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外的世界

　　“你倒是经常语出惊人。”清冷的声音带些嘲笑。
　　“微臣家乡的风俗是自由开放，所以习惯了。”我说。
　　“想象力更是值得赞扬。”亦瞳冷哼说。
　　“过奖了…”
　　“希儿的年龄是过於小了，所以…”亦瞳看我，突然戏虐道，“做娈童的话还是爱卿来得合适。”
　　我一惊，低头：“皇上说笑了。”我什麽时候变成爱卿了…？
　　“希儿是朕的弟弟，那种话朕希望下次不会再听到。”亦瞳威胁说，并扔给我一本书，“这个爱卿好好看看，然後告诉朕感想。”
　　是弟弟啊，想想也是，著名的花花公子唐棋最早也不过是十二岁时失去了童贞。
　　我翻开书，书香味扑鼻而来，‘宏龄末年御仁初年，皇家预言师首长老观看天象得出：樱妃还未出生的皇子是皇位继承人的不二人选，否则亦朝将会有亡国之灾。预言师还断言：未来的某个时期，亦朝将会迎来异世界的同姓贤能，助新皇一统天下。’
　　唉~
　　“有何感想？”亦瞳抬头问我。
　　我吐吐舌头，了然道：“夺位的手段，皇上认为呢？”
　　亦瞳点头表示赞同，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我说：“微臣没什麽好说的，只不过，以国家作赌注，这个手段够高明，但同时也有风险。”古代人都很相信鬼神之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何来风险？”亦瞳问道。
　　“异世界的贤能，到时候得要有这个人才行，其他大臣们之所以不过问，原因大概就是这个吧。”他们想看看到时候那位未出世的皇帝将如何解释这一切。
　　“那麽爱卿的到来又如何解释？”亦瞳挑衅似的问。
　　“请问当年樱妃肚子里的皇子是否是皇上？”如果是他的话，那我不等於在指明他的皇位来的不正？不过…我倒是个不定因素。
　　“正是朕。”亦瞳说的很淡，没有任何起伏。
　　“那敢问皇上自认为是昏庸之君还是贤德之君？”我又问。
　　“无须转弯抹角的，朕不会定你任何罪名。”亦瞳被我弄得不耐烦了。
　　我暗道：才不怕你定罪呢，“如若皇上是昏君，微臣无话可说，自会有人来讨伐陛下，如若皇上是贤君，臣觉得，百姓需要的是好皇帝而不是谁当皇帝，所以预言师之说，皇上可以仅当它是流言。”古装电视剧不是白看的。
　　“朕好像有些小看你了。”亦瞳若有所思地说。
　　“谢皇上夸奖。”是你小看电视剧了。
　　“爱卿会错意了，朕没有夸奖你。”亦瞳冷漠的说。
　　……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我问道，“…是不是还有人拿那段预言说话？”如果有，那麽那些人就很有胆色，同时，也可以看出亦瞳不是昏庸无能的君王，昏君大概会直接杀了那些大臣，因为昏君不知道，杀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亦瞳点头，我疑惑：“皇上是不是拿定什麽主意了？”
　　亦瞳意味伸长的看著我说道：“既然有预言的存在，何不加以利用？朕想让爱卿当那预言之人。”
　　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吧，但是我还是很谦虚道：“蒙皇上厚爱，只是，微臣无德无能，怎麽担下辅佐帝皇之重任？”
　　“朕没有对爱卿抱任何期待，爱卿只需做个摆设就行了。”亦瞳又是玩味语气。
　　我捏紧拳头，咬紧牙，自己安慰自己，这里是他的地盘，是他独裁的天下，小不忍则大乱，只是，自己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好歹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好歹我也是人人追捧的学生会主席，於是我很不服气地说道：“是不是摆设，皇上以後自会明白。”
　　“朕很期待。”亦瞳露出难得的笑容，这个人冷归冷，但真的很好看，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他好像是在等我这句话。
　　沉默了一阵，我发现亦瞳的皇帝气势很老练，忍不住问：“请问皇上登基有多少年了？”
　　“十九年。”亦瞳说。
　　我怔住，掏掏耳朵：“皇上没开玩笑吗？微臣听希儿说皇上今天只有十八岁。”
　　“母妃怀胎时朕便是皇帝了。”亦瞳淡淡的说，我很惊讶，没出生就已经成了皇帝，这种事我倒是头一次听说，罕见度快赶上女皇帝武则天了。
　　“那皇上还真是倒霉。”我感慨道。
　　“倒霉？爱卿觉得做皇帝很倒霉吗？”亦瞳似乎来了兴趣。
　　“微臣不知道，只是觉得很矛盾，天下必须要有人来管理，来统治，否则定会大乱，但是，管理统治天下的人却是牺牲者，一生都在为别人服务。”停下，看了眼亦瞳，“当然，微臣这里指的统治者是爱民如子的贤君，而不是只懂得吃喝享乐的昏君。”
　　说完後细细观察亦瞳，而他的表情依旧很正常。
　　“爱卿是来自於什麽样的世界？”亦瞳问道。
　　“微臣的世界崇尚自由，主张人人平等。”我说。
　　“平等？皇族和百姓的地位也可以相提并论？”亦瞳看似不明白的样子。
　　“微臣的世界也有领导者，但和这里不同，微臣世界的领导者是靠老百姓选出来的，为了不辜负老百姓的期望，领导者们必须要作出成就，才能得到百姓们的信任和拥戴，换句话说，领导者离不开百姓，百姓也离不开领导者，这就是所谓的鱼水之情吧。”不知道这样的解释够不够清楚。
　　“爱卿的世界没有皇室？”亦瞳充分发挥了好奇宝宝的天赋。
　　我摇头，耐心给他解释：“不是所有的国家都存在皇室，每每改朝换代後，谁又分得清谁才是真正的皇室？所以微臣的国家没有皇室，皇室的成员受别人敬重，但却不是绝对的权威。”
　　亦瞳释然的点点头，有些感叹道：“何时朕的国家才能变成那样？”
　　我看著亦瞳，失笑出声，没想到冷漠到几乎完美的亦瞳竟然会露出这种表情，真是忧国忧民的好皇帝，亦瞳见我笑，表情又变得很冰冷：“爱卿觉得很好笑吗？”
　　虽然是一国之君，但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我不由得放松了自己说道：“皇上，这种事是不能操之过急的。”没有前面的二十世纪，哪来後面的二十一世纪？所以万物都需要进化，人类的文明也一样，我说，“如果在微臣的国家，微臣和皇上也许可以成为同学，成为朋友。”
　　“朕现在不能□□卿的朋友吗？”这话一出，我和亦瞳均是一愣，亦瞳大概也没到他自己会说出这种话，做皇帝的，注定的是孤家寡人。
　　我笑著说：“可以，只要皇上别动不动就要微臣的脑袋。”我还是很希望和亦瞳做朋友的。
　　因为他是同龄人，是得到我赞赏的同龄人。
　　“朕怎麽会要你的脑袋…”亦瞳似有似无的说，之後又盯著我，“爱卿可以做回爱卿自己，别再用那蹩脚的文人用语来忽悠朕，以後没有外人的时候我们就以你我相称。”
　　“微…不，我真是受宠若惊。”做皇帝的既然都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我还有什麽好拒绝的？暂时先忽略伴君如伴虎那句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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