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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非礼
从第二天开始，我真正成了祁的影子，无论祁去哪里，我都形影不离地跟着他。
他和堂里的兄弟开会，我站在他后面的阴影里；他去巡场子，我就是他的贴身保镖；他去应酬，我就是他的女伴；他吃饭，我就和他一桌吃饭；他去外地出差，我就是全陪；睡觉的地方也永远在离他最近的地方。要说能稍微远离些他的视线的，就只有去洗手间了。
虽然这样如影随行着，但我只是执行他的命令，尽量避免身体接触，尽量避免主动和他说话，尽量避免直接注视他。
因为我怕，我怕靠近他，会消弱我复仇的决心；我怕直接注视他，我的眼睛会泄漏我心里的恨。
这次是跟着祁出来谈一笔军火生意。本来军火生意是锟负责的，可是这次合作的人比较难缠，交易量也比较大，祁一起出面震震场子。
谈判地点就在忠义堂木部的夜总会。
我们到的时候，锟已经开好包房。锟领着我们去包房，我默默地跟在他俩后面。
锟拍拍祁的肩，说：“感冒好点没？烧退了么？其实今天你不用来的……”
“我没事，今天你一个人应付不来……”祁哑着嗓子说。
锟耸耸肩。
难怪今天我起床了，祁还没起来，难怪早饭中饭他都没怎么吃，难怪嗓子又沙又哑还老咳嗽……
算了，这个人病死了最好。
很快，要交易的人就来了，为首的是个满嘴大黄牙的男人，芝麻眼滴溜滴溜地朝我转，我恶心得直起鸡皮疙瘩，我坐在祁旁边，把头低得不能再低。
祁在桌子低下，握住我的手。我是应该毫不犹豫的甩开的，可是，唉，那个大黄牙实在太恶心了，有个人握着手，好像踏实些。
祁的手心好烫，我心里一紧，我努力忽略这感觉。
一桌子的人边吃边喝边谈。
满屋子的男人，比赛似得抽烟喝酒，包房里烟雾缭绕。
我被纯度极高的烟先呛丢了半条命，看到祁一边咳一边被那个大黄牙一杯杯的灌酒，生病的人喝酒是大忌，我对自己说，挡酒是影从的职责，我于是非常尽职地替祁挡了好多酒，然后，剩下的半条命又醉得去了一半。
我拖着残存的四分之一条命踉踉跄跄地找洗手间，还好这次是在忠义堂自家的夜总会谈生意，我好歹熟门熟路，要不然，我肯定吐半路上了。我边走边抱怨诺的身体，我以前那可是海量啊，放眼忠义堂，没几个人能放到我，现在只喝了这么几杯就不行了，郁闷啊。
我好不容易找到到洗手间，刚进门，我又摇摇晃晃地退出来，仔细凑近门上看牌子，是个穿裙子的人形标志啊，是女洗手间没错啊，可是，里面，怎么站了个小男孩啊？
我又仔细凑近小男孩看，应该是男孩子吧，莫非现在的女孩子从小就流行中性打扮了？
唉，管他呢，反正是小孩。
我醉醺醺地站不稳看不清，好不容易抓到洗手池，趴在上面吐得一塌糊涂。
总算舒服点了，我直起腰，镜子里的人影吓我一激灵，这……这死小孩，随便乱进洗手间也就罢了，还一动不动地站这里吓人！
我刚想开口教训小朋友，小朋友主动走到我面前，拉我的衣角。我再次弯下腰，仔细端详小朋友。
“哈哈，原来是你啊，我们见过的啊，在苏菲生日的时候啊。”我看到这个小男孩没由来的高兴，得意忘形地冒了个酒嗝。
小男孩没被我的冲天酒气吓倒，羞涩地笑了笑，抓抓头，“许诺姐姐，这个给你。”边说边递给我一个折好的纸条。
我接过纸条，反应迟钝地看了半天，抬头问小朋友：“小家伙，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快……快……告诉姐姐，你叫什……”我咽下去下半截话，这个小朋友，一眨眼功夫就跑了。
好不容易集中注意力把纸条拆开，定神看去，上面写着：“今夜12点，要事协商。苏义凡”纸里面还包着一颗药丸，是颗迷药。
我酒醒了大半，我把药丸藏好，纸条撕碎，冲进马桶。
我还有些摇晃地回到包房，尘、晴带着一帮的保镖站在门口，尘过来扶住我，问：“好些了么？”
我冲他大大地笑，挣开他的手，站直站好，说：“已经完全没事啦，这是尘，那是晴，看，我分得很清楚吧。”
尘和晴无奈对望一眼。
推开包房的门一看，烟雾更浓重了，一桌子人已经开始东吹西侃的开黄色玩笑了，看样子条件已经都谈好。我刚走到祁旁边的位子打算坐下，突然被人狠狠捏了下屁股。我刷得跳起来，旁边那个大黄牙笑得正□□，见我没进一步反应，又伸出淫手打算再来一下。
我想抬起脚狠狠揣，却看到大黄牙噼里啪啦地滚到地上，他挣扎过程中扯到台布，酒杯碗碟一起摔下，里面的酒啊蘸酱啊鱼骨虾壳啊，从头到脚淋了大黄牙一身。他那狗熊的样子看着我一阵痛快。
祁拉着我的手，把我搂在怀里，脸色冰冷，高烧和酒气让脸异样的红，对着大黄牙冷冷地说：“下次再碰我的女人，可不是摔一下这么简单了。”
大黄牙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涨红着脸，仗着酒胆，大嚷：“靠，你敢打老子！”说着就抄起旁边的椅子冲祁猛摔过来，祁用手臂挡了一下，椅子啪地碎了一地。
我看了火气上涌，要冲上去打，却被祁紧紧抱住，动不了。
里面的响声惊动了外面的保镖，一下都涌进来，齐刷刷掏出枪，两方的人枪口对枪口，剑拔弩张。
这时，一旁的锟出来打圆场，说：“两位大哥，都是道上混的，何必为了女人伤了和气？来来来，干了这杯，还是兄弟，合作愉快合作愉快啊。”
大黄牙环视一周，这毕竟是我们的地盘，他也不敢太造次，接过杯子，和祁手里的杯子撞了一下，一仰头，干了，丢下杯子，带着他的人走了。
祁咳了两声，对大家说，“兄弟们，今天辛苦了，今晚大家留下来随便玩，我请客。”
兄弟们一阵欢呼，各自找乐子去了。
祁牵着我的手，快步向外走，锟拦住我们，说：“祁，我送你们回去吧，你现在的状态不能开车。”
祁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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