细一想,这其中处处透着可疑,都说情字是一把利刃,连奚砚这样的人都逃不过它的牵连。
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模糊了眼眶,白落倾将泪水逼回去,她认真的看着陌鞅,“陌鞅,我请求你一件事,皇上的毒我已经将它解了,等他醒来后,千万不要告诉他我来过。”
“娘娘这是为何?”听到奚砚的毒已经解了,他连日来的担心终于少了一些。
“我......你答应我就好了。”她没脸见他,只要能默默的在他身边陪着他就够了,这一生,她或许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拥有他的资格,欠他的,这一辈子都还不了了。
陌鞅点点头,然后又道“娘娘,现在我军情况堪忧,娘娘可有什么对敌之策?”
之前从陌鞅口中知道,南陵和东照这次交战主要是水战,她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因此在很早以前都已经做好准备,“现在的情况对东照不利,主要是皇上现在的情况不稳,所以导致军心紊乱,这样对作战是最不利的,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打赢一场胜仗,先让士气稳定下来,我们能撑多久就撑多久,直到皇上醒来。”
“可是,这一仗该如何打赢?南陵的战舰简直所向披靡,没有了皇上这个主心骨,我们很难取胜。”陌鞅无不堪忧的说道。
白落倾沉默了一瞬,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我有办法,这场仗一定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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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陵军没有想到,连日来士气萎靡的东照军会突然发难,居然连夜偷袭他们的后营。持续的胜利让他们暂时放松了戒备,当东照军突然出现在他们的后营时,令他们措手不及,待反应过来要去围剿追击之时,那对速度奇快的东照士兵已经驾着轻便的小船过了江。
这一队只有五千人马的骑兵是由白落倾带领,此时她易容成一个皮肤黝黑,身材较为瘦小的将领带头冲锋在最前面,此次的目的并不是想真正的偷袭他们的后营,而是借此机会让这五千士兵看清敌军的地理形势和战舰情况。
正当南陵军加大兵马准备剿灭这只突然出现的东照军时,它却突然撤退了,来的快去的也快,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这让南陵军感到莫名其妙。
南陵军帐中,一个身披大红色披风的男子坐在主位上,他的旁边站着一个面颊白净的小士兵,男子皱皱眉,似是在自言自语,“那个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旁边的小士兵闻言上前一步道“我看只是虚张声势罢了,那日他中了我一箭,并且箭上还喂了剧毒,如若他不死现在恐怕也只剩下半条命,哪还有精力来部署。”
“你太小看他了。”男子淡淡道,“派聂臻去打探打探。”
“是。”扮作小士兵的拓跋灵月应道,她看了一眼男子,然后走到他的身边,再将身子轻轻的靠入他的怀中,语气无限温柔“等你登上东照皇帝的宝座,我就是你的皇后。”
突然,一张很久不曾回忆起的脸庞出现在他的脑海,绝美而倔强,那双眸子在看着他的时候,有丝恐惧,但更多的是挑衅,这样有趣的女子怎么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呢?真是可惜。
回到东照军营时,天边已经透出微白,白落倾换了一身衣服便到奚砚的帐中去了。
“娘娘,您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陌鞅在一旁说道。
“不碍事,你去门口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另外再通知各位将军,让他们到主帐来一趟。”奚砚的毒在体内淤积过久,单是一碗血是不能完全解毒的。
陌鞅应了一声便恭敬的退下了,他相信,有这个女子在的地方,再大的困难都将不是困难,她身上有一种让人安定的力量。
服侍奚砚喝完药,白落倾拖着疲惫的身体正准备出去,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闹,“陌鞅,你这样就不对了,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主上的病情你应该很清楚,快点让我进去。”
白落倾皱皱眉,这不是秋玉融的声音吗?他怎么现在才出现,从昨日来到军中都未见到他本人,由于心理一直记挂着奚砚的病情和军中的情况,她倒是将他们几个都忘了。
端着替奚砚擦洗的盆走出帐篷,白落倾一直低着头,秋玉融看了一眼扮相瘦瘦小小的白落倾,他只是扫了她一眼又将目光看向陌鞅“你再不让我进去我就要动手了。”
陌鞅看了一眼白落倾,然后道“进去吧。”
秋玉融冷哼一声,然后一撩帘子便走了进去。
“一炷香的时间后我在这里等各位将军。”此时她需要调息体内的真气,由于想着奚砚体内的余毒能早日清除,所以她踱了大量的真气到他体内,以至于现在气息不稳。
陌鞅看着她略微泛红的双眼,然后认真道“属下记住了。”
白落倾才离去没多久,秋玉融便一脸疑惑的走出帐篷,看得出来他疑惑的表情里含着浓浓的欣喜,“主上的毒竟然解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章真人来了,不对,我前往魄石崖时章真人正在闭关修炼。”
“萧胤来过了。”陌鞅简短的答道,“水淼在西启的情况怎么样?”自从皇上中毒后,水淼便前往西启去带领援兵,算算时间,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三天便能到达。
“三天后就能到达。”秋玉融道,“佛祖保佑,主上的身体能早日康复。”
“调查清楚了吗,南陵军中的那个人真是二皇子?”
“绝对是。” 秋玉融点点头,清亮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狠戾。
“那日出现在战场中冒充娘娘的人可调查清楚了?”陌鞅继续问道,秋玉融闻言眉头微微纠结在一起,他眼底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随即口气变得有些不耐烦:“没有,或许那女人真是......”
“闭嘴。”陌鞅低吼一声,秋玉融被他吼得一愣,这还是他认识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看见他情绪外露的样子,居然还是为了那个没有心的女人,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讷讷道“真是疯了,跟着主上一起疯了。”
陌鞅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在这里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去。”说完他大踏步离开了。
主帐中此时很安静,大家用各种目光望着陌鞅身边站着的小将领,只见他黝黑的小脸上有一股和他外表极不相符的坚毅,他只是很随意的站在陌将军的身边,但奇怪的是并没有因此而忽略他的存在。
陌鞅上前一步大声宣布道“这位是颜将军,是陛下新提拔的将领,想必各位将军在昨晚都已经知晓颜将军的英勇。”
白落倾一抱拳,气质凌然,自有一股大将风范“以后我们一起为陛下效力。”
“另外,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陛下的身体正在恢复当中。” 陌鞅朝众人道,他的话音刚落,帐篷里的各位将军便低着头低语起来,每个人都难掩脸上欣喜的表情。
“陌将军,你怎么把我给落下了。”随着一记声音响起,接着帘子被人撩开,一个身影便闪了进来。
白落倾一愣,这不是尉卿那小子吗?没想到他现在居然参了军,三年不见他脱去了身上的那份稚气,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那张俊秀的小脸也晒得黝黑黝黑的,做不成武林大侠的他倒是成为了一个沙场将领,或许这里才真正属于他,会让他活出真正的自己。他见到陌鞅首先露出了那一口白牙,然后大声道“虽然我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右副将,但是也不能这么不看好我吧?”
陌鞅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退后一步朝白落倾道,“颜将军,请将您的计划详细的告知大家,然后我们在商讨具体的细节。”
白落倾点点头,然后侧身一拉身边的一颗绳子,只听刷的一声,一副巨大的羊皮图纸便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大家望着眼前的地图顿时有点目瞪口呆,这地图甚是详细,就连一个小山丘小溪流都画了出来。她拿起一根小竹棍指着图纸上的一座小山丘道,“虽然南陵的战船和将士比我们东照更有实力,但是我们也有优势,现在我们扎营的地方比南陵高这就是优势,我们和南陵隔的这条江我昨晚了打探了一番,河水并不湍急,所以一般的战船也可出征。”
“说的倒是容易,可是这仗具体要怎么打才能赢你倒是说说。”一个双鬓微白的将军站起来说道,他矍铄的双眼扫过白落倾,眼底是毫不掩饰的不屑。
白落倾淡笑一声,“将军莫急,且听我细细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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