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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身份
当司徒尘风穿上那双我为他特制的鞋子时,开心的像个小孩子,兴奋地走来走去。一会儿脱下来,一会儿又穿上去,看得我有些哭笑不得。他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一寸一寸的抚过,嘴里还叨叨念念:“你们察纳雅族真是厉害!你们穿的光滑柔软的衣服是怎么做的呀?”说完之后,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捂住嘴巴,水润漆黑的眼珠滴溜滴溜地转了两圈,没等我开口,就风一样的跑出去了。
司徒尘风是一个没有心机的少年,他或许会吹牛、会损人,但不会说谎。现在的情况有点乱,听司徒尘风的话,这里不止一个族群部落,察纳雅族的文明比这些琅琊族先进,看样子不像友邻,友邻的话这些东西他们应该也会、至少在学,他们也没为难我,敌人算不上吧!应该是各过各的。琅琊族的人认为我是察纳雅族的人,是我长得想像那个艾颉姒吗?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叹了口气,下次要好好跟他们解释。
司徒尘风还是来的,送蔚的果实。不过他显得有点缩头缩尾,跟他平时的格调相差太多,他一贯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我是天皇老子的屌样。看到这类似瘪三的样子,我还有点转不过来。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虽不再开口损我,但我们之间的气氛却没以前那么轻松,好几次我都想开口解释,话题刚引上来,他就找借口溜了。我只好把这事先放一放,走一步算一步吧!孰不知有些事是你解释也没有用的,上天开的玩笑,是谁也解释不了的。
不知道是司徒尘风送的果实起作用了还是我疗养的时间差不多了,反正就是我的脚能动了,能下床了,只是还不能长时间的走路。虽然只是这样,可我一样高兴坏了。
景明坐在床沿边,他穿的那件仿佛永远不会脏的浅灰色道袍,低着头,半磕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他的皮肤很细腻,却透着病态的苍白,斧劈般的侧脸,透出丝丝寒意。削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不知想到了什么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突然,他睁开了眼睛,棕色的瞳孔上映出我来不及闪躲而有些无措的脸。他移开了目光,对站在他身后的姗姗开口:“已经没事了,你以后留下来,每天扶着她走走,会好的更快。”听到他的话,我不禁松了口气,一方面是为我的伤,另一方面是为刚才失礼的行为。还好他没问什么。
觉得像他这样的男子,应该是摆在庙宇里祭拜的。虽然俊美,但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生气,像一尊雕塑,让人只敢远远的膜拜。
躺了那么长时间,全身的肌肉都有些僵硬。开始的几天,姗姗只扶着我在屋内走走,我走两步就汗如雨下、直喘气,只能坐下来休息。我也暗暗着急,我已经失踪那么多久,父母联系不到我,肯定急了。但复健的工作只能一步步来。
几天的练习还是颇有成效的,至少我可以走到屋外了。第一次置身于原始丛林,带着劫后余生的感觉,觉得吐出的气息都带着淡淡的欢愉。屋子是在一个比较幽静的角落,卧室掀帘而出是一个客厅,不大、却收拾得干净,客厅里没有什么装饰物,就一张石桌和几个打磨得并不光滑的椅子。出了客厅是一个用木桩围成的庭院,里面种着我并不认识的作物,姗姗解释,是一些陡峭山崖或是森里深处比较危险的地方移植过来的稀有品种。这儿的气候潮湿,终年炎热,树木繁茂,种植的农作物4-5个月就成熟一回。
最近司徒尘风不知道去哪疯了,我也就乐得清闲,他在身边的话,我也只有精力应付他,哪还有心情做复健。
很久没好好的洗澡了,之前都是姗姗帮我擦一下,现在手脚基本恢复了,自是不愿再麻烦人家,而且我也没让别人帮我洗澡的习惯。入夜之后的温度还是有20多度。姗姗把我领到房屋后不远的一个小温泉,奶白色的泉水,水面氤氲着浓浓的白雾,水池周围是些错落的石块,柔软的草坪,还有大片大片的树木。
姗姗把洗漱的用具搁石块上,手里还捧着一叠丝质的衣物,一层一层,甚是麻烦。我不由疑惑:“这是?”这儿的人不会纺织技术,连司徒尘风的衣服也只是几块兽皮缝制的。姗姗开心地笑了一下:“这是你的衣服啊!之前救你回来时,你身上穿的啊!”她无辜地眨了下眼睛。
我一下子懵了,自己怎么会穿着古代的衣服啊!怎么回事?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闪过脑海,我迫不及待的俯下身,水面不是很静,还环绕着白雾,只显出一个浅浅的轮廓。一张小巧的瓜子脸,精致的五官,最让我绝望的是那双动人心魄的金色双眸。我跌坐在地上,双眼无焦距的睁着,凌星翼的话在我耳边飘过,“我要惩罚你,惩罚你的家族。”我拼命地捂住耳朵,几乎歇斯底里地喊出来。眼睛不自觉的酸胀起来,我拼命地睁大眼睛,不让它落下。
姗姗放下衣物,蹲在我身旁,奇怪地看着我。我告诉自己不可以哭,哭了就代表自己认输了,就算上天帮着凌星翼又怎么了。虽然这身体不是我的了,但这具倔强的灵魂还活着,它是属于我的,属于我欧彩妮的,它所有的思维、情感、记忆都是我的。我对姗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虽然我知道这笑肯定比哭还难看,“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洗完了会回去的。”
“这…”她欲言又止,眼里写着满满的不放心。我潇洒的擦了下鼻涕,拍了拍她肩。她才不情愿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我把身上那块兽皮扯了下来,站在池水边,深呼吸口气,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势扎进水里。水盖过我头顶,水开始望鼻子、耳朵、嘴巴里灌,身体感觉到剧烈的冲击力,耳朵充斥着嗡嗡声。好久,久到我以为自己会窒息了才探出水面,刚呼吸到空气,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泪都落下来,好一会,才慢慢平复。我自嘲的笑了笑。把心放宽些吧,在这样不停的安慰自己声中,我爬了出来。那些看上去飘逸唯美的衣物,穿起来并不容易,幸好在攻读研究生时,有个同学就学的是古代服饰,虽然了解的不多,至少还是知道是怎么穿的。
说实话,这具身体的本尊是个绝世的古典美女,配上这飘逸的纱衣,就像画中走出的女子,美得虚幻。金色的眼眸永远带着温柔的光芒,像赋予万物生命的太阳,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亲切却不失威严,让人觉得近在咫尺,又遥在天边。我有一瞬间也看呆了,随即黯然地垂下眼帘。如果这身体不是我的话,那我现在也不太可能是在二十一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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