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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陌生人
本来天色已晚,徐大娘想留我下来吃饭,又想到家里就娘一个人,也不怎么放心,便婉拒了,徐大娘也不强留,我又陪大娘唠了会儿嗑,就道别回去了。意料之内,娘早准备了一桌子的菜,坐在桌边等着我回去。
娘见我回来了,便进厨房帮我盛了饭,我自顾自地坐下开始吃起菜来。
“怎么样了?”娘端了两碗饭,一碗递给了我,然后自己也坐下了。
突然被这么一问,我还是有些懵,不知道娘在说什么,我便用疑惑的眼神望向了娘。
娘笑了笑说道:“丫头,你娘我也是年轻过的,你青哥喜欢你,娘又怎么看不出来呢?!”
我一惊,刚往嘴里塞的饭又喷了出来,我责怪般地说道:“娘你早看出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娘是想小青是个好孩子,对你又好,长的也清秀,你看看你都18岁了,要是换了其他姑娘早就出嫁了,连孩子都好几个了,你也不为自己着想着想,我看小青就比那些今早来提亲的人强多了。”
这话最近娘是常常念叨,听得都烦了,我抱怨道:“娘,你女儿我又不是嫁不出去,再说我只是把他当成哥哥一样。”
“那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
“培养什么啊!我觉得没什么好培养的!”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往门口一看,竟是我那失踪了两天的爹。
娘问道:“怎么现在才回来,饭吃了吗?”
爹点了点头,一边坐在我身边一边说道:“倩娘啊,你这话可错了,我们毕竟是大户人家,虽说暂时落魄了,总是要有一天出这个村的,怎么能让我这女儿委屈嫁给一个乡下小子呢?!”
我无奈地朝爹笑了笑,爹似乎很是高兴地拍了拍我的头。
娘又说道:“老爷,大户人家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都五年过去了,也没见我们出这个村呀,况且我觉得这怀安村就挺不错的,小青那小伙子也挺不错的。”
突然爹望了我和娘一眼,开心地大笑起来,我和娘互看了一眼,觉得爹有些莫名其妙,我问道:“爹,您是碰到什么好事了,怎么这么开心?”
爹终于平静了下来说道:“的确,咱们家马上又会恢复以前的面貌了?!”
“老爷,你和你老朋友的生意谈成了?”娘兴奋地问道。
“那是当然,我还给我们家幽儿寻了门好亲事呢!”
我一听,本来还很是高兴,却突然被后面那句话噎住了。
娘也有些好奇,便问道:“什么亲事呀?”
爹还一本正紧的卖起了关子,瘪着嘴说道:“汴京这地儿本就是都城,能在这做起生意来已是不得了的了,更何况是个大家!”
“老爷,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娘有些不耐烦了。
“还记得以前经常上咱们家做客的老秦吗?”
娘想了想说道:“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做药材生意的老秦!”
“对,我说的老朋友就是他,如今可做成了大生意,何止药材生意,各方面的生意都有很大成就,现在可是都城里出了名的富豪大家族啊!”爹越说越兴奋。
娘笑问:“那与幽儿的亲事有何关系啊?”
“还记得有一次,老秦来咱家做客吗,他把他那七岁的儿子风扬给带了来,那时我便看出这七岁小儿将来必定不是个平平淡淡地主儿,便帮咱们未出生的孩子结下了这娃娃亲,若是生女便与其结为夫妻,若是生男便结为兄弟,巧的是咱们第二年便生下了幽儿。可惜的是,后来咱们搬离了临安,没有告知他们,就跟老秦他们失去了联系。”
“可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自那次后,他们就没再出现过,谁知道他儿子如今是什么模样。”娘说道。
爹又开始神秘地笑了起来:“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现在这秦家家大业大,不是单单靠老秦一人啊,大部分力可都是他儿子秦风扬出的,可想而知啊,我当年的想法没错,幽儿嫁给他,那我是放一百二十个心呐!”
“我不嫁!”我觉得爹和娘的谈话非常荒诞,尤其是爹,一整天没回来,回来就告诉我说谈好了一门亲事,还是娃娃亲,这让我怎么接受的了,当然,要让我那固执的爹改变主意那可是难得很啊。
“你不嫁也得嫁,这次要不是靠老秦,我的生意哪能重新上道,恐怕咱们还得继续住在这又破又旧的房子里!”
“说是为我寻的亲事,倒不如说是爹为自己找的!就是因为他们家有钱,你就想卖了我这个女儿!”我生气地说道。
“怎么说话呢!我不是在为了咱们一家人着想吗?!再说人家风扬是个很出色的孩子,你还怕他配不上你?”爹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却越听越来气,总觉得爹是在用我换取他生意上的利益,我别过脸去说道:“既然他有你说的那么好,何必要我这个毫不起眼的人,想嫁给他的人多的是!”
“这正是他爹愁的地方,两年前的确有一个女子,两人都快成亲了,却在前一晚莫名失踪了,派再多人去找也找不到,自那件事以后,风扬就变得冷模冷样的,是个女子看到他,都会吓得离他远远儿的。”
“那我更是不嫁!”我吼道。
“我看你也不像个怕他的主儿,等你嫁过去,我自然不担心,好了,你什么也不用说了,老秦说在都城给咱们准备了一套住所,后天我们就离开这,倩娘,你收拾收拾,该带的别忘了。”爹如此嘱咐起娘来,根本不管我那张已经臭到极致的脸。
我知道暂时劝不动这固执的跟块儿臭石头似的爹,只甩下一句“臭爹!我不会再理你了!”就跑了出去,只听到身后屋里,娘正劝着爹,我心想:娘这个事事顺从丈夫,温柔贤惠的好妻子,怎么可能劝的动爹那块硬石头,所以也不再报什么希望了。
外面天色已晚,周身都黑压压的,虽说在这呆了五年,该熟的地方也都熟了,却还是有没去过的荒郊野外,这不,人倒起霉来,事事都不顺,低着头只管往前跑,竟然跑到了自己硬是没来过的地方。我停了下来,环顾四周,能看的到的,也就咫尺之内的几棵树和地上的杂草,其余全是黑蒙蒙的一片,哪里还认得跑来的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我,突然间竟觉得内心充满了恐惧和不安,还有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原本疼爱自己的爹竟如此随便的将自己许配出去,不!是卖给别人,说是好亲事,真是好亲事吗?还是只是为了重振家业?若真是为了这个,那我这个女儿就真的太“值钱”了!如此想着,竟突然觉得脸上一阵清凉,一摸才知道原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心中的委屈愈加浓烈,干脆坐了下来,紧紧环抱住自己,哭了起来,也不管现在到底置身何处,也不管会不会有危险,只管自己拼命地哭,直到一阵马蹄声传来,我才停止了哭泣,一边抽泣,一边抬起头来,才发现,身前已经多出了两个骑着马的陌生人。
其中一人身着白色对襟长衫,头发全部用银冠束起,剑眉入鬓,一看就知道是位气质非凡的贵人,俊逸的脸上因为看到满脸泪痕的我多了些惊讶的神色。另一位一身米色长衫,同样是以黑色布带将长发束起,不同的是腰间配了把宝剑,脸上时刻保持着警觉,一猜便知前者是主人,后者是随从,可气的是那随从竟然还警惕地看向了这么可怜的我,一时来气,带着哭腔喊道:“你看什么看!没见过女孩子哭啊!凶什么!”
两人被我这么一吼,似是没料到地吓了一跳,然后那位白衣男子回头望了一眼随从,随从这才恭敬地低下了头,面色缓和了些。白衣男子复又看向了我,说道:“姑娘别介意,他本就是这样一个人,并非恶意,只是习惯了。”讲话如此空洞,冷冷地,还一副高傲的样子,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此人看来更是讨厌。虽说讲话还算客气,但谁让他们碰到了心情不好的本姑娘,自然没有什么好言相对:“没事就快走,别在这妨碍本姑娘发泄情绪!”因为心情还没缓过来,复又埋下了头继续抽泣起来。
只听到那冷酷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我们只是迷路了,若姑娘不想被打扰,我们这就离开。”说完就拉了下缰绳准备离开,这时,我想:反正自己也迷路了,多几个人总是好的,总比自己一个人害怕的好,于是心生一计。
我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杂草,喊道:“等一下!”
两人停了下来,转向我问道:“何事?”
“我可以带你们出去,但是前提是你们要带上我。”
“姑娘不是要发泄吗?”那白衣男子似是故意笑我,也不管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搭上这匹救命马。
“姑娘我发泄完了,心情大好,本想帮忙,既然你们不需要我这带路的,那你们就走吧。”我转过头去,捂着嘴偷笑起来,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只听见那人声音又响起,叫了声“大木”,那位满眼凶光的随从便策马来到了我身边,我想,这大木便是这人的名字,还真是挺称的,大木头。
见事儿成了,突然也想玩玩这两人,于是我道:“我可不要跟这位冷酷的大木头骑一匹马,我要骑那位公子的马。”我伸手指向了白衣公子。
“姑娘,我不叫大木头,我叫大木,若姑娘嫌弃在下,在下可下马步行,马归姑娘,至于我家主子,不便与姑娘共骑。”木头一板一眼地说道,我心想:如此面露凶悍的人,话倒是不少,而且对主人倒也忠心。
我正想说我不会骑马,那位公子居然开了口:“大木,随她。”我一愣,回头望了望他,竟是嘴角带笑。也不管她,我朝他走去,竟一时不知道如何上马,这下可尴尬了,正在犹豫之际,马上的人突然身子一低,抓着我的肩膀一提,我便上了马。开始觉得很神奇,还有些吃惊,可后来就由吃惊转为惊吓,因为背后那人的一只手揽上了我的腰,我心想:这人表面看着倒像个正人君子,居然是这样一个小人,趁机占我便宜!这个动作让我条件反射地掰开了他的手。此时,他却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是不想姑娘你掉下去,受了伤怎么办?”我一听,原来是这样,知道自己想歪了,幸好没有说出来,不然可真的丢人了。我不再好意思开口,便保持沉默,只感觉腰间一紧,我知道是他的手,我也不再反抗,只是顿时觉得脸上发起烫来,烫的厉害。
“姑娘的脸怎么这么红?很热吗?”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温热的气息缓缓地轻浮于我的耳边,只觉得脸更是发烫。为了掩饰,我吼道:“你这人真奇怪!大夏天的不热,难道大冬天热吗?”
他似乎轻笑了一声,也不应我的话,转开话题说道:“姑娘可以引路了。”
我一听,心想这下可糟了,要怎么说呢?也只有瞎掰了。愣了会儿,我随便指着个方向说道:“沿着这条路走。”于是,那人便微微夹了夹马肚,马就向那个方向走了起来,大木头就跟在后头。
可是好景不长,这条路并不长,尽头竟是片池塘,不用看我也知道身后的人正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我,我立马说道:“看见池塘你不···不知道转弯吗?”因为心虚,说话口吃了起来,他问道:“右还是左?”
“右。”于是他便拉了拉缰绳,马儿便朝着右边走去。我就是觉得老天在耍我,又没多久,竟出现了两条岔路。意料之内,马又停下了,估计身后的那双眼睛已经开始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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