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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仙道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屋子里的人都以一副沉重的表情看向他，不过他没想到那几个女生竟然还在，本以为女孩子们放下东西或者来不及放东西就会离开的。所以进浴室的时候就没拿上衣，现在正赤|裸着他精壮的上身。
这个时候仙道的末梢神经已经敏感不到这个地方了，把毛巾盖在头上走向放衣服的台子，沉默的将紧身的白色T恤套在身上，却依旧清晰地凸显出了肌肉的线条。不远处的几名女生好像惊觉什么似得，都红着脸快速的出了更衣室。
黑色的直筒长裤，白色的半袖紧身T恤，挺拔的男人似乎是永远坚不可摧的。但是他的背影却给站在他身后的队友一种极度悲伤而落寞的感觉。扯掉头上的毛巾，仙道随手抓了几下粗硬的头发，没一会就都根根朝天竖了起来。
“越野。”仙道终于开口，却是砂纸一般嘶哑的声音。“这到底怎么回事仙道？昨天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越野一惊，不可置信的低吼。是啊，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在所有人来看那一天都应该是如规划般的顺利美好。
但是不是呢，他的小枫是个永远不能用这种偷懒般的思维去对待的人，以前不能，现在如是，以后……仙道以手盖住眼睛，他不知道他是否还能参与小枫的‘以后’。自己深埋内心的心思为的就是能以一种身份，陪伴在小枫身边。
“我今天不上课了，帮我请假……”仙道的话还没说完，就听植草惊叫：“仙道，你的胳膊怎么了！”
本来就没好好处理的伤口又因为沾了水的缘故更加的严重，看情况已经发炎了，齿痕周围都溢满了黑红的血，伤口周围的肉微微的向外翻。越野看见仙道在看着自己伤口时的眼神竟然是带着后悔和疼痛的，就知道这伤绝对是流川弄得。
“你和你弟弟，到底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越野每次说起流川的时候，都刻意的用‘你弟弟’来代替。
“没事。我去校医务室处理一下，请假的事谢了。”仙道淡淡说，“队长，麻烦你再跟田刚教练说一声吧。”难得今天仙道能这么早来，却不参加练习，不过他手臂上的伤一看就很严重，有着明显重复摧残过的痕迹，怕是也不能训练了。
而湘北这边，就算是仙道的祈祷成真了吧，彩子和宫城在仙道走后没多久就来了部活室。他们俩都很担心从昨天开始就情况糟糕的流川和仙道，所以本着试试的原则都早早的来到了学校，希望能遇上一个，却没想到还真给碰上了。
看着在湿冷的黎明抱着身体蜷缩在部活室门口地板上的流川，彩子不能说母爱使然的心疼，但是对于这个小学弟，她向来是能多照顾就多照顾的，似乎是不自觉的就想关照他。赶紧和宫城一起把流川弄醒，再睡下去铁定生病。
看起来流川是被噩梦魇住了，紧紧皱着眉头，口中似乎在说着什么却听不清楚，睡得很不踏实，却怎么也叫不醒。最后竟然是宫城掐了流川的人中才让他醒过来的，醒过来的流川似乎有一瞬间的茫然，但是真的快的只有一瞬间。
看清面前的是彩子和宫城，流川还是像昨晚一样乖巧的叫了声‘学长’和‘学姐’，便拿起包让开了部活室门口让彩子开门。其实宫城和彩子都很想问，昨天和仙道到底怎么了，但是最终还是作罢，因为他们知道流川是不会诉苦的。
部活室打开了，流川把包放进自己的柜子里，只拿出空了的水壶，然后又找出一件黑色T恤把身上这件带血的白T恤换下来，脱下外面穿的长裤，抱起一颗篮球便出了部活室。宫城和彩子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一路追到篮球馆。
只见流川已经开始自己练习起来了，场地外只有一瓶普通的矿泉水孤孤单单的放在那。流川从背包里拿走的水壶不见了，买的也不是他喜欢喝的宝矿力。“流川，吃早饭了没？”其实彩子即使不问也知道答案，他怎么可能有饭吃。
“……”流川选择了沉默，如果不是必要，流川不想撒谎。昨晚彩子问的时候他是必须撒谎，因为他不想打扰他们两个人的晚餐。但是今天就不一样了，没有说谎的必要，但是又不想告以实情，所以流川只能选择沉默不答。
意料之中的反应，彩子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摸出还热着的三明治和牛奶，走过去强行让流川停止。“给，必须吃，学姐给的东西不能浪费。”彩子把三明治和牛奶塞到流川手里。天知道她多想吼一句：仙道彰你这混蛋到底在干什么！
眨眨眼看了看手中的食物，流川最终还是听从了学姐的话，放下篮球退到场边吃早餐。可是已经没有知觉的胃部似乎在抗拒着干涩的食物进入，让流川一口三明治怎么也咽不下去。多久了，有多久都没出现过这种感觉了，流川暗想。
一边彩子随之观察着流川的动作，生怕这小孩把三明治和牛奶变没了，然后跟自己说吃完了。看到流川一口三明治嚼了很久却不咽，便突然想起来，“哎呀，傻孩子！你怎么先吃这么干的东西，先喝口牛奶，润润胃！”彩子慌忙提醒道。
就在不久之前，是了，就是仙道来神奈川上高中把自己也一起带来的时候，因为糟蹋了两年的胃而患上了胃病的流川，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仙道各种担心夹着急切的关怀中度过的。好不容易养了大半年算是养好了的胃，现在又……
合着牛奶，总算将口中的三明治咽了下去，可流川却再也吃不下第二口。人的胃口出现问题，有时候不仅仅是因为胃本身有毛病，人的心情有时也很大程度上的影响了胃功能。彩子看着现在的流川，想这孩子大概就属于后者吧。
一项天不怕地不怕，脑子里除了篮球也剩不了多少东西的流川，竟然能为了一个人，逼迫自己到这个地步。彩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明白过后又开始为流川担忧。现在这孩子还没开窍，但是倘若有天他开窍了明白了他对仙道是种什么样的感情，他要如何接受？不，也许这些都不是问题，对于流川来说只要他认定了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重要吧。
“哎…”彩子叹着气摇摇头，一手抚上流川的乌发，轻轻的捋顺，“不想吃就别吃了，光把牛奶喝了吧。”彩子实在是不愿看着流川那张精致的脸上出现纠结难受的表情，“不过你这水得换，这么冰冰凉的喝了绝对不行，听学姐的。”
“还是阿彩有办法，能让那个倔驴脾气的流川妥协。”和彩子一起去找被流川‘扔’了的水壶，宫城不禁佩服。
“不是我有办法。”彩子听了却摇摇头，“你没发现吗，那孩子只是不想让我下不来台，他有对女士的绅士礼仪。”在水房找到了被流川藏起来的水壶，彩子就知道流川没扔，因为这个水壶她看到他们家有两个，应该是两人一人一个。
“绅士礼仪？”宫城下意识的重复着彩子对流川的评价，他从没联想过流川那个冰山暴力小孩能跟‘绅士’沾边。
“以流川的性格那肯定是你想的那样，他无视我的话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流川不是个没有礼貌的孩子，所以他对我表现出了起码的绅士礼仪——不能让女士没面子。”彩子接上热水，“我也只能利用他这一点让他听话了。”
“真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么可爱的地方。”宫城挠挠头，表示稍微理解一点了。看来要对这个学弟改观了。
“应该是跟着仙道学的吧。”彩子回忆着，那时候跟仙道接触，他对女士的绅士礼仪就是那么的完美无缺。
是啊，仙道，这个几乎影响了流川一生的男人，你现在到底想要怎么样？再如此顾前顾后，你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彩子这样想着，又突然觉着这想法有点好笑，怎么自己没什么立场的挣扎就站到了他们那一边阵营了呢。
就在两个人回到篮球馆没多久，赤木木暮还有三井也陆续的到了，看到已经开始练习的流川和宫城，还有在旁边准备后勤装备的彩子，稍稍有些吃惊。“来得好早啊，宫城，彩子，流川。”木暮亲切的向三人打招呼，而流川只点头示意。
在赤木的领导下，湘北今年势必势如破竹的给神奈川来一个大变革。众人空前的投入到练习中，也就没有人注意到，流川已经惨白的脸色，和皱的越来越紧的眉头。晨练终于结束了，流川故意放慢动作等所有人都离开篮球馆。
门关上的那一霎那，流川再也坚持不住的捂着胃倒向了一边横排放着的椅子，本就不小的声音在偌大的篮球馆里回音更响。“哎宫城，你有没有听到篮球馆里有什么声音啊，刚才谁还在篮球馆里留着？”门外，想起了三井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大门被拉开，流川感觉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了，他看不清有谁向他急速的跑过来，也看不清是谁一把抱起他飞奔出了体育馆大门。流川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彩子拿出手机，拼命地对那边喊着：仙道你到底去哪了，接电话啊。
其实仙道根本没能走到医务室，中途就觉着眼前的东西开始重影，而且头重脚轻的厉害，全身已经分不出来到底哪里疼了。糟糕，不知是伤口感染还有昨晚着凉，竟然发烧了。仙道尽可能地让自己保持清醒，起码坚持到他去医务室。
越野正在脑子里给仙道请假打着草稿的时候，就听到隔壁班的女生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告诉他，仙道昏倒在花坛旁边。那还管什么请假，越野和植草福田，还有班上其他几名男生在听到女孩的话后，二话没说就往花坛跑。
心知这个时候校医务室肯定解决不了问题了，所以越野也没犹豫，和几个男生架着仙道直接出门打车去了县中心医院。挂了号看了诊办了住院手续，就在住院部的前台，越野遇见了彩子，一问之下才知道，流川也被送来了医院。
“你说这两个人到底折腾的什么劲呢？！”越野看着流川的病例，彩子看着仙道的病例，都恨恨的说道。
一个胃出血，一个胃出血+高烧昏迷。越野就有不好的预感，他不知道昨晚他们发生了什么，但是心里总有一块悬着。今天看到他和流川两人折腾成这样，那块悬着的地方似乎找到落脚的地方了。但是那个地方让越野震惊。
看到越野的表情彩子知道他也想到什么，拍了拍越野的肩，彩子道：“他们两个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周围都反对的时候支持他们。”身为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子，彩子对朋友能有这样的觉悟，实说是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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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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