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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等待的时间显得有点漫长,狙击手出身的袁朗算得上是个极其有耐心的人了,此时却也有点焦虑,当然,他的焦虑是不能在自己的南瓜们面前表现出来的,他得照常带队训练,还得顺便帮忙照看着其他几个队长不在的中队训练,下午的时候,白泯又去了总参,却是到了晚上也没回来,袁朗心里急得火烧火燎的,表面上还得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生怕五中队的那群南瓜看出了异样。
这番折腾下来,老五那还没消息,袁朗的嘴角却已是长出了燎泡,齐桓心疼自家队长,却又不知该从何劝起,他只知道楚唐是被大队长借调执行任务去了,却不知道袁朗担心的不光是楚唐,还有五中队长罗亮。
直到了转天的凌晨,薛文和铁路才算是回了基地,一直守在窗边的袁朗几乎是第一时间的就从窗户窜了下来,他赶到车边,却见只有他们两个人出来,立刻又紧张了起来:“其他人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老五怎么样了?任务顺利吗?”
铁路笑了笑,露着显而易见的疲态,袁朗看的心下不忍,赶紧递过去根烟,铁路接了,却没让袁朗点火,只是夹在手指间把玩着。
薛文拉过袁朗,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回屋再谈,袁朗了然的点头,假装没看到三中队宿舍楼的一扇扇窗户后面不时揭起个角的窗帘。
“看来你那新南瓜花也不是那么不受欢迎嘛。”进了屋,薛文接过袁朗递来的水却还不忘打趣袁朗。
袁朗又拿铁路的杯子泡了茶递给铁路,这才转身看向两人,两人的表情都还算轻松,想来应该是都平安了。
铁路和薛文也看着袁朗,见他唇角的燎泡和干裂的嘴唇,心知他在基地必是担惊受怕了好一阵,也不忍心再让他继续担心下去,薛文赶忙解释道:“老五队里那南瓜伤的有点麻烦,好在楚唐已经给他紧急治疗过了,现在也已经送到了军区医院,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老五不放心自家南瓜,老四也不放心他们几个,索性就把人都带去了医院做个检查,你那南瓜花也陪着一起去了。”
见袁朗终于像是松了气般一下子靠在了墙上,薛文几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安慰似的说道:“放心吧,都过去了。
袁朗闭上眼用力的点了点头,再睁开时,眼内已是星光点点,薛文叹了口气,一把将袁朗拉进自己怀里拍了拍,眼里也是潮湿一片。
铁路静静的看着他俩没说话,直到薛文放开袁朗又坐回了椅子上才开口:“楚唐这次表现不错,也算是立了功,刚才回来前跟高军长商量了下,少校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薛文也附和着点了点头,楚唐来A大队之前没军衔,来了队里也一直没给授衔,铁路虽然没跟薛文说过,但是薛文多少还是知道铁路和袁朗为这事没少着急,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军里有错在先,对A大队自是理亏,加上有铁路在其中游说,这军衔也就这么给定了下来,不得不说这倒也算是件好事了。
袁朗想了想,对这个结果还算是满意,楚唐在朱雀堂身份就不低,如今又是以这样的方式调来了A大队,袁朗多少也知道,军里迟迟没授衔,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拿捏这个度,生怕衔授低了会得罪朱雀堂,又怕衔授高了引起别人对楚唐身份的猜忌,如今有了这个噱头,授衔也就变得顺理成章,加上少校又是他们主动申请的,也算合情合理,军区也就顺理成章的卖了人情,如此想来,铁大突然借调楚唐必是已经先一步替她想好了这一层,想到这,袁朗不由得感激地看向铁路。
铁路却是故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今天还嫌折腾得不够累啊,都回去睡觉去。”
袁朗只得讪笑着舔了舔唇,不再言他,起身等着铁路和薛文一起出了办公室。
人都已经平安,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也总算是有了着落,轻松了不少的袁朗难得的睡了个好觉,转天早上,铁路还没等袁朗安排完队上的训练任务便把自己的车钥匙扔给了他,让他赶紧去医院把没受伤的几个南瓜给接回来,袁朗想了想,叫齐桓把三中队的车也开了出来,两人这才一人一辆车的开出了老A基地。
赶到医院时,已经过了10点,因为是野战医院,走廊上人不是很多,刚刚上了楼梯转了弯,两人远远的便看到了坐在病房外长椅上的一抹熟悉身影,孤零零的一个人,还是那么冷冷清清,带着点冷淡的气息。
袁朗的脚步一顿,他回身把自己正提着的一袋水果塞到齐桓手里让他先去病房,自己则是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楚唐身边,楚唐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他,腮骨上的纱布显得有些刺眼。
“怎么弄得?”袁朗压下心中的酸涩柔声问道。
“磕的。”楚唐却是不以为意,本来她连这纱布也没打算贴的,要不是怕了屋里那病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抱怨是他连累了他们,她是决计不会被四中队长拉着去处理这所谓的伤口的。
看楚唐的反应,袁朗也便猜出了这八成是白泯的杰作,却还是弯下腰又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直到确认了这伤的确无碍后,这才放下了心。
“那怎么不进去,走廊上多冷。”袁朗的手指碰到楚唐的脸时便已感觉到了冰冷一片,他赶紧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罩到了楚唐身上。
“我进去碍事。”楚唐看了看病房的门,想了想才低声说道。
袁朗因为这样的回答愣了一下,还没进病房的齐桓动作也是一顿,伸出的手停在了门把上却没了下一步的动作,他扭头看向袁朗,袁朗却是低头看着楚唐,眼里的神色让齐桓心里苦涩涩的。
楚唐见袁朗定定的望着自己却没说话,以为是自己表达的不清楚,又努力的想了下,才又继续解释道:“他们——是一起的,我去了会碍事。”本来就很少说出如此长的句子,所以楚唐说这句话时显得有些笨拙。
仿佛是为了验证楚唐的话般,屋里猛地迸发出一阵笑声,听着暖融融的,确更衬着外面的世界冰冷异常,齐桓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开始有些发冷,他握紧了门把,看着袁朗缓缓蹲下身体直到能与楚唐平视,他听着袁朗用一种很陌生的近似于哀伤的声音说:“楚唐,是我的错误,让你有了这样的想法。是的,我们是一起的,但是这个我们,得包括他们,我,还有你。”
楚唐看着袁朗,神情难得的有些呆愣,可惜袁朗和齐桓都没有心情欣赏,齐桓扭过头开门进了病房,假装没看到身后袁朗有些泛红的眼眶,还有他轻轻放到楚唐头顶的手。
“菜刀,怎么是你来接我们。”受伤的南瓜单威正躺在病床上享受着被自家队长喂水果的待遇,见是齐桓进来,立刻开心的叫道。
齐桓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虽说心里也是有些怪他们就这么把人家一小姑娘丢在走廊上,但是想想今天早上从袁朗嘴里知道五中队被困战场的消息时自己的心惊肉跳,还有此刻这帮兄弟们真实的笑脸,又是一句责怪的话也说不出来。
“菜刀怎么傻了?难道是看到我们太激动了?”见齐桓不说话,单威有些奇怪。
齐桓勉强扯出了个笑容,虽然他觉得可能这个笑容有点失败,“今天早上队长让我跟他来医院,才告诉我是你们出了事。”
单威对他露出个笑脸,只当他是在担心他们,“我们这不是都好好的嘛。”
罗亮却是朝齐桓身后看了看,“既然老三也来了,那老三人呢?”
被罗亮这么一问,齐桓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总不能跟他们说自家队长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吧。罗亮却是马上就猜到了答案:“八成是去看他那南瓜花了吧。”
齐桓没回答,他一向不会说谎,却也不想为此再给楚唐惹来什么微词,所以只能保持沉默,在场的几个人精确早已是心知肚明。
“你不用忌讳我们,齐桓,那孩子不错。”见齐桓神色间显出的纠结,罗亮有些莞尔,“虽说有些不合群,但不是大问题,关键是我们都挺喜欢她。”
单威还有其他几个人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显然这次的合作配合让他们对楚唐印象不错,齐桓低声说了句“谢谢”,这谢谢是替楚唐说的,也是替他家队长说的,但是齐桓也不由得想,或许真的是队长的重心弄错了,不是大家不接受楚唐,而是楚唐自己把自己完全排除在外,如果不治好了她这个毛病,那么她就永远也融不进来,所以队长任重而道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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