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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子夜,城东胡家分铺。
一道白得几近鬼魅的身影正沿着万籁俱寂的街道徐徐靠近胡家大门。
一只白纸灯笼随着身影的走动随风晃荡,幽幽地荡出几缕似有还无的怨气。唯一能看出生人气息的,便是灯笼上随笔画着的几枝文竹,因用的是淡墨,竹子的枝节若隐若现,在摇晃不定的烛豆里如烟似雾。
人影在行至朱漆大门时,伸出一只纤弱的手臂,“笃笃”地扣起来。看来只是轻轻浅啄在大门的厚木上,在习武之人听来,这扣击声却震人心魄,且并非出自门扉,而是直击耳鼓,似是从空中直达至脑海。
好个隔空传声,内功了得呢。
趴在胡家不远处的酒肆顶上的高十七,厄,不对,高世卿暗暗忖度着来者的功力,未敢轻举妄动。
待那三声扣击落定,胡家西厢偏屋里亮起一星烛光。
不久,胡家大门“吱嘎”一声被打开,探出一个人头,四处张望了许久才让白影闪入院内。以十七夜目十里的功力,看得出应门之人正是胡家大掌柜--胡戌。只是那白衣之人的面目隐在一片阴影中,看不清样貌。
果然,是与匪党勾结吗?
高世卿抬头看了眼已偏西的月亮,亮得有些诡异呢。心中有股不祥的念头滑过。
暗暗地将内力积聚至下盘,高世卿以足点地,稍纵身便已越过街道攀上了胡家的屋顶,手再一紧,将自己轻轻松松地撑起站定,审视着整个院落的构造。
胡家与展家本是世交,不久前尚是江南织布业里大大有名的商家。只可惜因大当家胡益的故去,再加上子息尚幼,本是繁盛的胡家产业就此中落。
展清殊因着父辈旧情将其收入铺下,资之以底钱,对外称是展家分铺,实则是扶持着胡家的旧业,每年并未要求其交纳收成。
在此乱世,展家尚能顾及情面,出资救济,可见其商业实力之雄厚。
不过从胡家的建筑也能看出其底子也并不虚:
整个院落是完全按照唐风而建,木架结构是请了当年在京城赫赫有名的梓人陈榆兴来设计的,虽不再有盛唐的雄浑之气,却也称得上柔美秀丽。
犹为突出的即是地面所铺设的砖石,那平整厚实的工艺即使是在当今吴越也算得上上乘。
再往西便是方才两人进的偏房了,世卿一个翻身,足未落地已旋至上空,手中的套龙索滑向房前那棵榕树的枝杈,紧紧缠住。
他身形矫捷,又有着数一数二的轻功,匿于树上偷听并不是什么难事。
怪的是,房中并未点灯,也没有什么人语声。
世卿剑眉一拢,直觉得事有蹊跷。
莫非两人都会夜中视物?不,不会,那胡大掌柜的他见过数次,根本不会武功。
那么……他正思忖着,一阵凉风吹过,树叶轻舞,他不经意地回头,竟对上一双漂亮至极的星眸!
黑眸如漆,诡谲异常。
心中猛然一惊,却已是防备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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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后月色渐退,展家院落里的烛火依稀透过院子上空茂密的橘树枝叶印出蒙蒙的亮光.
御风斜斜靠着树干,状似无聊地睇着被平躺在院子正中央的病患.
后者像是死了一般,了无生气.只有平滑白皙的肩上有一隅鲜红的伤口,灿如红莲.
"真是无法理解的品位啊."御风站直身子,背对着刚从药房回来的展清殊.
清殊拂去衣上的尘土,低头将手中的药全数倒进罐子里,不似平日张扬邪肆的样子.
待全部整顿完毕,他才抬起头,一双黑眸幽幽地望着那朵红莲般的伤口."这种人的品位能好到哪去?!."
齐御风不解的回头"你就这样把十七搁在这里啊?这可是露天的院子啊."
清殊将手中的扇子交给御风,"待他喝完药,你就在他身边扇风,千万别让他出汗."
御风面露难色,\\\"这......城东天悦楼的掌柜说今晚是他亲酿的桂花酒开坛的时机,正宴请全国的骚人墨客畅饮三杯......咳咳...\\\"
遇上清殊眼中泛起的寒意,御风心口一紧,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当...当然咯,十七的命比较重要.\\\"
啧,可惜那坛上好的桂花酿了.听说还有专从南唐请来的名伶.叫什么珏来着,说是艳压群芳呢.
虽然眼里写满了惋惜,御风还是老老实实接过扇子.
见清殊转身要走,他缓缓叹了口气:"所谓以一技事人,不得不屈于人下,主子说什么自然也就是什么.可悲哉."
刚迈出的一只脚收了回来.
"御风."声音竟冷得像冰一般.
"在"依然闲闲的回应.
"你可知十七是为谁所伤吗?"
"啊,那个啊,"他困扰地搔搔头,却仍是半眯着双眼."十七回来时脸色晕红,步态虽稳却是虚浮,再有肩上状似红莲的伤痕......应当是\\\'十载红莲\\\'吧."
"你既然知道,就好好照我的话去做.十日后的\\\'红莲印\\\'恐怕是依你我之力都无法解的吧."
御风脸色未变,只是淡然地摇着手里的扇子:\\\"那你打算如何?按红莲君开的条件在十日内找出施印的人?\\\"嘴角滑上莞尔的线条.
"没错."
"啪"的一声,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清殊转头,看到御风的脚边赫然躺着他那把破蒲扇,而平素慵懒的脸上竟是惊诧万分.
"江湖上盛传红莲君性情无常,即使有人能在十日内找到他,他也未必会依言交出解药.你...还是要去吗?"
"是又如何?"危险的气息若蛇一般游离于空气中,红绫的凤眼半闭,看似不经意地伸手撷下一枚木叶.
"即使会死?"
听到这问题的清殊突然泛起无尽的笑意.眉眼间若有情丝浮动."若你是担心我,那大可不必."
满意地看到对方脸色发青,他才继续说到,\\\"说起来,我与红莲算是旧识呢,也是一段孽缘呐"
也?"御风不悦地皱起眉.
清殊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定定地望着御风.停了半晌才徐徐说道:"总之,我不会死在红莲手里."
旋即转身,随势扬起的衣角翩然而动,似那枚木叶,落在风里.
行至客厅的转角,清殊骤然止住脚步,眼中的阴霾墨黑如漆.
"红莲吗?..."独自喃喃的声音被家仆急匆匆的通报声遮隐而过.
"少...少爷,您吩咐的马车都备齐了."展黎因一路小跑喘着粗气,一脸胸闷地等着主子的回话.
"恩,知道了,"清殊随意地挽起发髻,自袖中取出一支碧簪散乱地一插."你可以下去了,别忘了过会儿去后院帮个手."
咦?就这样吗?展黎困惑地看着眼前伺候了近二十年的少爷.
以往每次出门,少爷总是会让他准备绣坊新制的成衣,光选款式就够他折腾一个时辰了.今日却如此爽快地打发他走人.莫非这天真要下红雨了?
不会啊,明明连朵云都没有嘛.
"你仰着脖子看什么?"相当不悦的声音从头顶漂了过来.
"啊!少爷!小的这就去后院."展黎猛然回魂,吓得连连往后院跑去.
啧,还是和以前一样.没长进.
展清殊将身上衣服的熨痕拂平,便朝着门口的马车走去.
抬脚上了车,红绫淡淡地吩咐一句
"去天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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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偶自己都看不下7了..晕~~
以前写的东西素傻啊~~想改,又懒...
偶这文竟然有20的点击率歪~~~倒~~不会都素A你干的吧?那偶寒了..你浏览器会废的..
如果真的有人在看的话,留个脚印吧~~谢谢了..是砖头是喇叭花,偶都不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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