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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这是……”
弗利尔平时懒懒的眼睛睁大,此时殷红的眼珠向下方望去,惨白的嘴唇张了张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闭上。
一根银色的细线勒在他的脖子上面,月色之下泛着冷冷的光,小恶魔的命脉被制地死死的,他不敢确定若是自己动了,身后那人会操着锋利的银线划断他的脖子。
眼珠向四周转了转,一片寂静,只有脖子上的那根线代表着驱魔人的存在。
哦,包括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泛着银光的长线。
弗利尔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瘦弱的血肉里一下一下,声音如此的清晰。
他屏住呼吸,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试探着问:“为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嗤笑,方位刚好在他估算的那个范围里,接下来响起了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旷野里一步步逼近,最后停在离弗利尔非常近的地方。
银线的主人似乎很满意自己设下的圈套,他轻轻扯了扯那根银线,如愿以偿地看到弗利尔小小的身躯向后轻微地动了下。
弗利尔的心跳顺着血管,来到脖子,线主人似乎感觉到那种颤动顺着银线延伸到了自己的手心里。
他舔了舔嘴唇,声音沙哑地问道:“多久出生的?”
弗利尔吞了吞口水:“记不清了。”感觉到脖子上的线突然拉紧,他觉得还是如实说比较好,“……在民国,几几年不记得了。”
“民国?”线主人似乎很吃惊,“那么还这么小?”
弗利尔没有回答。
片刻后,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我差点忘了,你是个在Z国的灰种。”
“怎么办呢,灰种在我们的名单上是必杀的啊。”
弗利尔心底突然冒出一阵寒气,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
不……不行!
我还没有去过魔界……
感到脖子上的银线越来越紧,一点点勒进去——很明显,驱魔者可以一下子送弗利尔下地狱,只不过他故意放慢了速度。
弗利尔鼻子突然很酸很酸,记得上一次这种感觉是生他的那个女人被人杀死,他看到尸体的时候才第一次有。眼眶突然变得很湿润,他努力睁大了眼睛,紧咬下唇,扬起下巴——他不会说一句求饶的话,一句也不会!
突然,脖子上的线停住了,没有继续勒紧。身后传来那个他熟悉非常的声音。
“还好,遇到的是一个折磨主义者,不爽快。”
孔鲫蓝色的眼睛有着长而卷的睫毛,此时盈盈笑成了两轮弯月,看起来十分开心。与表情相反的,他将黑色的剑刃抵住了驱魔者柔软的脖颈,毫不留情。孔鲫轻笑一声,将头伸到驱魔者颈窝旁,煞有神色地打量着面前褐色头发的欧洲人。
驱魔者垂眼看了看黑色的魔法利剑,从获得的几点特征分辨出了背后男人的种族:“你是血族。”
孔鲫不答话,继续笑盈盈盯着驱魔者。只不过手上的利刃又向里压了压。
驱魔者的反应则十分冷静。他重新在银线上加力,弗利尔感觉到那根细细的东西又回到之前的那个力度上了。
“血族。”驱魔者顿了顿,“早就从名册上消掉名字了,你不应该多管闲事。”
“我的牙没有对你做些什么啊。”孔鲫非常无辜地眨眨眼睛,“只不过我的剑想多管几件闲事而已……你们的名册上没有魔法剑吧?”
驱魔者感到脖子上散着冷气的锋利边缘又向里移了一点,只要轻轻一动,小命不保。
三人就这样僵在那里,片刻后,驱魔者十分无奈地开口:“一起放手,可以不?”
孔鲫道:“我数三下。”
他暗自在原地聚集魔力,“三。”
“二。”
“一。”
驱魔者收线,孔鲫闪到小恶魔面前,把小孩抱到怀里,瞬间向后移了十米左右,与驱魔者对持着。
在他们刚刚站的地方,骇然立着几柄银色的短剑。
“我再说一遍。”驱魔者眯起眼睛,紧盯孔鲫怀中的弗利尔,“名册上已经没有血族了,请你不要多管闲事。”
“而且……看你的状态也不好。”
孔鲫眼睛睁大,似乎有点稀奇驱魔者看出来了,他坚定地摇摇头:“不行,现在这个是我家的。在离开我之前,是生是死由我说了算。”
“你!……”弗利尔一听瞬间炸毛,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孔鲫捂住了嘴。感觉到吸血鬼抱的更紧了,他也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驱魔者听完,直接一甩手,银线直接飞了过来!
孔鲫算了算剩余的魔力,如果瞬移的话并不是很保险,他抱紧了弗利尔,跳到斜坡下堪堪躲过银线,紧接着孔鲫放任自己和弗利尔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银线像是带有追踪能力,孔鲫一边注意不要撞到石块上,一边控制着魔力幻化出数把黑色的飞剑试着去斩断跟来的银线。
“怎么不瞬移!”弗利尔看着孔鲫的黑剑只起到了干扰的作用,对银线的伤害甚少,不由得想再次召唤出自己的翅膀带着血族飞走,却被孔鲫阻止了:“想活下去就别乱用你的翅膀了!”
孔鲫知道,弗利尔在之前的逃命路程中,魔力早就达到了临界点,不得不去吃了一个灵魂,在此期间肯定一直召唤着翅膀。而弗利尔才多大点,身体能承受的能量又有多少?在这么下去不出问题才怪!
不过孔鲫也非常郁闷,本来跟着人类进食就不是很方便,又因为寻找弗利尔耽误了他一顿饭,还被逼着瞬移了一次救了弗利尔的命。从刚才开始魔力就进入一个急速消耗的模式里……如果他把所有的小黑剑合成一柄大剑,就可以斩开银线。但是银线太过于灵活,而且数量比较多,如果只有一把剑,顾得了东顾不成西,麻烦更多。
怎么办……
孔鲫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脸已经毫无血色,刚刚后脑勺差点撞上石头,这时候他有点痛恨自己那与生俱来的毛病……如果没有这个毛病的话……
难道这真的是来自卓林家族的诅咒?
“弗利尔……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特质是什么吗!”孔鲫喘着大气咬牙切齿地说。
“想看的话……现在,就睁大你的眼睛,一点一滴都不要错过吧!”
那个驱魔者控这线出现在不远处,看着狼狈的两人,他悠然一笑抬手——
一根银线此时袭向孔鲫的手臂,他放任这根线穿过自己的手腕,鲜血顺着流下来。看到这些后,孔鲫反手捉住那根银线,用力一拉,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时,那双弗利尔无比熟悉的蓝眼睛变成了硬冷的水银色,不带有一点感情,他握住银线的手再次用力,令弗利尔终生难忘的一系列事情从这里展开……
血族手中的银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丧失了所有的颜色,变成透明的塑料状,很多年后弗利尔依然会有初见时的感觉,这像是种毒,剥夺了所有的颜色,顺着走上去,慢慢蔓延开……驱魔者似乎僵在了原地,眨眼间的功夫,他全身上下变成‘塑料模型’,随后像是消散在了无边的夜色里……
银线、风声都消失殆尽,仿佛弗利尔之前经历的几个小时只是一场光陆怪离的梦境而已。
孔鲫满意地闭上双眼,用仅剩的利器从空间里随便召出一张传送符,抹了点血之后按上去,发出紫色的微微光芒。
只不过他没看见,在失去意识前仿佛听到了老爹娄邪多年前的一句叹息。
【……乖宝,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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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发烧到38度2,几小时前差点陪着她去医院了……
还好降下来了,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