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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雨化田渐渐醒转，眼还没睁，身下的痛感就穿过重重阻碍刺透他的脑髓。
……真痛！
……不过，渐渐适应金灿灿一片的光线的眼睛聚焦在紧贴在自己面前的宽阔的胸膛。
这个人，这具身体，这个灵魂，终于完全属于自己。
他想起狂欢中马进良怜惜的亲吻自己残缺不全的部分的样子，想起他为了不让他受伤忍耐的样子，如果不是自己主动坐上去，这呆子恐怕要准备到两人都睡着为止了吧……
不禁轻笑出声，太欢喜，那些充塞在心口的甜而温暖的感觉美好到止不住冲出喉咙，变成轻而和缓的笑声，然而齿间震颤，竟也把身侧的人惊醒过来。
马进良一眼望见雨化田的笑，不曾见过的满足，说句大逆不道的，甚至还透着傻气。
雨化田看见马进良呆呆的望着他，便自自然然的亲了一口那脸上的裂疤，低沉的嗓音里尽是不通透的傻气：“进良，进良……”
马进良有些反应不过来，脱口就是：“是，督主。”
雨化田脸一挂。
马进良也知道此刻用这么生疏的称呼实在不合时宜，却又不晓得该怎么称雨化田为好，愣了一会儿，试探道：“孝，孝卿？”
那是雨化田的字，除了当今圣上，便只有曾经听他自己谈起过一次的马进良知道。
只是雨化田不许皇帝这样唤他，无端叫他想起含恨而终的父母。
雨化田的脸色微变，马进良以为做错了事，正想着如何弥补，却不知雨化田心中却是类似心酸的满足：不过是一次闲聊时偶尔谈起的一个名字，一笔带过罢了，却叫这呆子念念不忘到如今，他对自己的珍重，是有多深重？
“嗯，进良……”轻声答应一声，打断了马进良的自怨自艾，也打断了雨化田自己对灰烬一般的过去的恨悔。
从今往后，就只是这一人的“孝卿”吧。
“轰隆！”忽然有裂地之声从金堆背后传来，马进良看看雨化田，见他点头，便整好衣服站起来走向声音出处，浑似一体的铺地汉白玉大块大块的下落，露出里面一丈来深的地洞，马进良往里稍探，却发现这地洞竟是倾斜着向上而去的。
看来出口就是这里了。
“我料想的不错，这个所谓的有出无进的出口，果然是个依靠机拓的机关。”
看来是第二趟“飞旋龙”触动了出口的机拓，借住风力打开了这边的出口。
马进良听见背后的声音，赶紧转身，将雨化田扶到墙边，说：“你休息一下，好歹受伤了，怎么好随意走动。”
雨化田眉一挑：“你敢管我？”
马进良脸微微红，说道：“我，你……”
半天还是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雨化田看那些玉石虽然落到地洞里，却整整齐齐像是被人码好了一般，看来不久后机拓一关，还是会回到原处，于是也不敢把时间耽搁在挑逗上，吩咐马进良道：“进良，你去把那把落在角落里的剑取来，还有西边那个镶黄玉的木盒子，也一道拿过来，这机关不久就会关上，我们要快。”
马进良听到这，习惯性的要说是，顿了片刻，却说：“好，你等在这里，别乱动。”
雨化田看见马进良钻回到地宫里，笑出声来。
确实是牵动了伤口，笑的时候嘴角微微僵着，却并不妨碍他的快乐。
很快马进良就带着一把通身曜黑的无鞘短剑和一个半大的桃木盒子回来。
雨化田说：“进良，走不动了，你背我出去。”
“好。”
马进良边说边弯下腰来。
雨化田却笑：“呵呵，傻子，这地道只丈把高，你要蹲着背我出去吗？”
马进良的眼睛凝在雨化田的脸上，看他明眸皓齿，笑靥如花，似痴了般呆愣愣把心里话说出口来：“不打紧，大不了我趴在地上，驮你出去。”
却不知这近乎调戏的话，真将向来云淡风轻的雨化田羞出张酡颜来。
“……胆子真大，你倒是驮驮看呀！”雨化田竟也会狡辩，赖着红彤彤的脸颊硬是装出居高临下的气势来。
马进良本也为了自己无意的话羞窘的耳朵也红了，可是一看到雨化田的傲气又娇羞的姿态，竟喜爱的恨不得继续逗弄下去，于是兵来果真用将挡了回去：“好啊，把你驮回家。”也不顾自己不知是什么颜色的脸了，两手一翻就将雨化田负到背上，这一手又轻又快，完全没有牵动到雨化田的伤口，两膝微弯，就这么往地道深处走去。
雨化田靠在马进良宽厚的肩膀上，奇异的被保护的感觉，除了身下这个人，再没有办法从别人那里感受到。人们只知道他是西厂厂督，是皇帝万妃身边的红人，是得力助手，却不知道他曾经受过伤，以后也会受伤。
只有这个人会注意到自己没有披斗篷，即使他的护体功力不需那些身外物锦上添花，也只有他会亲自监督府里的厨门，让人煮清淡的粥汤，来暗地里替掉那些莫名其妙被人用来孝敬自己的珍馐美味。
“进良。”
“怎么了？”
“进良。”
“嗯？”
“进良……”
“嗯……”
“……”
“孝卿……”
“……”
他睡着了。马进良夹紧搁在小臂上的两条修长的腿，稳稳的向前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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