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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大清徽商
大清早，柳如伺侯着几人用餐，月燃坐在饭桌上一连打了十几个呵欠，熬夜真是件痛苦的事，黑眼圈不说，皮肤缺水严重，康熙的奉碌真是不好拿啊！
“昨晚做贼去了吗？”十三放下筷子，好笑问道，旁边四阿哥也在探究打量。
呼！忘了桌上还有两个难缠的主，咧嘴一笑，“我认床。”
于是十三心痛得让她在家补睡，四阿哥却气呼呼，认为带了个比主子还会享福的累赘，两个阿哥便心情各一的自行去了赵、张两府。一觉睡到自然醒，已是日上三竿，问如儿，两个阿哥仍未回，觉得有点对不住那两位，虽有密旨办差，可好歹明面儿上是协助他们。梳洗一番，草草扒了两口饭，领着如儿打探消息去了。
“小姐，昨儿晚你上了那儿？”走在身旁的柳如小心问着。
“半夜你醒过？” 她点头，这丫头长大了，懂得在外人面前掩藏情绪。“小姐是去办正事，不用担心！两个阿哥那里可什么也别说，知道吗？”拍了拍她的头，搂着她肩继续前行。
柳如低头想了一阵，“小姐做什么如儿管不着，可夜里出去不安全，以后如儿和您一起去。”
剐了下她的鼻子，笑道：“傻丫头！真有事你去有什么用，还不白搭一个。”
“小姐做的事真有危险！”她扯下月燃的手很严肃。
一愣，故作生气的骂道：“好哇！如儿也学会套人话了。”
“我是担心小姐。”她急急争辩，见她眼眶一红，月燃立刻慌了神，“好如儿，乖如儿，小姐知道你是好心，刚刚是和你开玩笑。”
“小姐是如儿世上唯一的亲人，上次小姐出事，如儿就想，如果小姐醒不来便随您一起去。后来小姐醒了，性情虽变可如儿高兴，府里对咱们也益发的好。您入了宫，如儿是伺候不上，但小姐的话如儿一直记着，您让如儿等您出宫，等您带如儿四处游历。如儿把小姐当成依靠，可小姐却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如儿是可以和您分担的。”柳如边抹泪边抱怨。月燃吃惊于柳如心志的成熟，欣慰笑道，“看来如儿这几年读了不少书，小姐让你识字没错吧！”
“小姐还和我打马虎眼儿！”
“小姐知道了！我的如儿长大了，明白很多事理，能用上如儿的时候小姐一定给你说。”感激地将柳如拉进怀里，听她喃喃的叫了声“小姐。”她还和原来一样不习惯这种主仆间的拥抱。
在赵、张两府门前晃了一趟，从街面上打听到二人的性情。赵鸿明是个儒商，在桐城口碑甚好，这样的人要他捐钱修河本是易事。可不知怎的，赵老爷除了大方给足盐道银子，再不会向官府交一个铜子儿，遇到灾荒年宁愿自已施粥放粮。而张容严虽是武行出身却是极吝啬，谁人找他借钱都毫不避讳的说：“要我拿钱，还不如要了我的命。”这两人都是号召一方的徽商巨头，施世纶摛贼先摛王的策略应该是妥当的。粗略了解了个大概，回了驿馆。
进门时四爷和十三已经在堂屋议事，两人眉头深锁，一看便知又是无功而返。问了十三情况才知道赵鸿明狡猾得很，见着两个阿哥话是说的冠冕堂皇，可就不给银子。张容严更绝，来个称病不见。
“他妈的，这两小子不知网络了朝中多少官吏，连阿哥爷都敢不放在眼里。”十三拍桌骂道，气得咬切齿。
四爷冷笑，“修河之事刻不容缓，以礼侍之，若还不答应，就别怪我使非常手段，这两块骨头我到要啃啃有多硬！”
月燃命柳如赶忙收拾刚刚十三打翻的茶碗，一边说道：“二位爷也莫急，下午的时候月燃也出去探了一下，人有弱点便好办。”
“月燃有主意？”十三拉着她，让她停下。
“只想到怎么对付张容严的。”
“什么法子？”十三好奇，四阿哥也有些吃惊。
月燃朝两人顽皮眨眼，“佛曰‘不可说’，四爷、十三也忙了一整天，今日早早歇下，明日告诉你们。”说完带着柳如飘然而去。
夜里出门时告诉柳如，自已是有保镖的，叫她不用担心。方朔很守约，他竟等在昨夜送自已回来的小巷里。路上的时候告诉他有事想请他帮忙，他也不问是什么一口答应。
“我若是要把你卖了呢？”她笑。
“你不会。”他也笑。
“何以见得？”
“你很善良。”他伸手绺着她额前留海，月燃轻盈而笑，偏头躲开，“那我等你消息。”
这一夜仍无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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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变成夜猫子，又不能让两个阿哥瞧出，柳如打掩护调整了作息时间，没事时便回房睡觉。睡得半梦半醒的时候，觉得帐外人影一晃，有人挑开帐帘。揉了揉眼一看是方朔，磕睡虫全体吓到九宵云外，掩被一咕噜爬了起来。“你怎么进来的？”
他耸肩，说得轻松：“翻墙翻窗。”他从怀里拿了张图递给月燃，“不辱使命，你要的！”
月燃接过高兴地合不拢嘴，“太好了！”
“你查张府银库所在干嘛，想打劫？”他好奇，座于床边。
“差不多。”月燃笑得开心。
“真打劫？”他有些皱眉，月燃“扑哧”一乐，“那哪能！”
张容严你就是铁公鸡，这次也要从你身上刮下些铁锈来。想着怎么对付张容严到忘了床边还坐着个男人，抬头时方朔正专注的盯着自已，见到月燃看他立刻一笑。方才见他神色有些古怪，可细看时却一脸平和。月燃晒然，连继两日作息颠倒，人都变得神精过敏，“方大哥看来熬夜我还真不适应，成天头都昏昏的。”
“知道厉害了吧，叫你别去，还逞能。过来，我帮你推拿一下。”他有些责怪，招手说道。所谓男女授授不清，月燃只着贴身小衣，虽有棉被裹体可总是不妥，她赶忙说道：“不用！方大哥时候不早了，你还是走吧。”他脸上像挂不住，默不吭气一阵，转身离开时语气低沉，“知道了！”月燃咬唇，利用完别人就撵他走，难怪他会生气，急拉他解释，人却被床单一绊，身型不稳跌落床下。“啊！”她尖叫，方朔惊闻，极快极稳的回身接住她。他焦急为她验伤受伤，月燃睁眼，摇头，发现被子已滑落腰下，玲珑身段全数靠于他怀中，立刻脸红至耳根，伸手去扯地上被子，他却将她的手拽着。她抬脸看见方朔眼中燃起的两团火，“方大哥！”月燃惊慌。方朔咧嘴一笑，眼中即刻清明，抓过棉被帮她盖上，伏身抱她回床，柔声说道：“夜里别去了，那儿太危险。红铅和失踪少女都是送入京城的，我知道你的担心。此事一查明我便告诉你，不再与第二人说。”说完推门而去。
呆呆盯着掩上的房门，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诧异，方朔连自已的担心都知道，这清朝的男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心深如海。
刚梳洗完毕，十三便闯了进来。“月燃你的法子到底是什么？”月燃笑着相迎，将那张地图交给十三。
“这是什么？”他疑惑接过。
“张府的银库地图。”
他瞪大眼，夸张叫道：“你该不会让我和四哥去偷？”
“什么！我是叫你找人去那儿点把火。”气呼呼的盯着他，十三仍不解，真是妄他平日聪明，翻着白眼解释道：“张容严称病不见你们，四爷纵是有万般手段也无处施展。张老爷是个爱财如命之人，不见客，这好办！只要去筹银子时稍稍让他的银库着点小火，保证他活蹦乱跳跑来见四爷，见着面儿了怎么治他都成。”
“让他银库着火？”十三嘿嘿一笑，“鬼主意还挺多，皇阿玛到是极有先见之明。”
“我耍的是小聪明，四爷和胤祥使的才是大智慧，见着张容严他拿不拿银子最终还得看你们。”
“好！小丫头若是此番功成，我便带你上醉仙楼。”十三搂过她肩，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去了前堂。“那我要吃粟子糕、桂花糕、绿豆糕、糖醋排骨，糖醋鱼。”
“这么多，不怕甜死？”他挠她头，她瘪嘴撒娇，“才不！胤祥哥哥请客，不吃白不吃。”
趁着十三和四爷去了张府，带着柳如上了趟县衙。告诉施世纶几日来自已跟踪旧宅的情况，施世纶那里仍无所获，他怀疑是不是已经打草惊蛇，如果这样的话他是极不赞成月燃再以身犯险的。月燃点头答应，本来就没料到当侦探会这么累，加之有方朔帮着打探，正好忙里偷闭，只是不知他会不会有危险？
两人出了县衙，如儿说想逛逛，月燃应允。在兆佳府时二人就经常偷溜出府，高兴的回忆过去，高兴的描画未来。柳如逛得投入，月燃也跟着开心。“小姐，你看！”身旁柳如惊呼。抬头时是一块“聚福来客栈”的匾额，“如儿想肖大哥了？”笑着问她，柳如脸微红，“小姐不想吗？”月燃点头，“牌子到时时带着，只不知肖大哥会不会来。”中原腹地难得一趟，有些疑问也是要他解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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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府银库失火，两个阿哥借机筹钱的事第二日便在整个桐城传得沸沸扬扬。张容严吃鳖，暗暗的记下了这笔帐。十三信守承诺同四阿哥带着月燃上醉仙楼，路经一河上酒家，月燃见画舫凌波，江中渔火，一时兴起手指河上，缠着十三改去那里。十三宠她自无话说，四阿哥也一改往日尖锐点头答应。
画舫虽谈不上奢华，可淡淡紫纱轻风漫舞说不出典美幽雅。两个阿哥心头之患去其一，轻松不少，你来我往之间几壶竹叶青已下肚。芝麻卷、金糕、枣泥糕、蜜饯苹果、蜜饯桂圆、蜜饯青梅，月燃是样样喜爱，跟着两个阿哥也渴了不少酒，几巡后酒力上头。十三担心，她娇笑推开，“谁言佳酿只须眉，酝含千情，尽在心醉时。”
“月华如水浸宫殿，有酒不醉真痴人。十三今日难得开怀，让她一醉。”四阿哥眼神深沉，向月燃举怀示意。
“就是这句话，今晚四爷比胤祥好！”月燃回应一饮，至船头，于月下，小池轻浪纹如篆，烛下花前但见佳人醉歌起舞。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舞繁红袖凝，歌切翠眉愁。心如歌，笑着流泪。旋转，偏倒，十三跃起接她入怀，“丫头，你醉了！”手指拭泪，满满宠溺。她娇媚慵懒，水眸艳光流动，软语低转，“胤祥知我醉后爱歌”。十三轻笑抱她入内，舱内火烛晃动，映得四阿哥一张脸明暗不定。“四哥，我看今夜便到这儿吧！”四阿哥点头，侍卫们转身吩咐船家返航。
“她远没有外表那么坚强。”十三自语，轻绺月燃发稍。对面的四爷酒到唇边微微一滞，抬眼稍看斜躺十三怀中沉沉睡去的月燃，深吸口气一仰而进。月光皎皎，湖光烟霭，难得的静旎，难得的与世无争。
“碰”巨大的撞击声伴随着船身一阵摇晃，舱内桌盘纷纷乒乓落地，十三快速扣住月燃，不至让她从怀中滚落。“胤祥！”月燃惊醒。两个阿哥互看一眼，四爷依壁厉喝，“何事？”侍卫飞身出舱，大叫“有刺客！”激烈打斗声立刻传来，二人脸色一变，四爷急命，“带她先走。”他持剑引路挑帘而出，十三抱起月燃跟于身后。一条快船拦腰撞于画舫，船头七、八个黑衣蒙面人正围攻四个侍卫险象环生。黑衣人见四爷出，丢下侍卫们奔了过来，四爷挥剑迎上，沉声吩咐，“去船尾!”前路已断，十三只好折返奔向船尾。月燃强压醉意，心急扯他袖，“放我下来。”
“有我在！”他强按着她，月燃昏沉沉也无法坚持。刚到船尾，前面的黑衣人甩下四阿哥仗剑逼来，十三单手抗敌节节后退，逼至角落只好放下月燃。黑衣人分成两波进攻，只留几个阻着四阿哥他们，其余全部攻向十三，十三剑横扫，防着敌人靠近。月燃倚栏而坐，心中焦急却混身乏力。一个黑衣人趁着空隙逼近月燃，十三挡开，又一个，又挡开，十三突然明白来人非刺客，心慌大叫：“四哥，他们志在月燃。”话音未落身后一声尖叫，黑幕中一人如大鹏展翅卷起席地坐着的月燃，“放下她！”十三怒吼，尽管全力以赴仍甩不开众蒙面人的纠缠，当四阿哥飞身船尾为时已晚。那黑影掠水飞行，月燃的声声尖叫划过河面，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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