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十字路口
闵孝琳望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脑中思绪万千,但心却是平静的。
姜仁侧头看了看闵孝琳,然后把车靠到了路边。
闵孝琳回过头,“怎么了?”
姜仁看着前方的马路,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闵孝琳静静地等待着,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淡淡地看着远方。
昏黄的路灯照在路上,照着匆匆而过的行人,照着呼啸而过的轿车。不远处的交通灯不断变换着,红灯亮了又灭了,绿灯亮了又灭了,黄灯却一闪既灭,不作长留。
姜仁的心情也在不断改变着,止不住的混乱。他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渐渐放松,却又在下一秒重新握紧,如此不断地重复着。
闵孝琳隐约知道姜仁在想什么,但她并不想先开口,也许有些话他希望由他来问,而不是由她来说。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
姜仁终于整理好了思绪,仍然看着前方的马路,用陌生的声音问道:“为什么会愿意和我在一起?”
“你不相信我愿意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的决定不像我的作风吗?”闵孝琳笑了,她果然没猜错。
“不是,是因为太突然,有点出乎意料,让我觉得不真实,所以请你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姜仁又变回原来的姜仁,冷静而且理智。
“闵孝琳已经不是只会跳舞的傻瓜,她知道除了梦想还有别的东西是很重要的,她不是木头人也不会痴恋过去,她能感觉到很多以前被忽视的人和事,她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所以她作出了决定。”闵孝琳目光悠远而沉静,面容恬然雪白,即便是在阴影中,她还是散发出吸引人的优雅气息。
姜仁却不懂闵孝琳是什么意思,只是他的直觉告诉他,闵孝琳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是重点,于是他没有说话。
闵孝琳又浅浅地微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一个人在巴黎时想了很多事情,也想通了很多事情,才忽然发现自己有多傻。拒绝信的求婚,以为自己不会在意,可是当信离开我以后,我才能发现原来不是这样,原来在我心里,信比梦想更重要,所以我做了很多事情,试图抢回信,可是却发现信的心渐渐远离了,信不再爱我了,原来相似的人不一定会永远相爱。”
姜仁闭上双眼,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心中翻腾的不知是什么感情。
原来她还是没有放下对李信的感情,那么她答应和他在一起又是为什么呢?
“我总是追求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既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醒悟过来时却已经太迟了,自己已经走得太远了。后来在巴黎遇到彩静,我才知道信已经和她一起来了巴黎留学,我想他们已经很幸福了,那么我呢?”闵孝琳转过头看着姜仁,美丽的眸子中闪烁着不一样的光彩。
“我终于看到了一直被我忽视的姜仁。我才发现原来我先认识的认识姜仁,不是李信;从一开始就在我身边,默默守护我的是姜仁;在我痛苦受伤时,在一旁为我默默心痛的是姜仁;在我孤独无依时,什么也不管不问就帮助我的是姜仁;会每隔一个月就飞到巴黎看我的是姜仁,还有就是一直在等我的也是姜仁。”
闵孝琳从手袋中拿出手机,掀开机盖,手机的墙纸是她和姜仁的合照。闵孝琳朝姜仁晃了晃手中的手机,笑靥如花灿烂夺目。
姜仁怔怔地看着闵孝琳,狂喜开始从心底涌出,这,是真的吗?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手机的墙纸变成了我和你的合照;当我获奖时我想到的第一个人是你;我疲惫时想找的人是你;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是那么的依靠你,连我自己都不曾察觉,我忽然发现闵孝琳真的变了。所以仁,我给你的答案不是过去的闵孝琳给你的答案,而是现在的全新的闵孝琳给你的答案。”
姜仁觉得自己真的没办法保持冷静了,闵孝琳的话让他激动得只想要跳下车,像小孩一样对着夜空大笑,直接表达出他此刻喜悦到难以自控的心情。他心里明明有很多话想对孝琳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半晌,姜仁才说出一句话:“我,相信你。”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感情。
闵孝琳不再多说什么,平静的心正悄悄泛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 ***
信君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默默地出神。
我忘着信君许久,始终猜不透信君在想什么,难道是在想孝琳?
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闷,甩开被子下床走出了房间。
站在窗前,漫无目的地把视线随便投在星空的某一处,脑袋空空的令我很是难受。
到底都在干些什么?自从记者说明会以后我和信君之间就好像隔了些什么似的,每当信君开始出神时,我的心就会觉得很不安,我不知道信君在想什么,也不知道隔在我们之间的到底是什么。
“你再拔下去,这盆花的花瓣就要被你拔光了。”
冷不防背后突然响起信君的声音,我像受惊的小鹿一样,双手一颤,身前的盆栽就被打下窗台。
就在盆栽落地的前一秒,信君接住了这盆盆栽。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不然母亲一定不会放过我。
信君把盆栽重新放好,皱眉看着我:“没事跑出来吹风干什么?想要着凉吗?”
我垂下头,双手无措地摆弄着自己的衣摆。
“怎么不说话?”信君见我不回答,干脆直接抓着我的手把我拉进房。
然,我挣开了信君的手,退后一步,微微有些激动,“信君,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自从记者说明会结束后你就变得怪怪的,我总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让我感觉我们好像回到了从前。”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不知道信君在想什么,尽管他就在我身边、我眼前,我也还是会觉得他离我好远,让我没办法靠近。
所以,告诉我信君,不要再让我像从前那样那么辛苦地去猜,请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面对我的责问,信君双眸中盛满沉郁,轻轻地叹息:“你,可不可以不要想这么多,只做以前那个单纯的申彩静。”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信君是说我想太多了吗?其实什么事都没有,一切都只是我在胡思乱想?
“回宫以后变的人不仅仅是我,你也在改变,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我还是有所察觉,在很多时候你都会一点一滴地去遵守宫中的法规,听到那种话从你口中说出来让我很不舒服;为了皇室,你答应召开记者说明会,然后在记者说明会上说了那么多的话,却没有一句让我觉得这像是申彩静会说的话。为了我,你改变自己,甚至可能会遗失自我,这些都不需要!即使是回宫里生活,你还是申彩静,只要按申彩静的方式继续活着就好!”
信君走到我面前,双手紧紧握住我的双肩,声音低沉:“我现在,将来需要的都只是那个单纯的申彩静,而不是变得像母后一样的皇太子妃申彩静,或是像太后一样的皇后申彩静。”
我说不出话来,好像突然失去了声音一样。
丧气地垂下头,又做错了吗?难道我这样做有错吗?
“不要因为我而改变自己,否则哪怕是会失去一切,我都一定会把你再度送出宫。我,只想要看到那个会开朗快乐的笑,能自由自在生活的申彩静。”信君的声音从我头顶上放传来,竟然是那么的难过。
“信君说过吧,希望能以完美的皇太子形象重生,所以身边需要一个可以在镜头前和你一起微笑的我。那么,现在也是一样的,不管是为了即将成为皇上的信君,还是即将成为皇后的我,我都应该要做出一些改变的,不是吗?”扬起头,我努力向信君微笑。
是啊,因为想要成为合格的皇太子妃,甚至是皇后,想要成为有资格站在信君身边的女人,所以才会想要改变,我总不能一辈子都只当一个不断想要逃离宫的申彩静。
“但是现在已经不需要了,那些并不重要,如果……”
“我想学会在宫里好好呼吸,学会遵守宫里的规矩,学会说古语,学会如何成为一个皇后,这就是我想的。因为是信君,所以我想改变;因为是信君,所以我才愿意在宫里以皇太子妃,还有以后的皇后身份而活着。”
信君,我想要告诉你,我有多讨厌被束缚,也想要告诉你,我有多辛苦,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信君在宫里,而我是信君的妻子。
第一次进宫是为了能让父母过得好些,离开宫是为了守住皇室,而今天再次进宫是为了信君,如果有一天要我离开宫,或是我想离开宫,那也只会是为了信君。
这是我回宫后下的决定,为信君下的决定。
“你不是能成为宫的玩偶的人,但是你为了我而强迫自己改变,却会令你渐渐失去自我。你知道吗?我很害怕有一天早上醒来,发现在我身边的会是一个为了权利在宫里勾心斗角,变得像玩偶一样麻木不仁的女人,而原来那个真实的申彩静已经不会再回到我身边。到那时侯,我大概会疯掉。”信君低声说,神情忧伤,初初相处时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孤寂感顷刻间又再次在他身上蔓延开来。
我恍然明白,原来最不想回到宫里的人,不是我,而是信君。
比起在宫外长大的我,在宫里长大的信君更害怕回宫,他一直都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宫里的一切黑暗,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宫里的斗争有多可怕,他了解宫的力量有多大,宫会改变每一个进宫的人,因此信君害怕回宫,他害怕有一天他身边的人都变得陌生,包括我。
那,应该是我没办法体会的恐惧。
但是相信我,信君,申彩静永远不会离开李信。
“信君,在要离开宫前,我曾经和律君说过,离开宫我只带走三样东西,亲情、爱情还有友情。现在我要和信君说,回宫我只留下三样东西,爱情、梦想还有自我。”我凝视信君的双眼,我知道信君一定能感受到我的诚恳和真心。
信君的双眼悄然湿润,然后信君用力地拥我入怀。
“答应我申彩静,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失去自我,也不要再改变自己来配合我,我会成为皇帝不是吗?所以宫里的规矩由我来定,我定的规矩就是你必须按自己的方式在宫里活着,不需要多管些什么,我都会处理好。”
我在信君怀中点头,应允:“好,没有信君的允许我绝对不会失去自我,也不会再试着改变自己。”
深秋的夜有些凉了,可是在信君的怀中我却感觉无比温暖。
*** ***
感觉好像又回到在巴黎留学的日子。
信君在看书时,我就在旁边快活地进行设计,同时想着要不要把这次的设计拿去参赛;坐在书桌前三四个小时后,信君会放下手里的书离开房间,二十分钟后信君就会端着饮料和巧克力或蛋糕一类的食物回来(当然信君不会忘记讽刺我几句,说什么吃这么多难怪会胖,不过那个是后话。),等我吃完就把杯子和盘拿出去洗,而我则会收拾东西,把书桌让给信君写剧本。
房间如果是按我的意愿,那就肯定会是一片混乱,书本、衣服、设计材料、设计图等等丢得满地都是,但是我身边有位尊贵的皇太子,自小就干净惯了,有严重的洁癖,,故此房间总是会在信君忍无可忍时,我才会不情不愿的去收拾,收拾完后还免不了被信君一顿轰炸。
晚餐和早餐因为有父亲包办了,所以我不需要早晚都在厨房和食物作战,不过由于信君抗议已经很久没吃过我做的饭,我只好包下午餐。不过其实也还好,我蛮喜欢下厨的,特别是在巴黎留学时的锻炼让我的厨艺更上一层楼以后,我就更觉得下厨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可是在巴黎留完学后信君居然还是半桶水,厨艺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
因为是在家里,总是觉得所有东西都很亲切,就连呼吸的空气也格外清新,我在巴黎留学养下的很多习惯也都恢复了,其中一项就是信君和我说话时如果戴着耳机,我会很不友好地直接扯掉他的耳机,然后毫不留情地在他耳边大吼(这都是那次信君假装听音乐来偷听我告白给我留下的阴影!)。
晚上也多了一项娱乐,就是和父母彩俊一起玩游戏,不过通常都是平手。只是不管怎么算,我始终觉得应该是我和信君赢才对,父母亲加上彩俊那臭小子一共有三个人,可是我和信君总共才两个人,这样一算分明就是以多欺少,所以我还是觉得应该算是我和信君赢。
而信君也总结出一条新的定律:申彩静还是在宫外生活比较好,因为申彩静是长不大的野小孩。
我觉得很莫名其妙,为什么要说我是长不大的野小孩。所以很自然,我也绞尽脑汁总结出一条新定律:李信是被骄纵惯的懒王子,任意妄为又霸道,还很喜欢指挥别人做事。
然后我觉得自己很大量,信君把我说成是野小孩,我还尊称信君为王子。
“信君,我出去一下。”我在房间里边换衣服边和在客厅的信君报备,“我和孝琳约了在外面见面。”
信君没有回答,我迅速换好衣服,把手机=钱包等必需品塞进手袋,走出房间才发现信君不知何时跑到了花园。
“信君,我昨天和孝琳约了一起去逛街。”我坐在门口换鞋子,对在晒太阳的信君说。
信君回头,神情古怪,“你什么时候和孝琳变成好朋友了?”
“在巴黎啊!孝琳不也在巴黎留学吗?我们会见面也很正常啊。”干嘛露出那种奇怪的神情,有点像是白天见到鬼时露出的表情。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孝琳说暂时不要告诉你的,而且我们两年多以前才在巴黎遇上。反正你也没有把你和律君通信的事告诉我,我们算扯平了。”虽然在时间上有点说不过去。
信君若有所思的说了声:“是这样。”
我看了看屋里的挂钟,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那么信君,我出去了!”我说完便冲出了大门。
*** ***
我和孝琳坐在公园里,就像多年的好朋友一样聊天,如果不说,旁人恐怕很难想象得到我们之间曾经发生过那么多事。
“还记得我进宫时和你说过的话吗?”不知为何孝琳忽然提起那时的事,“我和你说我会把信深深埋藏在心底,不管什么时候信要回到我身边,我都会重新接受他,还记得吗?”
“怎么不记得?我那时侯听着心里还觉得涩涩的,很不舒服。听你那样说好像信君迟早有一天会离开我,回到你身边似的。”我耸耸肩,这样的话估计谁听到都不会觉得好受。
“其实,那时侯我仍觉得不太甘心,尽管我承认我输给你。”孝琳微微笑着,长长的眼睫毛宁静地垂下,在白瓷般的肌肤上投下浅浅的阴影,柔和的目光正望向那片阳光灿烂的草地。“那时侯还不太成熟,才会和你说那些话。”
“你还是很爱信君吧,所以那不是因为不甘心才说的话,而是你的真心话。”我想那是孝琳的真心话,是因为真心爱信君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同时也在告诉我,她的爱有多深。
然,出乎我意料,孝琳竟然否认了。
“不管过多久,信都不会再回到我身边,原因很简单,只是我却一直到在巴黎见到你以后才终于明白,终于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孝琳自嘲地笑了笑,神情有些伤感。
“我,不是信最珍惜的人,在信心里我只是一个和他很相似的人,并不是他爱的人,或者说不是他所选择要和他走完一辈子的人。信也许在那两年是真的爱我,但建立在怜悯之上的爱太脆弱了,脆弱到一碰即碎,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在我心里,会由于不想失去而先提出结婚,一定是爱得很深很深,又怎么会是脆弱的爱?
而且我和信君结婚后,占据信君的心的人明明还是孝琳,在生日派对上把我当成透明人一般亲密相处(摆明是在向我示威!),在骑马俱乐部那样深情而怜惜地凝视对方(对我熟视无睹,完全无视我的存在!),甚至在泰国秘密约会(根本把我当成是死的!),这些难道都是假的吗?
“不是这样的,信君他那时候真的很爱你。”我听见自己这样为信君辩护,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我竟然为信君对孝琳的爱辩护,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是真的觉得信君很爱孝琳,他在学校对我说要我代替孝琳成为太子妃,在宫里失去自由慢慢变老,做一辈子囚笼鸟那些话我可都还记忆犹新(嘿嘿,有时候和信君吵架我还会翻出这个旧帐,让信君哑口无言。秋后算帐向来是女人的拿手好戏,我身为一个女人在这方面自然也差不到哪去。)。
“我和信如果结婚了,大概会一辈子和和乐乐的生活在一起,不会有争吵,幸福的白头偕老,只是这仅仅是如果。我和信太相似了,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对方,也更容易理解对方,但过分的相似反而注定信对我的爱不能长久,我不能改变信,也没办法改变信的命运,即使在一起,终有一天信的爱会变成超越了友情但却在爱情前止步,类似亲情一样的感情。”孝琳停住话头,沉吟着,像是在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说。
我开始觉得茫然,孝琳到底在说什么?她现在所说的一切就像天方夜谭一样,我听不懂也没办法理解。
江贤说得很对,我的脑袋是属于极单纯那一类,不适合思考这种复杂深奥的问题。
“但是你不一样,你和信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刚开始时也许还发现不了,可是随着和你相处日子的增加,渐渐就会发现你有属于自己的动人魅力,你能一直吸引着信,最重要的是你改变了信,你让信开始向往宫外的生活,也让信想要拥有自己的梦想,你一点一滴渐渐融入信的生命中,到最后信已经没办法在没有你的人生中继续活下去,信爱你,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真正的爱情。
“你失踪的时候,他发了疯一样的找你,那种焦急到快要死去的表情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也是那次,他亲口和我说‘在皇太子妃之前,她首先是我妻子。’,看起来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却清楚地说明了你对他的重要性;在律的生日派对上,我向他坐最后的努力,希望他能和我一起去留学,他却告诉我,他有了比梦想更想用力珍惜的人,如果要留学他希望是和她一起去,我知道他说的就是你。”
说到这里,孝琳把一直放在远处的目光收了回来,转头望着我,水灵的双眸清澈释然。
“所以当我在巴黎见到你时,我就知道信是真的不会再回到我身边了,他是那样的深爱你,哪怕是放弃他拥有的一切,他也是那么义无返顾的要和你在一起。于是我也终于放开了,真真正正的放下了对信的感情。”
我用手狠狠地掐了大腿一下,顿时痛得我龇牙咧嘴,我神经啊,就算是要证明此刻的真实性,也不用对自己下手这么狠嘛。
但是大腿被掐的抽痛,也证实了我现在不是在做梦。
就像傻瓜一样,我呆呆地问孝琳:“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信君,真的有说过那些话?为了我对孝琳说那些话?还有焦急地寻找失踪的我,这些真的发生过吗?
“是真的,彩静,信真的很爱你,他用尽了自己所有感情来爱你,那已经是深入骨髓,无法抹灭的爱,他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你,包括他的梦想。”孝琳说到此,忽然打开手袋从里面取出一个文件袋,交到我手里。
我看着手里的文件袋,一时搞不清楚孝琳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
孝琳神秘地微笑着,“是你和信的梦想。”
“我和信君的梦想?”我疑惑不解地重复,又低头研究手里的文件袋,孝琳是指文件袋里的东西与我和信君的梦想有关吗?
“打开来看看,你会高兴的。”孝琳也不卖关子,直接让我自己揭开谜底。
我打开文件袋,里面一共有四份文件,两份是获奖奖状,两份是学校的进修通知书,而这四份文件的主人正是我和信君。
我惊喜地抬头看孝琳,“这是?!”
“这是我在离开巴黎前一天你和信的导师托我转交给你们的。”孝琳也替我和信君感到高兴,口气不觉变得喜悦起来,“你的设计和信拍的短片都在国际比赛中获得了第一名,是很出色引人注目的成绩,因此学校希望你们能进修,参加一年后的全球性世界比赛。”
我的上帝,想不到我申彩静居然也会有拿第一名的一天,而且还要是第一次就是国际比赛的第一名,这简直比我从平民忽然变为皇太子妃让我觉得更不可思议。如果不是我的大腿还在隐隐作痛,我肯定会以为自己是在发白日梦。
“这是很难得的机会,不是说努力了,认真参加了比赛就可以得到。你说过你从来没想过要放弃梦想,我相信信也和你一样,而现在你们里各自的梦想已经很近了,我希望你们能作出正确的选择。”孝琳顿了一下,又幽幽地说道:“彩静,不要成为宫的玩偶,信,还需要你和他一起实现梦想,改变成为皇帝所要承受的沉重和悲寂的命运。”
孝琳没有再多说什么,优雅地起身离开,在艳阳下留给我一个美丽坚强的背影,我仿佛看到孝琳身上正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属于她的那双梦想翅膀已在她身后展开。
看着手中的奖状和通知书,我发现孝琳把我带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如果选择进修,那么就意味着我和信君要离开宫,对我和信君而言,这当然是好事,但对想要退位的惠明姐姐和皇室来说却会是致命的打击。
但如果选择继续留在宫里,就意味着我和信君必须放弃这个实现梦想的机会。
我没有想过要放弃梦想,却也没想到一切会来的这么快,让人措手不及。
我和信君的梦想现在就在我手里,我去无法作出选择。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