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从窗口看出去，庭院里的马匹一直显得焦躁不安，不住发出嘶鸣，久久不能安静下来。这种僵持的紧张状态使宫殿的主人也变得烦躁。
　　奥特国王转过的头，注视着眼前的姑娘。
　　站在面前的女孩有着和世故口吻不相符的天真容颜，她的目光越过尊贵的国王看向窗外，然后耐心地回答：
　　“陛下，我说了，只要价格公道，我们不会让您失望。”
　　如果王后在场，必然会训斥此女的放肆，虽然国王本人并不认为威压恐吓对这女佣兵有任何用处。
　　“这么说你答应把我儿子平安带回来，狼女？”威廉•奥特沉沉地叹气，目光落在桌面的钱袋上。
　　女孩露出的笑容纯净得像初冬落下的第一片雪，她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仿佛那个被称为“狼女”的人不是自己，她的声音也如同黄莺般清脆动人：“陛下，我保证，只要有足够的路费，王子殿下一定会平安回到您身边。”
　　“足够的……”已经年迈的国王支起日见沉重的身体，皱眉呢喃，“还不够？”
　　“恐怕不够，陛下，太少了。”女孩颦眉，微微摇头，露出悲哀的表情。
　　“我不能再给更多了。”他不得不压抑着一直翻涌地怒气，“不能再多了。”
　　“陛下，如果得知自己只值五百个泰，王子殿下会伤心的。”女孩摊开手，略微侧头，露出轻铠下纤细的脖子，一脸的无所谓。
　　国王默默以指敲桌，发出轻微的嘟嘟声响，然后斟酌着开口：“要知道，他……没有母亲，我的姑娘。”
　　“不是亚历山大殿下？”恍然大悟的女孩慢慢勾起唇角，随即用带着一丝丝恶意的甜美声音补充道，“那么我可以知道是哪一位吗？陛下。”
　　“姑娘，注意你的语气。”国王并没有生气，或许他已经老到没有精力发怒，“国王随时有权力砍下你的头。”
　　“那么就没有人去护着您的儿子啦。”女孩眨眨眼，耸肩，“还有您可怜的马。”
　　于是老国王只得苦笑，拎起桌上的钱袋掂了掂，心痛之余说道：“这里是六百个泰，保我儿平安归来。”
　　女孩的目光却直接落在老人身后的王旗上，笑得更天真：“儿子毕竟是儿子呀，陛下。”
　　国王掂着钱袋，听着庭院里人声鼎沸，王后正呵斥着仆役朝这边走来。
　　“你到底要多少，狼女西亚。”
　　“加一倍，陛下，有人说一百个闺女也抵不过一个私生子，而我们只要加一倍就好。”
　　“最多一千，姑娘。”国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另一只钱袋，“要知道，我只是国王，不是国库。”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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