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花飞扬

作者:残梦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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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难姐难妹(上)


      听到“可怜白发生”,他转开了目光,向收剑抱拳的晴烟还礼,“姑娘好舞。”此话一出,连晴烟自己都被惊呆了,完全没想到他竟然……说话了!
      “比之某人好多了。”接着一句低喃台上的晴烟听得分明,心中一动,扭头向洛绒望去。那人垂着头,全然泄露出她这剑舞之词绝不是心血来潮的神来之笔。

      晚些的时候,她给晴烟姐妹讲了如何认识的萧宪霆他们,虽然没有连着把周亚玫和叶声的过往也供出来,但是其它的七七八八都说了。听到她相当惊世骇俗的坦承,“我当初是故意瞒的,怂恿了所有人帮我瞒。我就是想跟在他身边,就是怕他因为我是女的不理我,所以故意说自己是男的。”芫芝很少停驻在某个人身上的美眸盯着她看了好久。
      何敬铎早上刚问过她还打算瞒多久,结果被这个乌鸦嘴的人一提,晚上竟然就再也瞒不住了。唉,果然,谎言总是要被戳穿的。戳穿之后的结果,会不会是她想象的那么悲观呢?

      结果,第二天早上,就听到龚厉淡淡的一句,“少爷吩咐了,多有不便,还请贵客日后不必奔波了。”没等她说句话,那小角门就开而复关了。洛绒愣愣的望着那紧闭的小门,先是悲从中来,接着是意料之中的无奈,最后笑了出来。
      果然,他是这样的反应;果然,当初就该骗他的。

      她正举步要回去,只听蹄声传来,这么巧,竟又遇到了何敬铎。
      他骑得飞快,勒缰不及,险些撞到神不守舍、反应迟钝的洛绒。
      “嘿,没伤着吧?怎么不进去?宪霆表兄他们昨日就回来了……”他这才留神她竟然换了女装出现,暧昧笑道,“怎么,昨日被我一说今天就来……不成,今日不吉,我正有件大事要找宪云表兄,还是改日吧。”
      洛绒心道,我已经知道今日不吉了。也不多问,向他礼貌的行个礼,正要离开。何敬铎定住了欲拍门的手,回头向她道:“还记得万殊洁吗?”
      洛绒自然记得,只听他续道:“她昨夜死了。”

      何敬铎入府告知萧宪云这个消息,萧宪云说是要一个人静静,他便出门拐到萧宪霆住的紫丁香小院,正听龚无声在发脾气,“二少爷,你这太没道理了吧?吩咐我大伯拦着不让阿绒进,也不让我们去瞧他们,又不说个缘由出来,这……这也……”
      萧宪霆正凝望着屋内沙盘上的黑白小旗,仿佛沉浸在战术的思索中,完全没有听到他的抱怨。龚无闻见萧宪霆这个态度,忙拉过兄长。
      龚无声甩开他的手,兀自急道,“无闻你跟着我来了,就是也觉得二少爷这事儿莫名其妙。阿绒什么样人,咱们这几年了还不知道?他就是犯了些错,也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不理了!就是他得罪了少爷,也得分说个明白……”
      “哥,二少爷一定有他的理由……”
      “什么理由就做得这么绝?”龚无声被龚无闻硬拖着,仍旧在捍卫着对洛绒这个朋友的忠诚。

      “唉,洛绒是女的。”
      萧宪霆闻声一愣抬头,看向说话的人,目光中虽有疑问,却什么也没说。
      何敬铎叹道,“她不让我告诉你,就知道你发觉了真相以后会干得这么绝。”他笑望着萧宪霆,笑意中分明就是,看,她多么的了解你。
      萧宪霆沉默,低下头继续整他的沙盘。
      龚无声和龚无闻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是个女的?”龚无声瞪大了眼,“女的?”眼前浮现出第一次见她时,她一棍子打落自己的弓,那般的凶悍利落,“弄错了吧?”
      何敬铎一手推一个,“没错!”把将信将疑的龚家二兄弟给推出了门外。

      萧宪霆看着沙盘上插满的旗帜,突然没了兴致。
      两军都像是一盘散沙,再也无法杀得像从前那般难解难分。
      他一个一个拔起小旗,待要放回木盒,目光却停驻在桌上那张信纸上。那满是古周字的纸上,讲述着她最近的疲累和兴奋,虽满怀着希望,却又患得患失的心情。她常常会写信给他,美其名曰是帮他温习功课。如今想来,应该不这么简单。
      他本是想回信宽慰她几句,如今似乎再没有这个必要了。
      有些路,既然已经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就该回头了。
      他却忍不住望着她落款的那只羽毛,想起她当时说的,“这也是老姐的规矩,她说名字什么的,这辈子有下辈子换,要署就署那印在灵魂里,生生世世不变的。她就画了这无根的羽毛给我,自己倒选了一朵拉风的莲花。”想起她向来稀奇古怪的用词,和当时愤愤不平的怪样,他的嘴角微微一扬。

      “嗯哼。”
      萧宪霆一愣,这才发现何敬铎还坐在那儿,正饶有兴趣的望着自己。何敬铎看他终于发觉了,呵呵一笑,“有你这么待客的吗?坐了半日,嗓子很干。”
      萧宪霆倒了杯茶给他,茶早就凉了,何敬铎还是喝了一大口,润了润喉咙,“你说我帮你撵人,还你清静,谢也不谢,就等了这么一杯凉茶。”
      “有事?”
      “你在想什么?怎么我坐这儿你都没发觉?刚开战怎么又不打了?”不回答反抛出数个问题的何敬铎知道不可能等到萧宪霆的回答,索性自言自语,“避嫌什么的是嘴上说的。我看啊,你不让她进门,其实是不敢见她。”
      “没事?”萧宪霆冷着脸,走到门边。
      得,这冷面哥哥撵人那是六亲不认的,赶快入正题!
      “万殊洁死了。”

      萧宪霆眉头一紧,“神鬼道干的?”
      何敬铎沉吟道:“看样子应该是。悄无声息地就死了五个人,个个一剑致命,万家二小姐也受伤了。你下月回山赴六道之会时,会事无巨细的都禀明吗?包括那个人的事?”
      萧宪霆也不回答,起身就走,“我去大哥那儿看看。”
      “唉,下个月你走了,宪云表兄要左迁到平州,龚家两位又晋了武生,留我一个在上京很闲啊。”他撵着萧宪霆出了门,出门前回首望了望空荡荡的沙盘,很想说两句戏弄他一下,却是没敢,只是撇嘴偷笑。
      洛绒啊洛绒,也许你倒不必那般灰心,有些东西已经潜移默化的变了,也说不定哦。

      洛绒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一边惆怅萧宪霆的决绝,一边想着芳魂未散的万殊洁。
      他怎么办?那个叫鹏的少年,他要如何面对这样爱人永隔的残忍?
      老天究竟还要怎样折磨他?想起他脸上如今被磨落得仅剩的那丝无奈,她心中一阵的痛。她很想找到他,却又害怕看着他的悲怆,无能为力。也许,她在古代远离了医院的环境,对生老病死的免疫也变得弱了,没有从前那么坚强淡定了。她想到老姐,想到现代,想到叶声和萧宪霆,想到自己未卜的将来,想到生之短暂,想到生与死那一线之隔,只觉得心里越来越难受,恍惚回到望仙居,直直倒在了晴烟跟前。
      她病倒了,时好时坏折腾了半个多月,到了九月初,“随波逐流零落去”的PK赛都快接近尾声时,她才算是彻底好了。

      老板办的这次选美,因为很多环节都很新颖,几乎是时人听都没听过想都没想过的,影响很大,连理羌、昌珠、俞林很多邻国友人都听说了来看热闹,每日晚上望仙居又增加了很多门票收入。连起先最不看好的投票环节,都让大家小惊了一下。本着见人投票的原则,所有带着防伪火漆的票签都只在上京售卖,一文一支。前一阵花船曲江行之后,殷才带着人整理这些票签都快没时间睡觉了,洛绒适时的痊愈可真是帮了他大忙。
      这天洛绒汇总完了签数,正啃着毛笔发呆,寻思着后续PK赛给芫芝准备些什么曲目的好。芫芝相当没有名利心,眉间那淡淡的哀愁里不知都藏了些什么。晴烟说芫芝原本就很温柔很消极,加上三姐妹的遭遇和荷芳的死对她的打击,仿佛什么都看破什么都不在乎了。这次按她的性情什么也不会去准备,可洛绒央求她帮忙唱这些“爷爷写的歌”来寻找姐姐,她才冲着洛绒的面子好心的同意了。
      洛绒翻了刚穿越来时做的功课,那些默好的歌词,算算有些古风古韵的,还得周董的中国风系列最熟。东风破、发如雪、菊花台这些伤感的歌极适合芫芝的忧郁,当日第一次试声东风破,技惊四座,毫无悬念的通过了“浪海淘花五十株”的初试。让当时仍在病床上的洛绒也开心不已。如此叫好的情况下,传唱全国应该是迟早的事。那样,听到这些的老姐,是不是就该乖乖送上门来了?
      几首歌唱过,反响不错,可就是没有老姐的消息。今日倒有太监来了望仙居,先是赐了皇上御笔亲书的“望仙居”三字,激动得裘老板回身就去烧香拜佛感激祖宗显灵。然后就宣芫芝入宫。

      众位美女有羡慕有嫉妒的,更多的好奇宫里的情形,便都聚在院子中闲聊,聊着聊着自然就又聊到了万家大小姐身故那事上。万家大小姐死得蹊跷,死因众说纷纭。刑部派了专人彻查,可洛绒一想就知道查不出什么结果。到了月前她落葬,这仍旧是件无头公案。
      众女哪里是真的关心万大小姐的冤屈,还不是萧宪云这些日子来一直守在万府,陪在未婚妻身侧,直到下葬,感动得一干女子哭哭啼啼的。又捕风捉影地不知听谁说万殊洁和某某人的情事,越发觉得萧宪云可怜,未婚妻身死,还至死都爱着别人。
      洛绒却怎么也无法相信萧宪云会是个痴情的人。她抱持着这个成见好长一段时间,才发现自己错了。

      众人正聊得兴起,芫芝由宫中回来了。她瞧着这么多人拥过来问东问西,很是不喜,蹙起眉来。好在同她一起去伴奏的西娜为她解了围,她也就由晴烟陪着回了房间。可惜西娜的描述并没有让洛绒看到任何希望。虽说皇上和几位娘娘都觉得这词曲很有些新意,但无人问及出处作者。
      宫里的话题竟然也回到了萧家身上,因为听了东风破和发如雪的爱之缠绵,皇帝陛下想起了萧宪云,感慨万殊洁的死太过突然了,这个情形下要把飞雪公主许配给他的念头必然要缓一缓了。飞雪公主的亲娘端妃插口说飞雪公主年纪还小不急,那边皇后娘娘也说泽雨公主过几年才及笄。萧宪云一个臣子竟是让两位娘娘话里话外的争了起来。唉,这年头谁跟萧宪云争知名度都是痴心妄想,估计后来都忘了芫芝唱的什么。

      她慢慢远离喧嚣的莺莺燕燕,走出了望仙居。由旁门出来,正在正门投票那个地方,听到几个公子哥模样的人拿着一把签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这一签呢?写谁?”
      “王兄刚刚投了数支芫芝姑娘的,现下该给小左儿姑娘余两支吧?”
      洛绒认得那王兄正是左丞相家的公子,到远香酒楼闹过酒那位,成了亲仍不改风流本性。他视一文一只的竹签为无物,很快写了三四支小左儿的名字,放到一旁案上吹干,“再来呢?”
      身旁一个等得急了,“这有什么好想的,想起谁的名字就写上好了。有这五十文都能在远香酒楼喝壶小酒了!”
      王察摇头晃脑的责备道:“朱兄就是不懂怜香惜玉……”
      那朱兄哼了一声,不知什么来头,也敢在丞相公子跟前一副眼高于顶的高傲作态,“昨夜一见,也不过如此。别说比不过弄菊姑娘的慧丽无双,就算是秦大人家的小姐来了,头名也不在话下!”
      秦侍郎大人家的女儿秦雪缘,倒是听说过。
      可这弄菊,何许人也?

      身旁几个公子跟着笑道:“弄菊姑娘那般神秘,朱兄怎有恁大面子见到?”语气中明摆着说他吹牛。
      朱兄自得地一笑,复尔一脸痴迷向往,“弄菊姑娘在飞涧之旁吹箫的倩影,是你们梦都梦不到的。”
      “哼,朱兄定是没见过万家二小姐!那日兴善寺观美,无幸得见可真是毕生憾事!”这几个公子哥谈起美女来也夹枪夹棒的讽刺挖苦,估计都是嫉妒那姓朱的见过那位弄菊姑娘,个个针对他。
      “哦,我那日有事耽在平州了,倒也听说了这事。诸位个个气宇轩昂,仪表不凡,怎的就都没比过何家那位?万家二小姐只说了两句话,只笑了那么一笑,都是冲着何家那位,是也不是啊?”
      这几句话出口其它人果然都被打击得一塌糊涂,王察恨恨的把剩下的签,写名字的没写名字的一股脑扔到了签箱中,“何敬铎!真气煞我也!我妹子不过见了他一面,那边就日思夜想,茶饭不思了。我怎就看不出那比娘儿还娘儿的脸,有什么男子气概了!”
      几个人愤愤的走了,估计一路都会很小人的贬低何敬铎。

      洛绒倒全不替何敬铎气愤不平,一是那人定然不会在乎这几位说什么,二是既然得了万家小姐的青睐,被人恼也颇为正常。估计潜意识里还盘算着万家二小姐最好是喜欢上何敬铎,那样萧宪霆就安全了……
      她现在才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仿佛第一次她意识到自己是身处一个封建时代:这里没有星探,没有让帅哥美女趋之若鹜的娱乐圈;这里贵族美女常常贵在遮遮掩掩,美在琵琶半遮;这里真能有“第一美女”之姿的女子常常躲在金屋深阁……
      早该知道了,老板不是一定要叫“第一花魁”而不是“第一美女”吗?
      老姐啊,你可怜可怜我吧!你身边那位美女究竟是何方神圣?万二小姐?秦家小姐?那个不知何许来历的弄菊姑娘?还是那谁家的谁谁谁?

      洛绒只觉得前途漫漫,前一阵子又受到万殊洁之死的刺激,病榻上生死轮回思考了十数日,自问时间不等人,心情郁闷到了极致。
      不知何时耳边突然响起了叮叮咚咚的弦音,一时如潺潺溪水流淌不绝,一时又如翔鸟振翅远天无限,一时又如秋江明月宁静澹泊……
      渐觉胸中豁然开朗,郁结的悲观情绪也消散殆尽,心情随着乐声渐渐平复。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走到利人市来了,正倚在专营乐器古谱的“绝音苑”门口。耳中乐音已渐弱渐消,抬头看去,一个老态龙钟的女子停了拨在一把紫檀琵琶弦上的手指,“归去来……这一本虽也有些许错漏,但已有九成原曲的真意,不易了。”
      洛绒望着那紫檀琵琶出了神,不知为何觉得这曲子无比熟悉,而归去来的名字似乎也在记忆中的某处模糊不清……这一怔也不知过了多久,再回神向绝音苑门口望去时,那婆婆竟已不在了。
      问过店中的伙计,才知这位婆婆竟是如今上京的琵琶大家,性情相当古怪的柴婆婆。洛绒问起她的住处,伙计们都摇头说找了去也没用。这婆婆别看年纪这么一大把,就喜欢独来独往,心情好的时候便抱着琵琶到绝音苑坐上一会儿,帮着品鉴,分文不取,可若是心情不好皇帝也请不来。
      洛绒学琵琶的夙愿耽搁在现代,望仙居中各色乐器见了听了不少,但又是忙又是病的也没时间业余爱好一下。今日听了这位婆婆的神技,心头那对琵琶的欲望霍然炽热起来。何况她本就是个乐观的人,得神曲点醒,想到她穿越来碰到的一众美女,望仙居里算得上绝色的就能数出一只手,再加上阑初,万宁洁,秦雪缘,上天已经给了她这么多的线索,她只要努力找出正确的那一根就行了。

      她正握着拳,自己给自己鼓劲,想来个标准的韩剧“Fighting”,却听到旁边一个店铺鼓噪了起来。
      “我不是如意!”
      洛绒扭头一瞥,一个锦衣男子吊儿郎当的,那依旧歪梳的发髻和发髻上的巨大宝石,让她一下子想起这人是蔡家二少爷,好像叫什么蔡延兴。上次在善人街遇到,想调戏晴烟,反被晴烟将了一军的那个。他抢过一个少女手上的金锁,宝贝似的吹了吹锁上莫须有的灰,吆喝着,“喜子!叫人来,把如意给我抓回去!哼,偷东西!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如意?记忆里不认识什么人叫这个名字啊?可怎么看那少女都有些眼熟……

      那少女惊惶的叫着,“我……不是什么如意,我没有,没有偷东西!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掌柜的……”那娇怯无助的神情,让洛绒猛然想起,这不是萧家的丫鬟疏梅吗?
      疏梅性情内向,洛绒常去的又是萧家的墓地,三年多来倒没正经和她说过几句像样的话。一时之间也不敢确认,想着难不成这蔡家的如意和疏梅长得很像?只这一迟疑,那女孩便被蔡延兴的两个小厮拽了出来。她一副下人模样,旁人又不知真假,自然都袖手旁观。
      “我没有偷……”,否认听来那般的无力。
      这个世界,在权势下,历来没有真相。

      洛绒心中不安,悄悄蹑上蔡延兴他们,看他们凶巴巴的把她塞进一辆马车里,还遥遥听到挣扎的声音,“我不是什么如意……干什么……没偷……”看到小厮们偷偷的坏笑,洛绒对这蔡二少爷的怀疑越来越浓。蔡二少爷也撩起长袍下摆,凑上车去,洛绒心中暗道糟糕。她不及细想,弯腰捡了块石头,扬手掷了出去。可惜她离得有些远,准头力道都差了点,没碰到马车,却砸到了一个小厮的脚。那小厮痛得叫了一声,被旁边的伙伴一把掩住嘴巴,“这时候大喊大叫,坏了少爷的兴,作死啊!”那小厮指了指脚边的石头,两人四处望去,不知什么人作怪。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其中一人便向巷口这边走来。
      洛绒心道来得正好。她早已留意到身旁这间破旧小院暂时似乎无人,院门也虚掩着,闪进去顺了墙角一根稍合手些的柴火棒缚在背后,三下两下爬上院中一棵倚墙大树,藏身在茂盛的树冠中。她速度神快,又穿着朴素的青色衣裙,借着风声,两个小厮都没发觉。她借树为桥,爬上墙头,靠着其上的曲折凸起,转瞬间来到了正对马车的斜上方。远远听到车中疏梅唔唔的挣扎声,嘴巴肯定是给堵上了。洛绒知道不能再等,当机立断,看准了那另一个小厮正看向那去看情况的小厮的方向,飞身而下。那小厮听到动静转头,正等到一根棒子正拍在天灵盖上,一时昏天旋地。

      洛绒哪等他反应,蹿上马车,一棍子拍到马臀。马受惊奔跑,甩开了喜子他们两个。车中蔡延兴扬声骂道,“哪个作死!”拉开车帘,扬手就打。洛绒人小,一个猫腰躲开,已闪到蔡延兴身后,顺势一推,推得蔡延兴歪向一旁,险些跌下车去。她知道自己人小力弱,也没想过要和他硬碰硬,因此一推之后立时向疏梅道,“快逃!往人多的地方跑!”
      疏梅一怔,正紧住凌乱的衣衫,向洛绒移来。洛绒伸手拉她,她却陡然停住,脸色惊恐,“啊!”手指向洛绒身后。洛绒来不及回头,一个黑色的布兜兜头罩了下来,接着颈后一痛,就此失去了意识。
      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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