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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在青龙寺的第10天,住持问我:“可是想清楚了?”我点点头:“想清楚了。”他叹了口气,可能觉得实在对不起我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要在他这里梯度出家,想想百年之后实在不好跟友人交代,于是他托了我10天,每天都问我一个问题,问完之后便摇头叹息的离开,今天他开口说了第二句话,着实令我意外的很,他说:“你尘缘未了。”
“大师。”我打算打打友情牌,告诉他我真的是已经尘缘已了,没有什么牵挂了。
“怀若,这间偏院你先住着,你想避着的人,我也会帮你瞒着,只是出家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他摆摆手不想听我再说下去。
我避着的是江家的人,虽然我也是江家的一份子,江老爷一共有两个老婆,我娘是他的二老婆,偏房小妾,我其实对我娘没什么映像的,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小时候我爹还是对我很亲近的,经常会带我到青龙寺走动走动,他跟慧方住持下棋,我便蹲在一边玩,青龙寺其实很小,在睢阳城外的青龙山上,除了正殿,2个偏房,再加上我现在住的这个小不拉几的偏院,也就这么点大的地方,那时候慧方住持就已经是住持了,弟子统共也就两大,后来再大些,有了些积蓄,便都下山还俗去了,
后来捡回一个小婴童,养着养着便成了他的关门弟子,也没问人家愿不愿意,那时候,我爹和慧方下棋的时候,我便有了逗乐的东西,那小家伙也十分粘我,一逗便咯咯的笑,再后来我爹也没了,除了逢年过节,我便不怎么来青龙寺了。
“施主,要吃些桃子吗?”一个怯怯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转头看他,转眼便十五六的年纪了,还是这般胆小讨喜,“是后山摘的,新鲜的,我偿了一下,很甜。”许是不怎么跟人说话交流,说话一段一段的,眼睛圆溜溜的看着我,像小狗一下,我冲他笑笑,他也便开始傻乐,脸红通通的,好像叫静心来着,“谢谢你,静心。”
“施主客气了。”说完便蹬蹬的跑掉了。
这小孩,着实有趣。
难道没有看到我现在起身也颇有些困难吗,把桃子放到那么远,我怎么够的到。修养了10天,起身是没有问题了,只是我这人异常的懒惰些,能躺着便必然不会坐着,不过那桃子看起来分外可口香甜,后山的桃子也是很多年再没有吃过了,现在还怪想念的。
我慢慢的起身,后背的伤丝丝的疼,只是走到桌旁那几步,额上便沁出了不少汗,刚来的时候高烧又重伤,噩梦连连,我还一度以为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现在十天的工夫便能起身下地,不免心里暗暗庆幸。
桃子果然是香甜的,那时候只要上山来,趁那两人不注意,偷偷的跟慧方的那两个徒弟跑到后山摘果子,不只桃子,野果也多的很,每次都满载而归,那时候慧方看我就像我看静心的心情一样,估计也觉得我分外的讨喜,跟我爹说不如收我做个俗家弟子,我爹倒是笑得答应,只是我想到做了慧方的弟子不能回家,便觉得纠心,死活都是不肯答应的。现在来做他的弟子,他倒是不收了。
我在青龙寺呆了将近3个多月的时候,身体是好了很多,没什么大碍了,帮助静心做做杂事,本来我厨艺也算拿的出手,想要显摆显摆露两手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闻到油烟味就恶心的不行,后来发展到只要闻到重些的味道就吐的不行,到快初冬的时候,异常的嗜睡,每天日上三竿才起,吃了中午饭之后,再继续睡,我想是不是我的身体已经虚弱到要冬眠的地步了,想来想去便去找慧方住持把把脉,据说他来青龙寺之前是个颇有名气的大夫,来了青龙寺佛法没怎么上心,医学这方面确是用心研究了很久,寺里也重了很多的药草,之前我爹那另睢阳城内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的病,也是他治疗着,延了好几年。
静心在屋里磨着药,慧方拿着一本医书看的津津有味。
“怀若施主。”静心叫我,一笑眼睛便眯了起来,这几个月相处,跟我越来越熟了,我也对他一笑,果然孩子害羞的把头低下。
慧方抬头看我,把书放下,打量我:“气色到好了很多。”我应了一声:“只是异常的嗜睡。”
“把手伸出来。”我坐下把手腕给他,这次他号脉的时间比较久,还号了3次不止,我也开始皱眉,难道真的很严重?
“静心,去把前殿收拾一下。”
“是,师傅。”慧方松了手,拿起桌上的茶喝了几口,他应该是在斟酌怎么和我说,“你怀孕了。”他说
“哦。”我把手放在肚子上,慢慢摩挲,“确定吗?”我有些不确定的问。
“确定。”他看着我:“这孩子。。。”
“我要。”我打断他,把肚子护住:“这个孩子,我要把他生下来。”
我不傻,我很开心,有了孩子,我很开心。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也是,这样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爹从小就把我带在身边,之前伺候我的也是个不会说话的丫鬟,做什么都仅仅有条,规矩的很,只是不会说话,总是低着头,叫个紫鹃,我记得她长的也是很好看的。我爹说我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只是他难以启齿,只让我记得我不能和女的亲近,也不能和男的亲近,着实让我费解了很长时间,那个时候我什么也不懂,我爹也没有嫌弃我,还算比较宠着我,我也还是比较活泼好动的。只是有个毛病,有什么事情都会跟一个人说,我爹和我说的,我也全数的告诉了他。
再大些,我爹走了之后,我便懂事了很多,紫鹃也被打发了,于是我便愈发的一个人过的小心翼翼的。
慧方说孩子应该2个多月了,他从前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例子,要多找些书专研一下。
之后,静心送来一碗熬好的汤药,我喝药,他不住的瞅我,他是慧方的徒弟,平时这些药草什么的都是小儿科,我喝的是什么,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小孩子什么也不懂的掩饰,想的什么都挂在脸上。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人不住我叫我的名字,“怀若,怀若。。。”然后什么话也不说,之后换了个场景,有一群人拿着特别粗的棍子打在我身上,特别的疼,有个愤怒的破了音的声音指使这些人:“打死他,给我狠狠地打。”那些人便拼了命的把棍子招呼在我身上,我迷迷糊糊的想,这么打,我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给打没了。一下便被惊醒了,我坐起身来,身上都出了汗,胸口闷的慌,把身上的汗擦了擦,下床喝了些水,胸口还是闷,想着在院子里走走,把身上的衣服裹得紧密些,打开门,一股清冷的寒风便飘了进来,夹杂着一丝凉意,下雪了。
今天的月亮也比较圆,外面的血映着越发的白亮,院子中间站了一个人,外面罩着一件黑色的裘衣,看着我,我捂着胸口,感觉气息越来越不顺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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