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江湖

　　第八章

　　翌日一大清早,开封府众衙役便忙着收拾昨夜失火留下的残垣断壁,好尽早重新修葺居所.本住东厢的包拯暂住在展昭居所,王朝、马汉与张龙、赵虎挤在一起,其他衙役则自行散在府内他处.
　　展昭双手环剑立于房门前守护包拯，一夜未合眼，包拯多次劝阻无效便去歇息。此时，包拯已去上早朝，他令展昭不准跟随，回房休息。展昭见魏同辉也要回宫，便拜托其保护包大人上朝，自己则听从包大人之令留在府内，但他却没有休息的意思，他一直再考虑昨夜刺客之事：看情景，刺客似乎知道他并不在府内，而且早已计算好自己回府的时辰，尽管这一切完全可以解释，但接下来的事情就让他费解，刺客明知东厢没有人却为何在哪里纵火？（公孙静被困只能归属以外，因为开封府内鲜有女客。）刺客各个功夫了得，府内衙役根本不是对手，就算有魏同辉协助，欲取包大人性命也非难事，却为何偏偏要等他回府并留下那句话？刺客是何方人士？受何人指使？……对此，他一点头绪都没有，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嘈杂的人声和搬运声早已吵醒了紫萱的美梦，她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从房里探出大半个身子，叫道：
　　“一大清早干吗这么吵！”
　　见了眼前的情景，轻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叹道：
　　“唉！忘记了。”
　　紫萱边走边揉了揉眼睛，四下望了望，看到展昭呆呆立在一旁，于是悄悄的绕到他的背后。
　　展昭正全神贯注地思考着问题，丝毫没有察觉有人接近。
　　“喂！”紫萱拍了一下展昭的左肩，又调皮地跳到了右边。
　　展昭惯性地向左侧回头，而后又转向右侧，映入眼帘的是紫萱那张放大了的可爱笑脸，展昭笑道：
　　“公主早！”
　　“你在想什么啊？要是有刺客背后偷袭怎么办？”
　　“展昭一时失神。“
　　“失神？你是不是在想昨夜刺客的事情啊？”
　　展昭点了点头。
　　“那…想到什么没有？”
　　展昭不语，无奈地摇摇头。
　　“嘿嘿！”紫萱神秘地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件一寸见方的小东西，上面隐隐刻着什么字。
　　“我有发现。虽然…那些刺客做事谨慎，似乎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是呢，有个笨得可以的刺客逃跑时落下了这个，恰巧呢，又被机灵的我拾到了！哈哈…算他五毒门倒霉！”
　　“五毒门？”
　　“是啊。”紫萱收回了拿着东西的手，放在眼底仔细瞧了瞧，
　　“没错！是五毒门的小令牌：正面一个黑色的‘毒’字，背面是一只张牙舞爪的，似蜈蚣又蝎子的东西。不信，你看！”
　　紫萱将小令牌交给展昭。
　　展昭前后翻看了一下：手中之物确是五毒门的小令牌。为何五毒门要刺杀包大人？难道有人指使？对方会是什么人？……
　　“喂！你又在想什么？我说的没错吧？！”
　　“公主的眼力不差。这确是五毒门的小令牌。”
　　“我的眼力当然好了！好的连……”
　　紫萱的眼睛瞥向被烧毁的房屋，
　　“膳食房烧了早餐没着落都看得到。”
　　紫萱朝展昭嘟了嘟嘴，展昭笑道：
　　“公主不必担心，展昭已经吩咐下人去买公主爱吃的红枣糕了。”
　　“是吗？”紫萱转向展昭，
　　“你对我真好！”紫萱很认真地望着展昭说道。
　　听闻公主此言，展昭很不自然地转移了目光。
　　“惨了！”紫萱忽然大叫。
　　展昭收回了目光，有些焦急地问，
　　“发生何事？”
　　“昨晚又是救火就是刺客的，我都忘记给你煎药了！”
　　“公主……”
　　不待展昭开口，公主已跑向被烧毁的膳食房。展昭赶忙跟上。
　　紫萱在一堆烧焦的瓦片、木板、杂物中，东翻西翻，左找右找，忙活了大半天，终于停了下来。手中却多了一件东西，好象是一只瓦罐。
　　紫萱向展昭晃了晃手中的东西，开心地跑回展昭身边，说道：，
　　“还有一个幸存的，可以煎药了！”
　　“公主……”
　　面对公主做的一切，展昭不知该怎样去表达。
　　“我先去煎药。一会儿，他们买回红枣糕，你就送过来，我们一起吃，再然后就喝药。把身体调养好，你可是要保护包大人的啊！”
　　说着便跑开了。
　　展昭望着公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种莫明的感觉，他不敢深想，惟恐逾越了君臣之距…

　　五毒门
　　“事情办得如何？”唐烈向林飞问道。
　　“一切进展顺利。按照门主吩咐，我们待展昭回来后撤离，并佯装无意间留下线索。”
　　“好！很好！游戏开始了！……展昭看到小令牌是何反应？”
　　“发现小令牌的并非展昭，而是一个姑娘。当时众人都忙着救火，她还没把东西给展昭。”
　　“姑娘？开封府也有女眷了？”
　　“有，而且有两个，另一个住在东厢，被大火困住了。不过没什么大碍。”
　　“有趣！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吗？”
　　“受伤的那个是公孙策的女儿，拾到小令牌的那个身份不明。她是和展昭一起回来的，而且她像一个人。”
　　“谁？”
　　“似乎是门主房内丹青画卷中的女子。”
　　“你说是萧九儿？”
　　唐烈情绪有些波动，大约两三年前，在一次伤重回京途中遇到了萧九儿，是她救了自己。
　　他始终猜测不到九儿的身份，但却对她一见钟情，尽管那一别再无缘相见，但他永远不会忘记她的样貌。
　　“你确定？她怎么会在开封府？”
　　“也…也不是很确定，”林飞说话有些吞吐，
　　“怎么有事不敢说？”唐烈有所觉察。
　　“门主，我隐约听见……”林飞觉得有些为难，他真的不知道说与不说那个是好？！但唐烈已有发觉，不说是肯定不妥的。最终林飞决定还是说实情。
　　“我听见包拯叫萧九儿公主。”
　　“什么？”唐烈的震惊远远大与方才听林飞说见到了九儿，
　　“九儿是当朝公主？怎么会？”唐烈有些不敢相信，但回想起来，当年她有很多随从，各个对她必恭必敬，言听计从，而且那些人多半有功底，试问：哪家哪户会有如此的家仆？！萧九儿？听说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就是九公主，常叫她小九儿。萧九儿？应该没错。不了解之人又如何去深想。
　　“公主？…公主就公主吧。”唐烈心中已计划。
　　林飞听不出唐烈的弦外之音，但他知道门主已经有了独特的想法，命令很快就会下达。他只会去执行，即使唐烈的决定是错的，他也不会问为什么，因为他和陈奇的命都是门主给的，他要报恩。

　　开封府
　　“魏大哥，你怎么又回来了？”
　　魏同辉与包拯一同又回到了开封府。
　　“回公主，圣上不放心公主一人在外，所以就派我过来从中保护。”
　　“找借口！开封府会不安全吗？何况有展大哥保护就够了。”
　　话间，挽起一旁展昭的胳膊。
　　展昭显得很不自然，众人同样，只是每个人的眼底都隐着点点笑意。
　　紫萱看了众人，又瞥了眼不自在的展昭，随后放开了手，低声嘀咕道：
　　“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也许其他人没有听见公主的话，但展昭却清清楚楚地听到。喜欢？难道公主真的喜欢自己？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公主乃金枝玉叶，他展昭又岂敢高攀？！
　　其实紫萱的话就是说给展昭听的，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便转移了话题，
　　“魏大哥，你不是专程为我而回来的吧？”
　　“公主说笑了。魏同辉职在保护公主，公主在哪儿，我就应该在哪儿。”
　　“是吗？那……我现在要去茅房，你去不？”
　　魏同辉有些发窘。
　　“好了，不开你玩笑。…我和展大哥刚刚去看过静儿。你要不要也去看看?你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恩人谈不上。哪有见死不救的。”
　　“行，你怎么说怎么是。现在，你去看静儿。我和展大哥要出去。”
　　“公主……”昨夜刚有刺客来袭，他理应留在府中保护大人安危。
　　紫萱没有理会展昭，继续跟魏同辉说，
　　“你留在开封府保护包大人。包大人吩咐你做什么你便照做。”
　　“公主…”此时开口的是包拯。
　　“包大人，您别客气，有什么事就吩咐魏大哥。……恩，就这样。”
　　紫萱转向展昭，道：
　　“可以走了。”
　　展昭有些无奈地轻叹了口气，便随公主出了开封府。

　　此时的街市已经热闹起来，叫卖声不绝于耳，街巷中还有不少靠杂耍讨生活的人在努力的讨好众人，摆摊算卦的测字先生处也挤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紫萱虽然是个爱凑热闹的好奇宝宝，但对此时的情景却并不为所动。
　　她在思考—考虑一件很久都没找到答案的问题。
　　展昭一路跟在公主后面，不知她在想什么，同样也不想知道，他也在思考，考虑眼下的问题该如何解决，五毒门为何要刺杀包大人？
　　天呐！真的好烦！都说喜欢他了，那人怎么还跟木头似的没有反应啊？！
　　展…昭…！你气死我了！想着想着，紫萱突然转过头，展昭反应未及，跟公主撞了个满怀。
　　“展昭失礼！”
　　“失什么礼？！”紫萱气嘟嘟地大叫。
　　大叫声引来了街中百姓诧异的目光。
　　展昭没有答话。观望四周，低声说道：
　　“公主，市井人杂，还是尽早回去吧。”
　　“不—回—！我气着呢！”
　　展昭知道公主为何生气，故而没有发问。
　　紫萱见展昭不语，
　　“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
　　“展昭知道公主为何事生气，怕出言相劝会适得其反。”
　　“其实你什么都明白，就是总装做不明白。”紫萱若有所指。
　　展昭听得出公主的弦外之音，但却又能说什么呢？
　　“不说话也可以，去买红枣糕。”紫萱笑着吩咐展昭。
　　展昭抬眼看了下公主，笑了笑，便引着公主朝巷口那家有名的糕点店走去。
　　“展大人又来买红枣糕？”店伙计道。
　　“你常来这里？”紫萱问展昭。
　　“是啊！”不等展昭回话，店伙计已替他回答，
　　“展大人每天都来，有时候一天还来两三次呢。”
　　“怪不得我什么时候想吃都有。”紫萱看着展昭道。
　　展昭将店伙计装好的红枣糕叫到紫萱手里。
　　“你知道的，我一吃这个什么不开心的事都会忘的。”紫萱向展昭晃了晃手中的红枣糕。
　　“那件旧事……对公主…真的很重要吗？”展昭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问了。
　　“当然很重要啊！一辈子都不会忘！就是不知道对方记不记得？！”
　　展昭有些茫然，他知晓公主所谓何事，虽然那只是儿时的记忆，但在内心深处还是留有很清晰的痕迹…但他不能去表达自己真实的感受——真的不能！
　　“我现在不生气了，我们可以回去了。走吧！”紫萱率先大步向开封府走去，刚一转身便险些和一个人撞在一起，还好展昭反应及时。
　　“在下走路不小心，还望姑娘……”那人突然停住了话语，紫萱也有所表情，
　　“我好象见过你……”紫萱在努力的搜索记忆。
　　“萧九儿！”对方叫出了这个名字。
　　“田下！”
　　两个好奇怪的名字，展昭听得出两人是在有意隐瞒身份。公主—他知道为何，那对方呢？
　　“那年还仗九儿姑娘相救，不然田下这条命就没了。”
　　“只是恰巧而已。”
　　“不是恰巧，是缘分。没缘的话，事隔两年多也不会再次相见。”
　　“这就算是缘分啊？！”紫萱不可置否。
　　“这位是…开封府的展大人？！久仰！”
　　“兄台多礼。”
　　“两位还有事？…那在下就不打搅了。就此别过，有缘自然会再见的。告辞。”
　　还不等紫萱反应，田下已大踏步远去。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公主与他是旧识？”
　　“谈不上，大概两年多之前，有次回京途中救过他而已。怎么？你觉得他有问题？”
　　“展昭不敢妄言，不过，还是小心为上。”
　　“恩，我知道。…回去吧。”

　　田下？很古怪的名字，与天下同音，此人欲取天下，所以才会有此名字。他是谁？—唐烈！
　　看来，事情只会越发复杂……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