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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斯夸罗醒来的时候，脑中那根名为警觉的神经就瞬间绷紧了。
这里不是病房，也不是他的房间！
有种错觉，身子莫名的飘乎乎的好像已经脱离他的掌控了。他站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绷带都不见了，甚至，在指环战中留下的足以致命的伤都不见踪影，连个疤的影子都没有留下。
空无一物的白色房间，墙上布满充斥着恶意的弹孔和裂纹，向阳处的窗户大开着，浅色窗帘被风吹动，可身体却感受不到一丝风的存在……
混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玛蒙那个白痴的低劣玩笑！
斯夸罗皱起眉头，一手搭着窗沿就跳了出去。有时候走窗户比走门更有安全感。他突然就想起在瓦里安有几次被那几个从来不知道安份是什么的混蛋折腾到跳窗户变成种习惯。晃过神来，双脚已经触及地面。
是一片过分安静的小花园，中间的雄鹰造型喷泉有那么一点该死的眼熟。
在过分灿烂的阳光照耀下，高扬着的鹰嘴中喷撒出的水柱显得格外清亮，四溢的水珠折射出绚烂的光芒。这里，好像瓦利安的分部吧？！斯夸罗看着那溅起的水花，呼吸渐缓，这种好像宁静到窒息的黑色深海味道是什么？
左侧拐角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斯夸罗压下心底的急切和不安，神色稍显阴郁地跃入树丛中隐匿了身形。
从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走来的是两个身穿白色制服的青年人，身上还沾着暗红的血迹，其中一个肩上还扛着从未见过的重型武器。这样的衣服样式相当陌生，至少在斯夸罗的认知里还没有一个黑手党家族会选择这种明目张胆的颜色来标识派系。
“啧，都死光了啊。真是够没意思的！瓦利安的人也不过如此嘛哈哈哈。”
“别嚣张过头了，小心彭格列的残党。”
“呵，什么最强部队最强家族，你没看到那什么Xanxus被大人踩在脚底下就跟死狗一样，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Xanxus……BOSS……死狗……不堪一击？！
斯夸罗突然理解了哑然失笑是什么一种情绪。
这种大言不惭的垃圾，也能称之为敌人吗？
“太可笑了，真是太可笑了！”斯夸罗从树枝上滑下，脚下发力刹那间就来到了白衣人面前，手中剑尖直指那口出狂言的人的鼻尖，“喂，你们这两只杂鱼，脑子被门夹坏了吧。BOSS他可……”
那两个白衣人像是什么也没看到，被剑指着的人更是毫无畏惧地迎着剑尖走了上来。剑身没入还挂着让人恶心的不屑表情的脸，紧接着，还在愣神的斯夸罗——整个身体也被他们毫无知觉地穿过了。
丝毫没有阻力地穿过了，就好像斯夸罗变成了幽灵一样。
哪一面才是虚假的？
斯夸罗收回剑，缓缓转过身来望着越走越远的两人，愤怒油然而生。这种被人戏耍的感觉，当真是惹怒他了。
幻术吗？这种毫无逻辑的幻觉到底有什么意义！
“喂！老子一定要把你揪出来切成生鱼片，不可原谅，切！”
斯夸罗深吸一口气，理智地告诫自己要忍住无用的发泄欲望，失去目的地挥剑是对剑的亵渎，要冷静，冷静……
“他妈的忍个屁啊！混蛋，本大爷一定要宰了你！”斯夸罗啐一口，终于是伸出手用力砸向了墙壁。没有任何意外地穿了过去，斯夸罗看着自己半截消失不见的手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就向雪白的墙撞了上去。就像水滴入湖面，泛起微不可见的波纹后就消失不见了。
穿过墙体，斯夸罗就听到前方隐约有爆炸的声响。思绪不由自主飘到方才那两只杂鱼的对话中去。
“该死的，混蛋BOSS！”
斯夸罗向前走的步伐不禁快了几分。
沿途遇见的穿着白色制服的人越来越多了。诡异地穿过明显是刚经历过激战的众人，斯夸罗很是诧异地发现了其中还有切尔贝罗的身影。一切真实的仿佛他才是这个世界的闯入者，他被排除在真实之外了。
哪一面才是真实的？
所见的，真的就是真实吗？
染血的地毯，撕裂的帷幕，坍圮的立柱，残破的披风一角，那块碍眼的石头下压的是什么，是什么……
黑发，紧闭的双眼，浸染在血色中的麦色肌肤，明显是被枪械打烂的身体，破破烂烂的像是坏掉的玩偶。哈？这已经凉透了的尸体是谁的啊混蛋……为什么这么眼熟。
向来嚣张任性的狂暴火焰，已经决定不再燃烧了吗？
“喂……混蛋BOSS，你他妈的死了没有……”
因为你任意妄为死掉了，他斯贝尔比•斯夸罗就要莫名其妙地成为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幽灵吗混蛋！
“……大爷没空和你玩这种无聊游戏！混蛋，喂……你他妈的赶紧给我醒过来啊！他妈的想偷懒你和我直说啊，大不了以后混蛋你的任务老子全包了！你他妈的赶紧给老子醒过来啊啊啊！”
有什么东西从轻飘飘的体内喷涌而出，蓝色的火焰混着浓郁的杀气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厅。斯夸罗已经无心思考这种蓝色的火焰是个什么东西了，铺天盖地的冰蓝色像是要把一切都湮没了。
深海的温度，刺骨到让人窒息。
为什么，会冷？
这不都是幻觉吗。
现在的身体不是感觉不到冷的吗？所以这种冰冷刺骨的感觉只是错觉吧。现在的身体不是碰不到东西的吗？所以指尖拂过所谓的尸体黏滑的触感也只是错觉吧。或许看到的东西也是假的，这具尸体只是长得像你吧混蛋BOSS。混蛋BOSS，你他妈怎么不回答老子的问题……
这不本来就是幻觉啊，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个世界，演绎到这个地步还真是虚伪地可怕啊。
他右手捂着额头坐在那具尸体边上，什么也没做，却已经耗尽气力了。
“浪费老子感情，你死得可真够难看的……果然，Xanxus还是需要Squalo的，老子就一会儿不在，混蛋你就消失了，比你口中的垃圾还不如。害得这世界都变得假得不能再假了……混蛋Xanxus!”
他想，就这样吧，如果这是幻境，那就让他呆在这该死的尸体旁边一直到世界毁灭吧。
瓦利安本部的自己的房间？！
斯夸罗呆滞地看着满身缠满绷带的身体，右手抓住一根胸口的绷带就扯了起来，身上传来的剧痛不禁令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妈的那个世界真的毁灭了所以他就回来了？！这算什么啊混蛋，他纯粹是做了个再愚蠢不过的梦吗？
“啊啊啊~斯库你在做什么啊，伤口裂开了路斯妈妈会伤心的哦~”
“喂，闭嘴路斯利亚！老子还没死啊混蛋！”身子被绷带束缚着动作都不大利索了，斯夸罗扯开被单就站了起来，“混蛋BOSS人呢？”
路斯利亚捏着兰花指，不知从哪儿扯出了一块碎花手帕抹着眼角说道：“啊啦啦，斯库一醒来就想到BOSS，真是满满的爱啊路斯利亚我好感动~”
脑门上爆出一个十字，斯夸罗绕过路斯利亚这个路障，径直走向某个混蛋的房间。
路斯利亚在后面挥着手帕喊道：“斯库，小心伤口。和BOSS动作要小一点哦！”
“混蛋，给老子闭嘴！”
说实话斯夸罗站在房门口的那一瞬间已经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了。没有敲门，右手握上泛着金属光泽的门把手，心里翻滚的不知是何种情绪，他很是谨慎地推开了门。
迎面就是装着香醇红酒的杯子砸了过来。
“渣滓，在门口磨磨蹭蹭想死吗？赶紧进来把这堆垃圾解决掉！”Xanxus用着和往常别无一二的口气命令道，他指的是桌上厚厚一叠的文件。
斯夸罗憋着的不知道什么气就冲了出来，“混蛋，老子一醒过来可不是过来给你解决麻烦的！”
“身为软弱的渣滓本来就该老老实实呆在床上睡死，大垃圾！”Xanxus猛然站起，抓住斯夸罗裹着绷带的手臂就往里屋走。
斯夸罗当场就愣住，突然就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那文件……”
Xanxus轻哼一声，抬手习惯性扯住某人的长发，然后就将人甩到了床上。他双眼一眯，笑得恶劣非常，“等你伤好了，就有一个月的垃圾堆着等你去解决了。”
斯夸罗舒了一口气，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看到这样恶劣的混蛋BOSS心里就产生了这样就安心了的感觉。
“这样就好了。”斯夸罗抢回自己的头发，大大咧咧吼道，“混蛋BOSS，这点小伤老子不需要一个月就能好。”
银发男人或许是忘记了这里是谁的房间，又或者是因为那似梦非梦的记忆给了他难以释怀的情感，居然就这般自然地掀起被子躺了进去。身子陷在松软的被褥中，斯夸罗疲倦地打个哈欠一歪脑袋竟然就睡着了。
……
“……混蛋BOSS，不准消失……Xanxus……”
听着床上的人均匀的呼吸，Xanxus轻笑一声，躺倒在床上另一侧的空位上。他手指捻起一小戳银发，手感柔软到让人不想放开了。
“……垃圾鲛！”
你存在的地方，便是我所需要的真实。
——斯贝尔比•斯夸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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