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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这时员工们早已下班,她走出电梯,老远就看到通往办公区的那扇玻璃门被聂赏冬打开。康爵早已等在门后,笑意盎然地迎接她的到来。两人说笑着,她给他看手里的袋子,那自然是晚餐了。然后他信手将她推到里面,随手关上玻璃门。
槟榔呆站在原地,心凉了大半截。
就在康爵关门的一刹那,突然一眼看到站在电梯前的槟榔,吓了一大跳,登时蒙了。
槟榔面色苍白,转身按电梯钮。她被发现了,可她没办法从楼梯跑下去,因为楼层太高。这大概让她急得或是窘得想哭。康爵从里面奔出来,一把抓住她,说:
“槟榔!”
聂赏冬跟过来,得意洋洋地道:
“槟榔,你怎么来了?这么晚,穿得真漂亮!”
槟榔死活也不肯在这个贱货面前认输掉泪,肺叶自己在深呼吸,她强忍住泪水,转过身,笑说:
“我是顺路过来看看。这么晚,你走错门了吧?”
“我来和Alvin吃晚饭。他公司出了一点事,我是来帮忙的。”
“我没想到你是全能的,什么忙都能帮得上。”
“过奖了。我和Alvin是朋友,有事帮忙出主意是应该的。况且我是他的法律顾问,这件事也牵涉一些法律问题,所以他需要我。”
“法律顾问?”槟榔没想到康爵居然会聘请聂赏冬。
“是啊。”聂赏冬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那真是太屈才了。”槟榔强笑道,电梯门终于打开,“那不打扰你们谈正事了。”她走进电梯。
“我送你。”康爵跟着上电梯,这让聂赏冬没想到。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开聂赏冬的脸。
槟榔很愤怒,她想对康爵破口大骂,却不知该骂什么。她想打他一顿,却攥紧拳头,纹丝不动。
“今天公司出了很大的问题,新开发的软件被别的公司抢先一步发行,这种侵权很严重,所以我很忙。”他直直地盯着她解释。
“你这是在请我原谅你,还是在为自己辩护?”她望着电梯门,呆呆地问。
“对不起!”他低声道歉。
“我不想再听你的道歉!你道歉的次数已经够多了!”槟榔忽然发起怒来,灼灼地逼视他,一字一顿地道,“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在情人节必须请我出去,每次都不是我主动要求,是你叫我出来,可最后你又没办法来。你这样算什么?我是你养的狗还是你的奴隶?高兴了就可以叫出来,没时间就再打发回去?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我没要你今天一定要来,可是打个电话总可以吧?打一个电话告诉我你不能来,需要多少时间?你有时间和聂赏冬吃晚饭,难道却连给我打个电话告诉我你不能来的时间都没有吗?”
“对不起,我忙忘了!”康爵这才想起今晚的约会。
“你不是忙忘了,是在你心里我根本就不重要了。”她望着他,心灰意冷,眼圈通红。
“你怎么这么说?!”康爵被她这句话弄得心里很不舒服,可声音因为心虚所以很低。
“那你要我怎么说?”她这次彻底爆发了,虽然她在竭力克制,但声调已然提高,“我在音乐厅外穿成这样像个傻瓜一样站了两个小时,你就简单地说一句‘你忘了’就算了?我给你打电话你拒接,我怕你找不着我着急,所以像个白痴一样在那里等着。现在是冬天,我从音乐会开始一直等到结束,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就算你没来,我也安慰自己也许是你真的有事来不了了,我担心你,所以特地跑过来看看。结果我看到了什么?你和聂赏冬!你记得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吗?你们绝不会在晚上单独见面!现在怎么样?我不让你们见面你们也偷偷见面了,反正离这么近,多方便!”
“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是在工作!”
“是啊。”槟榔点头说,“你聘她当法律顾问,从此工作的机会更多了。”
“你非要这样吗?你不要总是胡思乱想乱吃醋好不好?Sasha她能帮我,她很有能力,公司需要她这样的人。”
“那你娶了她岂不是更好,让她里外都能帮你!”
“你怎么这么无理取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越来越不辨是非、蛮横任性!简直不可理喻!”
槟榔瞪着他:“你说我不可理喻?情人节,我是你的女朋友,站在风里两个小时,然后过来问你为什么会在今天和你的前女友混在一起谈工作,却连个电话也不肯打给我,然后你说我不可理喻!”
“我没来你就回家嘛,你怎么这么傻,你可以不用等我的!”
槟榔气怔,她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瞪住他,眼圈更红了。她觉得自己此时心如死灰,于是点着头,有气无力地说:
“我知道了!我下次不会再这么傻了!”
电梯门“叮”地滑开,她愤不欲生地走出去。康爵赶紧追过去,拉住她,道:
“槟榔,我不是那个意思!槟榔!”
槟榔既生气又委屈,甚至现在连他的声音都不愿听见。她不停地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跑出大厦,拦了一辆出租车。康爵一把按住已打开的车门,道:
“对不起,槟榔,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今天都是我的错,因为今天公司有很多事,所以我心情不太好,你要理解我!”
“我理解你?那谁来理解我?”槟榔泪眼盈盈地望着他,“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自私?你从来不考虑我有多难受,你只想着你自己!”她一把推开他,上车,用力关上车门。
康爵追了几步没追上,站在原地叹气,他很疲倦。
一转身,却发现站在身后不远处的聂赏冬。她一脸做错事的表情走过来,低着眼帘对他说:
“对不起,害你们吵架了。”
“不关你的事。”康爵心烦地道,对槟榔的离去很反感。
“她是不是误会了?我可以去和她解释。”
“没那个必要。”他草草地对她说,“进去吧。”
走进大厦,他也很生气。
聂赏冬望向车影远去的方向,绽开一抹胜利的笑容,转身跟着他走进去。
槟榔孤零零地回到家中,全身冷中带热,不停地打喷嚏。因为着凉,胃又开始难受。更惨的是,她还没吃晚餐,因为他说,听完音乐会,他会请她吃大餐。结果饭没吃成,家里又什么都没有。她自己倒热水吃药,躲在被里,捧着千疮百孔的心,哭了整整一夜。而在她身边,只有汉堡和路虎可以陪伴她。
康爵并没在第一时间赶回来,这更让她心寒。次日一早,她拖着被不适折磨了一夜的病体去上班,刚坐下,就有人敲门进来说是花店的人,让她签收,然后递给她一大束雅致的白玫瑰。
她打开白色的卡片,只见上面写着:
对不起,我昨天真的很忙,所以伤害了你,我很抱歉。因为是突如其来的工作,所以最近两天都会很忙,不能回家,但是你千万不要以为我是故意的。等忙过了这段时间我就会回去,然后你再好好地听我的解释,可以吗?
槟榔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对这种话已经无动于衷了。他总是不停地对她道歉,可道歉就那么有用吗?难道她需要的仅仅是他一次又一次的道歉吗?手中的卡片滑落,泪水再次涌上眼眶,她觉得自己的心里堵得很难受。
塔扑集团的危机终于解除,通过诉讼使那家公司停止侵权,官司自然是聂赏冬打赢的。然后又做了一系列宣传和努力使人们重新正面地接受认识这项新产品,花了很多时间,效果终于好转,并且在最后的成功推出之日取得了巨大成功。
当然那是以后的事,也是康爵再次获得成功的事。而现在对他来说,聂赏冬打赢官司,新产品得以继续研发,就已经让他很高兴了。他心情愉悦,拿起电话打给她,约她一起吃饭。她一口答应了。
槟榔去接康柔下课,因为都心情阴郁,所以决定在大街上散步。
“真讨厌,我的第一名被高松抢去了!”这让康柔今天的心情恶劣透顶,七岁的她已开始显现不服输的本性。
“那种输赢根本不算什么,人生的输赢才更重要。”槟榔说。
“那人生的输赢要怎么判定?”
“综合评分,而不是某一项的成功。就像考试宁可全科良好也不要只有某一项优秀。当然如果都优秀更好,可很难。人生也是一样,要每方面都很好,而不是某一面最优秀,剩下的都不及格。”
“我的所有科目都是A。”
“那很好。”槟榔低头对她说,“你很厉害。”
“可我还是没拿到第一名。”
“第一名也该让别人去过过瘾,不然总被你一个人占去,别人不是很可怜吗?”
“这倒是!”康柔点头说。
“何况好胜心太强并不好,会让你一心求胜而忽略其他的事。人生的路并不是让你开着车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偶尔像我们这样停下来慢慢地走,可以看看两旁的风景,不是很好嘛。”
“是吗?”康柔半懂不懂,抬头说,“妈,你今天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有些心不在焉。”
“哇,你会说成语了,这么厉害!”
“我早就会说成语了!”
“好了,来,我们过马路,餐厅在那边。”槟榔温和地道,拉住她的手转身,想顺着斑马线过马路。
一辆白色法拉利那熟悉的车影映入眼帘,在路对面的西餐厅前“滋”地停下。康爵下车,迅速打开另一端的车门,从里面下来的是一身暗金色长裙、披着白色皮草的聂赏冬。
无疑是一记闷雷,打得槟榔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那两人笑得那么灿烂,走在一起那么自然,他们迅速步入餐厅。她的心“怦怦”乱撞,面色惨白。康柔抬头问:
“妈,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她回过神笑道,“我们回去吧,外面太冷。”
“不去吃饭了?”
“我们回我们的餐厅吃不是更好嘛。”她勉强微笑。
“可爸爸在里面!”
“爸爸要谈正经事,我们不要吵他。”槟榔淡道,拦出租车,两人上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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