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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臣的气焰
会议阁。
“开什么玩笑,共同处理国事,平分政务?!这真的是太荒谬了!!”一名中年大臣激动地拍案而起,显得极为愤慨。
“左相任,请你先坐下。”首座上的老臣用苍老的声音命令,待中年大臣带着一脸恼怒坐下后,方冷冷说道:“平分政务是韩国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事,这显然是有违法规的荒唐之事,而今太子殿下和义诚大君殿下却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我们作为皇室的忠臣,在惊怒的同时更应保持冷静,商讨出应对的方策。”
坐在首座旁的另一名老臣冷笑一声,大胆嘲讽:“平分政务?我活到这把岁数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荒唐至极的想法,还真是活到老,学到老,新奇之事层出不穷啊!”
“可不是么!”一名学者模样的大臣讥笑着附和,颜色灰败的眼珠中闪过一丝狡诈,故意拖长声音缓缓说道:“我还听说这个新奇的想法是皇太子妃娘娘提出的。”
“皇太子妃娘娘还真会给我们找麻烦,每次都能搅出不同的花样。”适才的左相任大臣口气充满浓浓的不屑与讽刺。
“左相任,请注意你的语气和措辞,这里是皇宫的会议阁,不是你的私人别墅。”首座上的老臣依旧是冷冷地声调,完全不动声色地提醒左相任大臣。
左相任大臣暗自咬牙,这个老不死,自从他当上这个大臣开始就没给过他好日子,硬是不让他有立功的机会,,即便是立了功也会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成为别人的功劳,还真不愧是一只老奸巨滑的老狐狸,只不过有金万承那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前头,他还不至于会笨到自寻死路。
首座上的老臣端起桌上的茶,缓缓啜了口,平静地说道:“既然是皇太子妃娘娘提出的想法,我们自然也要让皇太子妃娘娘为此负责。”
*** ***
慈庆殿。
“妃宫,为什么你总是让我们如此焦心,终日生活在不安中?”
我和信君吃完午饭过后就突然被传召到慈庆殿,才刚刚坐下,太上皇就这样没头没尾的给了我一句重责,让我困惑不已。
身边的信君也同样感到困惑。再见以来都极为慈祥的父皇今天突然出此重言,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感到奇怪。
“父皇,我不太懂您是什么意思。”我如实提出自己的疑问,同时悄悄环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才发觉不仅太上皇神情严肃,连太后(李信之母,下同),惠明姐姐还有太皇太后都是一脸的沉重,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即将要大祸临头了。
太上皇张口正欲说话,律君却牵着菲雅走了进来。
连律君和菲雅都被传召来了,看来事态严重,本人在劫难逃,最重要的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弥天大罪,绝对是死都死的不明不白。
“妃宫,你怎么可以提出让太子和义诚大君平分政务这样有违法规的想法?你难道不知道这是皇室历史上从未发生过的事吗?”太上皇无奈地责备我,潜台词再清楚不过:妃宫,你竟然又做出这种抹杀皇室历史的事。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我要投降了,上次在采访中提出离婚是我的错,我无话可说,可这次我只想让信君能抓住机会去完成梦想,这也错了吗?对我来说,信君还有信君的梦想远比所有的皇室法规历史重要的多!
“臣妾惶恐,父皇。”绝对的口不对心。
“父皇,儿臣不认为妃宫有任何错误,妃宫完全有权利提出自己的想法。”信君面无表情,双眼定定地直视太上皇的双眼,没有过分张扬却自然有种气势。
“太子的意思是指妃宫的想法是正确的?”太上皇对信君的话又惊又恼,大概没想到信君会表现出和上次采访后一样的态度。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认为妃宫提出自己的想法根本没有错。如果非要说有错,那犯错的人也应该是儿臣,不是妃宫,是儿臣同意妃宫的想法,并付予实际行动。”信君简直像是背书一样,机械地说道。
“还有我,我也答应了这样做,同意太子妃娘娘的想法,因此犯错的人应该还有我。”律君不等太上皇开口,便口气淡静地插了进来,脸上居然还带着微笑。
“妃宫会犯错我可以理解,可是你们两个,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大君,难道也如此不懂事,分不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吗?”太上皇重重地责问。
“爸,这件事是经过我同意的,我也是考虑了很久,想了很多才同意。虽然说是皇室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事,但实际上也没有一条法规规定太子和大君不能共事,再者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皇室还能存在已是很难得的事,因此我觉得很多事很多法规都是可以变通。”
惠明姐姐也插了进来,不对,应该说是惠明姐姐自愿被我们拖下水。
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好像所有人都在保我,都赶着帮我顶罪?我申彩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受欢迎了,居然连受罚这样倒霉的事都有人抢着替我去受。他们有这么喜欢我吗?
“你们也看到了这个决定在宗亲会引起了多大的震动,竟然跳过了女皇直接上报到我这个太上皇这里,几乎所有的忠臣都表示不能服从这个决定,这样看来只怕好事分子又要开始造谣生事了。”太上皇甚是头痛,自己已经不理政事四年多了,可这次回宫,从记者说明会到这件事,都是直接上报到他这里,实在是让他心烦不已。
“虽然我也想不到忠臣们会有这么大反应,但是我觉得这个决定本身没有可以让人质疑的地方,应该很难生出什么事端。”惠明姐姐理智地分析道。
“忠臣们除了表示不服从决定,还有其他表示吗?”太皇太后问道。
“忠臣们表示要妃宫为此负上责任。”太后应道,脸上略显担忧之色。
“要妃宫负上责任?难道他们的意思是要处置妃宫吗?”太皇太后一惊,料不到忠臣们竟会有这样的表示。
太上皇疲惫地点头,说道:“只怕他们就是这个意思。”
“够了吧!”信君愤怒地低喝出声,神色间冰冷到了极点,“上次出事他们为了要保住律,还有守住这个皇室提出要废了彩静,这次为了他们自己那可笑的尊严,也要求处置彩静,他们到底还记不记得他们是臣子,到底还记不记得彩静是堂堂一国皇太子妃?!”
“信君……”我不安地拉住信君的袖子,想要阻止信君说下去。
然,信君毫不理会,断然说出那句最不该说的话:
“他们如果真的要处置,就把我废了,反正我也不想当什么皇太子,成为什么皇帝!”
“每错,把我一起废了更好,我对大君的封号一点兴趣也没有,被废了我反而更轻松。”律君满不在乎地说道,脸上那笑容同样是冰冷至极。
好了,一切都结束了,我们算是玩完了。说的好听点是大家同甘共苦,祸福与共,说的难听点就是我们大家抱着一起死,你救不了我,我也救不了你。
“其实不是律和太子妃娘娘,还有太子的错!”菲雅似乎还嫌不够,竟然又说出了包括律君在内的所有人都感到吃惊的话:“是我劝律答应这么做的,而且这个想法最初是我先想出来,再告诉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也犹豫了很久才同意,所以真正犯错的人是我,不是他们。”
菲雅,你没事干嘛要趟这趟混水啊,现在可不是体现你伟大爱情和友情的时候,你这样做很可能让自己成为我们几个之间死得最早最无辜的那个人。
让我来形容一下现在的情景:我,信君还有律君吃惊地看着菲雅,没想到她会在这种紧张关头说出这样的话,代替我们成为罪人;太上皇、太后、太皇太后和惠明姐姐同样吃惊地看着菲雅,但他们是惊讶真正的“主谋”竟然会突变成菲雅;菲雅则脸色苍白,额角直冒冷汗,极度惶恐地接受众人的注目礼。
几分钟后……
“你们四个先退下把,我会再传召你们。”太上皇挥挥手,长叹一声道。
信君冷冷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么在等待传召这段期间,儿臣会与妃宫一起闭门思过,作深刻反省。”语毕便拉起我走出去。
“我和菲雅也会为自己的‘罪行’作反省,等待陛下传召。”律君淡定地说完,也带着菲雅一起出来了。
一走出慈庆殿,我便拉住菲雅急不可耐地吐出我刚刚使劲憋住的话:“菲雅,你刚刚干嘛那样说!你这样我会很内疚的!”
菲雅看了看律君,笑道:“你可别误会,我是为了律才会那样说,跟你可没关系。我朴菲雅还没伟大到为友情献身的地步。”
什么啊,这样来打击我。
“你现在毕竟是替我顶了罪,横竖反正,我欠你一份人情。”
“那好,如果以后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都要原谅我。”菲雅倒是老实不客气地接受了。
“也只有一次而已!”我特别强调道。
菲雅听了却楞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幽幽地说道:“有些事情一次就够了。”
“好了,别站在这里聊,我现在一刻都不想留在这里。”信君在旁边说道,声音还有些僵硬,但相比刚刚而言已经温和许多。
“那去你的东宫殿庆祝一下如何?”律君笑呵呵地说道。
“庆祝?庆祝什么啊?”我和菲雅异口同声问,难道庆祝我们将要集体受罚?
“庆祝我们‘起义’成功。”
“现在离成功还很远。”信君很不捧场地说道。
“哎呀,不管成功与否,先庆祝了再说!”像我这类好动分子,又怎会放过好玩的机会?让东宫殿再热闹起来吧!
*** ***
李律站在会议阁外,仿佛在等待什么人。
和煦的阳光撒照在宫上,稍稍有些讽刺的味道。
在阳光中,一个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西装的人缓缓走近会议阁。
李律侧头看着他走近,柔和的脸上缓缓露出一抹笑容。
“太子殿下怎么现在才到?不太符合你的做事速度。”
李信走到李律身边,“说服彩静时花了点时间。”
“彩静怎么会知道你要来?她应该不会知道才对。”
“似乎是我和孔内侍说话时被她听到了。”李信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律,“你又怎么会来,为了谁?”
“菲雅是我的未婚妻,我总要为她求情吧。”李律滴水不漏地回敬道。
“她让你来吗?”李信淡淡地反问。朴菲雅和申彩静性格相近,肯定也不会愿意李律做这种事。
“我想做的事似乎也没几个人能阻止了。”李律懒懒地笑了笑,有种漫不经心的霸气,一种皇子特有的王者风范在李律身上隐隐浮现。
李信也笑了,其实他们两兄弟有很多地方还是很像的。
李信伸手握住会议阁大门的把手,眼神变得如鹰般锐利,“现在开始做我们应该做的事。”
李律也伸手握住另一边的把手,神情终于变得认真起来,“有些事情原本就应该由我们来结束。”
两位皇子对视一眼,同时转动把手,推开了会议阁门。
宗亲会的大臣们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有生之年竟然会遇到皇子大闹宗亲会这样的事,所以当两位皇子推开门,如天神般突然出现在眼前时,他们着实被吓了一跳。
然,还未等他们回过神,两位皇子又投下了一颗重型炸弹,让他们几乎招架不住。
“今天来这里不是要和你们商讨什么政务。我相信我和父皇说的话在座各位都已经知道,因此我也不重复第二遍,我只是要告诉各位,想要处置太子妃就先处置我。”
李信冷冷看着所有大臣,尊贵的面容如冰雪,让大臣们首次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是皇子,是在他们这些臣子之上的皇太子。
收起春风般轻柔的笑容,此刻的李律透出萧瑟之意,在李信压倒性的气势下,他的凌厉便如同是隐藏在深处蓄势待发的利箭。
“如果你们执意要处置太子妃娘娘还有我的未婚妻,请便,但在那之前请先把我处置掉,你们很早之前便想这样做了,不是吗?”
“请,请等一下,太子殿下,大君殿下。”首座旁的老臣慌忙站起,衰老的伛偻身躯颤粟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李信看在眼里只觉厌恶,正是这个狡诈的老狐狸,废太子妃、废太子那两次的废权都是他让自己的亲信提出的,他就像是阴毒的老巫师,哪怕是苟延残喘,只剩下一口气的活着,他都会竭尽所能去害人。这样肮脏卑鄙的小人竟然也是贵族,简直让他恶心到了极点。
“不需要再等,既然你们如此欲除我和太子妃而后快,就请动手好了,太子封号、皇位不要也罢,废了我倒也让我一身轻松,名正言顺的离开这里。”李信毫不放松,字字句句逼迫着,尽管是满心的厌恶,但他却是一直冷静从容,分毫不差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已经把我和母后驱逐到英国,现在干脆废了我,就再也没什么后顾之忧。”李律神情淡定,当初为了母亲,为了彩静,他让自己成为大君,与李信竞争皇位,今天依旧是为了他所爱的两个女子,彩静和菲雅,他甘心放弃这个大君,对他而言权利地位从来就不是他所想要的,他想要的不过是能够守护自己爱的人。
“也许这个皇室也应该要结束了,所谓的皇族、君主立宪制早该被废除。”李信微一颔首,说出他早就想说的话。
“只有皇室被废除,宫才会消失。”李律静静地说道。
宫消失,所有的悲剧才会随之结束,才不会有新的悲剧诞生。
两位皇子相视一笑,和来时一般,一起出现又一起离开,只留下震惊的大臣们。
有些事早该被结束,却一直拖到现在,他们今天说的话未必可以结束这一切,但至少他们结束了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悲剧,也改变了他们被定好的命运。
*** ***
我发誓,我以后绝不会再生孩子!
还有,我的母亲,我以后再也不会惹您生气了,一定会好好的爱您,孝顺您。
我终于体会到母亲怀孕时的痛苦,明白为什么母亲怀着彩俊时会那么多抱怨,还动辄就发脾气,因为我现在正忍受着一样的痛苦。
李信,等我生下孩子,一定会好好跟你算清楚这笔帐!你有电影短片不好好拍,和我造什么人,还一次造两个!!我要痛苦十个月,你却在那里两袖清风,一身轻松!你等着,我一定会跟你把新仇旧恨通通算清楚!!!
“啊啊,我的腰要断了!”我惨叫一声,一手按着后腰,一手扶着身旁的桌子。
“娘娘,您还好吧?”尚宫姐姐们闻声来到我身边,关切地问道。
“不好!我现在全身上下肿得像猪一样,还腰酸背痛,我不想活了!!”我是说真的,这样的苦日子却还要我忍受四个半月才能到头,我是真不想活了!
“娘娘,您不如回床上躺着吧,那样也许会好点。”尚宫姐姐提议道。
“再躺下去就真的要变成猪了。”
信君清冷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艰难地回过身,“这么快就复习完了?”
这几天留在东宫殿“闭门思过”,什么事都不用做,结果信君便开始复习,说是要在进修前做好准备。
至于我,被怀孕折磨得痛不欲生,再加上我天生一副懒骨头,想要我坐在书桌前认认真真复习,热功一下,或者是画一下设计图那是不可能的事。信君总用难以置信的口吻说我这么懒,那个设计冠军到底是怎么得回来的,或许是评审们弄错了。每次我都会因此和他展开世纪口水大战,每次到了最后都会由于我的腰痛(我每次都让信君误以为我肚子痛。)而罢战。
说得直白点,就是信君还是很紧张我,和我的肚子。
“父皇传召我们,快点换好衣服过去。”信君坐到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本厚厚的书。
我一眼就认出那是外语版的《电影拍摄原理》,虽然他这么倨傲的态度让我很不爽,但我还是得承认他是个天才,而且是个很用功的天才。不像我,尽管热衷于游学,学习各个国家的文化,但对于外语却至今仍是看到就头晕。
“父皇传召我们?该不会是要判刑了吧?”我有点紧张,赶我出宫或是废了我是不可能的了,我现在怀着皇世孙,又是未来国母,那些大臣不能那样做,但天晓得他们又会想出什么办法来整我。
“可能。”信君惜字如金地说道。
这个人,多说两个字又不会要了你的命,对妻子说话还这么吝啬!
不过看到信君这么镇定,我倒是放心了不少。不管他们要如何处置我,只要信君在我身边就够了。
当我惨呼腰痛,花了半个多小时换衣服,梳理头发,修饰妆容,再和信君一起去到慈庆殿时,律君和菲雅早已到场,正和太上皇等人一起等着我和信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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